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宣杰反而判断,大家喜欢擅自揣度曾楼迦的感情,只因任何人都很难走进他的内心罢了。
他那美丽眼睛学不会藏掩,看谁都是平平泛泛,永远没有蓦然闪亮的光芒。
就像平静的湖面能映衬整个世界,但整个世界的繁华,却激不起任何涟漪。
曾楼迦即是同理。
打完高尔夫球的四人都些疲倦,虽然早点也吃得丰盛,耐不住一早晨徒步在茵茵绿草上走了几公里,已然饥肠辘辘。
沈雅文让司机行车到离果岭湾最近的日料店,一行人准备吃点豪华大餐来犒劳自己。
淡雅的苏黄和纸门上,丹青书描着稀落的墨竹,靠近院落的部分则是大开着门,庭院里小桥碧水,一簇簇湘竹含烟,纯日式的房屋设计尤其体现返璞归真的极致美感。
桌上摆满各色日料,余宣杰每次用完筷子都平放在桌,而且筷头避免朝向旁人,足见他的修养良好,跟其他三人略不一样。
除了不谈工作上的事情,两位老总大至国家,小至见闻,无一不聊,气氛其乐融融像一家人用餐。
余宣杰挺会照顾人,一会儿给曾楼迦的星鳗天妇罗浇汁,还充当日料讲解师,橘醋作为刺身酱油使用可解腥,增加白身鱼的甘甜口感。
图智老总用咳嗽示意了几次,别抢沈总裁份内的事,余宣杰以为他告诫自己,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连忙跟两位老总搭了几句话。
曾楼迦看河豚小火锅旁边的石纹盘子上放了八团白而腻的小巧东西,没人指导也不知怎么吃,拣起来放火锅里煮几秒,沾点酱油。
软津津还挺特别,把另外六个也吃了。
和门打开,服务员很抱歉地说,隔壁的有盘白子端错了,因为是特别点的,所以是四倍量。
目光盯着曾楼迦的筷子,就是这个。
沈雅文道,我们已经吃了,你们再重新给对方送一盘,这个算在我们的账单上。
服务员彬彬有礼地谢道,真是对不起,多有抱歉,这白子是平常的四倍量,所以是四万元。
呃
曾楼迦把筷子上最后一团白子放回去。
沈雅文道,楼迦,你放心吃,如果喜欢我们再补加一盘。
他把两个月的工资稀里糊涂地吃掉了,嘴里只是觉得精道有韧性,舌头舔舔口腔,其他味儿大概就是钱钱的味道吧。
图智的老总颇具深意地笑着,曾建筑师,好吃吗?
曾楼迦说,特别好吃。偷偷问着余宣杰,这是什么鬼,这么贵?
余宣杰捂着他的耳畔,河豚的jing子。
噗!
曾楼迦的脸瞬间变了颜色,猛喝一口茶水。
图智老总继续调侃着,曾建筑师看来是第一次吃啊,居然吃好几块,人不可貌相,挺厉害啊。
曾楼迦嘴硬着,上大学的时候吃过几次。
人的。
不不不,我没吃过。瞬间整个人红彤彤地羞了起来,眼底火烧火燎,剩下三个男的都歪楼了。
周身热得细汗淋漓,起身说想出去一下,冲进最近的卫生间,对着马桶想要呕吐,但是拼命抑制着不能吐。
四万块啊,四万块,心里骂着什么变态居然吃这种东西。
赵铳跟李勋然走进了洗手间,李勋然完成美国的学业,最近接手家里的公司,跟赵铳也一年多没见面,正好对方回国,两个人一起在A城相聚。
李勋然解完手,掌心挤点洗手液,边揉搓出泡沫边批评着,不是说日本人严谨吗?连菜都能端错。
穿着和服而已,标准版的中国人呢,赵铳洗好,抽张纸巾揩手,你也是个变态,居然想吃这种东西。
什么都要尝一尝嘛,生活才会多姿多彩。
呕呕紧掩的隔间里,有人小声地捂着嘴。
李勋然立马一脸嫌恶,是不是孕妇走错道了,跑错进了男厕所里。
赵铳拍他肩膀,走在前面,呕吐的孕妇有什么好看的,你是不是缺女人缺疯了,赶紧走,味儿太重了。
曾楼迦安静坐在保时捷PanameraGTS,沈雅文的嘴一直温柔地勾着笑弧,好点了没,如果感觉还能行,接下来一起去洗个桑拿吧。
工费吃喝玩乐当然开心,不过曾楼迦还是问一句,图智跟斯凯勒这次的合作看来收益颇丰,抱着金主爸爸的腿使劲大献殷勤。
或有这方面的原因,但是你的道行尚浅,沈雅文双手扶着方向盘,一派泰然自若的风度,连开车这种乏味沉闷的事情,都变得赏心悦目起来。
他带在身边的年轻人,我认为应该不是图智的员工,或许图智老总只是给他做个开路人,在建筑业界混个眼熟,也有未可知。
曾楼迦崇拜地凝视他。
沈雅文连忙自谦,这只是身为老师的一种原始本能或职业恶习,只要站在讲台上,从每个学生的微表情就能判断出,谁的黑眼圈是真正熬夜学习的,谁是混日子彻夜玩魔兽争霸的。
曾楼迦咯咯笑着,这功能得比得上FBI训练有素的专业特工,反正我眼睛里没那层水,见山是山。
你眼睛里水多着呢,沈雅文没好意思点明,那姓余的都快要淹进去了。
A市最有名的高档桑拿按摩会所,里面的奢华装修极有内涵,独立的按摩套间都是一房双位,同时有沙发电视,美食茶点,消闲娱乐打发时间的最佳场所。
赵铳跟李勋然吃过日料,一起到会所里做泰式按摩,放松一下紧绷的肌肉,两个人刚趴在床上,负责按摩的美女技师刚踩上两位超级帅哥的精壮后背。
隔壁房间爆发出一阵一阵的啊啊尖叫。
李勋然忍着泰式按摩的超痛体验,不怀好意地问背上的美女,和谐社会,你们会所里居然还敢提供特殊的服务啊?就不怕被群众举报?
美女连忙解释,帅哥您这是开玩笑的吧?抓得很紧的,而且我们只是纯做按摩的旗舰店。
赵铳闭着眼睛,也能蔑视地对损友嗤之以鼻,男人的叫声也能让你联想翩翩,一听就是第一次做按摩,受不住疼。
李勋然接嘴,那你们店的隔音效果也太差了,差评。
曾楼迦坐在隔壁,连连朝技师摇手,不行不行,我好像要被踩死了,可饶了我吧。
余宣杰笑得前仰后合,那钱都支付了,你总不能跑进来只让人家踩两脚就放弃吧?
曾楼迦披好快被扯掉的浴袍,泰式按摩又叫马杀鸡,也就是说一匹马干掉了一只鸡,你想想当鸡的感受
此话说得好奇怪,比喻扭曲。
余宣杰的目光缓缓集中在他微敞的浴袍之内,胸口的粉红色是因为刚才喊得太卖力,导致血气上涌,连整张脸都白里透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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