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伤着的时候疼么。厉青凝蹙眉道。
记不太清了。鲜钰话音一顿,又道:前世应当是疼的,此生只觉得有些恨。
厉青凝气息一滞,缓缓道:往后必不会再重蹈前世覆辙。
绛裳薄绡被枕在底下,这一下真真像是开绽的春华芳菲,剥去了原先裹于其上的翠叶,将琼蕊展露开来。
花丝深藏着,未被霜水探究。
那冷若骨的霜打在了花瓣上,沿着花萼一寸寸往下,最后连托着这芳菲的枝柄也被覆上了冰霜。
确实没有伤着。厉青凝声音冷淡,气息却已不稳。
鲜钰的踝骨被紧扣着,似是溺进了水里一般。
定是裹着花的冰霜皆化了,将她溺入了水里,而这水也被柴火烧热了。
那皎如明月的长公主却仍旧面色不改,若非耳畔隐隐浮起一抹微不可见的红,真叫人以为她确实没有心了。
厉青凝心怦然直跳,似要跃出胸口一般。
她抿起唇,倾身去啄了鲜钰的唇,一触即离,十分克制。
鲜钰却追逐一般迎了上去,衔起她的唇不肯放,终是尝到了那胭脂香。
殿下的唇脂,着实香甜。吃到了胭脂后,鲜钰轻着声道。
厉青凝心里那根弦彻底断了,矜重与自持皆被抛于脑后,心尖上又一道雷电晃耀着落下,那欲念烧得愈发旺了。
一时间,那锉平磨光的玉璧被拿捏于指下,这腻玉本是寒凉的,被揉搓了半晌登时也泛起了热意。
鲜钰唇边逸出颤着的气音来,她缓缓垂下眼,依稀看见身上多了许多泛红的指印,是被厉青凝摁出来的。
她嘴里还留着厉青凝唇上的胭脂香,心里也还在念着,当即坐起了身,揽着厉青凝的脖颈啄了过去。
厉青凝讲礼数,谈矜重也要慎独,但她不讲、不谈也做不到慎独。
鲜钰咬着厉青凝的唇,不料自己下唇那儿细小的伤口竟被啄了一下。
原先还不觉得痛,被那么轻柔地吮了一下,竟觉得有些疼了。
疼便疼罢,她借机将舌捣入,似鱼儿一般翻腾着。
腰倏地被圈住了,她紧贴在厉青凝身前,竟被反将了一军,被亲得喘不过气来。
腰被圈得严实,身也贴得紧,芝房相抵,这般近,连气息都缠在了一块。
鲜钰朝厉青凝那双眼看去,只见她眼里的薄凉全然散尽,只剩欲念了,一双眼里写满了所求为何。
她凑到厉青凝耳边,轻着声道:殿下,若不你再亲一下别处?
厉青凝眼眸倏然一颤,只见那被她环着腰的人,径自敞了腿,在她腰侧轻蹭了一下。
她要,给她。
厉青凝心里只想着给她,于是哑声道:好。
片刻,整块玉璧皆沾了水光。
鲜钰似无骨一般,又道:殿下,还有别处可以亲。
这山间妖魅一样的人眼眸微微弯着,分明是在勾人。
厉青凝抿起唇,定定地看着那眸含秋水的人,十分想找个法子,令这人无力再说出这般不满的话来。
过了许久,身上的热意近乎散尽,她倏然埋头而下,只见脸侧鲜钰那屈起的腿微微打着颤,耳边隐隐传来那细弱的气喘音。
终于,鲜钰呜咽着说不出话来。
半夜里,暴雨到底还是停了。
芳心在侧厢里一直睁着眼,在察觉雨停了之后倏然坐直了身,刚转头便看见桌上蹲了个东西。
借着月光隐隐看见毛绒的一团,也不知是什么奇怪的玩意。
她心下讶异,点了烛芯后缓缓走近,只见一只兔子伏在桌上。
这不就是那日尚食司的小宫女提去阳宁宫的兔子么,竟被那仙子带出宫了,还被养了起来。
看着毛色光滑,定然吃得十分好。
芳心叹道,这兔子着实可怜,定是被赶出了主屋,这才同她挤在了这一间小屋了。
她心一动,忍不住抚了上去,那兔子倏然睁开了双眼,似是怔住了一般,双耳直竖着。
一人一兔瞪眼看了片刻,兔子忽然打了个嗝。
芳心懵了,又看这兔子紧闭着嘴,可那打嗝声听着怎像个大爷?
白涂拔腿跳到了地上,幸而门未合紧,他奋力往外一挤,登时就没了影。
芳心心里堵得慌,那大爷般的打嗝声犹在耳畔,她昏昏沉沉地站起身,跑去敲了主卧的门,颤着声道:殿下,殿下,那兔子成精了。
过了许久,门嘎吱一声打开,芳心登时松了一口气,却见那门只打开了一条缝。
厉青凝站在屋中,从门缝里露出的半张脸冷若冰霜,眸光更是像风刀霜刃一般。
殿下?芳心倒吸了一口气。
厉青凝冷声道:依本宫看,成精的是你才对。
正文第89章
89
乱雨顿止,震风未歇。
夜里初绽的琼蕊经风拂雨弄,已垂着枝叶似是气若游丝般了。
屋外飞檐上的雨滴倏地落下,顿时击碎了地上那静无波澜的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