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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女儿狂女户作者:我想吃肉

分节阅读32

了,只与你条心比甚都强。”

洪谦正与苏先生说文章事,小茶儿脸焦急来请,还道出了什么要紧事,苏先生亦非不通情理之辈,说:“稿子留下,我再看看,你去罢。”洪谦路行,路问小茶儿:“究竟是何事?”小茶儿满头汗,只管摇头,洪谦愈发心疑。

到了秀英正房,只见秀英只管搂着玉姐哭,玉姐脸铁青色,显是怒极。小茶儿将门掩,秀英只落泪,且不敢号啕,玉姐道:“小茶姐说与爹听来。”小茶儿复将如此这般说与洪谦听,越说身上越冷,抬眼看时,洪谦张脸看不出喜怒,双眼早眯了起来。

玉姐便似钉在当地般,死活不肯离开。洪谦胡乱往张凳儿上坐了,问:“你们两个待如何?”

秀英道:“不能声张,虽咱家清清白白,然女孩儿名声,但凡有人提了这等事,又提到你名字,便是洗不掉了。这杀千刀的,终是个祸害,不除不行,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里防贼的哩。还有那小寡妇家那个饿不死的小杂种!这般心黑手狠!”

洪谦却看玉姐,玉姐冷声道:“他要爬墙只管叫他爬,待他爬到墙头儿上,却叫声‘有贼’,那寡妇家里必有人醒的。闹将起来,趁乱棍儿打死了,使人知道他爬寡妇家墙,叫邻居看着了当贼拿,管好叫他身败名裂。府君不大问事儿,纵问,这等深夜乱事儿,他也问不明白,便做个死无对证!”

秀英听了呆,旋即又道:“那游家小杂种呢?!他与他那个偷汉子的娘日不死,我日不安!今日能做出这等事儿,明日不定有甚恶毒主意哩。”

玉姐于此却无主意,便去看洪谦,洪谦垂下眼睛,道:“他不仁,我便不义罢,道打杀算完。儿子捉了亲娘的奸,却与奸夫混战,道死了。这事,须细做安排,不可泄漏了风声。凡事当密之,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你于今可有所悟?”

玉姐点头,便听洪谦安排。

这头计定,秀英又说小茶儿:“你是个好的,只此事不可声张,我不好明着赏你,日后你有看中的小女婿,我与你放良,备下套妆奁来发嫁了你,你娘在我这里,自有她养老钱。”小茶儿忙跪着谢了,又说:“我是姐儿的人,只为姐儿尽力。姐儿说甚,便是甚。”

洪谦亦赞其忠诚可靠,又说玉姐:“你这丫头,要待她如心腹。”

玉姐道:“我晓得,心腹去,人也活不得了。”

当下定计,小茶儿往与那书僮儿道:“你家郎君生得倒好,只是装束上不雅相。我说与你,若无心呢,就此收手,若有心呢,却要好衣着。”说着玉姐喜欢甚样打扮,叫他赵信依样装束好了,这内里有几样佩饰却是赵信没有的。小茶儿便说,这游家便有,念郎从他娘那里讨了他爹遗下的支仿内造的金簪儿与赵信别了,又将块上好蓝田佩也偷了来与他戴了。又教他身上却携纸书就的《凤求凰》,待说得入港时,留下来做表记。

却不是爬墙。这两家宅子只好隔道夹壁,两家朝着后街各有道角门儿,后街平日没人走,唯有收夜香、垃圾、又或是打之人路过。待梆子响过,这头角门儿开了,只等那头小茶儿引了玉姐来见赵信。

那头洪谦早布置停当,赵信这头冒头儿,那头便不知何处有人叫喊:“有贼。”四下灯笼火把打起来,乌压压堆人涌将出来,照着赵信便是套打,连书僮儿也打得没声儿了。那头念郎还在门内未曾走远,连着念郎的小厮儿,也是套打,洪谦棍敲到念郎后脑,直打出血来,眼见有进的气没出的气,却将棍儿塞往赵信手中。

赵信叫打得急了,头挡了头脸,早叫打懞了,只会说:“休要打!嗷!”话未完,又叫打了下。手上乱舞,恰捞了条棍儿便要四处乱打。众家丁且打且大声叫嚷,盖过了他的声音:“打的就是你这个贼,你还敢还手。”也不听他说,只管打,打得赵信没了声音。

此时四邻亦惊起,各点了人、拿了棒儿出来打贼。想这黑夜里,又是暗巷,纵有灯笼火把,也是看人不清,这赵信又穿身白衣,原为做潇洒样儿,群人早往他身处招呼,不打他,又去打谁个?

这头游宅里陆氏也惊醒,唤念郎不着,急披了衣裳,也点起家丁。走到后门上,却见人在打贼,家丁也兴起,拎着棍儿上前。这陆氏毕竟母子连心,叫她瞧着地上躺着个人,酷似他儿子念郎。当下也顾不得,急上前看,可不就是念郎?当即号啕了起来:“狠心的贼,怎地伤我儿性命?”

众邻居虽不与她亲近,然想她寡妇伤了儿子,也有些儿义愤,下手重。赵信叫人套乱打打死了,书僮儿亦没了气息。这才将灯笼聚拢了来看,地下躺着两个死了的是赵信主仆,那头念郎主仆误了救治,混乱中叫人踩了无数脚,待陆氏救起时,却是由温至凉了。

陆氏号啕起来。不想众邻居勉强分辨出是赵信来,看她的眼神儿便有些不同。纪主簿是个做官的,当即主张将尸身围起来,不令动,又派人看守,只待天明报往衙里,再请和尚道士来做个法事。洪谦听了冷笑,暗道活且要叫我治死,死又能奈我何?这等猪狗,该下十八层地狱来,只怕佛祖来了,也渡不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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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赵信、念郎各有盘算,心要使玉姐堕落,不想小茶儿是个忠仆,甚好处不收,却将事报与主人家。玉姐承程老太公之余烈、袭洪谦之风范,赵信、念郎敢算计于她,她便要请这两个去死上死!

这两个套乱,皆叫打死,那头衙内来了杵作,来填尸格。验得念郎致命伤在脑后,凶器在赵信手中。赵信叫乱棍打死,却不知是哪条棍儿打的。两个小厮书僮,也是混乱中身亡,却是邻居“义愤”。又因赵信面目打得稀烂,只依稀辨出是他,却于尸身上搜检出两样镌有游氏表记的饰物来,且有纸《凤求凰》,是他笔迹。又取邻居证词,知晓陆氏常与他新衣穿。

洪谦却说:“因与他家离得近,听得有搏斗声,不得不出来相看。左右邻居,不得不相帮。”众邻居亦是如此语,又说洪家近,先出,我等稍远,后至,总是因远近而来。

又有说念郎不欲这赵信娶他母亲。这头却是孙友听了凶讯失口:“他竟因那家小儿不喜,为娶这寡妇害人家儿子性命?”语传出,便也好做个证人。公堂之上,孙友见出了人命,便隐了自家撺掇,却说起赵信要弄人家寡妇,人家儿子不愿之语来。因见洪谦也在堂上,便将曾谋他家女儿之事烂在肚里不敢说。

那头县令看了,再无遗误,且这《凤求凰》是个才子为勾搭寡妇写的,此情此景,万分匹配。又有赖三儿拿了赵信打的欠条,求追讨赵信之遗物充抵。县令觉是赵信欠了赌债,要勾寡妇赚钱,不意念郎意不平,便做出凶案来。

顾不得赵信曾得郦玉堂青眼,准依了杵作所验,又因念郎、赵信皆死,正好结案。陆氏是寡妇,便不在“通奸”条目所管,县令亦不打她板子或施徒刑,却不须判。这头陆氏死完儿子又成□,百口莫辩,盖因那簪儿、玉佩,都颇贵重,游氏大户,凡贵重之物皆有游家表记。

游家大郎听闻亡父之物叫这妇人偷与了奸夫,登时叫人递了状纸,要来追讨。堂上验看,自认得自家物件儿。又是场好闹,又递状纸,将陆氏手中分银钱追回,连宅子都收了,只把嫁妆还与陆氏,且将陆氏宗谱除名。陆氏家中本是贫极,方将个黄花闺女与个脚进棺材的老人做填房,能有甚嫁妆?几是净身出户。

因死了兄弟,游大郎收回钱物,却说念郎早夭,止在陆氏宅内做几场法事,便匆匆寻个地儿烧埋了事。却将这宅子锁了,盖因出过人命,二、三年里,倒不好租卖。

事却未完,却是州县两处之官吏,将赵信十八代祖宗也要骂尽,连着陆氏也挨了无数句“狠心不顾亲子的□”。你道为甚?却是因着这桩人命官司,他们今年的考绩又要记上笔。但凡做官儿,最恨境内有人生事,盖因这吏部考评,除开租赋之征缴、安抚境内之民、招徕流亡、教化民众出有功名之人,极要紧条儿,便是境内不好有违法之事。

你境内出了百起案子,全破了,还不如那只出了十起,只破了八起的。江州先时顶天是出些儿偷窃案,又或是争产案,何曾有这般人命官司?报上去,大家金身便要齐破。由不得不骂。

郦玉堂于书房里叹气,自恨瞎眼看错了人。那头洪谦也头疼,却是玉姐不开心。事虽了,玉姐经此事,心中终是不快,秀英看在眼中,便要说带玉姐去慈渡寺里烧香。玉姐去了回,面上平静,终不复往日活泼。洪谦看在眼里,不觉心疼,便说:“趁早晚天凉快,咱们去城外头骑马散心去。”

作者有话要说:依旧不瘦哦~

下集预告:早恋。

☆、54情窦

洪谦因直埋头苦读,忽忽儿要说领女儿出城骑回马来散心,苏先生想,便也不去拦他。洪谦便往外面租两匹马儿,带着捧砚几个,小茶儿与朵儿也将头发束起,陪侍玉姐出城去。

时已四月,暑气上来,在外头行走,只有早晚方舒坦些儿,是以这日早,洪谦起来用了两块点心碗粥,便叫玉姐装束了道出城。则是天气凉爽,二也是因二姐长大了,人来人往的抛头露面也不雅相。因骑马,再罩个盖头便不相宜。饶是如此,且是洪谦带着玉姐出去,过个时辰,程实自城里雇顶轿儿来,往城外候着,玉姐纵马过后,与程实汇合,乘了轿儿回家。

如此,方是万无失了。

玉姐早起来,小茶儿取来昨日寻来的箭袖服侍她穿上,朵儿又取双小靴子来,往妆台前坐,小茶儿与她将头发挽起,戴个巾帼。玉姐也不戴累赘坠子,却叫朵儿取双赤金耳塞子来。收拾停当,与洪谦处吃些饭,外头马早牵来,父女两个带了人,往城外去。秀英于门内嘱咐:“早去早回,休要等到天热了,我使袁妈妈熬了酸梅汤来冰镇了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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