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清妃还未有主意?
正要走时,忽听见有人道:那清妃娘娘当真认罪了?
不知,不过刑部的人确实将她接出来了。另一位站着动也不动的禁卫道。
刑部的人今日倒是审问了许久,比平日要久上许多,原本以为今日也不了了之了,怎知才隔了两个时辰,刑部的人竟又折返了。
想来那位应当是认了,只不过,先前遭了那么多罪都不曾认,如今怎么就认了?
牢里冷清,养尊处优许久的人又如何受得了苦,忍了那么久也该认了。
两人说得正起兴,后有一人忽然道:统领今日不在,你们就敢不守规矩了?
那两人顿时噤了声。
暗处,鲜钰噙起笑来,心道原来清妃已经出来了。
如此也好,若非假意认罪,二皇子手下的人定见不得她出牢。
当日,那在天牢中被关押了数日的清妃被带进了宫中,只是这行程甚是隐蔽,竟无几人知道。
严守宫门的禁卫在见到刑部的人呈上了皇帝的手谕后,便将将那马车放行了,并未掀帘查看,也不知马车里坐着的究竟是谁。
清妃仍穿着一身素白的囚服,抱着肩坐在马车之中。
而那马车里,刑部的人也与她同坐着,就怕清妃忽然便逃了。
如若清妃只是单单认罪,此案并无需再让皇帝费神,但清妃认罪之时却说了另一个名字。
进天牢审问的人登时就愣住了,厉声反反复复问了数遍,清妃也未曾改口。
清妃所提的,是二皇子的名姓。
若真真涉及二皇子,这案子也并非刑部能决断的了,刑部中人在出了天牢后,当即入宫求见了皇帝,拿到了手谕后又回了天牢,这才能将清妃接了出来。
写了手谕的皇帝,如今正在元正殿里坐着。
他不久前才被宁妃一事给气到血涌喉头,没想到事后不久,刑部尚书与侍郎一齐求见,而后竟在他们口中又听见了那孽子的名字。
清妃娘娘道,要陛下亲审,才会将实情道出。那侍郎拱起双手,边说边小心翼翼地打量起厉载誉的神色。
厉载誉抬手揉了眉心,有滔天怒意无处宣泄,虽不知那清妃所言几分为真,又有几分为假。
在沉默了半晌后,才厉声道:将她带到元正殿见朕。
于此,厉载誉才更衣梳发,由身侧那太监躬腰扶到了元正殿中。
眼看着时辰已过许久,他更是焦躁不安,面色时白时红,喉头倏然一哽,狠狠咽下后还是忍不住咳了几声。
那执着拂尘的太监见状道:陛下龙体为重啊。
厉载誉摆手道:无妨。
过了许久,门外才传来禀报声,厉载誉在殿内道:进来。
几人一前一后进了元正殿,走在前的,自然是被束着双手还身穿囚服的清妃。
清妃面容污浊,头发也杂乱如草,一双眼虽含着泪,但却未见半分胆怯。
厉载誉坐在上方,看着清妃步步走近,虽还未问话,但他心里已知大概,恨不得仰头便长叹一声。
清妃双手紧攥着,旁人只以为她决绝到已将手握成了拳,殊不知她手中其实握着一物。
那物事,正是那个单薄的纸人。
如今这纸人已被她攥得不成样子,但她仍是不肯松开半分,心道,这物件,万不能在陛下之前就被旁人看了去。
清妃跪在地上,将头缓缓磕下,在厉载誉未问话前,只字也不说。
厉载誉沉默了许久才道:清妃你可认罪。
在清妃身后,刑部的人也正侧耳听着。
谁知,清妃又磕了一下头,竟道:贱妾不认。
这几个字掷地清晰,在空旷的大殿中倏然响起。
厉载誉抿起了唇,而刑部中人则瞪直了双目。
你在牢中时可是认了罪?到了朕面前却改口不认,莫不是在欺瞒朕。厉载誉眸色沉沉,不知这清妃究竟要卖什么关子。
清妃埋头在地,松开了紧咬的牙关,缓缓道:若是贱妾在牢中时不那么说,又怎能见得到陛下。
莫非,厉载誉缓缓倾身向前,盯着底下跪着的人,冷声道:你是想到朕面前,为自己洗脱罪名?
正是。清妃应道。
厉载誉握在扶手上的十指一紧,手背上青筋虬起,你可知嫁祸皇室宗亲是何罪?
贱妾知晓。清妃低着头道。
那你可敢承认,你在牢中时曾提及二皇子的名。厉载誉几近咬碎了一嘴白牙,厉声问道。
贱妾确实提及了二殿下的名。清妃话音未颤,竟连半分瑟缩也不见。
厉载誉目眦欲裂道:那你便说说,二皇子与此事有何关联。
清妃未抬头,确实缓缓将平置在地上的双手抬了起来。她双手因被紧束着而紧贴在一块,两掌不得不上下叠着。
她展开掌心,只见在其手里,一团已看不出模样的纸正稳稳躺着。
清妃道:在此前,贱妾想将此物呈给陛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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