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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清穿)第8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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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清穿)作者:肉书屋

彼岸花开(清穿)第8部分阅读

多日子,就这样被摇晃过去。喜爱北京的春天,有凶猛的大风,那些动荡的颜色在风中无法立足,白色的破碎的云被吹散,纯净的天空什么也留不下,空旷地让人想落泪。偶有一只飞鸟高高地飞过,孤单而骄傲,流离而痛苦。

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的缘故,我看待一切的眼光都与以前不同,竟然伤春悲秋起来。

肚子里的小生命在一天天地长大,仿佛能感觉到他在我的腹里安静地沉睡,时不时地翻个身,伸伸手,蹬蹬腿。总有一天,他会安静的落到我臂弯,睁开黑葡萄似的眼睛,笑着叫我,“妈妈……”

这个陌生的世上,我终于会有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不用再孤单一人。每每想到这里,全身的毛孔都会泛出微笑来。

亲人……

我不是不知道,曾经,我也有亲人。

龙豫骅临死之前为我求得了所谓的自由,他以为,盟主真的会看在曾经的夫妻之义,如今的母女之情,放我一条生路。其实他又怎能知道,每一个弑盟成员的身上,都中了离心蛊。每个周都需要服食解药。一旦脱离弑盟,拿不到解药,蛊毒催动,发作起来的疼痛会生生夺取人命。

当初为了防止盟里出现背叛者,起到威慑的作用,教练给我们做了演示。不管是小白鼠,猫,狗,还是人类,要么是在惨叫中死去,要么是因为受不了疼痛撞墙而死。死状可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

印象中,只有一个人曾经离开了盟里,并挺过了蛊毒的折磨。但一年之后,也被盟里派人诛杀。

当初带着身上未解的蛊毒离开盟里,我就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但是我又怎么忍心告诉老骅,我那将死的父亲,那个从小到大唯一真心对我好的人,他的一切费尽心思的安排实际上是一场空?

四年的蛊毒折磨换来四年的自由生活,自由的代价是如此之高,让我更加地珍惜可以自由呼吸的每一分每一秒。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我不知道龙豫华和盟主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使得盟主那么狠心对我,将我丢到盟里,任由生死。但我很早就知道,她是我的母亲。不是不怨恨的,只是到最后,连怨恨的力气也没有了。

曾经,在血的炼狱里,在一次次离心蛊催命的疼痛里,我暗暗地想过,若我有了孩子,绝不会如此狠心对他。那时候的奢望,此时竟然成了事实。

我轻轻地抚上隆起的腹部,你知道吗?你有多么的幸运。因为,我将会把我从没得到过的一切美好,通通补偿给你。

食为天的分店已经开到了许多城市,如今已经有了87家分店,目前规模还在继续扩大。香槟酒厂正在建设中。另外,那天我闲来没事给未来的孩子做了几个绒毛玩具,被念巧看见了,忙忙地抢去,和她师父李掌柜一商量,竟然又发现了新的生财法门。如今我又在京城开了两家新奇绣庄,专门卖各种绒毛玩具,绣了卡通图案的荷包等小玩意,生意居然异常火爆。

六月初六,胤祯大婚。

我远远地看着胤祯府前一片热闹的红。胤祯身着大红色的长袍,姿态潇洒地张弓搭箭,朝轿门射了三箭,之后伸手将同样身着大红新娘服,盖着红盖头的新娘扶下了轿。

这一片热热闹闹,喜气洋洋的红色,直烫到人的心底。

我朝一边看得起劲的茹雪露雪淡然吩咐道,“回去吧!”

回去吧。多看又有何益。

七月初三

今晚胤禩没有留在这里,念巧睡在一边的榻上为我守夜。

也不知是热的,还是因为少了习惯的怀抱,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不知到了什么时候,隐约听到窗外似乎有喧哗声,打锣声,睁开眼一看,窗户上映出一片红光。

念巧也醒了过来,打开窗户朝外望去,我坐起身来,看到北面的天空被火光映得通红。

“念巧,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念巧得了吩咐,麻溜地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回来了,“小姐,不知道是北面哪里走了水,离咱们这儿倒是挺远,不碍事。”说着叹了口气,“可是这么大的火,又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多少人能逃出来。”

躺在床上也唉声叹气的,忽的由蹦起来,“小姐,咱们还有家食为天分店在那附近呢!那火不会烧到咱们店吧!”

我正有了些睡意,被她一闹又醒了,“就算烧到咱们的店也没办法。先睡吧!明早上让何管家派人去打探一下不就行了。”

耳边还能隐隐约约听到嘈杂的响声,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空气中还飘着一股子炭烧的焦味,可见昨晚的火有多惨烈,朝北望去,已经不见了火光,但空中还是弥漫着一层烟气。

洗漱的时候,刘妈进来问安,“小姐昨晚可惊倒了?”

我接过茹雪递过的手巾擦了脸,“倒是没受什么惊。查清楚没有,是什么地方走了水?”

刘妈道,“一大早何管家就派了人去打探过的,说是北面的胭脂胡同走了水,大火烧了好多屋子。”

我皱了皱眉,“咱们的店可有事?”

“那倒是没事。”刘妈叹了声气,“也不知道是冲撞了什么神灵,造孽哦!听说死了不少人呢!”

晌午的时候胤禩胤禟几人都赶了过来。

“昨晚上我不在,有没有受惊?”胤禩一进门就关切地问道。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没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照例吃了几口就不想吃了。

胤禟凤眸中隐含关切,“怎么就吃这么点饭,还是没什么胃口吗?上次送你的那坛梅子吃了没,那个东西最是开胃。”

我笑道,“那个东西酸酸甜甜的,早叫我当零食吃光了。”

“吃完了也不吱声,改日我再叫人多送些来就是了。”

又勉强吃了几口,便叫茹雪扶着我回屋。

歪在榻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冰镇的酸梅汤,屋外传来胤禩几人的说话声,讨论的无非是昨晚城北走水的事。

原来昨晚的一场大火,死了一百三十多人,受伤两百多人,损毁民屋无数间。许多人流离失所。事情的起因是通政司参议邹稽与人争夺一个戏子不成心里生恨,下半夜暗地派人前去砸了人家屋子,打翻了火烛,当时也没人在意,没想到竟引起一场大火。更令人惊心的是,邹稽的这个正五品通政司参议的职位还是花了钱买来的。

商议到要紧去,几人压低了声音用满语交谈着。

胤鋨:“这太子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卖起官来。要知道,皇阿玛最恨卖官鬻爵的事情,我看咱们应该告到皇阿玛处,皇阿玛还能再包庇太子不成。”

胤禩:“十弟,不可莽撞。”

胤祯:“我觉得十哥说的有道理,这几年可以看出皇阿玛越发地不喜太子的作为,前一阵儿为了太子豢养男宠的事,皇阿玛不是还狠狠地斥责了他?”

胤禟:“你以为太子卖官的事皇阿玛能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谁能说的准皇阿玛是在等待时机,还是在姑息纵容?我看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胤禩:“正是,这件事情不需要我们亲自出面。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我们只要盯着,别让太子党把此事压下去就可。”

冰冰凉凉的酸梅汤顺着喉咙滑下,驱走了些许暑意,我轻声笑着对一边伺候的茹雪露雪说,“就要变天了。”

茹雪露雪看看外面碧蓝的天空,如火的骄阳,疑惑的对视了一眼。

变天

清冷的身影背对着窗站着,冷冷地听着下属对火灾情况的回报。听到太子卖官一节,浓密的眉紧紧皱了起来。

“一百多条人命……”

屋里的低气压让地上跪着的人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

“你先下去吧!”

地上的人忙起身退了出去,出了门,才发觉早已是一头的冷汗。

忙不迭地离去,没发现另一道身影在他离开后闪进了门。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爷,这京城的女子这么多,没有画像,没有年龄,甚至连姓名都不知道,仅凭一朵绣花,实在是难以查找。”

“我知道难找,你慢慢打探着,有了消息立刻报上来。”

“喳。”

黑衣人退下之后,胤禛复又望着浓烟未散的北方陷入了沉思。

康熙四十四年七月十日,康熙召诸王、大臣、侍卫,文武官员等齐集乾清宫前,命皇太子允礽跪,垂涕谕曰:朕承太祖、太宗、世祖弘业四十四年,于兹兢兢业业,体恤臣工,惠养百姓,维以治安天下,为务令观。允礽不法祖德,不遵朕训,惟肆恶暴戾□,难出诸口。朕包容二十年矣。乃其恶愈张,戮辱在廷诸王、贝勒、大臣、官员。专擅威权,鸠聚党羽。朕巡幸陕西、江南浙江等处,或住庐舍,或御舟航,未敢跬步妄出,未敢一事扰民。乃允礽同伊属下人等恣行乖戾,无所不至,令朕难于启齿,又遣使邀截外藩入贡之人将进御马匹,任意攘取,以至蒙古俱不心服。种种恶端不可枚举。朕尚冀其悔过自新,故隐忍优容至于今日。又朕知允礽赋性奢侈,着伊||乳|母之夫凌普为内务府总管,俾伊便于取用。孰意凌普更为贪婪,致使包衣下人无不怨恨。朕自允礽幼时,谆谆教训,凡所用物皆系庶民脂膏应从节俭。乃不遵朕言,穷奢极欲,逞其凶恶另更滋甚。朕即位以来,诸事节俭,身御敝褥,足用布靴。允礽所用一切远过于朕,伊犹以为不足,恣取国帑,干预政事,甚至卖官鬻爵,必致败壤我国家,戕贼我万民而后已。若以此不孝不仁之人为君,其如祖业何谕。太祖,太宗,世祖之缔造勤劳与朕治平之天下,断不可以付此人矣。今昭告天地,宗庙,将允礽废斥。幽禁于咸安宫。

料到此事会不得善终,但是没想到会到了废太子的地步,听到消息后,我感到很惊讶。因为历史上第一次废太子是在康熙四十七年,导火索就是在那年出巡期间刚满7岁的皇十八子胤衸患了急性病,康熙十分焦虑,皇太子却无动于衷。康熙一方面疼爱年幼的皇十八子,一方面又回想起十多年来一直耿耿于怀的一件事:康熙二十九年(1690年)七月,乌兰布通之战前夕,康熙帝出塞,途中生病,令皇太子与皇三子驰驿前迎。胤礽到行宫给皇父请安,看到天颜消瘦,竟没有忧戚之意,也没有良言宽慰。康熙帝认为这位皇太子“绝无忠爱君父之念”,冷漠无情,缺乏仁义之心。所以在胤衸病死的当天,康熙帝就下令拘执胤礽。

在返京途中,康熙帝发现皇太子夜晚靠近他的帐篷,从缝隙向里面窥视,便立即怀疑皇太子可能要“弑逆”。这件事才刺激了康熙帝下决心立即废掉皇太子。

而在此之前,皇太子胤礽虽然一直行事暴戾,刚愎自用,康熙虽然偶有斥责,但是总体来说是包容的,并没有对他这个太子完全绝望。

难道是我的出现改变了历史?百思不得其解。

这些很快被我抛到了脑后,与我无关的事,想多了有何用。

但胤禩胤禟几人却十分高兴,他们早对太子的行事看不惯,却不得不让太子压制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有了出头之日。

我并不想理会这些朝堂之事,只想安心地守着我的一方天地过着我的日子,另外再扩大我的生意,数数钱,也是一桩乐事。很多人把“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作为人生的最高目标,目前我的生活状态可以说是就是这样。每日里懒懒地睡着,想什么时候起就什么时候起,食为天和新奇绣庄的生意蒸蒸日上,酒厂也筹建完毕,有了食为天酒楼的先期推广,香槟酒现在是供不应求。总之,不能说是日进万金,日进千金也是能的。

八月秋弥,胤禩和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都被留在京城处理政事,没有随驾。

这北京的天气可不是盖的,屋里四角放了冰盆,头上也是直冒汗。晚上的做的梦似乎也是汗水淋漓的,睡着睡着会热醒,直烦躁地我抱着个大肚子在床上滚来滚去。胤禩不说什么,但一夜会醒好多次,替我打扇。有时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只感觉到一阵阵清凉的风,有人用浸过凉水的手巾,替我轻轻擦拭身上的汗。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

关于废太子诏书,我是找了原文,然后改吧改吧,凑成的。

还有那个关于老四和老十三的问题,

众位亲们不要着急,大概还有一两章就正式出现了。

也就这两天的功夫啦!

难产

珂玥一边吃着葡萄,一边拿眼瞄我的肚子,“这肚子,跟个鼓似的。别看你身手好。我估计现在给你放平,你也翻不起来吧!”然后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某种两栖动物四爪朝天,翻不起来的样子,在那里眯着眼嘿嘿直乐。

我不想理会她的恶趣味,吃着酸酸甜甜的葡萄不作声,她那人就是那样,越理她会越来劲,一会儿不定再说出什么来。

珂玥挠挠头,“不过有个自己的孩子也挺好的,我喜欢小女孩,贴心!”

“想要的话,那还不简单。叫胤禟给你个孩子啊!”

“我才不想自己生,看府里那些侍妾生孩子时候吱哩哇啦痛的那个样子,我还是不遭那个罪了。反正不管是不是我亲生的,不还都得叫我声额娘?等将来抱一个来身边养就行。”

“念巧,葡萄没了,再去拿一盘。”算算日子,预产期就在这几天。念巧这几天也不去店里,非得在家守着我才放心。

珂玥眼睛在我肚子上滴溜溜转了一圈,“你还真能吃酸。听人家说‘酸儿辣女’,你这肚子里可能是个酸小子。”

“男孩女孩都一样,只要能陪着我就行。”我扶着扶手起身,“你不是说要拿两个玩具回去给蝶儿玩吗?昨天我叫人从店里拿来了好几个,你过来挑挑吧!”

起身还没站稳,突然觉得腹中一阵抽痛,一股热流顺着腿根流了下来。

珂玥见我脸色一变,忙问道,“怎么啦?”

我苦笑一声,“好像是要生了。”

接下来就是一阵鸡飞狗跳,请产婆的请产婆,烧热水的烧热水,大小丫鬟在屋子里慌得乱窜,幸亏孙妈还能压的住场,不然屋顶都掀了。

我一声不吭地躺在床上,感受着一阵阵宫缩带来的疼痛,这是一个小生命渴望出世的呐喊和挣扎。

珂玥在一边拿着手帕擦着我头上的汗,见我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微笑,不由地有些惊讶,“你这人果然是怪。人家生孩子疼得哭天抹泪的,你怎么还笑,难道你不疼?”

“疼。”我可怜的点点头,“今天没吃什么饭,你叫念巧下去给我端碗粥来,不然一会儿该没力气了。”

在众人诧异地目光中,我气定神闲地喝了一大碗粥。

“已经派人去请八哥了,你没事吧?”珂玥担心的看着我。

又是一阵强烈的宫缩,让我原本就雪白的脸色更白了几分。

不一会儿,产婆和几个富有经验的嬷嬷就赶了来,这是胤禩的包衣奴才,都是一早就备好的。

珂玥只好出去外面等,而念巧却怎么赶也不出去,留下来打打下手。

胤禩赶到的时候,珂玥正在大厅的椅子上坐立不安地绞着手帕。

见房里没有动静,他着急地问道,“怎么样了?怎么没动静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说着心急火燎地就要往那边去。

珂玥忙拦住他,“你别去添乱了!怀暮那丫头能忍疼,从一开始就半声没哼。应该没什么事。不会有什么事的。”说到最后,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自己了。

两个人坐立难安地不知等了多久,忽然听那边小丫鬟惊慌地一阵乱跑,胤禩心里一慌,不管不顾地就冲了过去。只见门口摆着一盆盆的血水,一阵腿软。忙拦过一个丫鬟,“出什么事了?”

那丫鬟见是胤禩,忙回答道,“爷,小姐……小姐她难产……”

胤禩的心里忽然就像是崩塌了一块,全身的血液都不流畅起来。

“骨盆打不开。”朦胧间,听到产婆焦急地对一边的嬷嬷说。“恐怕只能保住一个,去问问,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巨大的疼痛一波一波地袭击着我,一时间没了力气,昏昏沉沉地,念巧跪在地上紧握着我的手,泣不成声,“小姐,你要撑住啊!别睡过去。”一边哭一边说,“小姐,你难道要孩子生下来没有亲娘吗?你想,别的女人会善待他吗?将来别人孩子吃面,你的孩子吃汤,别人孩子穿棉袄,你的孩子穿单衣,你就不心疼?……”

这不是威胁我吗?再说下去就成了小白菜地里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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