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作者:肉书屋
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12部分阅读
养母度日。八福晋本是刚烈的女子早先为了丈夫有所收敛才将养女送归何家。
如今八阿哥病故她也没心思讨好康熙,自是诸事随心。
却是同过去的心高气傲不同,经历大变,她的心境早已不同。
要说不后悔是假的,午夜辗转无眠之时,她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是能从头再来,她一定劝阻丈夫,不让丈夫惦记那个位置,夫妻两个安安乐乐地过一辈子。
只是这些上没有后悔药,说什么都一切太迟。
她不是贤惠人,对于庶子庶女也不过只是照顾,生不出真心。毕竟他们是其他女人生的,看到了就让人心里发堵。
晚晴虽是养女,但是她从小养在身边,真是当成亲骨肉疼的。
听何焯过府提及打算将晚晴许配给李煦嫡孙时,八福晋初是不愿意的。一是嫌弃李家包衣身份,二是因为李家远在苏州舍不得晚晴离自己太远。
但是何焯说得清楚,他已经是老迈之年,近年身体也不大好,打算离京回苏州养老。
将女儿说给李家,除了是同李家数代交情外,也是因李家李煦、李翼父子都是敦厚之人,李诚他也见过品貌皆佳。
八福晋听了不好相拦,使人打听李家那位三少爷口碑也不错,心里也就肯了。
何焯文人,心性轻财重义,老家的田宅都让给了兄弟手上并无恒产。
晚晴的嫁妆,就成了八福晋的心事。
外头都说李家豪富,越是这样的人家这嫁妆越不能少了,否则连下人都要轻慢。
贝勒府的产业内务府都登记造册,即便是八福晋也不好处置。八福晋就使人将自己的嫁妆给处理了,拿出其中一半打算给晚晴置嫁妆。一半留作私房银子。
听说李煦扶灵进京她就使人请李煦过来。
因李煦老迈,两人相见也就没那么多忌讳,没有用什么屏风、珠帘相隔。只是在了鬟、婆子的拥簇下。进了偏厅走到主位上坐了。
李家虽没有正式归到八阿哥门下但是按照尊卑李煦仍要行跪拜之礼。
八福晋稳稳地受了,才摆摆手请李煦起身。
“今日请你过来无他,就是为晚晴之事。”八福晋懒得罗嗦,开门见山道:“李诚身份低了些,正好你在京里给他捐个官身再行聘。”
虽说民间对聘礼、嫁妆这些东西没有定数,都是办喜事的人家量力而为。但是严格说起来这身份地位不同聘礼得规格也不同。
八福晋不愿晚晴委屈,何焯又是不在俗务上上心的,所以八福晋便直接找到李家。
李煦听前面的还好,听后边的却是心里有些不自在。
毕竟自己现下孝期,八福晋毫不忌讳地提及亲事,委实有些失礼,但是他是什么人如何会将喜怒露出来,神色不变恭敬地听了。
八福晋说完看见李煦的灰衣也晓得自己有些冒失。
她皱皱眉道:“听说李诚比晴丫头小两岁?这才多点儿年纪,你们急什么?”
虽说晚晴今年十六已经是花嫁之年,但是旗人家有十八、九才成亲的八福晋巴不得多留她几年省得年纪小就当人家媳妇操劳受苦。
“是义门先生的意思,早日料理完幼女的亲事,他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李煦回道:“前两日奴才见过义门先生,他的意思等奴才的孙子出了孝就将孩子们的亲事办了。”
“是不是迎娶得转年了?”八福晋问道。
“正是,就算腊月里能行聘,成亲也要等到明年二、三月。”李煦回道。
八福晋听了松了口气道:“还好,有大半年的功夫。”
她使人南下淘换好木料给晚晴打家具正担心日子太赶来不及。
八福晋想到曹李两家的渊源,再想想曹颙的品行对李家也多了几分好感又问了几句高太君进京之事心里已经想着是不是使人送份节礼过去。
这世人讲“孝顺”,除了“孝”还要“顺”,意思是对父母所说的话,这当儿女的都要顺从。
曹睿苋词遣灰晕然,在他看来不知变蛈奈“7场笔恰坝扌1?
兆佳氏打丫鬟婆子下去,单单留下儿子,说起媳妇成亲数年未育,想要将身边侍候的红梅给曹睿芪妾?
虽说她身边得用的就是红梅,但是红梅今年已经二十不好再耽搁。
红梅晓得五奶奶娘家有势力,五奶奶又是在宫里当过差的,眼睛一看人就想能看透人心似的,不好糊弄。所以她早歇了往五爷身边去的念头,一门心思扑在曹项那头。
红梅恨得直咬牙,也无法可使。原本是想撺掇兆佳氏将自己给曹项,但是兆佳氏因曹项身边有了绿菊哪里肯再放自己人过去?
如此一来事情就耽搁下来,直到曹项放了外任,红梅也找不到契机。
毕竟她是丫鬟,万事由主子安排,没有自己个儿说话的余地。
等到兆佳氏跟她说要抬举她让她侍曹烦红梅窃喜不已自然是千肯万肯的。
见曹睿芾戳耍她羞羞答答红了脸,跟其他人退了出去,将屋子留给兆佳氏他们娘俩说话?
曹睿苋词窍胍裁幌胍豢诨鼐:“不着急,儿子才二十,百姓人家四十无子始纳妾,急什么??
兆佳氏听了不由着恼瞪了他一眼道:“竟说混话!谁家不是新妇进门三年无出,就出动为丈夫张罗纳妾。你媳妇不着急,我这当娘的还指望抱孙子。因你大伯的孝期,还有你要考进士,又拖了两年。如今你纳妾,就是董家也不会说什么。”
曹睿芴到战火要转到妻子头上,忙道:“太太说的是,这本就是素芯该操心的事儿,一会儿回去我便同她说。?
兆佳氏闻言神情稍缓笑着说道:“我问过了红梅,她娘生了五胎。我也使人看过红梅是个好生养的。”
曹睿苁歉隽胬的性子,早就看出红梅不是个柔顺的,避而远之还来不及怎么跟接手?就见他摆摆手道:“太太就算儿子要纳妾,也不要丫头,这府里丫头做妾的还少了?还是让素芯使人挑良家女。?
兆佳氏不解道:“外头格进来的,哪里有知根知底的好?红梅长得不算出挑却是会侍人。”
曹睿芩低昴切┗耙丫后悔k说是实话不假,但是这其中还包括两位庶母,其中一位还是兄长生母这有些不恭敬?
听兆佳氏的话他正好找到个台阶道:”反正就是不要红梅。谁家不是“贤妻美妾?我定要寻个绝色来做妾。”
说起来素芯的容貌也是中上,年纪还比曹睿艽螅只是因曹寅做主,这门亲事才成?
兆佳氏心中只当委屈了幼子,见他想要寻美妾,也舍不得说什么。道:“外头寻就外头寻可是得打听清楚了娼家的长得再好也不能要,你还有两个妹子呢,府里也不能进乱七八糟的人”
“太太放心,大伯生前写的族规中不是就有这么一条么?不得纳娼为妾,儿子省得。”曹睿苄ψ潘档馈?
同其他媳妇相比,兆佳氏对小儿媳妇还算满意。
现下见儿子“好色”,她少不得唠叨几句道:“你惦记美妾,我不拦你,但不可坏了规矩。媳妇虽年纪大些,但走进门这些年,将你服侍得妥妥当当,没功劳也有苦劳,不可叫她寒了心。”
平素就见母亲挑几个媳妇的毛病,这般说好话,曹睿艿绞怯行┮馔饬恕?
他“咳”了两句道:“太太放心,儿子见过早年,太太的苦,若还行宠妾灭妻之事,那不成了混账东西?”
兆佳氏听了想起自家早年的委屈不由地辛酸。
这会儿功夫她倒是想不起与儿媳妇们斗法,反而带了几分迟疑道:“你二嫂当家管事,紫兰、玉蜻两个欺不到她头上。你媳妇却是柔顺守礼的性子,你那美妾不仅要挑容貌出挑的,性子还要好才行。”
这会儿功夫,话题已经从给儿子纳妾,那帮着媳妇管制小妾上。
曹睿苄闹邪敌Γ面上却不动神色,皱眉道:“太太,这女儿家长得好些,有点小性子也寻常k匦臼歉鱿突莸模不会计较这些的。?
兆佳氏见他这样越不放心。
她想打五儿的生母路眉,虽不能当“绝色”,也是一等一的容貌,让自己受了多少委屈。
她冷哼一声道:“这小妾耍脾气,是小性子,不当事;这当正房的,却只能“贤惠”,这是谁家的道理?丑话跟你说在前边,你要是这么纳了不懂事的,媳妇能容得,我却容不得。到时候,一顿板子下来,你也别嫌我多事。”
曹睿苴ㄚu厮档溃骸岸子晓得了,定挑个长得好,又性子好的,省得惹太太生气。?
兆佳氏见他听话,也就放下心,早已将红梅丢到脑后,摆摆打发他下去。
红梅晓得今儿说的是自己的大事儿,想偷听几句,又拉不下脸,就在院子门口打转转。
见曹睿苄ψ糯由戏砍隼此,心里“扑通扑通”挑个不停红着脸软软地叫声“五爷?
曹睿苤共健lr颂眉毛,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才抬脚离去?
直到他去的远了,红梅才抬去头来,摸着自己的脸,看着曹睿艿谋秤啊p睦锵胱抛约阂丫真是糊涂了?
五爷比四爷俊多了,待人也和气。
上房里,兆佳氏有些犯愁。儿子说红梅年纪大了也当配人,要说给自己的长随贺老六。
这贺老六兆佳氏是知道的。三十来岁,在曹睿苌肀叩辈钍多年,说是长随,不过是因为他会侍弄马,说起来就是个马夫?
长得五大三粗,为人有些憨傻,媳妇前两年病死了。
他不是曹家家生子,是曹荃当年在知县任时收留的孤儿,所以在府中向来不受重视。
偏生曹荃顾念情分,一直留在身边当差。
红梅毕竟是兆佳氏身边的大丫鬟,即便儿子不要,也该指个管事才般配。这贺老六身份有些低了。
跨院上房中。
素芯坐在外间炕边,正听两个婆子回事儿。
虽说府里静惠管家,但是她身边还有两个女儿需要照看,还有侄儿天护的教养,忙得不行,便请素芯帮衬打理厨房事务。
早年,曹项夫妇没离京前,静惠就想过,请妯娌分担家事,但是被兆佳氏给否了。春华虽是兆佳氏挑的媳妇,但是因搁着曹项,兆佳氏不想让她插手家务。
静惠无法只好勉力维持。
等曹项夫妇出京,再跟兆佳氏提请妯娌帮衬家务时,兆佳氏才点头。
这马上就要过节,就说着厨房要包几样馅的粽子。
曹烦是在南边长大的,爱吃咸肉粽子;兆佳氏则是喜欢老黄米做的粽子,还有静惠最爱枣泥粽。还要再包几样给西府送些。
虽说西府年年送稻香村的粽子过来,但是这府里上上下下这么多人,还得多包些小枣粽子赏人。
这说这话,就有小丫头挑了门帘进来,禀道;“奶奶,五爷回来了,进了东屋。问奶奶什么时候忙完,要跟奶奶一块用饭。”
素芯听了,摆摆婆子们下去,起身往东屋去。
进了屋子,就见曹睿芤∽派茸樱带了几分得意道:“今晚你可得叫厨房加两道菜,搞劳搞劳我??
虽不知丈夫这话从何而起,但是在丫鬟面前,素芯也没多言,吩咐道:“去跟厨房说,先不急摆饭,拌个萝卜苗再,添个水晶肘子。”
等丫鬟出去,素芯才笑着问道:“五爷今儿立功了?”
曹睿苄x不答,说道:“对了,赶明叫人将西厢收拾出来。?
素芯闻言,心下一动,抬起头来看着丈夫。
曹睿芙手中的扇子合拢,笑着说道:“寻思什么呢?不过是给爷做书房h缃裆戏坷嫌腥斯来找你回事儿,我也没个清静。?
这母亲叫自己纳妾之事,曹睿芘缕拮佣嘈模原想隐下不提,但是想着母亲要是问起,素芯不知道详情,两下再说差了?
他犹豫一下,还是三言两语简单说过。
只说红梅不安分,鼓动太太想要进这边院子,让他给回绝了
曹家客厅。
“和谈?”曹颙看着十七阿哥有些诧异:“预备了好几年不是说已经开打了吗?怎么还要和谈?”
“还能有什么?都是冲着立功的心思去的,若是能打赢,自然不会有人要和谈。”十七阿哥带了几分讥讽道:“那位已经上了折子,要请旨回京叙职”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九百零一章祈佛
康熙登基御宇六十年,他并不是个畏惧战争的帝王。青年时的平三藩,壮年时的噶尔丹叛乱,都是倾国之力。谁会想到十几万大军陈兵西北,只零星的打了几次,就闹到要和谈。朝廷的颜面何在?但是若是不谈,又怎么支撑这十几万大军的嚼用?从三月开始,各地报旱灾的折子不断。
截至到五月初,北方大旱成灾,已经成不可逆转之势。直隶、山东、河南、山西、陕西,春小麦绝收,粮价腾贵,民多饥馁。各省巡抚相继上折子,请朝廷调粮赈济。
而数月之间,为西北战事集结的几万匹战马,不耐高原气候,伤亡了几成。兵丁将士也换防数次,才免力维持。
这仗,怎么打?想着朝臣张罗办庆典,康熙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也不知,为何卖儿卖女民生多艰,难道是自己有失德之处?就算熟知天文地理,他也有些惆怅起来。
他这做皇帝的心情不好,避暑山庄的气氛都变得低迷起来。
往年热闹的端午节,今年也显得冷清不少。
徧生今年随扈的皇子阿哥为历年之最,这热河的气氛就有些古怪,大家全无平素的热络,有点自扫门前雪的意思。
谁都怕有惹眼,引得康熙迁怒。就走向来招摇的九阿哥,都安份不少。
十六阿哥百无聊赖,十六福晋又因照看小格格,没有到热河。除了盯着内务府的差事,他就逛避暑山庄内外的喇嘛庙。每到一处,他都舍香油钱,倒是真心实意祈福。
祈祷康熙与王嫔健康长寿,祈求佛祖保佑十六福晋日后达成心愿,添个健康的儿子。父母给他骨血,妻子伴他一生,只要这几个人平安康泰,其他爵位、钱财就都是身外物。这份超然物外,倒是入了四阿哥的眼。
两人数次在喇嘛庙不期而遇,兄弟两个还说了回禅。虽觉得十六阿哥对佛家认识还浅薄,但是这份闹中取静的心性,却引得四阿哥暗赞。
十六阿哥则是记得曹颙的话,对自己这位冷面四哥恭敬亲切,做足的弟弟的姿态。
四阿哥老大欣慰,似乎觉得热河的日子也不那么难熬,将自己用惯的一尊香炉赠给十六阿哥。若不是户部差事多,兼着怕皇父多心,他都想与十六阿哥结伴论佛。
十六阿哥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心血来潮的闲逛,会同四阿哥蹭出交情,有些哭笑不得。自然是加紧了小心,生怕皇父有什么不满之意。
如今,大家都忌讳,生怕有“纵横”、“结党”之嫌,引得皇父生厌,他十六阿哥也不是三头六臂的人物,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但是,他也没有刻意停止了自己的闲逛”,以免着了行迹,就要得罪四阿哥。
说来也奇怪,他心中本是不信这些泥胎塑像的,早先只以为这些不过是愚民,但是许是寺院庙宇深广,夏日生凉的缘故,只叫人静心许多。
而吃惯了御膳房的大鱼大肉,在这初夏时节,偶尔来顿素斋,也叫人食欲大振。十六阿哥自己用得好,想到王嫔那边,就专门订了桌素席,孝敬到母亲面前。儿子孝顺,当娘的没有不欢喜的。但这欢喜中,王嫔也带了几分隐忧。知子莫若母,晓得儿子这行为反常得紧,她如何能不担忧?母子两个用了素席后,王嫔就打发宫女内侍们出去,留下十六阿哥说话。
“你是不是最近心里有什么不痛快?是受了欺负了,还是怎么了?要是觉得憋屈,就同额娘说说,千万别憋在心里。”王嫔看着儿子说道。
十六阿哥听得有些莫名其妙,笑着说“好好的,额娘怎么说起这个?儿子能受什么委屈,最近差事清闲,日子过得惬意得紧。”
“你莫哄我,要是没有存了心事,你怎么老跑寺庙?听说你到了热河后,就茹素了。你这么个大小伙子,日日青菜豆腐,怎么受得住?”王嫔见儿子答非所问,带了几分嗔怪道。
“这都哪儿跟哪儿?”十六阿哥闻言,不禁失笑,道“额娘想多了,儿子不过是最近肠胃有些不舒坦,才想着净净肠胃。且挑嘴呢,就捡山珍吃。热河的蘑菇是出名的好,儿子顿顿不重样,半点没苦着自己。”
王嫔听了,这才松了口气,又问了十六阿哥是否看太医,太医下没下方子什么的,确认他心情没问题,身上也没什么毛病,才好生嘱咐一番,放他离开。
王嫔性子沉稳内敛,并不是多话之人。这番叮嘱,也是尽显慈母心肠。
十六阿哥不仅不觉得啰嗦,反而感动得紧。
从王嫔处出来,十六阿哥想着自己开府后之事……到时候奉养母亲,骨肉天伦,还算有些奔头……
不过,前提是……母亲寡居身份,才能离了内宫,随子就府……
想到这里,想到康熙这两年药不离口,十六阿哥雀跃的心情,又平复下来这时,就听见有人笑着说道:“愁眉苦脸,这是琢磨什么呢?”
十六阿哥抬起头来,就见九阿哥摇着扇子,踱步而来。
九阿哥体态肥硕,这两年越发显得富态。
他早年最不爱离京的,就算点了随扈的差事,也都推掉。这两年跟着出来,多少与他因体胖不耐京城暑热有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