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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宣儿。”
季恪顿时懵然。
一刹那间,他以为自己尚未梦醒,求助地望向周围,王至、小荷、其他侍卫侍从……每个人都那么真实,脸上的表情也生动而有理可循——
他们垂下头,浑身写满了尴尬。
因为堂堂帝王被张口就来的胡说八道无情顶回去的尴尬。
所以这不是梦!
宣儿的确来了!
确信以后,季恪便不顾面子百折不挠了,很激动地说:“谁说你不是宣儿,你明明就……”
“就不是。”
“怎能不是……”
“就不是就不是。”
季恪:……
众人:……
头纷纷垂得更低。
此情此景,实在不该有他们的存在,众人不约而同地后退,想要躲过这劫,姜宣却朗声道:“你们不能走,我只看病开方,不照顾人。你们走了,他有个好歹我可不管。”
众人:…………
季恪:…………
姜宣同从前不一样了。
初醒的时候就意识到了,现在这感觉更加强烈。
此种不一样名为成熟和成长,在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或激动或尴尬的时候,姜宣却能发自内心地镇定自若不为所动,说出的话语并非从前的生气或撒娇,而是不带情绪,坦坦荡荡,冷冷冰冰,自外于周围。
季恪难过地攥住手指:“朕就算、就算是崩了,也绝不可能认错宣儿……何况还有他们,方才有人称你君上,朕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也认错了。”姜宣木头人一般生硬地说,“反正我不是姜宣。”
“你不是姜宣那是谁?!”季恪有些崩溃,努力压着声音,却实在忍不住用拳头砸了一下床板。
室内寂静,众人脸上的表情惨不忍睹,唯有姜宣毫无变化。
他把拳头放在嘴边,轻轻咳了咳,说:“我是宣姜,我来的时候就自报了家门,不信你也问他们。”
季恪匪夷所思地看着他,几乎快要吐血。
姜宣理直气壮地与他对视——
吐血就吐血,他已掌握了季恪的病状,就算吐血也有办法。
而且他不算说谎,来官驿的时候,王至领着人要列队迎接,他拒绝了,说你们要先承认我不是君后,不知情的人面前也不许提,我才给季恪看病。
看病要紧,王至一口就答应了。
检查完毕,他先施针令季恪苏醒,情急之时,有个侍卫大约是一时忘了,喊了一声君上,不料却被季恪听见了。
其实来之前他也想过易容,但与季恪在此相遇已成事实,再遮掩也是晚了,而且近来他突然有些想通,没什么不敢面对的。
季恪放不下,大约也是因为他一直躲避,那么现在他就站出来,亲口让季恪放下。
于是,在满室的震惊惶恐与匪夷所思中,他又说:“你还治不治病?不治我这就走。治的话你便记住我是宣姜,不是姜宣,不能瞎以为,更不能叫错。”
季恪:………………
众人:………………
实在难以想象天子究竟怎么可能点头,怎么可能在这么多下人面前放下世间最为高贵的身段。
但天子终究是点了那个头,放下了那个身段。
看来即便天子也有大老虎变小猫咪,被一物降一物的时候。
……
季恪开始正式跟着姜宣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