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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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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倾之为南宫煦夜宽衣。动作依旧一丝不苟,不急不躁。

南宫煦夜便低着头看着他,随口提起,“忠国候今日在朝堂上主动请缨前去徐州监凿运河,明日便要离京,这一去不知要多久,你可要去送送?”

玉倾之将他的外袍脱下之后便转身搭在衣架子上,背对着南宫煦夜便说:“不必了。”

听玉倾之这么说,南宫煦夜心中竟似放下了一块石头。

提步靠近玉倾之,南宫煦夜双手环在他的腰上,从后面揽住他,脸颊贴着他的颈窝,鼻息扑在他的耳边,他轻声唤着,“倾之……”

玉倾之直直地立在那里,开口问:“王爷这是怎了?”

南宫煦夜嗅着他身上那淡淡的幽谷兰香,似享受那般微微闭了闭眼眸,“只是想抱抱你罢了。”

玉倾之一动不动,任由他揽着。

“倾之……”南宫煦夜拖长了声音唤着。

怀里的人应了一声,“嗯。”

收紧了环住他腰部的手臂,他感叹道:“有时,本王即觉着你在眼前,触手可及,又觉着你远在天边,遥不可望。茫然之中,全然不晓得,到底什么才是真实。”

“王爷多心了,倾之就在王爷面前。”

南宫煦夜微微睁开眼睛,胸口离开他的背,抬手放在他的肩上,将他转过身来,面对这面,看着他那张眉目如画,道:“是啊,倾之就在我的眼前。”

人在眼前,心可在?

玉倾之抬眸对上他的眼,南宫煦夜便俯身在他的唇上落下一吻。而后道:“时候不早了,歇息罢。”

第二日,百里奕祯从京城出发,前往徐州,另外还带了工部几名懂得土木的小官一同前去。

百里奕祯走后没多久,户部的员外郎张大人便急得跳脚,一问才晓得。昨日他请了忠国候在府中饮酒,为他践行。

谁知,后来,张大人喝多了点酒,变得不省人事,忠国候被家丁送了回去。

第二日才发现,忠国候的玉佩落在了府中。

正好此时熙阳王路过,便问了缘由。

张大人如实说了后,南宫煦夜便道:“是什么玉佩,可重要?”

张大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用上好丝怕包裹住的玉佩,是一块玉玦,更像是一块玉环的一半,张大人说:“王爷,您别看这玉玦比不上大多数奇珍异宝,这可是十分重要的东西。”说着还凑过来指给熙阳王看,“王爷您看,这上面还刻了字的。”

上面刻着的是金玉二字。南宫煦夜还不明白,问:“这有何寓意?”

“这寓意可大了,听闻,这玉佩是要去月老庙里求的,要两个真心实意方能得到这玉,本是一个玉环,上面刻着金玉良缘,若是求得,玉环便会被分成两块,金玉、良缘两人各带一块,如此两人便会白首不相离。”张大人看着玉玦叹了一口气,“昨日侯爷还拿出来看得十分宝贝,怕是想到要与心上人分离,心中苦涩罢。”

一提到心上人,南宫煦夜便想到了玉倾之。那一日回门,玉倾之与百里奕祯的一举一动历历在目,再听张大人提及这玉佩,心中千般万般思绪。

张大人继续说:“现在侯爷已经走了,没这玉佩在身,不晓得他会不会心不安哟。”

南宫煦夜好心提醒道:“侯爷走得还不远,若是此时快马加鞭,还能赶得及。”

张大人茅塞顿开,眼睛亮了亮,道:“多谢王爷指点,下官这就托人送去。”

南宫煦夜看着一边抹着冷汗一边小跑着远去的户部员外郎,眸中微微黯淡,心中只念着,与百里奕祯互定终身的不要是他才好。

该来的终究还是要逃不过。

那是在百里奕祯离开京城后的第三天。

南宫煦夜在寝房梳妆台上看见了一方锦盒,这锦盒是玉倾之与他成亲之后便有了的,只是,南宫煦夜一直不晓得里面装了什么,如今看着,心中却有些好奇。

看着做工精致的小木盒,南宫煦夜心中沉重,最后决定打开看看。动作十分轻盈,不疾不徐。当那精致的小盒子完全打开之后,便可见着里面静静躺着的一块玉玦。

南宫煦夜心里一惊,将玉玦拿在手中仔细察看,才发现上面刻着的正是良缘二字,与百里奕祯那块上面有金玉的玉玦,正好是一对。

原来,之前所担心的还是真的。

不觉后退了一小步,南宫煦夜手心握着那块刻了良缘二字的玉玦,心中绞痛。先前,玉倾之待他冷淡,他只当是因为之前两人并没甚交际,若是相处的日子长了,或许玉倾之便会转变。他一直等,一直忍着,不去强求他。

但是,现在看来,是错了。

若是一个人心中早已有了别人,并不是时间长了就可以转变的。

南宫煦夜握着玉玦的手指节泛白。

在玉倾之眼中,他南宫煦夜到底算什么?

☆、9醉酒·强取

当有一日,发现了自己心爱之人与别人早已互定了终身,会是什么感觉?心痛,苦涩,麻痹,还是说会憎恨?

南宫煦夜恨不起玉倾之,即便有一日玉倾之拿着剑指着他,刺入他的心脏,他也不会恨他。

因为他喜欢他。

或许从第一次见面就开始了,七年前,在那个月色清明的晚上,见到了一身紫衣的他,当年,玉倾之也不过十一二岁。

他误将他当做了女子,不晓得为什么,见到他第一眼,心中便笃定了那是位女子,世间长得那般美的,一定是个女儿身罢。可是,他错了。

那美若谪仙的人儿分明说了,“阁下误会了,在下并非女子。”

南宫煦夜当时是怔愣的,原来,还有男子可以长得这般精致无暇的。

倘若那日见的正是名如假包换的女子,那他熙阳王是不是就不会被冠上一个断袖王爷的称号?

酒入愁肠愁更愁。不大宽敞的庭院之中,南宫煦夜命人将灯笼全都灭了。只留下月光余晖将他的身影和石桌上的酒坛子照得几分清明。

心中太过苦涩,做什么都掩盖不了心中的烦闷,便在这鲜有人来的庭院独自饮酒。酒是埋藏在地底下多年的好酒,浓厚甘醇,入口冰凉,几杯下肚,全然不再苦闷。

不停地往自己肚子里灌酒,只要一刻不喝,心中那股抑郁之气便会滋长,蔓延全身。

他的倾之,他在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倾之,原来,心里早已有了别人。怪不得,怪不得他看那人的神色会那般不同,怪不得他会待他那般冷淡。

一坛子酒喝了个精光,再也倒不出酒,便举着坛子重重往地上一摔,十分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那原本完好的酒坛子在地上支离破碎。

而后,他跌落在石凳上,侧脸贴着冰凉的石桌,眼前几分迷离。

他醉了。

酒量再好,如他那般喝,也是会醉的。

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等候已久的仙歌看着他醉酒后的身影,心中亦是苦闷。她万分敬仰的熙阳王,如今这般落魄,全因为那个人。

唤来小厮将王爷扶到房中歇息。

推了寝房的门,一身紫衣的玉倾之还未睡。见了小厮扶着的熙阳王便快步过来,远远便闻到了那股浓重的酒味,玉倾之看一眼烂醉的南宫煦夜,看着门口的仙歌问:“王爷怎的喝这么多酒?”

仙歌瞥了玉倾之一眼,眼色却是不善的,“王妃若是想知道,便等王爷酒醒后自己问他。”

玉倾之没再问,南宫煦夜抬头看见了玉倾之,便挣开了扶住他的两个小厮,“倾之……”

他摇摇晃晃地要往他那边去,玉倾之见他要过来,便主动去扶住他。刚好接触,南宫煦夜便将身子全部覆在他身上。

仙歌使了眼色让小厮们离开,而后将门房关上,退了下去。

南宫煦夜搂着玉倾之,滚烫的脸颊贴着他的颈窝,手臂用力将他收紧,是要揉进骨子里,“倾之,我的倾之……”

玉倾之被他用力搂着,身子动弹不得。

南宫煦夜紧紧搂着他,问:“倾之,我南宫煦夜于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玉倾之不答,只柔声道:“王爷,你喝醉了,倾之扶你去歇息。”

南宫煦夜并没有松手,而是再加几分力度将他禁锢在怀里,继续问:“你的心中可有半点我的位置?”

玉倾之再次沉默。

他不答,南宫煦夜反而自己答了,“于我来说,你玉倾之便是此生挚爱,心中除了你再也容不下别人。”

松开了玉倾之,南宫煦夜努力站定,一双因醉酒而变地红润的眼睛看着他,食指和拇指捻着他的下巴,逼迫他与他四目共对,“倾之……”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两人的双唇间,南宫煦夜重重吻了下去,不再是平常轻柔的吻,带了些侵袭和占有。允着他的唇瓣,力度上更像是在噬咬,而后撬开他的牙关直入,一手稳住他的后脑,一手稳住他的腰,在他的口中每一处都落下自己的印记,动作有些粗鲁。

玉倾之不挣扎,忍着痛任他欲|为。

粗暴的吻离开了唇瓣之后便落在脖颈,牙齿扫细嫩的皮肤,留下一片带了水渍的红色,他一边吻着他,一边唤他的名字,“倾之……倾之……”

醉酒后的他狂|乱了,心中郁积的那股闷气总算找到了宣泄。往后退几步便是床榻,往后一倒,玉倾之背后着床,南宫煦夜随即覆了上来,压在他的身上,吻着他露出来的肩膀。

衣物太碍事,他便用力一扯,伴随着一声布料撕破的声响,玉倾之的上衣便被除去了。被他这般粗|暴的对待,他没有推拒,亦没有喊出口。咬着牙关,忍着这痛楚。

南宫煦夜对他的渴望连自己也无法想象,太久,从七年前便在心里一直唤他的名字,倾之,倾之。

七年后,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

身上衣物除尽之后,两人便毫无阻隔,玉倾之闭了眼睛,咬紧牙关忍着他给他带来的痛楚。在南宫煦夜进去的那一霎那,更是撕裂般的痛,眉头一紧,额头上早已沁出了几层薄汗,身下的被单被他抓得不成样子。

但是,即便如此之痛,他也没有发出过一丝一毫的声音。

南宫煦夜在他身上毫无节制地索取,每一次进出,便引起一阵剧痛,身子也只是微微颤抖,全身却似要散架那般。

迷离之中,还听见南宫煦夜在他耳边语不成调地唤着:“倾之……”

平日里清醒时,总要顾及他的感受,不强迫他做任何事。醉了便没有那些顾忌了,他想要他,从新婚那晚便一直忍着。

总以为日子长了,他的倾之就会愿意了。却不想,他心里早已有了别人。

心痛却无处宣泄,也只有喝了酒,醉了,才会这般毫无顾忌。

第二日天亮之时,南宫煦夜缓缓睁开眼睛,头痛欲裂,撑着床面坐起来,反射性看一眼旁边,那个位置早已经空了。

看着乱得不正常的床,还有床单上留有的一些血迹,心里一惊,昨晚醉酒后的一些场景虽记不大清,但是还是记住了一些片段。

脑海中浮现了一些片段后,头痛加剧,仿佛就要炸开。

昨夜,他分明强取了玉倾之!

那床单上的一些血迹刺痛了南宫煦夜的眼睛,眼角红了,可想而知,昨日的玉倾之有多难受。

心里惭愧,一直小心翼翼地护着他,生怕会伤了他,到最后,还是伤了。

在地上捡起了衣裳穿好,开了房门出了去。

路上遇见了迎面而来的仙歌,仙歌低头唤他,“王爷。”

南宫煦夜正想问王妃在哪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昨日他那般伤他,又怎能再有脸见他?

仙歌说:“仙歌准备了醒酒汤,王爷喝下罢,会好些。”

南宫煦夜摇了摇头,“不必,本王好多了。”

仙歌没再提醒酒汤的事,看着一脸心事重重的熙阳王,她兀自说:“王妃今日很早便起了,方才我见他在前厅用茶。”

南宫煦夜心里一愣,他在前厅,以往只要仙歌说了他在哪里,他便可以立即过去。只是现在,脚上如灌了铅,怎么也提不起来。

脸上的愧疚之意可见一斑,他移开话题,“等会送杯热茶到书房。”

他正提步要走,去的是书房。仙歌在后面提醒,“王爷,你还未用早膳。”

南宫煦夜停住了脚步,低沉的声音,“早膳也一并送来。”

其实,就算送来了,也不会有胃口。本文由魔爪阅读器下载。

☆、10心怀愧意

还未走到书房,在长廊便见到了迎面而来的紫衣男子。他换了一身衣裳,不过还是紫衣,似乎,从新婚那晚见过他穿红衣之后,便没再见过他穿其他颜色的衣裳。

南宫煦夜怔在那里,看着玉倾之一步一步向这边走来。心中想,或许,玉倾之心里面并不愿意见他。

提步要走,不敢面对他,想落荒而逃。

一转身,后面便传来了玉倾之的声音,“王爷。”

南宫煦夜止步,再回过身看他。眼睛不经意扫过他的唇角,还有些被咬过后的乌青,虽然不太大,但是还是看出来了。这是他昨晚咬的,想来,他那一身紫衣里面还有无数的伤痕。心里愧疚更甚,南宫煦夜只得微微低了头,不敢再看他。

玉倾之倒是表现得与平常无异,只说:“倾之让人备了醒酒的汤药,王爷喝一些罢。”

方才这句话仙歌已经说过了,南宫煦夜说不必。而玉倾之说这话时,南宫煦夜点了点头,好不容易从喉咙挤出一个字,“好。”

玉倾之今日却是起得早,现下太阳升起也没多久,他便已经沐浴更衣,还在前厅用了茶,唤人去伙房备了醒酒汤。

那碗醒酒汤,南宫煦夜一滴不剩地喝完。放下了碗,身后有丫鬟将空碗收走。视线不经意又扫过他唇角的乌青,脑海中还浮现了床上的那一些血迹,南宫煦夜心里揪紧,昨夜,到底伤他到什么程度?

若是将他的衣裳解开,里面那些大大小小的伤痕映入眼帘,心里又该是怎样地疼。

南宫煦夜出门办事后。

玉倾之坐在凉亭之中,手中持着一本书卷,察觉到身后有人,放下了书本,眼睛看着前面亭外的鸢尾花。同样是紫色的花,与他身上的衣裳颜色一致,而衣裳的纹饰也正是鸢尾花。

“王爷让我送些东西过来。”开口的是仙歌,方才南宫煦夜出门前便吩咐了要将那些东西送过来给他。

玉倾之看着前面的鸢尾花,仙歌提步过来,将托盘上大大小小的瓷瓶摆在他面前。“王爷说,让你用一些。”

玉倾之扫了一眼托盘之中各色的小瓷瓶,不问也晓得是各式治伤的药。唇角微微上扬,玉倾之随意拿起一瓶放在手心端详,“我收下了,替我多谢王爷。”

仙歌看着玉倾之,脸色一直都不是友善的,“多谢的话,王妃亲自向王爷说罢,恕仙歌不能代劳。”

玉倾之修长白皙的食指摩挲着瓷瓶,看着不远处开得娇艳的鸢尾花,似在想些什么,而后问:“王爷可有说别的?”

仙歌答:“没有。”

玉倾之不带丝毫情绪的脸上平静如水,“下去罢,这些药,我会遵照王爷吩咐用的。”

仙歌还想说什么看着玉倾之沉思的摸样便没再说话,躬身下去了。

夜晚,静夜如斯,月亮被天上的乌云隐去了泰半。

书房之中,南宫煦夜在书案后提笔做注,一双深邃的眸子看着案前的公文册,未有要去歇息的意思。

寝房之中,昨晚被弄得凌乱的床榻又收拾整齐,沾了血迹的被褥换了新的,干净得不见半点情乱之后的痕迹。

一身紫衣的绝美男子依旧坐在房中的榻上,会看书,亦会透过敞开的木格子窗去看外面的静夜如斯。

房中跃动的烛火快要燃尽,却没见到那扇门有任何动静。

平日里,他不会这么晚还不回来。起码,成亲之后,他便没有晚回来。

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那个人。是奉命来传话的丫鬟,“王爷今晚在书房批公文,该是会宿在书房,王妃先就寝罢。”

一句话传完丫鬟便关上了门出去了。玉倾之脸上也不见波澜,转眼看着窗外,寻不见一丝情绪。

第二日,南宫煦夜一大早也就进了宫去上朝,连早膳都没用。

玉倾之自己坐在膳房,对着桌上的各式早点,却只喝了一点茶,便道:“都收了罢。”

成亲虽然不到一个月,但是,每日的三餐和就寝,南宫煦夜都会准时陪同。从昨日起,膳房里用膳的便只剩下玉倾之,昨夜寝房之中也只有他一人独守空房。

连玉倾之身边的丫鬟都察觉到异样了,一边磨着墨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问:“公子,王爷这两日是怎的了?”

不明事由的丫鬟歪着头,似要问个明白。

玉倾之提笔作画的手顿了顿,毫笔笔尖的墨在白纸上晕开一团黑云,而后,提笔的手稍稍用力,笔尖便在纸上游走,方才那一团墨成了近处的一座山丘。他一边提笔画着一边回答丫鬟的问题,“王爷近日公务烦身罢。”

一句话说得风轻云淡,旁边磨墨的丫鬟却真的相信了,点着头,“难怪,近些日都不怎么见他。”

玉倾之不语,提笔蘸墨,而后,柔软的笔尖划过宣纸,三笔两画变成了一副秀丽的山水画。

有丫鬟来报,说是宫里头来了人,要找一找熙阳王妃。

玉倾之命丫鬟将方才画好的画收起来,便出了去见客。

来人是皇后身边的太监,笑得眯眼的太监满脸油光,说是皇后娘娘近日得了几本好诗好词,只可惜有些地方看不大懂,念在熙阳王妃博览群书,想让熙阳王妃指点一二。

这日子便是定在了明日。

等着太监说明了来意,玉倾之只淡淡答道:“公公只管回去复命吧,就说倾之明日定准时附皇后娘娘的约。”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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