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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国士无双作者:黎明尽头

第3节

“后来男人才知道,她摸索了很久,经常让邻居尝尝,完全靠感觉做出来的。”

“青梅死了,男人从未想过成婚这回事,因为他的父母早亡,他以为自己根本不会喜欢那个女人的。而且,即使不说,他也以为青梅这么思慕他,永远不会离他而去的。”

“等到他见到青梅最后一面,才泣不成声。青梅在屋里是笑着的,穿着很多年前绣的,早已不合身的嫁衣,笑得比世间最美的人,还要美上千万倍。”

“青梅从未开口让他娶她。也许青梅慕他多年,也许并不慕他,碍于婚约照顾他而已。可几十年的岁月里,谁还在乎呢?”

“清静无为,清静无为,经历这一幕,哪里还能清静无为!”老人的手上暴起了青筋,一瞬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然后他就废弃了道家文位啦。”老人嬉笑着说出了这句话,静静地盯着云渊,想知道他会露出什么表情。

云渊没有露出一丝一毫的表情。故事很凄美,可真也好假也罢,与他何干?老人说这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呢?让他珍惜身边人?勉强也说得通。

“少年郎,老头我听说你还会作曲?不知能否为这故事作上一曲?”话是这么说,老人也没什么期待的。

当年青梅死后,他访遍琴曲大家,想以此铭记青梅,可最终没有合心意的。这个年代,知道他故事的人寥寥无几,他跌跌撞撞也走过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岁月,偶尔用此酒,来缅怀青梅。

是的,他就是那位发明了“浮生”的秦国半圣,吕不群。而云渊发的那段特别的誓言,也是他回应的。当年云渊的祖上和他是一个年代的,虽然交情不深,但有交情就是有交情,他大概猜到这小子的心思,便帮了一把。

老而不死是为贼,老而不死是为妖。能放水到这地步的半圣,他是独一个。他知道此子的誓言,自然不会让此子作诗,既然此子有个清倌姐姐,耳濡目染下应该会作曲,哪怕不作曲,他都不会宣扬的。他只是将故事的时候,伴着些许醉意,一不小心讲的动情了,转移这小家伙的注意罢了。

要是被人发现堂堂半圣竟要流泪了,他面子往哪搁?

云渊在思量。要他因为被感动而作曲是不可能的,他在揣摩这个故事。假设说故事是真的,那么那位大儒定然重走圣道,成就不低。听说秦国的半圣原先不是纵横家,而是半路出家的。这么说来……

这个人可能是半圣?!云渊有些错愕,就算赌错了,他也没什么损失。而若是赌赢了……

现代的歌不太适合,而琴曲筝曲稍微复杂些的,他就算有秀才文位在身,也不会。以前的云渊倒是随手弹出来过简单伤感的曲子,可以借用一下。

想了想,云渊开口道:“你觉得,《白头吟》如何?”有人曾说《白头吟》此诗是西汉卓文君所作,但在后世并不可考。云渊也不清楚这里是否存在这首诗,他准备唱的曲子便是为了配这首诗。

“《白头吟》?好名字。”吕不韦皱了皱眉头,本来他并不期待,可听到这诗题,不免有些动容。

半圣见多识广,既然他没有点出这是前人之作,就说明并不存在。云渊定了定神,继续说道:“可有琴?”吕不韦看着云渊狡黠的眼,知道这小家伙已经猜到些什么了,便果断地从怀里掏出乾坤袋,拿出了一把琴。

“你觉得,你可负了她?你觉得,这可是半途而弃?”云渊抚着琴,一面百度一面问道,动作实在有些生疏。

将青梅于最美的年华带出,却弃之若履,不闻不问,自是负了她的。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云渊未等他回答,便唱了起来。曲调不重要,重要的是词。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云渊的声音清朗幽远,少年伤愁起来,比之青年的借酒消愁,更甚几分。

他本以为自己的琴技糟透了,糟到根本谈不下来的地步,他甚至准备后面清唱。可刚唱了两句,他觉得双手快要不受控制,就像以前作《将进酒》时失控的样子。

不会这么玩我吧?这首曲子是以前云渊信手弹出来的,他随意来配那首据传是卓文君的诗,怎么可能引起这么大效果?话说那般疼痛,他竟也要习惯了。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声音渐渐伤感起来,连云渊低着头,肩上额前溢落的黑发挡住了他不太好的表情。

歌曲的异象出来了,声音也随之透墙而出,传遍了酒楼。酒楼上空演绎的,正是半圣吕不群和青梅梁如月的故事。极少的时间异象,流年似水!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云渊似乎痴狂了,不断地重复唱着,修长的指尖渐渐流出鲜血。

整个酒楼人,止不住的泪流满面。甚至有几人带着泣音说:“我这就回家提亲。”连半圣吕不群,都没有忍住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隔了几百年了,他甚至忘记了如月的音容笑貌,即使醉了,见到的不过是模糊的剪影。可这异象,完美的重现了他们的一切。

吕不群狠狠地闭上了眼,苍老的脸上露出疲色。梁如月年轻的时候,并不难看呢。白头吟,白头吟!自己真是……瞎了眼,瞎了眼啊!

成了半圣,又如何呢!纵横家巧舌如簧,合纵连横,将天下玩弄于鼓掌之间。可这天下,没有梁如月!

吕不群再次睁开眼,神色已经安定下来。他是半圣,是人族的守卫者,儿女情长过去了几百年,一时间有些痴了。

他慢慢伸出布满皱纹的手,按在了云渊的肩膀上,磅礴的信仰之力夹杂着生命之火的蓝色流光,支撑着云渊弹奏下去。

“就让老头我,多看一会儿吧。这是我身为人族半圣吕不群,最后的私心了。”

吕不群低叹着,一向精明的眼里只剩下了追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是配着比较伤感的歌写的,当时有些失控了,希望你能感动到。

第11章一家纵横探圣道

酒楼已经围了不少人,多为女子。有的一身绫罗绸缎,有的是简单的武者打扮,唯一相同的是,所有人脸上都流着泪水。

此界所有人都可以修得文位,点燃生命之火,缓衰老,增寿命,女子的地位比起地球古代高了很多。可婚姻之事,谁又能说完全凭自己做主?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一个带着半边浅蓝色的面纱的女子跟着云渊的声音唱了起来,同时从背后解下了古琴,熟练地弹奏。女人手指白皙修长,指腹间的薄茧隐约可见。她的琴技高绝,声音比起云渊的伤感,更多了一份幽怨。

这歌由女子唱,才最是动人。

弹琴的女子身着浅蓝色的衣裙,外套白色的轻纱,长发未曾高挽,留下一缕青丝从左肩散落。她白皙的眉心贴着三瓣浅色的花钿,未施粉黛,亦足够美丽。

这般柔弱的身姿,配着泪水,约莫是惹人怜惜的。但女人只是任由眼泪滴落,面上并无半分苦色,反而有种男儿的坚毅。

曲霓裳本是来找一个人的,没想到会遇上这样的曲子……

琴声渐渐消失,霓裳也停下了合奏,稳稳地抱着琴走进了酒楼。那个隔间外早已围满了人,不少文人投下名帖请求一见,甚至还有流着泪朝紧闭的门行礼谢过的。他们听到了此曲,文气增长,致谢是再正常不过了。

屋里突然传来一阵清风,拂过间,大部分人被拂出了酒楼。只有霓裳抱着琴站在了原地。

“妾身曲霓裳,望与您一见。”

竟是曲霓裳!

曲霓裳位列明珠榜第72位,出身燕国,一介平民,父母双亡,是凭琴技出名的。事实上,她的排名本该更高,但她的身份虽不低贱,却也不高贵。

而她的性子也与外表不符,太烈,烈到燕国想和她谈论琴棋书画的王族贵胄,一半以上被她训斥过,三分之一被她扫地出门,剩下的,除非是琴技高绝的,也很难得到个好脸色。

曲霓裳今年25岁,无父母拘束,不曾想过嫁人,也毫不在意世人的评价,终年游走在各国间,与琴道大家切磋学习,曾经为学到一曲,为婢一年。她今年在琴道上成了进士!正是因为才气充足,才未没被半圣随手挥走。

云渊顶着吕不群用信仰之力构建的薄膜,硬扛六重雷霆,画面说不出的诡异。他望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苦中作乐的甩了甩,便听到一个清冷的女声。回头看向躺在地上、仿佛醉过去的吕不群,无奈地起身打开了门。

曲霓裳猜想过此曲的作者很年轻,毕竟声音清朗,琴技也不甚娴熟。可她没想到会年轻到这地步!年轻到未及弱冠!

“妾身曲霓裳。”霓裳没有外界传言的那般凶悍,许是刚流完泪,语气还有些哽咽。

“云渊。”云渊没有侧身让对方进来,一只手放在背后,另一只手摇着扇子说道:“若姑娘是想谢在下,大可不必……”曲霓裳顿时感到有些好笑,她第一见到如此直白的人,直接认定了她是来道谢的?!

“我不是为此而来。”曲霓裳打断的云渊的话语,倒是让云渊摇扇子的手顿住。

唉?他以为这个世界的人都是讲礼的,怎么和想象的不一样呢?少年委屈的皱着眉,仿佛霓裳做了什么大恶不赦的事情。

“此曲可是公子所作?”霓裳移过了视线,少年姿容俊秀,竟让人有种说什么都是对的的错觉。她身为清倌,也很好见到有人容颜出色至此。那是一种极度鲜活的美丽。

“是呀~”云渊不欲让霓裳多留,故意表现的轻松跳脱。他现在状态不怎么好,一点也不想让人发现。这女子文气高强,怎么这么不知道察言观色呢~“公子大才。”云渊一听到这话就觉得不好,霓裳看上去那么高傲,没想到竟能放下身段。

霓裳并非是看不懂云渊的避让之意,只是她是个琴痴,又最爱作曲,十来年的游历间,她遭受不少白眼,也忍了下来。她实在不愿错过一首好曲子。

“此曲的填词一绝,吟唱风格与现今的不同,但曲子本身就……霓裳愿为奴为婢,侍弄笔墨,只求在公子身侧学习一二。”若是文人读书时,有进士的琴声相伴,效率能提高不少。

这却不是云渊接受的理由。他的秘密太多,完全不需要一个陌生人的陪伴。而吟唱风格不同只是因为他随口唱的,又不会古人的唱法,就用现代唱法瞎来了。因为他相信,这样的词,能遮住任何的瑕疵。

“你……”云渊敛下了神色,漂亮剔透的桃花眼也沉淀下来,令人惊艳的脸一旦平静下来,就散发出神秘危险的感觉。

“云渊,她是琴道的进士。”闭目养神的吕不群突然开口了,这个女娃儿他听说过,不可否认,他还算是赞赏她那份勇气。

琴道进士,对云衣来说,是最好的老师。

“今日渊儿与我有事在身,你明日去风月楼找他。”不等云渊回复,吕不群又接着说道。

曲霓裳知道刚刚那一袖子起码要大儒才能做到,当下恭谨的告退。

云渊淡淡地看了吕不群一眼,一言不发。

吕不群被他看得浑身难受,像个老顽童一样跳起。

“啧,行了,你小子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天底下敢对半圣如此的,你是独一个!”吕不群大咧咧地说着,他欠下了这小子好大一个人情!

云渊笑了笑没有什么其他动作,吕不群不会了解他的想法的。谁也……不能替他做决定。纵是半圣,又如何?

“好吧,算老头我多事了。”身为纵横家,口若悬河是基本的素养,吕不群却没有玩弄口才,爽快地认了。要是他被人做决定,大概也不好受。

“《百家报》的消息一半和你有关,啧,现在的少年……”

“小子,我问你一个问题。”吕不群一张老脸都皱了起来,仿佛在做什么重要的决定。

“你可知,为何成圣的路那么多,人族最权威的报刊却叫《百家报》?你可知,生命之火和雷劫,有何等用途?”

“前者因为诸子百家,后者,生命之火可以增添寿命,雷劫可以锻炼己身?”云渊不确定地回答着,他知道吕不群可能要讲一段秘辛。

“是啊,诸子百家。你可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只是小道……或许有人能够成半圣,可绝对出不了一个圣人!”吕不群说这话时已经使用了纵横家的“合纵连横”,此力量可化用各家学说的力量为己用,他化用道家将这个屋子隔离开来。

“大道,就在百家之中!而雷劫,并非偶然。”

云渊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抿紧了唇。

“因为妖魔鬼神?”他一直奇怪,为什么镇国之上的诗词要叫做惊风雨、泣鬼神,现在才明白这在暗示什么。

“你很有灵性。”吕不群叹了一句。

“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大部分只有人族能用。就算影响再大,也只是对人族。虽然少数神鬼妖魔学习,毕竟是少数。”

“而百家不同。譬如儒家,孔子当年教化万民,他哪里只是因为教化了人族?法家的赏罚戒律,其他各族,也可使用。而兵家的兵法,在战争中,别族也学去一二……”

“诸子百家左右的,是一方世界,而不是一个人族!”吕不群突然咳了口血,这段话他本不该说,却又不得不说。

“至于生命之火……”吕不群经过大喜大悲,面容好像又苍老了几分。

“那是人族最光辉之物,也是人族最危险之物。”

“世间除了生命之火,还有气运!天劫是天道在竭力扼杀人族的惊天之才啊!”吕不群言尽于此,不肯多说半句。

“你对我们纵横家,知道多少?”

云渊沉默了片刻,拿出紫毫,慢慢画出了一张图,边画边说着自己的见解。他知道,他能不能得到半圣的相助,在此一举。

“‘智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知,而能用于众人之所不能。’纵横家的精髓在《鬼谷子》里,《鬼谷子》的精髓在于‘潜谋于无形,常胜于不争不费’。”

“鬼谷子是纵横家的鼻祖,我便从他的书说起。”少年的动作如行云流水,颇有些挥斥方遒的气势。

“《鬼谷子》一书中,讲到韬略十八术,此图,一观便知。”

画的最中央是太极图案,左边写着捭,右边写着阖。拱绕太极图案的一圈内,分别写了一到九的数字,“一”字后面是审、察二字,审、察之后是审慎、观察,最外围便是慎思处之、观而应之,一步步加以解释。而其他几个数字后面是差不多的格式。简洁明了,说明他知道的十分透彻。

“……你的那首曲子充其量是玩笑之作,吟唱却简单新颖。关键是你填的词,才引动六重雷劫,甚至为你创造了些气运。你之后会顺遂很多。”

“我本想因你之才,因你之恩,为你徇私一回的,哈哈哈!”光从这冰山一角,便可发现云渊对纵横家的了解,不是一星半点。可贵的是,还有自己的见解在内!

这小子,完全不需要他多操心!

“小子,你考完秀才,会入文院进修。见识的多了便知道,世上有‘少子’的存在,他们是百家的招牌。”

“百家中有名气的几家都出过亚圣,现在也存在活着的半圣,你可知是为何?因为名气,就是信仰!信仰能化成世间最难得的屏障,抵挡天道的雷劫!气运足了便可成圣!”

“他们培养后人,会选出自家最优秀的传人为少子,成为争夺气运之人。”

“当年孔子飞升,便是儒家气运最盛!”

“我纵横家虽称不上最一流,可也算不上没落。老头我一生没有传人,这一代的纵横家又太过畏手畏脚。”

“而你……”吕不群挺直了背脊,低声询问。

“可愿成为纵横家这一代的少子,去与诸位天骄,一争高下?”

云渊随之坐直了身体,柔软的薄唇开开合合,话音未落便引得吕不群大笑起来,叹道“好好好!”。

他说的是:“——苍生涂涂,天下缭燎。”

“诸子百家……”

“唯我……纵横!”

第12章一场文会汇英豪

“苍生涂涂,天下缭燎。诸子百家,唯我纵横!”吕不群又念了一遍,越念笑得越开心。

“世人都说我纵横家,朝秦暮楚,反复无常,那是他们畏惧我等纵横。”

“我等凭借三寸不烂之舌,将天下玩弄在鼓掌之间。纵也好,横也罢,不过是我等愿意与否。”

“一怒而诸侯惧,安息而天下息。”云渊引用了《孟子》里说张仪的话语,续上了吕不群未尽之言。

其实如今纵横家的日子也不是太好过,因为各国内斗严重,根本没有联合的打算。没有了利益相诱,纵横也就是个笑话了。

“那样的岁月,已经过去了。”吕不群还没有盲目到那种地步,怅然地叹了口气。半圣有半圣的难处。”

虽说我支持你成为纵横家的少子,但少子的最低要求是进士。就算是那个陆危楼,也是成了进士才被兵家立为少子的。”

“陆危楼……现在的年轻人哟……”吕不群似乎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

“纵横家不是我的一言堂,我有提名的机会,却没有决定权。你,可懂?”老人眨着精明的双眼,他以为云渊会惊诧会失落,可看到的还是那副如玉的、安然的脸。

“啧,你小子真是一副好皮相。遇上不想回答的事情,稍微对人家笑一笑,谁又会为难你?”吕不群为老不尊地说着,继续喝着第二壶“浮生”。

这酒是他的酿的,身为半圣,哪会因为一点酒而醉?只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罢了。

“明日,我便回秦国国都了。等你到进士,我便收你为弟子。”吕不群顿了顿,难得犹豫地问:“你可愿意?”

“自是愿意的。”云渊似笑非笑,仿佛对方问了个奇怪的问题。

吕不群恼羞成怒地灌了口酒。这小子像极了他年轻的时候,狂妄,有才华。可纵是吕不群也不得不承认,他比自己当年,要优秀的多。

说他狂妄吧,骨子里比谁都冷静,嗤笑着看透了一切;而说他谦逊吧,那股子傲气怎么也掩不住。

——天生,就是被人瞩目的人。

——天生,就是被人憧憬的人。

——天生,就是纵横家的人。

若云渊真的入了他纵横家的门……吕不群再度灌了口酒,是他纵横家之幸!这等才华,这等容貌,当真是,举世无双!细细想来,兵家不闻不问的少子陆危楼,墨家又爱又恨的少子墨天工,这般年龄时,也是不及他的。

越想越觉得,这个少年有多恐怖。自己这般年岁在干嘛呢?老了,记不清喽。

正是这样,这些天骄的未来,才更令他们这些老家伙期待啊。也许比千百年前,那百家争鸣的时代,更加……壮观吧!

念此,吕不群怅然地叹了口气。

“敬盛世。”他良久之后,遥遥举杯,一饮而尽。老朽的身体,掩不住骨子里留下的恣意潇洒。

“敬我们的盛世。”云渊第一次举起那杯酒,也是一饮而尽,饮完便走。端的是年少风流,又一番风情。

吕不群盯着少年的背影,闭上了眼。这世间又要有多少美人,折服在他身前?他自己便是最美的那个。此般人物,年轻时那样傲气的自己,大概也会是想结交的。

吕不群不知道的是,他刚刚所想的两位少子,早已经和少年来往过。

这大概就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冥冥中的缘分。

“我纵横家的少子,值得世人这般。”半圣的话语似乎是一种定律,他浪荡他戏弄世人,他看中的人,必是最好的。

云渊回到风月楼,思索着半圣的话语,开始恶补古今中外的关于纵横家的所有东西。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云衣过来提醒他已经到了举行文会的日子,他才从书海里脱离。

云渊起身沐浴了一番,骤然想起,今日除了是举办文会的日子,还是《百家报》出刊的时候。但《百家报》比文会晚一个时辰,巳时才出,倒也不急。

他套上月白色的、用银丝绣着细碎花瓣的长袍,慢条斯理地系着宽大的黑色腰带,腰带上同样用银丝暗绣纹路。最后潇洒地拿起黑色的外衣披在身上,利落中透着迤逦。

“卧槽!我的主人怎么辣么妖异辣么美!”云生摸摸擦着不存在的口水。在半圣面前他憋了半天不敢说话,而后云渊用功他也不能打扰。憋了这么久看到这一幕,顿时在脑海里轰炸云渊。

“闭嘴。”云渊竟是说出声来制止他,慵懒的声音乍一听极为温柔,可内里的寒意却不容忽视。没有外人在场,他毫不掩饰真性情。

“闭嘴,云生。”再次念出闭嘴二字,竟缠绵悱恻到让云生有脸红的冲动。

“卧槽!主人念我名字,怎么念的辣么好听!耳朵怀孕了!”在地球网络中学到很多新东西,一日千里的云生,又开始卖萌了。

云渊细碎的黑发透着水汽,搭在额头上,下一秒被他用火焰蒸干了。看来生命之火真真是妙用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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