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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可以有多少面呢?我很荣幸,见过了阿镜最多的一面。
阿镜是正人君子,恪守礼教。
若不是我主动献身,若不是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引诱,她根本不会在那样的情况下要了我的清白。
可我,等不及了。
那晚的阿镜很累,睡得很熟。我也累,可我舍不得睡。
她以为我睡着了。
一夜纵/情,赶在阿镜醒来之前,我给蔚家打了电话,让司机来接我。
我怕,怕看到阿镜深情款款的双眸,怕听到她含情脉脉地唤我“音音”,怕她的拥抱,也怕她的亲吻……怕我自己,不顾一切留下来。
我没办法把自己留下,所以我给阿镜留了一张字条。
告诉她——我爱你,也只爱你。
仗着阿镜对我的真心相待,我帮卡恩达成了他的目的:让安镜和安熙身败名裂,让安氏蒙羞,信誉扫地。
却没能完成蔚正清交给我的“使命”:成为安家少夫人,抓住安熙的心,离间安镜和安熙的关系。
蔚正清要的,一直都是安家的家财。同意我以歌女红缨的身份接近安镜,也只是为了日后博取阿镜的同情,让我嫁进安家大门更容易些。
对阿镜动心动情,是意料之外。
可卡恩却把这个“意外”当做“计划”说给了阿镜听。
我知道,阿镜信了。
还记得报纸刊登出我和阿镜亲吻照的那天,她来接我。她拉着我的手无比坚定地说:跟我走。
那一刻的我,犹如万箭穿心。
我多想就这么跟着她一走了之,随她浪迹天涯,随她风雨飘摇,随她生死相依。只要是随着她,怎样都好。
而她不知道的是,那张照片其实也是卡恩设下的圈套之一。
所以,我怎能走?
忍辱负重这么些年,怎可功亏一篑。就让她恨我吧。此时恨我,或许还能对我们之间的感情存一些念想。
数月前我同阿镜讲过的,关于红姨和蔚正清的陈年往事是真的,那个孩子也是真的。
只是,那个孩子不是我。她在去到蔚家的第二年就“病故”了。
生于老城区的我,父亲曾是正清百货的工人,因被人蒙骗而欠下了一大笔钱,还被追债的人打成重伤,不治身亡。
房子当做抵押被收走了,可还是不够还债。那些人欲抓走我和妹妹抵债,母亲拼死不从,走投无路之下,领着我们姐弟三人齐齐向蔚正清下跪求助。
是的,蔚正清看中了我。
于是他替我们还清了债务,条件是让我顶替蔚音瑕的身份进入蔚家生活,听从他的吩咐。
母亲则被他安排的一个粗野男人日夜看管,伪装成夫妻,带着弟弟妹妹一起生活。
反正那个孩子被接回家后就从未见过外人,我顶替她的身份后,也有好几年没见过外人。我们都只是蔚正清的工具而已。
她命薄,不知死因。我的命很硬,我撑了下来。
红姨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女儿,痛不欲生。在生活无望之际,蔚正清领着我这个“孤儿”出现在她面前,给了她一点点生的盼头。红姨和我,谁又比谁命苦呢?
所以红姨,成了我名义上相依为命过的“母亲”。
从进入蔚家那天起,每个月蔚正清会命人带年幼的弟弟或妹妹其中一个来见我。
当然,每次见面的地点都是随机的。
起初,弟弟或妹妹见到我时还会开心地跟我讲他们每天都有肉吃,也会有应季的新衣服穿,就是不能一起出门。
他们只能在家门口玩儿,而他们玩儿的时候,母亲会被锁在屋子里。
母亲出门卖菜洗衣服时,就换他们两个被锁在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