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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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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马上生包子作者:太紫重玄

第16节

正如司幽所说,北境的天很大、很远,很低,仿佛触手可及。

流水潺潺,草野绵软,顾重明靠着心尖上的人,满心感慨了一阵,想法渐渐走上歪路。

他往司幽身上贴了贴,依偎在司幽肩头,手轻轻扶上胸口。

司幽顺势张开手臂将他搂住,本以为只是深情相拥,可顾重明那不规矩的手却突然从胸口下滑,来到了不可言说的地方。

司幽没想到,不太适应地皱了皱眉。

顾重明当他没发觉,自顾自探索。

司幽无奈地按住他的手。

“大幽……”顾重明叹了口气,可怜巴巴道,“我想让你舒服。”

司幽身子动了一下,略无力地坚持道:“这是在外面。”

“周围又没人。”

“那也不行……”

话是这么说,但方才顾重明那几下已然挑起了他的兴致,他的语气难免带上了些许欲拒还迎的味道。

顾重明听出来了,撑起身虚伏在司幽身上,目不转睛意犹未尽地瞧他。

很快,司幽顶不住了,侧身想逃,顾重明迅速低头一舔他的耳垂,趁着他片刻的恍惚,将手放回了先前的位置。

……

司幽躺在草地上,腰带松松垮垮系着,顾重明坐在一旁,对着他笑。

司幽懒散而舒适地唤道:“傻书生。”

“嗯?”顾重明闪着亮晶晶的眼。

“回去之后,今晚……”司幽犹豫了一下,“我也给你这样做。”

顾重明误会了,摆摆手道:“没关系的,此事又不是非要你来我往。”

司幽伸指堵上顾重明的唇,认真地摇了下头,“不是交换,是我想对你这样做。”

顾重明呆了一下,笑了。

“傻书生,我们就在这里拜天地吧。”

顾重明不解地看着他。

司幽道:“如今我们正在谋划,不日即将南征,这一拖又不知要拖到何时。我想,先自行拜天地,让这长河红日为证,就算结为夫妻了。日后再加一次仪典,也是可以的。”

“好。”

顾重明并未多言,只是温吞笑着将司幽扶起,将他的衣裳头发理好,然而一同跪在河边,执手一拜长天,再拜后土,继而两两相对,躬身到地。

司幽取出随身匕首,将二人的头发各削下来一段,由顾重明打成同心结。

他们跪着相视而笑,不约而同地在心中念: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黄昏夕阳西下,二人牵着小黄,一路腻歪往回走。

到得大营外,只见处处红绸张灯结彩,司幽一愣,走错地方了?!

接着鞭炮轰隆响,震耳欲聋中,顾重明嘿嘿笑了两声,得意地说:“大幽,你才是真的傻,你也不想想,我今日为何穿着红衣,还带着红绸?”

司幽一愣,“你……”

“正正经经的婚礼仪典,萧使君做主婚人,有宴席,主菜就是我猎的那头山猪,有交杯酒,有洞房花烛,大幽,你惊不惊喜?喜不喜欢?”

司幽这才反应过来,难怪他方才把自己叫走!

顾重明退后两步,伸出手做了个抱的动作,又弯下腰指指脊背,“大幽,我答应过你的,抱你进去还是背你进去,你选。”

鞭炮声更响了,一队士兵吹吹打打迎出来,经历了这样的一天,司幽已然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便意随心动,伏在了顾重明背上。

“傻书生,走吧,走稳一些。”

“好嘞。”

顾重明开心地应着,背着司幽走入红光深处。

周文章卧房里,窦将军透过窗扇查看婚礼的情形——他怕周文章不高兴,所以没去热闹,便怀揣着喜悦,在此为他们祝福。

司幽与顾重明走到今日十分不易,正如他与周文章,亦是经历了万般挫折与隐忍,才终于见得一丝月明。

倚在窗口看了一会儿,他转过身,果然见桌上出现了一片椭圆形红叶,上面用细笔饱含情意地写着三个字:莫生气。

窦将军笑了,扭头看床上,周文章盖着被子,双目紧闭。

他心中越发好笑:既然如此拼命装睡,他便不拆穿了。

第53章两件事一好一坏

神医申合子被司幽请回来后,常与太医、军医一道研究医理、互通有无,他说枯藤叶泡在加入黄酒的米汤中,其气味可消减淤脓,助外伤愈合,泡后晾干碾成粉末,装入囊袋随身佩戴,亦有清新洁净之效。

枯藤叶并非枯坏之叶,而是北境特有的一种低矮植物,叶片椭圆,长约三寸,色如枫叶,十分漂亮。

窦将军听后上了心,找来许多枯藤叶如法炮制,放在周文章屋里。

他做事一向仔细,泡多少、晾多少都有计数,突然有一天,他发现晾在窗檐上的干叶少了一片,以为是风刮跑了,本没太在意。

但从那天起,每天清晨干叶都会少一片,而临睡前的床头上、放着文房四宝的书案上、用于闲卧的小榻上……总之,但凡窦将军会出现的地方,都有可能偷偷摆上一片写了字的红叶。

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窦将军从未经历过这等浪漫柔情,又新奇又感动又欣慰,他想看看那人究竟能做到哪一步,便不拆穿不询问,只将收到的叶片小心翼翼收入锦囊,再将锦囊挂在腰间。

最初,那些字尚属克制,大多是“抱歉”、“莫怪”、“莫生气”之类的歉疚话语,但渐渐的,写字之人放飞了,什么“冤家”、“喜欢么”、“念你”纷纷登场,弄得近来窦将军远远望见红叶,尚未看清写的什么,脸就跟叶一样红了。

但即便如此,周文章仍是撑着脸皮很少说话,只在窦将军集中ji,ng神忙公务或疲倦小憩时,偷着瞧一瞧他。

会盟仪典上,那柄匕首几乎将他穿透,如今重伤算是大好,但仍需卧床,大把闲暇,正巧得了一个重新审视自己和窦将军的机会。

过去与今天仿佛两段人生,其中唯一不变的,便是眼前这规矩、板正而执着的人。

发现那个被戎国收买的侍从是巧合,最初他没有什么戴罪立功的想法,只是知道窦将军要来,不想让他受害罢了。

他约略谋划了一下,故意对窦将军说出诛心之言并不难,因为从前说惯了,窦将军或许也听惯了。

但在大殿上,他被匕首刺入,看着窦将军满面惊惶跑过来的时候,他的脑海突然清明,他有些后悔了。

不是后悔以自己为饵揪出叛徒,而是后悔为何不谋划得更周全些。

若他真就那样死了,那他对窦将军说的最后的话语是和离、是让他滚,做的最后一件事是推搡他、赶他走,如此这般……

他死也不得瞑目,做鬼也不甘心投胎。

还好还好,他活了过来。

望着那人挂在腰间的锦囊,他们既是夫妻,定然心意相通,有些话,亦不必直言。

玄甲突骑营副帅居所。

司幽与顾重明洞房花烛后,一家三口顺理成章住在了一起,头天晚上睡觉,宝包被两个爹爹一左一右守护着,竟破天荒地失眠了。

此时,卧房内摆着婚礼那夜尚未燃尽的粗壮大红烛,床帐挂着红绸,床褥被面全是新做的红底绣鸳鸯,就连灯罩都是红纱,上面用金笔描着“百年好合”“白头偕老”,浓浓暖意中一派喜庆祥和。

宽榻上,宝包光着小脚丫趴在铺满了纸的四方矮几上,手里攥着笔,认认真真地写字,顾重明坐在一侧握住他的小手,耐心指导帮扶——

宝包听萧玉衡说,元思和清惠会写很多字会背很多诗,他虽上过爹爹的学塾,但有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这段日子更是没拿过笔,从前会的大多也忘了,他不想落后,生怕有朝一日同元思和清惠玩耍的时候,他们笑话自己。

他先写了自己的两个名字,宝包和司念,字大小不同,笔画胖瘦不一。写完后他盯着看,不是很满意,就皱起眉,接着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便抬起头,很开心地看着坐在对面的司幽。

司幽略有疑惑,问怎么了。

宝包骄傲地说:“我和大将军爹爹都姓司!”

从前爹爹只是告诉他这是大名,但很少这样叫他,旁人也不叫,渐渐地他自己也忘了。

司幽心中一暖,望向顾重明,顾重明拍拍宝包的小屁股,理所当然道:“那是自然,父子俩当然同姓!”

宝包懂得不多,但脑瓜转得还算快,立刻发现了不对,咬着笔问顾重明:“那为什么我不和爹爹一个姓?”

顾重明一边不动声色地把笔收回来,一边看司幽,发现他也在错愕,便计上心来,将宝包抱到自己腿上坐。

“小孩子出生后姓什么,是两个爹爹商议决定的,不能一概而论。至于宝包,是因为你从前住在大将军爹爹的肚子里。大将军爹爹怀着你的时候,很难受很难受,生你的时候又很痛很痛,所以你姓司,就是为了时时刻刻记得,大将军爹爹为了你很不容易!你叫司念,就是时时刻刻想着大将军爹爹的意思!”

宝包抓抓头,“那大将军爹爹为什么很难受很痛?”

顾重明转了转眼珠,戳戳面前的小r_ou_脸,煞有其事道:“因为宝包你太调皮了!”

宝包一听就不愿意了,捧着顾重明的脸认真抗议:“我不调皮!我不调皮……”

“谁说不调皮?从前在学塾,你就是最调皮的!”顾重明故意逗他,看着那着急辩解的小模样,就忍不住嘿嘿笑。

司幽看不下去了,将宝包抱过来,嗔怪顾重明:“逗孩子怎没一点分寸?”

他揉着宝包的脑顶,温柔安抚:“宝包别听爹爹的,宝包是所有小孩子里最听话的。大将军爹爹怀宝包的时候也不难受,不疼。有宝包做孩子,大将军爹爹很开心。”

宝包扭身贴在司幽胸膛上,小脸委屈得快要哭了。

顾重明咧着嘴笑,近来人逢喜事ji,ng神爽,他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曾经的不着调又露了出来。

司幽哄着,宝包好了一点,问:“大将军爹爹的名字怎么写?”

司幽笑着将笔放在宝包手中,与他一同慢慢地描出一笔一划,抬头看,顾重明正用满载幸福的灼灼目光望着他。

司幽突然明白了,顾重明那样逗宝包,是想创造更多自己与宝包亲近的机会。

他心头一时十分复杂,又教宝包写了“顾重明”三个字,告诉他这是爹爹的名字。

宝包自顾自看了一会儿,惊喜道:“只有我有两个名字!你们俩都只有一个!”

顾重明一笑,“谁说的,大将军爹爹也有小名。”

“咦?叫什么?!”宝包好奇地看司幽。

司幽有种很不好的预感,果然听顾重明喜滋滋道:“叫大幽,是爹爹取的,只有爹爹一个人能叫。”

宝包一脸懵懂,顾重明一脸得意,司幽一脸无奈,道:“宝包,其实你爹爹也有小名,也是我取的,只有我一个人才能叫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宝包眨巴着眼睛摇头,顾重明心说坏了,攥着拳头晃动小龙角刘海无声地威胁,然而司幽一挑眉,还是说了:“叫……傻、书、生。”

“嗯?”宝包一愣,这个名字,他好像能听懂!

司幽低头冲宝包一笑,附耳小声道:“就是说爹爹是个大傻瓜。”

宝包一听,咯咯笑起来,顾重明大叫一声,扑上来将父子二人压倒在榻上,“大幽!你太过分了!”

司幽将宝包往里一推,让他脱离战圈,道:“是你先过分的。”

“但是你更过分!”

顾重明咋咋呼呼要打司幽,司幽轻巧一抓,仅凭一只手就将他两条胳膊反剪在身后,让他除了无谓的扭动之外再动弹不得。

宝包在一旁看着,十分惊叹,大将军爹爹真是太厉害了!

司幽将顾重明半抓半抱,另一只手弹了一下他光亮的额头,宠溺道:“你看你是不是傻。”

顾重明浑身气鼓鼓,本就蓬松的头发像是大了一倍。

他横眉怒目,小龙角刘海上指,愤然放话:“司大幽你等着,今晚宝包睡了,我饶不了你!明日还想练兵?哼,你连起床都别想!”

然而事与愿违,当夜,宝包刚睡下,顾重明正琢磨怎么让司幽流泪求饶,突然有侍卫来报,说萧玉衡有请。

顾重明谨慎地与司幽一对视,这么晚了,必定不是小事。

顾重明赶紧捡起自己罪臣的身份,收拾收拾心情,与司幽一同前往。

路上发觉他们去的是萧玉衡寝殿的方向,到了地方,又见萧玉衡穿着燕服,心中忧虑稍减。接着,顾重明又为萧玉衡担心起来:怀胎快八个月了,日日c,ao劳,夫君子女都不在身边,确实辛苦。

见他们来了,萧玉衡放下手中书本,让他俩随意坐下,“你们久别重逢,又新婚燕尔,本君本不愿打扰,只是近日大事不少,本君不得不说。”

司幽与顾重明恭敬垂首。

“经审讯,证实了越国副相林瑜不远千里来到戎国,以花言巧语蒙蔽戎国新君做了国师,目的就是为了挑起我朝与戎国的纷争,阻止我朝南征,这件事,想必你们都知道了。”

司幽点点头,“如今真相大白,我朝与戎国重归于好,戎国还甘为附属,愿意助我朝一臂之力,越国可以说是弄巧成拙。”

萧玉衡道:“此事顾卿立功了。”

顾重明一愣,萧玉衡对他的称呼变了,这意味着……

萧玉衡笑了一下,但笑容很快又收住,“顺着调查此事,引出了另两件事,皆与你二人有关,只是一好一坏,不知你们想先听哪个?”

第54章终于赠你白玉扇

听到萧玉衡这样说,司幽与顾重明心下平缓了些,毕竟能开玩笑,应不至于惊天动地,但终究有“坏事”,新婚小两口仍是惴惴。

司幽望向顾重明,“先听坏事吧。”

顾重明点点头。

萧玉衡笑了,“小幽自小习惯了先苦后甜,便先说这件事吧。”神色随之一肃。

“审讯林瑜时,他供出定国伯与越国有私,这回行刺也有定国伯的意思。”

顾重明吃了一惊,看向司幽,司幽坐在椅上微垂着头,神色微冷。

萧玉衡道:“林瑜说的时候,本君当即表示这是诬陷,不过你们应当明白,那等情形下,这是权宜之计,此事究竟还需细查,若……”

萧玉衡没再说下去,愧疚又关怀地望着司幽,“思前想后许久,本君觉得还是应当告诉你。你放心,陛下英明,绝不会牵累无辜。”

顾重明难过地抿了抿唇,手轻轻覆住司幽手背,心想定国伯真是太混账了,从小到大,司幽不知因为他受了多少苦,伤了多少心。

静了片刻,司幽朝顾重明笑了一下,起身向萧玉衡恭敬道:“多谢君上。此事本不该告知微臣,君上却不避嫌,微臣受宠若惊。若……需要微臣做什么,微臣自是……”他努力了一下,仍是无法毫不在乎地说出后面的话,便道,“君上,另一件好事是什么?”

司幽不想多谈,萧玉衡便不坚持,道:“好事与顾卿有关。”顺势看向顾重明。

顾重明ji,ng神一紧。

萧玉衡道:“是有关你的身世,先前受小幽所托,本君与窦卿都在查,前不久,窦卿查得文国废帝的起居注有残缺,核对缺失页数,正是顾卿所言他被封皇子入宫的时候。本君派人去寻当年的起居舍人,近日终于找到了。”

顾重明双眼亮了起来,司幽方才的丧气顿时变作惊喜。

“本君已上密折告知陛下,陛下下旨,将那起居舍人带回宫,与顾卿当面对质。”

“那、那罪臣这就要回京城了?”顾重明从椅子上站起来。

萧玉衡点点头,“正是。”

“那、那……”

对于揭开身世的真相,顾重明从没抱过希望,可现在突然告诉他有希望了,他又恍惚又兴奋,什么都没做,却好像事情已经大白、好像他已经抛弃了那些不该他承受却y差阳错白白承受了许多年的负担!

他喜不自胜,脑中想法你争我抢,最先诉诸于口的,却是一句“那我不是又要跟大幽分开了”,然后眼巴巴盯着司幽,一脸不舍。

司幽欣慰地笑着,揉他的头,“你想什么呢,正如君上所说,这是好事,你要赶紧去。等事情了结,我们……”

就有一辈子可以毫无负担地在一起。

顾重明听到了司幽心中的声音,一时信心百倍,萧玉衡接着道:“南征在即,小幽的确不能随你同去,你不妨带上孩子。此事已十拿九稳,到得京城,你也可为日后做些打算。戎国诸事已定,窦卿也要回京,周文章今次立功折罪,周相身体又不太好,陛下成全,已赦了他的罪。你们正好一同上路。”

事情定下来,顾重明和司幽回到住处,夜色已深却无睡意,便坐在外间饮茶。

顾重明仍然介怀定国伯的事,怕司幽心里难受,想方设法劝他。

司幽看他那般努力,心中感慨,苦笑着道出心中纠结:“其实他私通别国、谋划自立这些事,无需查,我也信。只是这些年来我虽对他充满恨意,但有朝一日若真与他对阵交锋,我……”

司幽低下头,“我现下说不好,但我觉得,我到时怕是既不能如仇人一般快意对抗,亦不能如亲人般挽救维护,又不能……像局外人一样毫不关心。如此心志不决摇摆不定,我如何为将?我……太失败了。”

司幽颓然靠在椅上,痛苦地闭上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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