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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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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着定在墙上的大镜子开始束发,白皙的手指难得有些笨拙,他确实不太会这些繁琐的玩意儿。镜子里的少年眉毛修长,手指移动间,又露出光滑白皙的额头。

他的眼角微微上挑,这本是勾人的弧度,却因为眼中的淡然如水而让人模糊了印象。

再往下,鼻梁高挺,薄唇透着淡红的色泽。这张脸是完完全全的巧夺天工!

一袭白衣按理说应该超尘脱俗,那黑色的外衣和少年眼底的深沉硬生生压住了白色的飘逸,使少年超脱了年龄,变得高深莫测。他沉静地坐着,束发这种小事,在他手中却好像成了一项高雅的艺术。

这是云生眼里的场景。不得不说,一副好皮相,就是容易让人脑补。云渊只是嫌烦罢了,竟被系统脑补出一言情剧男主来。

云渊其实也发现了,自己在变。原本的气质和如今的皮囊融合,越发的……俊逸。他不太在乎外表,哪有一个男人整天照镜子的。

随遇而安。再变,他也是云渊,只是云渊。

云渊站起了身,右手一挥,“哗”的一声打开了折扇,玩世不恭地走下了楼。

秀才们聚会的地方是风月楼最大的一个隔间,隔间内铺满了软和的地毯。那里的矮桌摆的很工整,左右遥遥相对,上面布置着瓜果美酒。众秀才席地而坐,甚是快哉。

云渊到的不早,却也不晚。他看着残留地几个空位,随后直直走向了左侧最前方的位置。他是头名,当仁不让。

秦代尊左,汉代尊右,现今没多大讲究,以左为尊的居多。等云渊坐下,才发现秀才们看他的目光有些古怪。不是嫉妒,不是敌视,反而像是在,幸灾乐祸?

自古文人相轻,没想到这里也是如此。他轻笑着看向自己的对面那个放荡不羁的男人,男人从他进来时就对他遥遥举杯。

云渊痛快地执起耳杯,饮尽了杯中美酒。他爽利的动作,使得男人勾起了嘴角,笑得愈发放肆。

那人正是墨家少子,墨天工!

“主人,他成翰林啦!”系统在他脑海里开口,经过云渊的喂养,虽然他检测不出大儒、半圣的等级,可翰林还是可以的。云渊毫不在意。

这时候,一个和其他考官一起进来的人让全场静寂了片刻。云渊顿时知道,为什么秀才们的眼神如此古怪。

来人是夜孤城。夜孤城,墨天工,都名列七国七子,首座理应是他们的。这些秀才们许是和墨天工交谈过,以墨天工的性子,估计是随口用一则消息打发了这些人,乐得逍遥。

现在想来,夜孤城那句文会后相聚说不定是在暗示他,他会出现在文会上。

而墨天工也不觉得,云渊坐在首位有何不妥。就连云渊自己都是这么想的。

“此子就是云渊?他……”一名考官皱起了眉头,云渊没见过他。他考场里有印象的,只有那个刚正严肃的县令。

县令刚要说什么缓和气氛,夜孤城动了。

他信步走在软和的地毯上,周身冰冷般的气势竟然让有种他行走在冰雪荒原中的错觉。他直直停在云渊的下方,一些人的视线随着他而动以为要发生什么。可夜孤城看了云渊一眼,利落地坐了下来。

坐了下来!?

“开始吧。”夜孤城淡淡扫了眼愣住的考官,他们不是一国的,甚至他自己的文位比考官都略高一筹,根本无需客气。考官们也无法多言,沉着脸走向了两边矮桌中间的另设的座位上。

是的,夜孤城昨日,也成了翰林!

“我此来大梁,一直有个词不解其意,不知在坐哪位贤能,能解答一二。”

“——这个词是,风、花、雪、月。”女子疑惑的声音从高台上传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与之相伴的,是轻灵欢快的琴音。

第13章一句劝酒饮三杯

在座的各位还以为真是向他们询问,不少人埋头苦思。而下一刻。另一个女子的声音早早地接了上去。

“这有何难?”声音清亮,傲意难言。云衣和曲霓裳缓缓走出,云衣一身男装打扮,和云渊有五分相像,另有一番洒脱之气。

“曲霓裳!”不过更多人看向的是她身后发问的女人,有些心绪不稳的秀才甚至低呼出声,然后赶紧掩口。

墨天工听到此低笑起来,再度对着云渊举杯。他知道,他当日的随口一言成了真。他们的相遇,竟被这小家伙编成了曲。也算是一桩雅事。

不过,云渊若为女子,便是这番模样吗?墨天工扫了一眼云衣,又收回了视线。面容相似,可气质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差的太多。

云衣是风月楼最出名的花旦,按例要为诗会助兴一番,苦于没有灵感,便问了云渊。云渊懒得多想,就拿出此曲,指点了几句。

“风是解落三秋万竿倾斜,花是无人自赏争艳不歇,雪是冰肌傲骨粉妆玉砌,月是阴晴圆缺难诉离别……”歌的旋律说不上多动听,比不得阳春白雪,却朗朗上口,曲调欢快和谐。而那一段段歌词,才是此曲的重点。

一阵清风携着白雪拂过,带着剔透清冷的花香,屋内也骤然暗了下来,一轮明月凭空高升。异象的范围不广,也没有雷劫。不过作为开场的表演,足矣。

四人感触最深,异象围绕身旁,其余听者也或多或少沾了些光。那四人正是演唱伴奏的云渊、曲霓裳,亲身经历此事的云渊、墨天工。

在座都不是愚笨之辈,立刻想明白了因果,眼神有些错愕。

谁会想到,墨天工和云渊最初便相熟,甚至有这么一段缘分呢?今日这段佳话,必定为他们扬名。

“敬渊弟。”墨天工第三次举杯,他撇去了那身文不文武不武的装扮,穿着深青色的长袍,宽大的衣袖衬着他潇洒的动作,极尽风流。纵是最典型的文人衣着,这男人都穿出自己的风格来。

云渊又是一饮而尽,算是应下了他的好意。文气增长一丝的秀才们一脸喜色,随即有些人脸色难看了起来。受了云渊的恩惠,怎么也不能太过为难他了。

连仙魔都存在世间,是讲因果的。儒家的礼,也在约束着他们。

而高台上的云衣和曲霓裳,更是激动!虽然早有思量,但产生异象还是超出预料。若不是曲子还没唱完,他们也下来谢过云渊了。不是所有人都如云渊一般遇劫跟吃饭喝水似的。

“渊弟……”当开场结束,便是文会真正开始的时候。夜孤城在这时开口,他唤了一声云渊,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举起了酒杯。

这个男人当真是矜贵难言。纵是不要脸地认为天下间自己最帅的云渊,都不由赞叹了一声。

他所用的杯子是从自己的乾坤袋中取出的,通体是墨绿色的玉雕琢而成,纹饰看上去又极其天然,深沉而不失剔透。这似乎是传说中的,葡萄美酒,夜光杯?而且此杯是爵杯的样式,可不是一个一般贵族敢用的。

他们喝的酒不是葡萄酒,云渊却觉得,这个男人如此做,不是为了显摆身份,只是单纯的喜欢这杯子,所以才随身携带此杯。

他盯着对方冰冷英俊的脸,难得不解其意。

他们,应该不熟吧?这般想着,还是回了一杯酒。文会未开始,已经四杯下肚,这是要醉的节奏啊!

考官们先是聊了乡试中的基础题,引出许多出处典故,准秀才们点头附和,时不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实在是索然无味。

云渊一言不发,也不动筷子,从容自在地独饮着酒液,清冽的眸子里除了酒杯,再无他物。

“没想到你竟好杯中之物。”夜孤城的声音从身侧传来,云渊眼神自然地转了过去。男人挺直背脊,双手自然地拢着,宽衣大袖在他身上显得深沉宁静。此时他侧过头,暗色的眼直直地回视着云渊,也全未理会文会上的讨论。

他本不愿来,身为文人,或许有身不由己之处,但他夜孤城,没这个烦恼。只是明白云渊这个头名不会缺席,便顺着心意到场罢了。

“杯中之物,沉默寂寥,岂不甚好?”少年嘴角的弧度像是在嘲笑下座的那些学子,这种理论固然可贵,可都是些他人的东西,云渊提不来兴趣。况且在座之人,有几人是真心想听课的?

不要说什么积少成多,汇集百家之长。像这样杂乱的学下去,终究是一事无成。举人之后便是圣道之争,迄今还未想明白自己道路的人,真真可笑。他们不是自己,没有被研究翻译的简单易懂的所有学说,所以根本不该分散精力。

“寂寥,自是好的。”夜孤城眼底又深沉了几分,右手执起酒杯,一饮而尽,举手投足间,一反常态,风流至极。这般沉默寡言的男人,也会露出此态?

寂寥很好。可寂寥的久了,乍一看到人间难寻的艳色,大概,会疯吧。云渊不知道夜孤城的想法,乐得自饮自酌。

“他们喝得这般起劲。”全场坐在前面的三人——云渊、墨天工、夜孤城,是文会的重中之重,文会举办到现在,这三人无一人开口,各自独饮,实在尴尬。

云渊喝得恣意潇洒,夜孤城喝得沉着冷凝,墨天工喝得放荡不羁,各有各的风骨,却都不把众人……放在眼里。

本来文人们还为请到了七国七子而开怀,毕竟有七子参加的文会定能扬名。没想到那两人会是这番作态。

“怎能这样?”一位秀才低语,十分不满。墨天工离他较近,听到这话连眼神都没给一个。这些人也不想想,他们有什么资格不满?

倒是县令看得分明,这两人分明是为了云渊而来,不然就大梁这个小地方,哪能让七子动容。

“既然如此,此番文会,便来劝酒吧?不限韵,不限平仄,不限字,甚至不需成篇。兴致来了即可。”接下来县令本该谈到试题中的诗词的,却临时改了想法。若是三人再不开口,这文会毫无意义。他这般放宽要求,也是为了众人能放开。

身边的考官皱了皱眉头,最终没有反对。

这文会其实是为了秀才们联合在一起,在之后的文院里有个照应。扬名是附带之效。可这等传统延续到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分不清主次。

“云渊,你说呢?”刚正不阿的县令看向云渊,云渊很给面子的放下酒杯,直视对方。别人敬我一尺,还他一丈又何妨?

“自是好的。”他应下了,微微收敛了慵懒的身姿,坐正了身体。他知道自己之前失礼,可看到这般文人的虚伪做派,莫名觉得好笑。

他们不过是准秀才而已。圣道何等漫长,人生何等漫长!他与这些人本无纠葛,也被各种话语视线明里暗里争对,人族,真的是表面上那番盛世吗?索然无味,当真索然无味。

那两位,不知是怎么想的,他也不想弄清楚。

“今夕陈美酒,满酌君莫辞。”县令话语豪爽,随性而至,开了个好头。

劝酒吗……许多才子先是苦了下脸,而后便思索起来。

他们写过很多诗词,也打过腹稿,可没想到今日文会是这样少见的题目。

“明枪暗箭指,狂饮琼浆时。”墨天工已喝了许多酒,麦色的脸隐隐透出醉意。落拓不羁的容貌愈发狂放,眼角眉梢间都是风流写意。这样的男人,这样的浪子,谁人能拘束?

他说的话尖刻狂妄,偏偏还有大才,随口吐出的话语,仔细想来能和县令的话对上。让在座不少人脸色难看起来。这家伙,真的醉了吗?云渊看着他不经意看来的清明的眼,用酒杯挡住嘴角一闪而过的笑容。

装醉这一招,还真有用。

“酒消残梦醒,拂尽红尘意。”明明是劝酒的词,到了夜孤城口中却苦涩难言,让人咽不下酒。云渊不受影响,反而敬了他一杯。夜孤城也很给面子的回敬。

许是因为之前三人都说了一句诗,而不是作出一首来。准秀才们渐渐放开了,想说什么说什么。就算说的不好,也能搏一个豁达恣意的美名。毕竟七子都发话了,这场文会虽登不上《百家报》这样的举世闻名的报刊,一些次一点的报刊也会提到这桩雅事。

这些可都是文名啊。云渊可以不在乎,他们这些挣扎在文人末端的人,怎会不在乎?

“酒中有清歌,清歌笑断肠。”一个打扮清雅的男人念出了一句诗,不由让考官们点了点头。此句诗虽随意,细想别有趣味,显然是有故事的。这诗和夜孤城之句,有异曲同工之妙,只是少了一份超脱。

“听闻云公子乡试之时,惊动半圣,甚至得到了一声赞叹。在下慕公子文名,唯愿公子作诗一首,可好?”清雅的男人面容俊秀,说的话彬彬有礼,却让云渊喝酒的动作停住了。

文会作诗,各凭意愿,这男子表面上有礼,话里暗藏的锋机最让云渊讨厌。所以说,那些打脸文也不是凭空出现的,世上总有这种送上门让你打脸的人存在。

云渊眼带笑意,姿容绝丽,静静地看了男人一会儿,在他僵着脸又想说什么时,少年因为喝多了酒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一句话让男人脸色难看了起来,他正打算自报家门,以此扬名。

“你听到了半圣的话语,想来和我的考场很近吧?”

“可惜,我早早离去,不记得了。”云渊再次制止了他解释的打算,他甚至听到了墨天工的不曾压抑的笑声。这男子位列乡试第二,竟被云渊说毫无印象!这才是最尴尬的吧?

“你……”夜孤城皱起了眉头,瞥了眼清雅打扮的男人。夜孤城的眼神,从来都是冷到骨子里的,事实上如今没几人敢和他对视。而那双眼此时暗含不满,更是迫人。

逼云渊作诗,可是在逼他丧命。

“许是不知道我誓言的。”云渊薄唇一开一合,声音极低,只有身侧的夜孤城能听见。

夜孤城闻言,略微收敛了表情,抚平了衣角的褶皱,移开让对方冷汗直流的视线,不再理会那个跳梁小丑。

这世间,他孑然一身,不是因为他眼界高。

而是,拎不清的人太多太多。

作者有话要说:前面的诗句我自己上阵的,虽然认真写了,好像没什么水平,大家一笑而过吧~改错。

第14章一刻白发将进酒

“如果云兄不愿,在下也不强求。”男子以退为进,享受着众人投在他身上的视线。他向来看不惯这个年纪轻轻就狂妄至极的小子,他苦读这么多年,才位列第二,实在不甘心。

他知道,云渊做出了引雷的诗句,可如果这只是一时偶然呢?他也在赌,今后入文院时,若是他能顶着和七子之二共同参加文会,甚至接上了一句不错的诗的头衔,将来的路无疑要好走的多。而云渊,年纪太小,寿命还长,做一次他的垫脚石,也无妨吧?

他执着地看着云渊因喝多了酒、还透着水润的眼。纵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少年风华绝代。自己长得已经算是翩翩君子了,比之少年却是云泥之别。

为什么天下所有好事,都落到云渊头上呢?他这番想着,内心竟有些许恶意。

云渊平静地看着他,右手轻晃着酒杯,像是在评估什么。过于深沉的眼神让男人不由闪避了起来,他的眼神,比起刚刚夜危楼的迫人,多了几分看穿一切的嘲弄。

云渊下一秒就移开了视线。他以前在想,那些爽文里为什么老要有打脸的情节。现在发现,有些人为了一己之私,真的是凑上脸来让人打。还好云衣已经离开,不然为了他,说不定还要翻脸训斥男人几句。

“作诗吗?好啊。”云渊语带笑意,给人如沐春风之感。可熟悉他的人才知道,他不痛快了。他过得不痛快,那个人,也别想痛快。

“这小子……还真不把自己的誓言当回事啊。”风月楼的屋顶上,一个瘦小的老头仰躺着,眼睛里满是睿智精明。吕不群并未离开大梁,他还欠云渊一样东西。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云渊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念出了诗。此句刚一出,全场皆侧目!很少有诗开头就如此豪迈奔放,但似乎与饮酒无关?

无人有心思想这些了,他们看着云渊周身的文气沸腾到化形了!直接在半空之中凝成云渊最近常用的瘦金体,自动书写着!

天为纸,地为墨,何等壮观!

你不是想踩着我爬上高处吗?来试试吧!

若是平时,云渊都不在意有谁看不起他,有谁刁难他。这都无所谓,文名嘛,你要就给你。今日……时机不凑巧。

今日这般的文会,这与现代截然不同的文化,云衣和曲霓裳上演的那一曲风花雪月,这浓烈到催人泪下的酒……竟让他有些,迷茫……

长生长生,众人追求长生,可长生又如何!

他没什么想念的亲人,他也随遇而安,但不代表,他不会思乡。再怎么说,他云渊也就是个普通人。

悲情来得快,去得也快,总要发泄的,云渊很低调地选择了闷声喝酒,却被人打断。他的心情,可想而知。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如雪!”少年语调轻柔,还带着醉酒的低哑,不像是诗中的豪情悲情共存。但这样的声音,隐隐让人有种看到了超脱一切的谪仙之感。

若不是吕不群这个半圣的信仰之力和火焰还在他体内激荡,缺一个疏导点,他也不能顺利地做出这首诗。吕不群那日太过激动,给的太多,他从未教导过学生。没想过他那般深厚的修为,在一个秀才体内有多危险。

今日借此机会,把一切都发泄出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云渊高举酒杯,一饮而尽。酒杯掷地有声,每一句诗浮现出来,都引得众人瞳孔收缩。

“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少年的声音陡然高昂,这时候上天仿佛才反应过来一般,汹涌地推演异象。少年眼瞳泛红,似有火在烧!那是何等旺盛的生命之火!

云渊那头青丝从发根处蔓延起白色,仍然柔顺飘逸,却白得妖异惑人。纵是世上最美的神妖,大概也是比不上他如今的风姿的。

“哈哈哈!”云渊低笑了起来,笑声放肆激荡,听得最清楚的夜孤城和墨天工却发现,笑声里,除了豪气,更是伤感。

一个16岁的少年,到底经历过怎样的事,才能复杂至此?

吕不群从少年念出第一句诗时,便沟通了万里之外的半圣们,联合镇压了屋内的异象。黄河在异动!其他人不懂,他们这些半圣还不懂吗?

这是!九重雷霆之诗啊!飞龙在天啊!是人族的大气运啊!是他纵横家未来的大气运啊!

此诗有超脱三界的风骨!据说一首飞龙劫之诗,延寿半甲子!所赐气运更是能人走在路上都能偶遇贵人!

“这少年是谁!这般年纪,飞龙劫?!古今未有啊!”半圣们透过吕不群的视角,看清了屋内。许多老人不敢置信。

“真的有河水翻滚,欲从天边而来!”

“这算是什么异象?”

“此人是秦国人!你们秦国,要崛起了啊。”半圣们讨论着,用着浑身力量制止异象的流露,并帮云渊对抗雷劫。这般大才,定不能让他受损。

一个劝酒的诗词罢了,怎会闹到如此动静……吕不群喝着自己的浮生,哭笑不得。他少不得还要消除一些人的记忆。但吕不群这般人物,都不由心想,云渊在诗词上这般大才,来他纵横家……是否埋没了?

云渊念道此,其实脑子已经清醒了。他也在想,自己是不是念得过于夸张,他自是不知道万里之外的黄河因他沸腾,也不知道若不是半圣镇压,这般异象,早毁了风月楼。

他的面前摞满了紫金,摸一下,冷冷的,是真正的紫金!比黄金还贵百倍的稀有金属!就眼前这些袖珍的紫金,抵得上一些小贵族十年的收入。摸到紫金下一秒,他苦笑了起来。估计又要被雷劈了!都习惯了!

后人若是念出这首诗,大概也可以引动黄河的变化。战斗时,从天边引黄河之水,一淹而下,岂不壮哉!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所有人的台子上出现了精美的菜肴,杯中酒自动填满,比之刚才的酒,香醇的不是一个档次。

这是神族的琼浆玉液,天地所赐!一赐,三百杯!

秀才们不识货,墨天工和夜孤城却是认出来的,深吸了口气。他们显然猜到了此诗的等级!

“夜夫子,天工生,将进酒,杯莫停。”原本李白这首《将进酒》唤的是岑夫子、丹丘生,分别指岑勋和元丹丘,这两人的祖先估计都还没生出来呢。云渊便改了下,与他相熟的友人,只有他们了吧?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那首风花雪月突然被换成了云渊的声音回荡在两人耳畔,墨天工喝酒的动作愈发不羁,举壶而饮,而夜孤城……竟也如此!

痛快……20来年间,何曾如此痛快?夜孤城本是珍惜琼浆玉露的,而今将其当成水一般喝着。与此子为友,是人生幸事。

“君之歌,倾尽所有,也是要听的。”墨天工低声喃喃,调笑的话语没有传入云渊的耳里。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声音又转低沉,那些还未经受文气洗礼的准秀才们真的被异象所醉倒,考官们也晕晕乎乎,再也听不到下文。

此诗,不是谁都能听的。除了文位,还需要本身的大气运。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夜孤城和墨天工听到此句,同时举杯相邀!他们之名,恐怕真要随此诗,名传千古了!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云渊的话语透着少见的嘲弄之色。幼时的云渊轻身经历过一些被人看低的事。他与阿姐陡然父母双亡,再无金银,连去吃饭都被要求先付钱。豪情满溢的诗句中,处处是伤感悲情。

只是李白藏得太深,而他,懒得藏。

“五花马,千金裘,呼人将出换美酒……”云渊身前出现一匹名马,又陡然化作酒液,而千金裘却披在了他的身上,华衣衬着清颜白发,酒不醉人人自醉。

“与尔同销,万古愁!”云渊起身执着酒壶,同两人一饮而尽!三百杯的酒,都被他们三人喝得一干二净!

随着云渊最后一句话的落下,绿色雷霆妖异地袭来,少年本就美若桃花的面容在雷霆下愈发精致,仿佛褪去了凡尘之气。但这不代表不痛!

从未有人在这般年纪引起这般效果!吕不群加上的盾也不过挡了片刻,云渊变得一片焦黑。而黑色凡躯抽搐两下,又露出更加完美的躯体。

第3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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