('头发长了,脸瘦了。
咚,咚,咚,我的心跳得很快,让我不禁想起和阿镜的“第一次”。
上/床这一项是原计划里就有的,但自从和阿镜相爱后,这一项变得好难实施。
阿镜视我如珍宝,宠我疼我,舍不得我受半点委屈,所以迟迟不肯要。我却怕以后再没机会,一定要给。哪怕她知道真相后恨我。
阿镜,是我厚颜无耻,自私自利,只想做你的女人,让你永远都忘不了我。
床上的事,跟男人,跟女人,我都学过。
阿镜说她不会。我信。
我的第一次,阿镜的第一次。两具身体的契合,也是灵魂的契合。
那晚的我彻夜无眠。阿镜的呼吸绵长,轻轻打在我的脸庞。
借着床头灯的微微光亮,和与阿镜近在咫尺的距离,我得以看清她的容颜。
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每一处我都亲吻了无数次,每一处我都牢牢记在心里。
泪水,打湿了枕头。
地下室这晚,亦是如此。
阿镜的脸贴在我胸口,听着我的心跳入眠。我多希望她也能听到,我对她无比真诚亦从未改变的情意。
我不该睡着的。我为什么要睡着?
阿镜,她不要我了。
在陌生的房间,我抱着膝盖哭得很大声,二十年都没有这么悲伤绝望过。
阿镜。
你拿走了我的心,也拿走了我的命。余生若无你在身边,我宁愿昨天就死在你怀里,也好过活着却再也见不到你。
哭着哭着,我发了疯地在身上、在床上乱翻。
红姨听到动静后立马进了屋,我跌下床,抓着她的手问:“玉观音呢?红姨,我的玉观音,我戴在脖子上的一个南红玉观音,是不是你从我收起来了?一定是对不对?你给我,给我好不好……”
红姨蹲下,抱着我,摇头。
什么都没有了。
跟阿镜有关的木簪、旗袍、玉观音,一样都没有了。
我推开红姨,用力扒开领口,看到昨晚阿镜留在我身上的痕迹还在。我哭着笑,笑着哭,这具“伤痕累累”的身体是唯一和阿镜有关的了。
我好怕。因为她种下的伤痕,总有痊愈的一天。
红姨却捡起一颗纽扣递给我。
纽扣。衬衣。
我后知后觉地发现,我贴身穿着的衣服,是阿镜的。我抓住被扯下的那颗纽扣,如获至宝的按在心上。
是阿镜的味道,不会有错的。
见我冷静了些,红姨重新扶我躺上床。
她从床头的一个抽屉里取出三样物品,一样是一张月白色的绢帕,边角绣着红梅。那是我以红缨身份时用的手帕,总共绣了两张,一前一后都到了阿镜手里。
我知道,这张手帕是韵青姐给红姨置办好新房子后,说动她搬迁的信物。
另一样是两只铁皮青蛙。一只锈迹斑斑快看不出模样,一只则崭亮如新,两只都是阿镜送给我的。
铁皮青蛙是我从原生家庭唯一带走的东西,也偷偷带进了蔚家。
有一次被蔚兰茵发现了,抢走后扔进了前院的喷水池里,又被我下水找了回来。
它曾一度是我的精神寄托。
为了不再被发现,我把小青蛙用布包起来藏在了床底下。只在很难过很难过的时候,才会在夜里爬到床下拿出来看看。我新生过一次,一定还会有下一次。
跟红姨熟络后,我便将其转移到了红姨家里,对红姨说,这是我最重要的东西。后来阿镜新送的那个,我也放在了一起。
而第三样物品,不,碎成块状的它已不能称之为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