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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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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司幽回京,你要同我断了,我才明白过来,那个阿幽是司幽。”周文章自嘲苦笑,眼中泛红,“原来我还是那个对任何人来说都不重要,无论是谁都可以招之则来挥之即去的人……”

所以周文章才突然变得更加胡来,终日喝得酩酊大醉。

所以……都是因为自己?

“你大概不知道吧,”周文章破罐子破摔地惨笑着,“我看似风流荒唐,但其实你是我的第一个。因为我清楚,譬如昨晚亭中那些都是假的。我发过誓,我要找到那个真正重视我,始终将我放在首位的人,那样的人,我才能与他、与他……”

突然间,一滴泪从窦将军的眼眶落在隆起的肚腹上。

周文章的心仿佛被剜了一刀。

“你哭了?你是……为我哭的?”

窦将军沉默着,又一滴泪落了下来。

周文章上前几步,“你昨晚说的话,还算数吗?”

窦将军只恨自己不争气,用手背使劲儿一抹双眼,抬头看着周文章。正如那日他对萧玉衡说的,周文章不胡来的时候,其实……很好。

“你说成了亲就要过一辈子,还算数吗?”

窦将军微微张开嘴,搁在肚子上的手攥了攥,“我说话……从来都算数的。”

“好。一辈子,你答应了我的。我这辈子也只有你,只有你……”

周文章跪在地上环住窦将军的腰,虔诚地从那隆起的肚子开始,迷恋而温柔地向上亲吻。

窦将军轻轻向后倒去,久违的热情既陌生又熟悉,他放心地接受着周文章的一切。

周文章渴慕的那个独一无二之人,那份独一无二的感情,也恰好是他所需要的。

晨光熹微,却潜滋暗长。

天地世间,唯惜眼前。

却说承宣帝用顾重明的“乖”‘缠”二字诀拉近了与萧玉衡的距离,可惜尚未从愉悦中走出,萧玉衡就再出奇招,突然不见他了。

传他见驾,他借口身体不适推拒;去看他,寒暄几句后就想方设法催人走。承宣帝唯有搬出太医的叮嘱,才能使萧玉衡勉为其难地与他同榻,继而云雨。

可到了床上,萧玉衡挺着肚子艰难紧张,承宣帝顿时就丧气得没了兴致,又怕不行/房会影响他生产,便总是硬着头皮草草了事。

承宣帝苦闷极了,他不愿将这些挫败的房中事说与顾重明,便自个儿琢磨,心想萧玉衡既然始终念着身份职责规矩,那自己就反其道而行之。

他以为自己要他做使君,其实不是。

他以为帝王天子无需真心没有真心,其实也不是。

这一日他屏退众人,传萧玉衡前来秋菊开得正好的御花园见驾。他扶着萧玉衡坐在自己身边,牵着他的手,“衡哥哥,你知道我为何不想选秀吗?”

萧玉衡抬起眼,想提醒他改称呼,承宣帝先一步道:“我封你做使君,不为你的才华、不为萧氏、不为巩固北境将士,只为我喜欢你。所以哪怕只是选些人进宫充数,我都觉得是侮辱。你在外我担心,你回来我高兴,你生病我着急,你生气我惶恐。那是元衍对萧玉衡的牵挂,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倾心。衡哥哥,这一辈子,我只愿与你如普通百姓一般,相亲相爱相守。”

萧玉衡满面震惊。

“衡哥哥,你现在什么都不用说,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然后你回去想一想,仔细地想一想,再……慢慢地回答我,好么?”

三十年来,萧玉衡听过无数溢美之词,可这般简单直接却令人脸红心跳的言语却是头一遭。

周围是他最爱的隐逸之花,身侧是对他倾诉了爱意的人,萧玉衡突然恍惚,仿佛这不是在皇宫,而是曾在诗文中读过的,他以为离他极为遥远的知己携手、花前月下。

之后帝后二人再相见,萧玉衡言行举止间总有些不自在,床事上越发拘谨。

承宣帝觉得很好,这说明萧玉衡对他的告白有所触动,心中有他。

于是他耐住性子静静地等,期望能拨云见日两心相知。

足足等了一个多月,萧玉衡送来一封并非制式的手书,承宣帝顿时紧张的冒了汗,即便顾重明也在,他还是没忍住当即拆开。

“臣细思月余,万般取舍,陛下美意,臣万万承受不起。唯有于使君之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是萧玉衡亲笔,笔意工整,暗藏锋芒。

承宣帝顺着读一篇、倒着读一篇,来来回回重复数次,最终将信纸放在案上,疲惫地按着额头遮住半边脸,深深靠近椅中。

顾重明莫名地站在一旁。

承宣帝低声叹息道:“这回即便是你,也没辙了。”

顾重明正想说些什么,殿外侍卫突然急急求见——

“禀陛下!太常寺卿窦将军大人,在司部中临盆!”

第23章窦将军生小包子

窦将军公务一向勤勉,太常寺被保留后越发上进,加之周文章入朝廷的事被搁置,他不方便打探,只好更加卖力,期望承宣帝及萧玉衡对周文章生些好感。

于是他全然不顾有孕的身体,每日起早贪黑,忙得天昏地暗,总想着产期尚早,临产前三日再告假不迟。

今日他亲自去丈量应选君秀从宫门到勤思殿,再分中选与落选两拨前往御花园和外廷暖阁路上的时间、步速及所需的侍卫、宫人、乐工人数,并设计沿路布置。

挺着肚子走出没多久,腰酸更胜从前,下腹鼓胀难耐,他想自己大概是累了,便就坚持忍着。

结果刚从御花园出来,身下猛地一热,衣裤shi了,接着腹痛猛至,他抱着肚子靠上身侧墙壁,抿唇硬忍。

同僚们围上来询问,他尴尬地挺着腰,红着脸低声道,怕是要生了。

离产期还有近半月,竟就在大庭广众下……

窦将军羞愧得想撞墙。

他是外臣,于皇宫内苑临产,去向需承宣帝定夺。同僚急去禀奏,余人扶他到附近游廊中坐。

窦将军下腹又涨又疼,双腿不由地分开,更忍不住想要用力。

恰巧初孕反应刚刚过去,前来看望萧玉衡并接顾重明回家的司幽经过此处,发现是窦将军,连忙疾步上前拨开众人。

“阿幽……”

窦将军仿佛看到了救星,攥紧司幽的手,身子一下一下挺着,“我、我好疼……”

司幽见情形不对,略一思量便抱起窦将军,运轻功直奔太医院。

到得太医院一诊治,窦将军胎水早破,胎儿下得极快,已呈急产之相。万幸司幽当机立断,否则再耽搁些时候,窦将军胡乱用力不会生,情况很危险。

太医即刻接生,司幽本想在外等候,可窦将军满面恐慌,拽着他就是不放。

太医道产夫情绪不稳,有亲近信任之人在旁,对产程有利。司幽便留下来,将窦将军身侧抱在怀里安抚鼓励。

此时承宣帝已下令,命太医院接生,并告知平南侯与周丞相,还特许周文章入宫陪产。

考虑到窦将军是在公务中临产,又是王侯世子国相儿媳,况且萧玉衡不日也将生产,承宣帝决定亲自去看一看,既表示恩宠又学了经验。

顾重明立刻跳出来,说他也要去学,承宣帝白他一眼,念叨一句看热闹不嫌事大,准了。

君臣二人来到太医院,立刻有太医将司幽抱着窦将军先于谕令前来,并在内陪产的事禀了,顾重明心道不好,偷偷观察承宣帝的神色,果然暗了一些。

承宣帝于外间落座饮茶,顾重明侍奉在旁,听着里间窦将军痛苦的叫声,计上心来。

“窦大人叫得好大声。”顾重明看向侍驾的太医。

太医道:“生产乃人之最痛,叫喊再寻常不过。”

顾重明继续道:“窦大人文绉绉的,身体一定不结实。”

“正是。”太医道,“窦大人突然破水,缺了先头几个时辰阵痛的铺垫,产程极快极猛,若非司将军送得及时,如今恐怕……窦大人拉着司将军不放,看来是慌了,他这一慌,多少对产程有些影响。不过话说回来,头胎慌乱,情理之中。”

顾重明心中一喜,偷瞄承宣帝的神色,再道:“司将军就是好心,看到旁人性命危急,不假思索便伸出援手。”

承宣帝再白他一眼。

哼,他可是圣明君主,怎会因为朝臣心急救人一时不顾规矩就心生芥蒂。顾重明护短太明显了,做作。

知道承宣帝不介意了,顾重明死皮赖脸一笑,得意地晃晃脑袋。

窦将军仍在嘶喊,顾重明与承宣帝不由地揣起同样的心思——

司幽/萧玉衡生产时,也会这么痛吗?

不多时,周文章急急赶来,顾重明心中哀叹一声完了。

因为里间窦将军正不遗余力地喊——

“阿幽,好疼。”

“阿幽,我好、好难受……”

“阿幽,我没有力气了……我不想生了!”

“阿幽、阿幽……阿幽!”

然后司幽似乎说了什么,窦将军的叫声没那么绝望了,但仍是委屈而依赖的呜呜啊啊。

周文章原本焦急慌张的脸瞬间冷下来,也不进产房了,几乎瘦成一根棍的人站在一旁,目光y鸷,浑身y森。

顾重明瞥了他几眼,心中一阵忧虑。

好不容易让承宣帝和周文章都不找司幽的麻烦了,这下又……而且周文章同承宣帝不同,是个疯子,劝不得,越劝越要生事。

哎,说到此他也很气,为何陪产的是司幽?!他也吃醋,他更担心!司幽也怀着孕呢!都快五个月了!

顾重明瞪着眼,伸出下唇吹自己的小龙角刘海,不知吹了多久,里间一声几近崩溃的长嘶后,终于传出清脆的啼哭声。

窦将军生了。

门推开,司幽抱着哇哇哭的小婴孩出来,一看外间情形,愣了一下,连忙跪在承宣帝面前,“启禀陛下,窦大人生了个儿子。”

“好。”承宣帝抿了口茶,“小窦爱卿如何?”

“太医说无大碍,只是失血略多,又有些轻伤,需休养一阵子。”

承宣帝点点头,“周文章,稍后太医允了,你就带小窦爱卿回去安养身子。”

周文章谢恩,司幽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将襁褓递给他,“恭喜。”

周文章依旧y鸷地望着司幽,顾重明赶紧凑上去,探头往襁褓中一看,赞道:“周公子与窦大人的儿子真可爱,很像周公子,大幽,你说是不是?”

周文章的神色这才好了一些,伸手接过孩子,低头一看,小家伙浑身粉红,脸上挂着泪珠,哭得十分热烈。

周文章的心一下就被牵动了,嘴唇剧烈颤抖,再不顾所有人,冲进内间去。

承宣帝摆驾回宫,刚一出太医院,萧玉衡的仪仗迎面而来。

想起刚刚收到的手书,承宣帝心中难受得厉害,一时不敢去看萧玉衡。

萧玉衡撑着身子从辇上下来,见礼道:“臣听说窦将军在公务中临产,过来看看。”

“是么。”承宣帝目光躲闪,“小窦爱卿已然安产了。”

顿时萧玉衡也尴尬起来,帝后二人就这么站着,半天都不说话。

顾重明一看,赶紧找借口告退,拉着司幽走了。

刚一出皇城,司幽便快步走到树下,背靠树干,弯腰捂住小腹。

顾重明两步冲上去,“大幽你怎么了?!”

司幽皱眉忍了一阵,低声道:“大概是妄动真气,小家伙不依了。方才疼得厉害,这会儿好多了。”

顾重明紧张地环住司幽的腰,抬头心疼地看着他,“大幽,我知道窦大人情况危急你担心,可你也要顾着自己和我们的小宝宝啊!我在外面也很担心你,担心死了你知道吗!”

顾重明一脸懊恼,司幽低头看着他,虚弱地笑起来,抬手捏他的脸。

“知道,我有分寸,若忍不了,我绝不会忍。”

“等你忍不了就晚了!”顾重明晃晃脸甩掉司幽的手指,“大幽,我方才听窦大人喊叫,我就想着你,你本就怕疼,你……”

司幽笑着伸指放于顾重明唇上,“那我生的时候你陪我,我疼了就抓你咬你,成么?”

顾重明使劲儿点头,“成!你只管抓!随便咬!”

司幽安慰地笑起来,俯身将顾重明紧紧抱住。

顾重明伸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司幽的小腹,“大幽,都快五个月了,为什么你的肚子还只这么一点点呢?不仔细摸都发觉不了。”

“大夫说过,我肚子上原本就没什么r_ou_,先头几个月胎儿又长得慢。你都忘了么?”

“我没忘。”顾重明贴在司幽耳边低声腻歪,“我就是着急。今日看到窦大人的孩子,又看到萧使君肚子那么大,我就迫不及待地想见我们的小宝宝。大幽,我们给他取个名字吧,你说叫什么好?”

司幽将下巴搁在顾重明肩窝,“你是状元之才,你来取,我都同意。”

天高地阔,冬日暖阳普照。

树下两道人影紧紧相拥。

“那我要好好想。”顾重明责无旁贷,仰起脸亲了亲司幽。

却说帝后的仪仗在两人身后恭敬地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沉默良久,承宣帝的手在背后握拳张开又握拳,终于艰难道:“爱卿的信朕看了,朕……懂了。”

萧玉衡藏在袖中的手瞬间抖起来,脸上热了,声音也不似从前平顺。

“如此……甚好。”

承宣帝不自在地舔舔嘴唇,挤出一个笑容,“小窦爱卿过分忙碌,这才早产,爱卿也要注意,莫要c,ao劳,但有不适,就宣太医。”

“多谢陛下。”萧玉衡躬身,“选秀诸事理顺,年前新人就能进宫,眼看着就不忙了。”

承宣帝苦涩得几乎要哭,拼命端着姿态道:“哦,朕还有些折子要批,先走了。”

转身摆驾,萧玉衡只得对着那仓皇的背影一礼,低声念道:“臣恭送陛下。”

他站在那里,凝望着越来越小的承宣帝,仿佛看到了当年。

小的时候,胖太子调皮,会惹人生气。

如今长大了,承宣帝霸道,照旧惹人生气。

但他还会同人告白,会故作潇洒地放手,会令人愧疚,让人……心疼。

萧玉衡扶着自己高耸的肚腹,暗暗提醒:自己选择没有错,再坚持一下就好。

几日匆匆过,十二月十五,选秀的日子终于到了。

第24章萧玉衡出大事啦

选秀当日天气y寒,只有一丝阳光于云层后远远地照着。

勤思殿内,承宣帝与萧玉衡坐于高位,静静看着鱼贯而入的应选君秀。

经过层层选拔,最终面圣者共三十人,皆出于官宦之家,身世清白,样貌出挑。

然承宣帝始终恹恹,将首先面圣的十人随意打量了一下,就抬手一摆,表示一个也没看上。

应选君秀们失落地退出,再十人进来,叩首完毕,承宣帝照样只看了一眼,就示意太监首领引他们退下。

准备多时的选秀即将被承宣帝这样轻飘飘地打发了,坐在一旁的萧玉衡按捺不住了,进言道:“陛下有些累了,臣陪陛下用一时茶,再选不迟。”

承宣帝扭头望过去,萧玉衡今日穿着与他的王服同色的使君朝服,浅金缎面上绣着凤,隆重雍容,正衬萧玉衡通身出众绝尘的文墨之气。

如今是冬天,殿内炭火烧得旺,朝服内里及领口袖口加了皮毛,萧玉衡又身怀重孕肚腹高隆,难免觉得热,脸上红彤彤的,看起来充满暖意。

承宣帝就很想将他抱在怀里,好好地哄一哄笑一笑,说说贴心话。

然而不可,哎。

萧玉衡端起茶盏恭敬地递上来,看承宣帝喝了两口后,平静的神色中含着隐隐的无奈,道:“陛下莫使性子了。”

承宣帝口中的茶差点儿呛出来。

一热一冷,天上地下,他的心被萧玉衡攥在手中抛丢揉捏,他越发觉得疲累,越发觉得无力反抗。

罢了,他想要什么,就给他什么罢,自己听话还不成么。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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