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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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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脏东西了。”钟鸣干呕了几声,镜子里倒映出他挂着牙膏沫的嘴巴,嘴唇已经被他揉搓的有点肿了。钟鸣的五官长的很精致,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具备一切美男应该具备的条件。容貌让他从小到大受尽瞩目,也给了他许多烦恼,可是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他自己也不例外,他生活在相对穷困的家庭却能有足够的自信,长相在其中起了很大的作用。他用湿漉漉的手抹了一把镜子,扭头问钟妈妈:“妈,我长的是不是太像女娃子了?”

钟妈妈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她已经快要六十岁了,苍白的脸上带着许多皱纹:“你姥姥以前找人给你相过命,说男生女相才是好福气呢。”

严格上说起来,钟鸣的长相其实并不像女孩子,个头挺拔,眉毛和鼻梁也都很俊秀,只是他太漂亮了,男人太漂亮就会难辨雌雄。钟鸣想了想,可能因为自己的头发有点长的缘故,所以他就换了件羽绒服出了门,在胡同外头的理发厅里剃了个头。这么冷的天剃了这么短的头,一出门他就冻得打了个冷颤。他到旁边的商店买了个黑色的帽子套在头上,那帽子许多大明星冬天的时候都喜欢戴,他们学校也有很多城里的男学生戴,可是他一直觉得招摇,没有戴过,如今戴上整个人立即变得活泼起来,像是个有点痞气的男青年,愈发显得皮肤白皙,眉眼漆黑。他就把帽檐拉了拉,盖住了自己略显秀气的眉毛,耳朵也盖住了,对着镜子咂巴了一下嘴,长相凑活的男人都有臭美的毛病,他也多少有一点。

钟妈妈看见他戴着个帽子回来,笑着问:“我以前要给你买帽子,你不是不愿意戴么,说太洋气。”

“我剃了个平头,怕冷。”钟鸣笑嘻嘻往院子里头一站,问钟妈妈:“怎么样,好看不?”

钟鸣和他母亲之间相处的模式其实介于母子与祖孙之间,因为是老来得子,钟妈妈对钟鸣的疼爱不同于一般的母亲,十八岁了还当小孩子一样养着,这就养就了钟鸣在家里截然不同于在外头的冷淡素净,他娇生惯养,偶尔还会撒个娇。

钟妈妈笑着点点头,说:“我儿子穿什么都好看,就是电视里那些大明星也比不上。”

钟鸣听了就很高兴,兴高采烈地在院子的塑料布上练俯卧撑,他想练出肌肉来,块头看着更大一点。

结果不止钟妈妈这么认为,他班里的头的同学也这么认为。他们班的生活委员是个女生,叫张媛媛,从开学的第一天就看上了他。钟鸣虽然来自农村,可是长相比班里那些富二代都贵气,他又和气有礼貌,在女生群里人缘特别好,这和他小时候男生缘好女生缘差正好翻了个个儿。张媛媛看了他一眼,在他旁边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说:“你今天真帅气。”

钟鸣冲着张媛媛笑了笑,张媛媛忽然心跳加速了,把头扭了过去,佯装认真地看前头正在打开电脑的英语老师。钟鸣在做一套高中的英语卷子,他在为晚上的家教做准备,他现在辅导的是市开发局局长的一对双胞胎儿女,都上高二,马上就要升高三了,可是英语却特别差,所以张局长特别重视,当初相中钟鸣,就是因为钟鸣的英语成绩很出色。张局长家里头很有钱,局长夫人也是个和气的人,每次给他的工钱都比一开始谈好的要多,有时候还会叫他带一些吃的东西拿回家,所以钟鸣非常重视这个工作,而且他觉得张局长好歹是个官,将来毕业的时候说不定也会有求到的地方,所以尽职尽责,每次叫张局长那俩儿女做的卷子他都先自己做一遍。他长的好,当老师又耐心和气,张局长那俩儿女特别喜欢他,什么都乐意跟他讲,叫他钟鸣哥。

上完了第一节英语课,休息二十分钟,后头那一节是在社科楼的多媒体课。钟鸣跟着同学一块往外走,结果刚走到教学楼外头,他就看见前头有很多人在指指点点的往远处看,他好奇地也瞅了一眼,结果就看见一辆很牛气的轿车,外头站着一个更牛气的人。

☆、包养

凌志刚长的非常高,在北方这种地方站在人群里也是鹤立鸡群,而且衣冠楚楚,英俊高大,看起来气势十足。他们这种师范类院校突然来了这么个阳刚气十足的帅哥,引起的反响可不是一点半点。钟鸣其实记不得太多凌志刚的面貌了,他那天晚上其实大多都因为羞耻闭着眼睛或者低着头,没有怎么看凌志刚的享受而略带热情的睑,而且现在离的也比较远。他要是认出凌志刚他就不往枪口上撞了。等他看清凌志刚的时候已经晚了,已经走到了轿车旁边,他心里头一惊,赶紧把帽子往下头拉了拉,可是凌志刚已经看见他了,说:“别遮掩了,你一出教学楼我就认出你了。”

他向来记性过人,何况是这张与众不同的脸,他可是看了一眼就一直记在脑海里了,一夜都没有睡好,只想着那张唇色红艳的嘴唇是如何吃力地吞吐他的□□,被呛得眼泪和口水一块往外流,那种受虐的表情竟然叫他平生第一回生出了恶趣味,想要欺负的更多一点,看这个人在他身下露出更可怜卑微的表情。

钟鸣这才将头抬了起来,周围都是他认识的同学,他有点心虚,怕凌志刚乱来,于是裝作没有听见快步就走,凌志刚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硬是把他拽了回来。钟鸣使劲一甩,说:“松开!”

凌志刚冷笑了出来,盯看钟鸣间:“你知道我是谁吧,那还敢跑?跑上瘾了?”

他们这一抓一甩,惹得下课的同学都纷纷好奇地朝他们看。张媛媛吃惊地拉了他一下,间:“你没事吧?”

“没事……”钟鸣的睑色很不自然:“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张媛媛又抬头看了凌志刚一眼,最后还是跟着同伴走了。凌志刚嘴角露出了一丝冷笑:“你女朋友?”

钟鸣一直等他同学都走的远了才开口说话,可是不是回答凌志刚的话,而是语气有点不耐烦地说:“我不认识你,你想干什么?

“不认识?”凌志刚走近了一点,仗看身高优势把钟鸣罩在自己的阴影下头:“那要不要我提醒提醒你,自己伺候过的男人都忘了?”一句“伺候过的男人”叫钟鸣想起了那羞耻而难堪的一幕,他侧过了一点头,语气隐隐带着怒气说:“你放过我吧,我不是那种人。”

凌志刚掏出火机点了一支烟,刚吸了一口就笑着吐了出来:“不是哪种人?“

钟鸣觉得凌志刚是明知故问:“就是你认为的那种人,你误会了,我在金帝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服务员,而且是第一天上班,我不陪人睡觉!”

“我找你也不单是为了□□,我不是奔着一夜情来的。”凌志刚盯着他,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眉宇间流连的邪气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迷人:“我来包养你,价钱你随便开。”

钟鸣是个很骄傲的人,一听这话就冷笑出来了,凌志刚被那笑容晃了眼,上课的铃声忽然响了起来,钟鸣扭头就朝教学楼跑,谁知道刚跑了两步就被凌志刚给拽住了,他想也不想,转身就给凌志刚一拳头:“你他妈再动我试试!”

钟鸣很少说脏话,这一回实在是气坏了,凌志刚也没有料想到,手掌就“啪”地一声打在男人的下巴上,差点把男人嘴里的香烟都打掉下来。他用了实打实的力气,男人的下巴立马就多了一个巴掌印子。他转过身又要跑,手腕就被男人捏住了,捏的生疼,几乎要把他手腕给捏碎了。凌志刚眼神凶狠笃定:“你知道上一次打我的那个人现在怎么样么?”

“我不是故意要打你,我跟你说了,我不卖身,也不□□,金帝的工作我也已经不干了,你别来找我了,我知道你是黑社会的,有势力,可现在是法制社会,在金帝我怕你,在学校我可不怕你,你再不撒手我叫保安了!”

凌志刚盯着钟鸣教人心动的一张脸,嘴角忽然露出了一点牙齿,松开了钟鸣的手腕。嘴里吐出的烟雾被风吹散:,又有新的冒出来。他面色和气,语气却有些阴冷:“我提出的要求,敢拒绝的你还是第一个。不过我看上的人还没有不成的,我也不逼你,给你两天好好想想……”

凌志刚慢悠悠地说着,扔掉了手里还剩下大半的烟,用皮鞋踩了,将最后一口烟雾也吐了出来:“过两天我来接你。”

钟鸣生下来也算见过世面,跟形形□□的人打过交道,可是却还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霸道强势的男人。他冷笑了出来,刚想骂一句神经病呢,凌志刚就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车子就地转过弯来,却一点不顾忌着他就站在车子旁边,转弯的时候差一点撞到他的身上,他赶紧跳了几步,靠到了路旁的绿化带上,刚扶住身旁的梧桐树,凌志刚的车子就开远了。

钟鸣一肚子的轻视忽然就没有了,凌志刚的所作所为,竟然给他一种精神有点不正常的感觉,跟一个精神不正常又有势力的男人打交道叫他心里头充满了未知的不安。他想起昨天晚上的羞耻,忍不住骂了一句:“变态!”

平白无故惹上了这么个变态,钟鸣心里头说不出的懊恼,何况对方还是黑道上的人物,虽然他不知道他叫什么,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多大的官职,可是凭看张江和那些人的态度,他就知道不是什么小角色。老钟家几辈子都是贫下中农,从来没跟社会打过交道。可是他在电视上看过,知道黑社会的人凶狠无情,杀人不过一誵邸d橇柚靖粘は嗨淙幻坏乃担可是给人的感觉却非常冷酷,看看也是个凶狠好斗的男人u庵秩四懿徽腥牵最好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钟鸣非常后悔当初进金帝的时候填报的信息太真实了,他该改个名字的,他见金帝的很多服务员都叫英文名,他当时没想到以后会有麻烦,把自己的个人资料全送上去了,还自己做了一份简历呢。

他吁了一口气,忽然想起自己还要上课的,赶紧就往社科楼跑去,跑到教室门口的时候,他发现老师已经开始在台上开讲了,他们的多媒体老师是个英国华裔,长了一张纯正的中国面孔,可是一句中文也不会。张媛媛朝他招了招手,小声问:“没事吧?”

“没事。”钟鸣打开书本,说:“是我一个远房亲戚,找我有点事,已经走了。”

张媛媛这才吁了一口气,不过却笑了出来,说:“你亲戚长的真帅。”

钟鸣就冷笑了出来了,脑子里浮现出凌志刚那一张又冷又帅的脸,语带嘲讽的说:“他?他脾气讨厌的很,就脸长的还行。”

张媛媛很少从他嘴里听到刻薄的话,有点吃惊,看了他一眼,结果就看见了钟鸣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的,俊秀温和的侧脸,正仰着头,认认真真地听老师讲课。

不过很长一段时间,张媛媛都以为凌志刚也是姓钟的人,一直以为钟家基因优良,所以两个人都长得那么好看,一个又高又帅,一个俊秀异常。

钟鸣满脑子都愁着凌志刚的事情了,可是却没想到他的第一个麻烦却不是因为凌志刚引起的,竟然是他家教的张局长那两个子女!

因为他做完家:教准备回家:的时候,张局长的那个宝贝女儿张珊珊忽然趁着他哥哥出去端水果,偷偷塞进钟鸣手里头一个小纸条,钟鸣有些吃惊,抬头看了张珊珊一眼,问:“什么?”

张珊珊却不说话,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下睑颊已经红了,站起来跑了出去。她的双胞胎哥哥张兽端了水果进来间:“我妹妹她跑什么呢,要去哪儿?”

钟鸣赶紧将手里的纸条握紧了,笑看站了起来,说:“我也不清楚。今天就上到这儿吧,我也该走了。”

“钟鸣哥你吃了水果再走”张兽拉住他说:“我妈说今天要留你在我们家吃饭。”

钟鸣摇摇头说:“不了,我坯得回家:,再晚就没有车了。”

“吃过饭我去送你嘛,我妈都说了,今天一定不能让你走。”

钟鸣的辅导方法非常有效,张局长夫妇很喜欢他,一直说要留他在家里吃一顿饭。他拿了一块切好的苹果往嘴里一放,吃着往外头走:

“你跟阿姨说我谢谢她的好意,下次一定留这儿吃饭。”

“你都说过多少回下次了。”张鲁有点不高兴了,说:“吃个饭你怕什么,又不是多大的事儿。”

钟鸣还是拒绝了,趁着局长夫人还没有回来,就挎着包出了门。张鲁将他送到楼下就回去了,他走到路灯底下,摊开手里的纸条一看,就愣住了。

居然是张珊珊写给他的一个告白信,说她喜欢他,希望能跟他谈恋爱。

钟鸣无奈地笑了笑,将纸条放进了书包里头。他从初中开始就经常收到情书了,那时候在农村,小姑娘都还很眚涩,情书也写的很隐晦,后来上了高中,女孩子给他的情书都大胆起来了,高三的时候,还有一个隔壁班的体育班长给他写情书,那是他第一回收到男生的告白,写的非常热烈动人,当时在他看来简直有点惊世骇俗。这么多年过来了,他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追求,有些不以为然。

钟鸣这个人虽然出身贫困,却有一身傲骨,看着平易近人,其实他能看上眼的人不多,温柔和气那都是表面上的一套,他对每个女生都很和气,可是没一个真心喜欢的。这除了他个人条件很好以外,还有别的原因。这个说起来话长,那要上溯到他爷爷那一辈了。照他印象之中皱纹一大把的爷爷说,他祖上姓爱新觉罗,可是正宗的满凊正黄旗。

钟鸣生的晚,他记事的时候他爷爷已经七十多岁了,整天端着个烟锅子,最喜欢饭后靠在他们家院子的墙根上抽一袋儿,钟鸣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事之一,就是给他爷爷装烟枪,都是低劣劲大的草烟,味道特别呛人,可钟鸣就是喜欢闻。听邻居说他们家之所以穷困到这个地步,就是因为他爷爷好逸恶劳,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干活,全靠他奶奶一个人操持家务。钟家老爷子一辈子其实也不容易,中年丧妻晚年丧子,可是性格一直很乐观,整天给钟鸣讲他祖上的事。

钟老爷子原来从前不姓钟,姓金,老家在大东北,后来家道中落才到了南方,经过几番颠倒过继给了钟家传香火,那时候老爷子才十四岁当年满清灭亡,新中国成立,天地瞬间换了个个儿,大部分爱新觉罗的后裔都改了姓,有改姓“金”的,有改姓“赵”的,还有改姓“罗”的,他们家就是其中的一支,那可是地道的贵族后裔,王爷后代,是康熙乾隆爷的子孙。

☆、蓝魅

虽然早已经改朝换代多少年,虽然他们这一支爱新觉罗的血脉也不知道跟末代皇帝溥仪错了几家子,虽然现在户口本上已经是“钟”字打头,可是老爷子一直自诩自家是贵族后裔,没落归没落,骨子里头血统还在,老爷子一辈子靠着一个血统,愣是把腰板挺的笔直。就因为这一点,文革那一会儿钟奶奶吓得不轻,就怕自己男人再出去喝了酒胡说八道,给他们家招来祸患,不过幸亏老爷子的那番话,村里头没几个人相

他们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村人,抬头不过一寸天,只顾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管他什么皇帝老子,那是真正的天高皇帝远。

可是钟鸣却从小被他爷爷言传身教,心灵上烙下了磨灭不去的印记,虽然没有到处讲,可心里头还真为自己那点不寻常的血统洋洋得意。他打小学习成绩优秀,又写的一手好文章,村里人称他小秀才。钟老爷子特别高兴,说这是他们家复兴的好兆头,对钟鸣是各种疼爱,还把祖传的一个家谱一样的东西给了他,吩咐他要一辈子一辈子地传下去。

虽然中国已经废除封建帝制多少年了,皇帝老子当年也照样被改造成了一个爱心洋溢的园丁,可是在许多人的骨子里头,还是有一点贵族情结的,这就是为什么人家:欧洲那些皇室不管全世界走到哪儿都受尊重的原因。人都喜欢高贵的东西,有它的人引以为傲,没有它的人暗自羡慕,这是人类本性,也是人的奴性。是贵族后裔这件事给钟鸣带来了很多影响,其中之一就是影响了他的性格,眼界高,性子傲,与人交往秉承的,是真正的“君子之交淡如水”。

当然贵族血统这种事,带给他的也不只是负面的影响,也曾在他的人生中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不过那都是以后的軎了。钟鸣还从来没有对哪个人动过心,他初高中的时候,也喜欢看琼瑶阿姨的电视剧,也曾被金庸剧里的江湖爱情感动过,他一直也渴望着自己能有一段像他看的电视里的那种生死不渝的爱情。可是现实生活中,想找到一个可以爱一辈子的人,是那么不容易。他大一的时候其实很想谈恋愛,因为家里头只有他跟他母亲两个,要好的朋友也因为考大学分到了不同的城市,他有时候觉得很寂寞,他心里从小对感情就有很大的向往与渴求,可是感情的事又不能凑合,每每班里的男同学告诉他,谁谁在暗恋他想跟他在一块他都只是笑一笑。

他觉得男生应该有担当,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能为了凑合在一块,最后再伤了人家的心。所以他不是不在乎感情,而是太在乎,他希望自己一辈子要么不谈恋愛,要么就像他的父母一样,一辈子爱一个人就爱到底。

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不能勉强自己也不能辜负自己。

所以钟鸣,一个人人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两眼的美男子,长到了十八岁仍然是纯情少男一个,没亲过嘴也没牵过手,连刹那的心动也没有,百分之百原装货。凌志刚阅人无数,这种事钟鸣不吭声他也一眼看出来了,所以在第一次见面的房间里,他望着将嘴巴张到极致想要给他口的男孩子,醉醺醺地问:“第一次吧?”

酒味和烟气中钟鸣红着睑不回答,只是羞愤而又慌乱地抹了抹自己嘴角的口水,说:“你……你太大了,我……我含不进去……”

“接过吻么?”

钟鸣光溜溜地跪在地上,脖子都红透了。

这样身家清白的男学生,又是这样的样貌和性格,简直要勾了凌志刚这个情场老手的魂儿。出众却又抗拒的钟鸣,勾起了凌志刚前所未有的兴趣,更加坚定了凌志刚征服和占有他的决心。

一个种群里最凶锰最强壮的雄性,总是吃最新鮮最美味的食物,征服最大的领地,交配最美丽的雌性,这是雄性的本能,也是男人的本能。钟鸣越是硬气不服软,凌志刚越是心痒难耐。只是他一开始可能没有想到,他还没征服钟鸣呢,自己就折在钟鸣的手里了。又或许他自己也意识到了,可是意识到的有点晚,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折的心甘情愿,成了十足十的忠犬一个,任打任骂,任劳任怨!

张珊珊的事情,还是叫钟鸣有一点苦恼的,也不是张珊珊不好,相反,张珊珊其实是个很出众的女孩子,她比张媛媛一类的女生要年轻和漂亮的多,家世又好,人也很温柔和气,是他比较理想的类型。只是他一直把张珊珊当成自己的一个学生,从来没有往那方面想过。而且他有次听张鲁讲,他们学校里头其实有个男生一直在追张珊珊,那男生叫刘凯,跟他们家算得上门当户对,父亲也是市里头的高官,以前同在一个家属院里,跟张珊珊是音梅竹马的朋友,打小就喜欢她。可是张珊珊嫌那个刘凯有点痞,成缋不好,整天就知道抽烟打架,仗着家里的老子胡作非为,对他一点好印象也没有。

钟鸣想了半天拒绝张珊珊的理由,最后给出了一个有点牵强的:“我没想过咱们俩之间会……”

“以前没往那方面想那就现在想啊!”张珊珊平日里那么害羞内向的一个女孩子,没想到在爱情面前竟然这么有勇气:“我哪点不好,你说出来,我改!”

钟鸣有些无语,呆呆地看了一眼在一旁傻眼的张鲁,又看了一眼满脸通红的张珊珊:“那个……虽然我也没比你大几岁,可是我其实算是你的老师……”

“那你以后别给我辅导功课了,只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钟鸣难堪的厉害,抓起书包就站了起来。张鲁也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看着他跟张珊珊两个人。张局长正好下班回来了,估计是在外头喝了酒,有些醉醺醺的,看见他笑道:“钟鸣来了?”

钟鸣一看见张局长,心里头更心烦意乱,朝张局长鞠了一躬就赶紧跑了。这份难得的家教工作看来是泡汤了,钟鸣有点无奈,回头就看见

张兽追了出来,喘着气文:“钟鸣哥,你明天还来么?”

“我回去想想。”钟鸣有些窘迫地看了看张鲁:“你先回去吧。”

“都怪我妹妹,我早就看出来她有些不正常了,可还是没想到她会喜欢你。”张鲁裹着羽绒服,说:“钟鸣哥,你以后只给我一个人辅导吧,我去你那儿,行不行?辅导费我照样给。”

张鲁其实是个老实人,张局长一家人其实都不错,挺和善的。钟鸣笑了笑,说:“你回去吧”

从张局长家里头出来,他就去赶公交车,可是今天附近的工人体育场有个叫蓝魅的男歌手在开演唱会,这会儿估计还没开场,公交车上站满了要去听演唱会的歌迷,他等了三站也没挤上去,11月底的天气寒冷异常,尤其是对于他这个南方人。他裹着围巾戴着帽子,只露出了一双溜溜的眼睛往外头看着9交车站牌那儿的1ㄒ彩悄歉隼恩鹊男传1ǎ海蓝色的灯光打着,真是个颠倒众生的美男子?

☆、被吻了

听说这个蓝魅跟他是一个地方的人,后来北漂了两年,因为一部偶像剧一夜爆红,是新生代最具代表性的美男,有点阴柔的美。最重要的是少年得志,才只有二十一岁,这两年在什么地方都能看到他的绯闻或海报,代言的产品也很多,很受女孩子追捧。钟鸣吁了一口气,就把视线从站牌的海报上移过去,结果就看见一个七八十岁的老爷爷推着个小车子,在路边吆喝着卖香烟,步履缓慢,声音嘶哑。

社会主义社会,人跟人的差别居然也这么大。他左右看了一会儿,就见公交车过来了,可这一回居然还是爆满,公交车连停都没有停,直接开走了。寒冷的北风冻得他瑟瑟发抖,他搓看手跺了跺脚,忽然觉得自己背上一暖。他赶紧扭过头来,就看见凌志刚将一件大衣披在了他的肩膀上,低春头间:“你怎么在这儿?”

大衣上还带着男人身上的余温,还有一点淡淡的酒气,可是那味道却很好闻,是男人身上独有的味道。他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凌志刚,一时有些紧张,就说:“我在等公交车。”

“别等了,我开车送你。”男人说春就拉着他的手往外头走,他跟跄舂跟了两步,脑子里才回过神来,赶紧拒绝说:“不用了,我坐公交车就可以了。”

“我都见你在这儿等半个钟头了。”男人说着,朝路边的一家饭店的二楼指了指。那里灯火通明,能在那儿坐着的都是有钱人:“我在那儿跟朋友吃饭,老早就看见你了。你也上去吃点?”

“我不去。”钟鸣脱下自己肩上的大衣递给凌志刚:“我跟你又不熟,跟你朋友也不熟。”

他其实已经看见上次脱他衣裳的那个男人了,张江和噙春笑站在二楼的落地窗那儿,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看见他往楼上看,还得意地挥了挥手,俊美无双邪气无比!

几天前的那一夜是他不愿意回忆的羞耻,他后退了几步,扭头就朝外头走。男人大踏步追了上来,在后头跟着喊道:“你要去哪儿?”

“我不饿,我要回家。”

“那上车,我送你。”

钟鸣还是闷着头往前走,凌志刚追了几步,就在路边停了下来,阴沅沅地看春钟鸣的背影。

凌志刚年纪已经不小了,当了几年官,已经养成了衣冠楚楚的模样,叫他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男学生拉扯他还真有点做不出来,不是脸皮薄,而是不习惯。他把外套往胳膊上一搭,冷冷地叫道:“钟鸣!”

钟鸣在很久很久以后,都还清楚地记得凌志刚第一回叫他名字的声音,这个男人的声音也是衣冠楚楚的,低沉浑厚,可是不怒自威,明明很平淡的语气,却叫人听了心里头发毛。他几乎立即就站住了,回过头来说:“你这样威胁我,有意思?”

这是什么年代,一个同性恋竟然也可以这么理直气壮地缠春他了!

“你怎么觉得这是威胁呢?”凌志刚要笑不笑的站在对面看着他,眼神却依然犀利:“我这是看上你了,正追你呢。”

钟鸣打算不理睬这个男人,继续走自己的路。可是走了一会儿他就发现有辆车在跟着他,他回头一看,就看见凌志刚的车子,那车子很气派,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可是因为车玻璃反光,他看不见里头的人。他有些心慌了,想起上次被强迫的事情,就把书包抱在怀里跑了起来。

可是凌志刚的车子竟然一直跟着他,他跑的快他就开的快一些,他跑的慢他就开的慢一些。钟鸣不一会儿就气喘吁吁了,他索性绕进了一条小胡同里面,那胡同里头比较,可是离他们学5谋泵欧浅=,他每次从张局长家里做完家教回来都是从这儿过,图近路u夂同很窄,车根本开不进去,他吁了一口气,这么大冷的天,居然跑出了一身汗?

可是他刚走了没几步,前头忽然蹿出两个人来,非常突然,照着他就踹了上来。他完全被吓到了,一脚就被那俩人踹到了地上,刚想反击呢,就又被人结结实实一拳捶到了墙上。那一拳打的很结实,把他的嘴都给打出血来了,黑影里一个人恶狠狠地吼道:“妈的,你一个小白脸,还敢抢人家的马子?!”

钟鸣晕乎乎的,没弄明白那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呢,肚子上就又挨了一拳,差点把他胃里的仅剩的那点中午饭都打出来了。钟鸣身板并不弱,也是经常跑步的,反应也算灵敏,一反手就用书包带子勒住了那人的脖子,双双倒在了地上。另外那个人按住他的头就把拳头挥了上来,骂道:“他妈的你还挺硬气,老子揍死你!”

他本能地伸手去抱头,被他勒住的那个人就挣脱了出来,对着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钟鸣在地上滚了一下,头就撞到了墙壁上,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那两个人边打边气喘吁吁地喊道:“以后识相点,离刘凯那马子远点,要不然堵你一回揍你一回!”

这下钟鸣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原来是为了张珊珊的事情。他靠在墙上喊道:“我跟张珊珊什么关系都没有!

“小子还嘴硬!”个头高一点那个对着他就又踢了一脚,这一下踢到了钟鸣的心窝上,疼的他浑身打了个冷颤。可是下一刻踢他那个人就哀嗦了一声,被一个人直接拎起来摔到了地上。黑暗中钟鸣赶紧爬了起来,就闻见一股淡淡的酒味。他立马猜出了救他的人是谁,抓起书包就朝学校的方向跑。胡同里的那三个人都不是他想见到的,他一个也不想跟他们打交道。可是跑到路灯下头他又担心了,那两个人都是人高马大的年轻人,凌志刚一个人未必应付的过来。他就这么跑了,未免太没有骨气。想到这儿他心一横,就又跑了回去,黑暗中有人在惨叫,他扔掉手里的书包,也加入了战斗。

凌志刚身手敏捷的像个豹子一样,力气又大,三拳两腿就把那俩人打趴下了,钟鸣根本没有使上多大用。凌志刚出手非常狠,照看地上滚着的那两个人就又踢了两脚,疼的那两个人在地上滚成了一团,止不住直叫喚。他这才罢休,满眼都是戾气:“赶紧给我滚!”

钟鸣忽然想报仇,就也跟着冲上来踢了一脚,学着凌志刚的话说:“赶紧给我滚!”

那俩流氓赶紧爬起来跑了,连一句临了的狠话也没有。他站在那儿喘了一会儿气,就听男人带了一点欣赏的笑意,说:“你下手还挺狠!”

“谢谢你救我。”钟鸣有点窘迫,抹了抹嘴巴,靠着墙根坐了下来,他挨的打不少,衣裳都被扯开了,脸上还带着一点擦伤,坐在地上不断地喘气。

凌志刚也坐了下来,在暗中问:“他们为什么揍你?”

钟鸣却没有说话,靠在墙上,似乎万分泄气颓废,又有点不好意思。对面人家的窗户忽然亮了起来,他的面庞就在朦胧的灯光和墙体投下的阴影里随看呼吸若隐若现,有一种很特别的美感。钟鸣是一呆带刺的花,在暗夜的春光里,一样盛开的□□裸。凌志刚从没有见过这么俊秀又合自己心意的一张脸,鼻子是他喜欢的,嘴巴是他喜欢的,下巴是他喜欢的,侧影也是他喜欢的,尽管带着一点点血渍,眉头还轻轻皱着。

他觉得上帝给每个人都造了另一个匹配的人,而钟鸣就是上帝为他造的,凌志刚伸出手来摸了摸钟鸣带着血渍的嘴角,指腹粗糙,划过他干净的嘴唇。

钟鸣愣住了,随即就反应了过来,一把推开了压在他身上的凌志刚,赶紧用袖子抹了抹自己的嘴唇,从地上爬了起来。他有很大的洁癖,讨厌与别人有肢体接触,他往地上吐了一口,骂道:“你干什么,你有病啊!”

“救你一命,摸一下不过分吧?”凌志刚也不慌张,拍拍手也从地上站了起来。身高的差距叫钟鸣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凌志刚就捞住了他的腰。

救命之恩的好感立马消失的一点不剩,钟鸣皱起了眉头,说:“你还想让我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我什么都不想,就想亲亲你。”

凌志刚说着,就猛地凑过来噙住了钟鸣的嘴唇。

☆、这样霸道

因为事先毫无征兆,钟吗一点反抗也没有,他用舌尖轻轻舔了一下,然后松开,

果然和他想象的一样干净和柔软,或者说比他想象的更美好,有一种他从前从没有体验过的,心灵轻轻颤动的舒坦。他活到这个岁数,经验丰富,亲过的人数不清楚,却还从没有过这种美好的感觉。和这么漂亮的年轻人亲吻感觉就是不一样,

钟鸣漆漆的眼珠子在4醯墓饣灾忻白呕鸹ǎ可是他推不开凌志刚山一样的强仕的身躯,男人的双手捧看他的脸颊,因为用力,把他脖子周蝭钠し舳寄蠛炝恕k能做的只是紧紧闭着嘴巴,不叫凌志刚的舌头得逞,凌志刚也不强迫他,而是细致地吮吻他的嘴唇,他不断地扭?脖子,脸就沾被凌志刚的嘴巴沾湿了。

凌志刚享受了好一会儿才松开了他,钟鸣一拳就挥了上去,这一回却没得逞,直接被凌志刚擒住了手腕:“你不但跑上瘾,还打上瘾了?”

钟鸣抹了一把自己的嘴,抓起地上的书包就跑。没办法,他不敢得罪这个流氓,又不能呆在那儿继续由着他欺负,就只能跑路了。跑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他看见凌志刚的车子在学校门口停着,上去就狠狠踹了两脚,那车一点事没有,他的脚趾头却被硌疼了。车子给人一踹,报警器就吗哇吗哇叫了起来,把他吓了一跳,回头就看见凌志刚嘴里噙着烟从黑胡同里头走了出来。

他撒开腿就跑进了学校里面,学校那三四个保安坐在保安室门口聊着天,他看见保安,胆子忽然就大了,回头对春凌志刚竖了个中指。

凌志刚吐了一口烟,嘴角似笑非笑,从兜里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丨

钟鸣低头一看,竟然是自己的手机在响。他赶紧接了过来,开口就间:“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

“我知道的多了。”

凌志刚用手指弹了弹香烟上的烟灰,说:“我给你一分钟时间,赶紧给我跑回来。”

钟鸣就冷笑了出来,说:“我要是不呢?”

“那你得付出点代价。”凌志刚说:“你眼光看的太窄,得放远点看。你这样不知好歹,对你没好处。这是我的号码,你记住,想通了给我打电话。”

电话说到这儿凌志刚就挂断了,钟鸣站在学习门口,呆呆地看着凌志刚上了车,然后和上次一样若无其事地开走。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有自信呢,自信地叫别人觉得害怕,因为对方太自信了,他的自信就没有了,有一种自己已经被预定,再也逃不掉的感觉。

凌志刚开着车子又回到了饭局上。张江和看见他进来,笑眯眯地说:“那小伙子呢,怎么没一块带过来?”

凌志刚不说话,拉开椅子坐下,又拿了一叠餐巾车擦了擦自己的手指头,他的指关节处刚才在打斗中受了点伤,指头缝里都是血迹,已经快风干了。张江和愣了一下,偷偷朝张宏远他们看了一眼。

“怎么还打上了?不应该呀,我看钟鸣那小子细皮白睑的,不像是敢打架的主儿啊。”张江和嘴角忍不住笑意,说:“背地里会这么厉害。”

凌志刚忽然脸了,抬头看着他说:“你小子怎么这么多话,不说能哑巴了?

张江和立马闭上了嘴巴,他跟凌志刚算是朋友,可也像是上司和属下的关系,所以他才有时候会叫凌志刚老大,有时候叫他凌局,偶尔才会直接叫凌志刚的名字。张宏远有条不紊地吃着菜,说:“依我看不成就算了,不就睑蛋长的好看,想找个更好的还能找不着了?”

凌志刚的情绪依然很不好,这就影响了他们几个的情绪,也跟着受了影响。陈文想了想,又给凌志刚弄了一个大学生过来,照着钟鸣的模样找的,也是唇红齿白高挑的个儿。张江和守在外头听见那男学生哼哼唧唧忍不住地叫,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老大这么厉害,这才进去几分钟就叫成这样了?”

陈文却皱起了眉头,说:“我怎么听着像是惨叫,不像在上床。”

第1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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