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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笑女儿狂女户作者:我想吃肉

分节阅读9

口说话吓着人可不行。再者,她爹也是个好学后生,姐儿自家好强有甚用?不若她爹强,她方能有个倚靠。不数年,她爹归了宗,若运道好,也好考个秀才,我玉姐才能穿得绸。”

苏先生眼前仿若天降个大坑,跳也不是,不跳也不是。

“这二、三个月,我冷眼瞧着,先生是有大学问的人哩,为着舍下景况可怜,曲就教这么个鬼灵精儿,又考不得试、又做不得官儿,委屈先生哩。她小孩子家,用甚高明人教?是我舍不得先生,强留下跟个丫头片子耍,心里实是不安,对不起先生呐。”

程老太公添把火,力撺掇着说程谦之人品高洁:“我先前也招女婿哩,吃酒使钱不提,还自家昧下钱来存。这个不样哩,只拿辛苦钱,账目从来清爽,丝儿也不沾我地。又常思父母,也不肯总在我家住,又好学,吃得苦、做得事……好歹是个成年男子,与先生说话解闷也好。先生要不肯收这般年纪的学生,只当他是给闺女陪读。”

苏先生耳朵动:“老丈这孙女婿,仿佛听说是北地来的?父母双亡了?”

程老太公道:“是哩,遇灾,叫我拣着宝哩。”

苏先生吃不准:“我须见见他。”

程老太公把张愁苦脸变作笑靥:“使得,使得,我自寻他去。”

程老太公颗滚烫心思,却不想程谦并不热心,程老太公颗心凉了大半:“这又是为甚?”程谦道:“我于读书上头,没甚天份。”

程老太公道:“便听听,听听,你想,人家未必要收哩,你须得见见先生。没了功名的人家,非过了七十不能穿帛,我去了,除了你们安人,都得穿布哩。你倒舍得玉姐受苦?你挣扎出来,她也有好日子过。”程老太公素知程谦疼玉姐,以此拿她说话。

程谦低头,半晌:“我且见先生去,先生许不收我哩。”

程老太公道:“你可人哩,先生必喜欢的。”

也不知程谦与苏先生关起门来说了什么言语,待开了门,程谦便拣起书来读。

☆、迎新

腊月里大雪纷飞,程老太公家冷得受不住,程谦与苏长贞比他们犹甚。你道为甚?原来这南方比北方潮湿,北方是干净,倒好捱,南方湿冷,外头呆久了,倒好似浑身上下裹在团冰水里,真真冷到骨头里。

苏长贞在京中时,倒好与二三好久,扫雪煮茶、把酒论政,到了江州,程老太公也要学学那雅士,也往自家花园座小亭四面围上围,摆上酒,邀着苏长贞饮酒观梅。苏长贞裹着羊皮袄,从头冷到脚,见程老太公抱着个手炉,抖得比他还轻些,不由暗惭。程谦毕竟年轻,又在江州住了数年,比苏长贞略好些,然则每逢此时,也总在家中。

三人往亭内坐定,都不喝茶,先将酒注子里暖的酒满筛了杯来饮,方觉身上暖了些。脚上又麻痒起来,颇为难言。喝过回酒,苏先生便觉埋首做学问也没甚不好,屋里火盆烧得旺旺的,正好带着小女学生读书去也。

入冬,程谦的事务也少了许,租子秋天业已收完,尚有些欠了租子的佃户,程家也总留几分情面,冬日甚少逼债。冬天河上不好走,仓栈上的事务也少了许,只余年前将铺子里的事务结算便完。

正好读书。

程老太公见外孙女婿与曾外孙女儿齐读书,心中大喜,再不打搅苏长贞。苏先生大出口气,又惭愧不已:程老丈是好意啊!以此教导起来便愈发用心。

直到年前数日,家家备着年货了,方才放假。程谦往见各处管事,又与租了程家仓栈的客商商议来年续租之事,复见欠租未能清还的佃户,实遇上天灾人祸的,便酌情免去二,若因懒惰而无收成的,便要收回田来不租与他种。苏先生便闲了下来,与程老太公说要往街上看看去。

程老太公大惊:“天寒地冻,先生要往哪里去也?”晴朗天气尚且难寻觅他,天下再飘雪,走失了苏先生,可如何是好?又不敢狠拦他,只得把自己的小厮儿匀出个来,令平安儿跟着苏长贞:“你与明智同伏侍先生出门儿。往秀姐那里取两陌钱,就说是我说的,出门好打些酒。”明智正是新买与苏先生的使的书僮儿。

程秀英正在林老安人处,因放假林老安人极不放心,把玉姐带在身边,教导些家长里短事务:“天气寒冷,着风易病,你不要出门了,跟着我罢。”

玉姐不甚乐意,口上不言,却把嘴撅了起来。程秀英见了道:“这样的天,好人才不出门,你再闹,仔细叫拍花子的拐了去,倒好做个小花子!”玉姐也曾见过叫花子,又皱起鼻子来。

冷不防平安儿于门外道:“娘子,苏先生要出门看景儿,太公叫取两陌钱使。”

程秀英放下玉姐,便要回房取钱,林老安人道:“大冷天儿,跑出去冻着,我这钱匣里有,取来用就是。”摸出钥匙来开了柜子、取了匣子,拿出两陌钱来,又抓了把散钱,叫迎儿:“都与平安儿,怪可怜的,跟着先生出门儿。”

玉姐把嘟着的嘴弯,笑了。阖家皆知苏先生出门儿就找不着了,又不能使绳儿拴了他走,是该与些赏钱。林老安人既已出了钱,便不再管这事,男人的事情,还是交与太公罢。又抱着玉姐,看着她写字儿:“这是与你舅公家的、这是与纪主簿家的……”令玉姐写上条子,以防混乱。

玉姐顿,跳下椅子:“平安儿呢?”

程秀英道:“你要做甚?”

童音尖锐,平安儿早停了下来,门帘子外头垂手道:“小的在哩,大姐儿有甚吩咐。”

程秀英截口道:“你这去,她是也想出门野去哩,”又数说玉姐,“开了春儿带你去上香也使得,去乡下也使得,大冷天儿,你不许往外去。”

玉姐儿道:“我又不出去哩,你们看着,出也出不得。我怕先生又走不见了,想法子哩。”平安儿住了,听见程秀英道:“你有甚法子?写你的字儿去。”

玉姐大为不乐,作出要哭的模样儿来,林老安人心疼了起来:“你说她做甚,许有法子哩。”

玉姐果然是有法子的,她取了自家手帕,提笔写了“望好心人送还厚德巷程宅,与钱两陌”命平安儿:“拿去系在先生领子上,先生找不着路了,就拿出来。”

林老安人笑着拍桌:“你这是哪里学来的?”

玉姐道:“就是方才,老安人使我写字条儿哩。”程秀英且气且笑:“平安儿自去的,的钱与你打酒吃,”回来拧着玉姐的脸,“你先生又不是东西,怎能贴了条儿?”语毕,又觉失言,这东西与不是东西,便是学究时半会儿也难分解得明白——只得闭嘴,又恨恨戳了玉姐额头指。

林老安人抱着玉姐:“好狠心的娘,就这般拧咱们的脸,不理她,咱们写字儿。”

苏先生颈上到底没系个写地址的条儿,人也回来了,只累得平安儿与明智两个脸色便如天下飘下来的雪。他们两个终是把苏先生跟丢了回,全赖苏先生出门儿骑的那头老驴把苏先生领回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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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先生又走失回,回来后犹不自知。平安儿与明智两个因得了赏钱,倒也不觉甚苦。反是林老安人疑道:“你说他原是京中大官,学问好,怎地连路也不识得?他做官的时候每日上朝,难道也走丢了?别是你认错人,弄了个假人儿罢?”

程老太公直擦汗:“我是真人,他为甚不识路,我亦不知。”

他却不在,苏长贞上朝的时候,早起五鼓,天色犹暗,甚都看不清,并无新鲜事儿勾着他。他娘子是晴天为他备匹识途老马,雨天为他备顶谁路小轿,千万嘱咐了牵马的、抬轿儿的:“不许听他的,下了朝,只管把他领将回来。”

但有要紧事,苏长贞也知道个轻重,只管辨明了方向头扎去,不敢旁观,如此便可按时到了该到的地方。

新年前,家家洒扫新,各各备年,又挂红灯笼,四下走亲戚串门子,玉姐得随着长辈四处走动回。因下雪地滑,玉姐往纪主簿家玩时且跌过跤,亏得娥姐眼疾手快,正在身边,把拽了起来,方保住了门牙。玉姐吓出身汗,自此走路便常留神脚下,纵玩得开心,也不肯不管不顾了。

回到家里,素姐见她身上衣裳糊了泥,便问出了何事。得知险些跌坏了,又挂心外孙女儿,遂取了百零八子儿串数珠儿与玉姐挂到左臂上,圈圈,仔细绕了半条胳膊:“这是我素日念经用的数珠儿,捻着它念过的经没有万篇也有千篇,你好生戴了,保平安哩。”

程秀英看玉姐短短条小胳膊,被串数珠儿缠得胖了两圈儿,欲要拿下,又怕犯忌讳,只得头念着“阿弥陀佛”,头解了数珠儿,绕了三绕,给玉姐挂到颈子上了。

说来也奇,自打挂了这串珠子,玉姐走路便稳稳当当,不肯再跌跤了。

年前三日,因死了父亲分了家的柳家留下的老宅忽地揭了封条,又进进出出了五六个人来洒扫,忽忽半日,又有三、五辆骡车来。厚德巷里住着人的各宅把门儿开,不免探出几个头来打探。

程福回来报与程老太公:“是前番闹分家的游大户家,他后娶的小娘子带着儿子搬了来哩。小娘子姓陆,二十上下,带着个四、五岁的儿子,唤做念郎。”

程素姐道:“恁狠心,年都不叫处过,孤儿寡母的。咱们家还是使人去问声儿,看有甚要帮的。”

林老安人斥道:“休要惹事,寡妇门前是非,躲且不及,你偏要硬凑上去做甚?她既住得起柳家宅,那是手里有钱,不缺吃、不缺喝,儿子也不缺个,要你帮甚?她要没了吃喝,又或有人欺负时,再打发人救场也来得及。”

程秀英焦躁道:“哪用咱去救!游大户又不是青年死了,才丢下个小寡妇,那是可怜。游大户好娶孙媳妇了,倒弄个差了几十岁的小娘子,图甚?青春小妇人,甚样儿郎嫁不得,偏要跟着个半脚踏进棺材的糟老货?个好色,个贪财罢哩!小寡妇既跟了老头儿,就该知有今日,她自家盼来的哩。这样人,倒好惹了?叫她粘上,怕不脱掉层皮。”

说得素姐不吭声。

不独程家,便是纪家、王家等,亦止命使女养娘类人物往陆氏处说:“闻说娘子搬了来,使我来相看,年下忙碌,不得空儿亲来,娘子千万担待。”又丢下些糕饼茶果,权作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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