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珠)团子皇后作者:肉书屋
(还珠)团子皇后第6部分阅读
娘训斥,景娴也不改口,一个劲儿的喊着姐姐,漂亮姐姐。霎那将她逗笑了,她便从心底里喜欢上了这小丫头片子。
后来,她便常常去看景娴,请了些极好的老师教她,自己也亲自教,小丫头聪明伶俐,学的很快,后来她嫁过来,不受宠却没有怨言。
景娴对她面上也是恭恭敬敬的,无人的时候便拉着她四处疯玩,从不做出离过分的事儿,也是个让人甚放心的丫头。
见着景娴便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成就感,怎的允许别人作践了去!
皇后之位,她心里一直都是给景娴留着的,却不曾想让那富察氏抢了去,且不说这皇后之位,就是那皇贵妃之位竟也没有给景娴,而是那高姓的贱人!
皇太后坐在景娴床边,握着景娴的手,微微颤抖。一旁的桂嬷嬷忙劝道:“老佛爷,您别急啊!太医不是说了娴贵妃没事儿吗?只是累了,兴许过会儿就醒了呢!”
皇太后猛地转头,明黄的流苏漾过前额,怒视着窗前的那盆金边牡丹,语气硬狠:“没事?差人将皇帝请来瞧瞧他这仅剩的贵妃!”
琉璃帘幕前的几个宫女慌忙跪了一地,一个身着绿色小夹襟的宫女俯身道:“回老佛爷,奴婢昨日便去请万岁爷了,可是……”
皇太后道:“可是什么?”
绿衣宫女稍稍抬起身子一点,面露为难道:“是魏贵人……她……她说万岁爷累了,不许我们这些闲杂人等打扰。”
宫女说时,狠狠的咬着“闲杂人等”这四个字,说完又作害怕状俯身下去求饶。
皇太后蹙眉,沉思道:“魏贵人?”
桂嬷嬷凑近皇太后耳边低语了几句便退开了,皇太后一掌拍上一边的矮桌,拍的上头搁着的药碗震了震,洒出一半药来。
“包衣奴才……好个包衣奴才!差人将她带过来!皇上哀家请不动!难道连这个奴才都请不动?死了个狐媚子又来了个奴才!”
话落,便听见床上传来一声极轻的声音:“老佛爷姐姐。”
皇太后立马便松开了紧绷的脸,蹙眉按住想要起身的景娴,柔声道:“太医说你还虚弱,先别急着起来,等身子调养好了哀家定给你个公道!”
景娴闻言,挣扎的更加激烈了,才爬起来一点便又被尊贵的老佛爷给按了下去,想要开口说话却呛的咳的撕心裂肺。
最后,皇太后见景娴似是又要咳晕过去,才松了手,佯作发怒的模样道:“怎的?又是善心发作,想要替魏家那个奴才求情?”
景娴咳的直翻白眼,眼瞅着那要去请魏贵人的太监出了门却发不出一点声来,只能慌忙的摆手。
容嬷嬷连忙倒了杯茶水递到景娴嘴边,扶着景娴喂下了一杯茶水才好些。
皇太后也不急,只是将景娴看着,伸手替她塞了赛被子。
景娴缓了缓,道:“其实,慧贵妃冤枉我下毒害她孩子也就算了,这个魏贵人景娴也能忍,可是!”
景娴将皇太后的双手握在手心里,竭诚的将一双眼睛瞪的圆溜溜水汪汪的道:“可是!可是皇上他不能断了我的粮!”
皇太后奇道:“断粮?”
景娴义愤填膺的将床板拍的噼里啪啦直响:“桂花糕啊桂花糕!皇上说要替皇后守着,三年不许吃桂花糕!”
桂嬷嬷道:“……”
皇太后面上露出怒色,冷哼了几声道:“怎的?他死了一个富察氏便要全天下的人陪着难受了?”
景娴可怜兮兮的扯着皇太后的衣角:“我想吃桂花糕……想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吃肉都不觉得香了!”
皇太后拍了拍景娴的手:“你放心,这桂花糕是你的,后位是你的,自然这皇帝也是你的。”
景娴想了想,道:“我可不可以不要皇上?”
皇太后:“……”
容嬷嬷:“……”
桂嬷嬷:“……”
门外忽然一声撩高音响起:“皇上驾到——魏贵人驾到——”
贵人
太监声落,外间的翡翠珠帘被人掀开,玉触玎玲,人还未到,一股浓郁的花香便透了过来,皇太后立刻便皱了眉,直扇着手驱味。{shukeju}看小说就去……书_客居!
接着便是一阵轻快的莺笑声,伴随着脚步声渐近,最后一道珠帘被掀开之后,众人终于看清了来的那女子。
一双远烟眉似是极淡的勾墨,下巴尖瘦,眼睛却是很大的,水汪的如同一汪清泉,眼角是一颗泪痣,据说这样容貌的女子生来福薄。此刻她正依偎在弘历的怀里,眼睛溜溜的转着将大家瞧着。
皇太后瞧了眼床上的景娴,虽说是虚弱的,却似乎是因为热衷于甜食,体态有些微丰,笑开来时嘴角有着很深的梨涡,瞧着虽没有那魏贵人楚楚动人,却是个福泽恩厚的面相。
皇太后又瞧了眼那个魏贵人,顿时又是一阵不喜,摆了脸,冷声道:“怎的?魏贵人好大的派头,见了哀家也不下跪行礼!”
魏氏单薄的身子猛的一颤,慌乱的从弘历的怀里挣扎出来,软软的跪倒在地,曼声道:“皇额娘吉祥,臣妾魏贵人魏氏拜见皇额娘。”
此话一落,鸦雀无声。
桂嬷嬷上前一步,喝道:“大胆!魏贵人好大的身份!您可知后宫中唯有妃位之上的娘娘才能唤老佛爷一声皇额娘吗?”
魏氏顿时一惊,眼泪浮上眼眶,却迟迟不落下,只是泪眼朦胧的拉着弘历的衣摆,可怜兮兮的向他抛去求救的眼神。
老佛爷此时面上已经有些难看了,见魏氏这般不知体统的拉着皇帝的衣摆,心里便更是不喜这个魏贵人。
景娴悄悄的戳了戳老佛爷的背,示意她该让人起来了,老佛爷却是装作浑然不知,招手对弘历道:“你这些日子瘦了许多,先皇后的病逝哀家也很心痛,但是皇帝也该保重下自己的身体。”
弘历应了,开口道:“老佛爷,可否让晚儿起来了?”
老佛爷瞥了一眼地上将将要哭出来的魏贵人,摆手道:“罢了罢了,你起来吧,摆张椅子到哀家前边来。”
两个太监抬了张太师椅来,那魏贵人便笑着坐了过来,眼瞅着老佛爷又要大发雷霆了,景娴连忙好心道:“这不是给你坐的。”
说完,被老佛爷先瞪了一眼。
景娴抱着被子缩了缩,闭嘴不说话。
魏贵人奇道:“不是给我坐的是给谁坐的?”
景娴在心底扼腕叹息了一番,平日里极为薄弱的第六感在这个时刻媲美那最后一刻的奥特曼,蹿蹿蹿的飙升,以至于她仿佛能看见这魏贵人极为悲惨的未来。为了表示自己的怜悯之心,景娴一脸悲悯的瞧着那个魏贵人。
太后没有回答,自然在场的众人都不会去冒这个口,反倒是弘历病怏怏的道:“老佛爷,儿臣站着罢,晚儿身子弱,坐着便好。”
景娴料定他此语一出,明日一早定是整个后宫上至尚在妃位的几个下至最末等的更衣,以及愉妃门前第三个拐弯的第五处阶梯直走十米的荷花池底那一根出类拔萃与众不同的水藻都将知道,她们翘首以盼的皇上宠幸了前皇后的一个洗脚婢,并宠爱异常,如果这些嫔妃们的耳目再灵通那么一点,她们势必将会知道这洗脚婢与皇帝亡去的皇贵妃高氏又那么七八分的神似,二三分的貌似。
由此,景娴可以推断出这个魏贵人以后的日子里什么棉里针酒中鸠毒陷害嫁祸等等娱乐项目将会不断降临,她的生活势必会变得多姿多彩。
当然,这个洗脚婢肯定不会是那个曾经亲眼目睹了她如何气死前皇后的那个宫女,那个宫女身为一个不幸目击者已经葬身于枯井中了,而眼前这个是其同胞妹妹,长的一副花容月貌,让人不得不油然升起一股想要虐待其的感觉。
这样想的确是有些罪过。景娴想了想,暗暗的下决定今天在晚饭前少吃一块桂花糕以示自己的悔过之心,自然,晚膳之后一切都是要补回来的。
太后凤目一瞪,一掌拍在矮桌上,那瓷碗里剩下的半碗也彻底的洒了出来。
“魏贵人,你可想坐这位置?”
那语气,俨然是有些咬牙切齿了。
景娴看着那空空的碗,半晌,回头对容嬷嬷道:“嬷嬷,药洒完了,再去端一碗过来吧。”
容嬷嬷应声退下了。
作为一个极其厌恶喝药的人,景娴本着少喝一次是一次的心态是绝对不会想要让容嬷嬷再端一碗来受罪的,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她觉得,依照这魏贵人这般愚蠢的脑子定会气的太后拍桌子两次以上,是以必定要一碗药以着泼洒出来的姿态彰显她的怒火。二则是因为这药溅出来的几滴落到了景娴的嘴边,舔了口发现是甜的,又有些酸,很是可口。
魏贵人颤悠悠的看着震怒的皇太后,踌躇着回过头去瞧瞧面无表情的皇帝,一时间开不了口。
若是她说想,那势必有争宠之嫌,若是她说不想,又忤逆了皇帝的意,最后她眼睛转了转,兰花一般的手指轻点了下额头,娇声唤道:“呀,头好疼。”
妙影倒下的那一瞬,如意料中的被那抹明黄的身影接住了。
弘历面露急色:“老佛爷,儿臣知道您喜欢景娴,您这又是何必呢!晚儿虽说门楣不高,却是那样的好……她善良体贴,您何必这样对她!”
说完,抱着魏贵人急急的夺门而去了,翠玉珠相碰撞,清脆声不绝于耳。
桂嬷嬷迟疑道:“老佛爷……这……”
太后面上结了一层霜,冷眼瞧了那张太师椅,轻笑几声:“哀家以为这魏贵人不应那么蠢,没想到却是蠢到了这般地步。”
桂嬷嬷不解,正好容嬷嬷端着药回来,见众人这般表情,不由奇道:“这是怎么了?皇上呢?那个魏贵人呢?”
景娴正认真的看着床边的一枚绞金丝牡丹花纹的帐钩,答道:“那魏贵人晕了,皇上带着她走了。”
容嬷嬷道:“啊?”
景娴幽怨的叹了口气:“那魏贵人真是一点招都接不下,被老佛爷姐姐吓了吓便装晕过去,皇上带着她走了。”
容嬷嬷挠了挠头:“啊啊?”
景娴摊了摊手:“那魏贵人着急找死,皇上带她逃了。”
容嬷嬷叹息:“得了,娘娘您还是别说了。”
太后拉过景娴双手,甚和蔼的道:“娴儿,你莫担心,这个魏贵人太不成气候,今天这事儿传过去哪里还有她的活路?你只需安心的等着做你的皇后便是。”
景娴点了点头,一头栽进太后怀里,小猫似得乱窜,惹得太后一阵阵的发笑。
半晌,景娴抬起头来,眼睛发亮道:“老佛爷姐姐,景娴是不是很聪明?是不是?是不是?”
太后摸了摸景娴的脑袋瓜,笑的意味深长:“是,我的娴儿是这宫里头最聪明的。”
心狠
果不其然,景仁宫那日的情形于第二日清晨被传的沸沸扬扬,传到最后已然是变了味儿,再传回景娴耳朵里便成了——魏贵人不自量力与娴贵妃抢夺后位,顶撞老佛爷,引得整个景仁宫上上下下的人震怒,因长了一张与已薨的高氏几分相像的脸便不知好歹,颇受圣宠。并且,魏贵人仗着恩宠,目中无人,气病了娴贵妃,最后装柔弱被皇上抱走。
众人皆知皇帝喜欢的是扬州瘦马,对这个英气十足的蛮横满族贵族娴贵妃并不上心,现下很可能真的将后位抢了去,遂,纷纷义愤填膺的相携礼物补品前来看景娴。
这些个满族贵族千金纷纷表示自己绝对不愿意看见一个奴才,一个洗脚婢坐上皇后的宝座,即便是大家也不怎么想要景娴坐上那个位置。
但是,凡事都有对比性,景娴做皇后与魏氏做皇后两者一对比,明显的差异性就出来了。
自然,更深一层的原因便是众人在高氏的打压下,个个都没个孩子傍身,现在高氏死了,若是让那个魏氏一人独大,那众人还怎么活?更何况现下众人一瞧见那张三月弱柳般的脸和甜糯嗓子就有想将她毁容的冲动。
众人抱着这一想法,与景娴之间的距离立马便拉近了,无论怎么说,景娴也是上三旗的贵族千金,这皇后之位她当的起。
是以,当弘历踏着朦胧月光进景仁宫的时候,便看见了这样一副情景。
内室床边堆着小山般的补品以及水果吃食,他心爱的小媳妇正坐在地上左边抓着一个苹果咔嚓咔嚓咬的欢快,右手往嘴里时不时的塞着糕点。
碎末黏在景娴的嘴角,又不住的掉在地上。
她抬头瞧见弘历,咽下最后一口东西,将脑袋转过去不看弘历,这动作期间还伴随着一声极幽怨的:“哼——”
弘历蹲在景娴面前,伸手揉了揉她未挽起的青丝,又戳了戳她越发圆润可爱的小脸,笑道:“怎么了?”
景娴撅嘴以示自己的愤怒,但是想了想,想到这样的姿势可能弘历看不见她撅着的嘴,所以便撅嘴转过来看着弘历:“你看不出来我生气了吗?”
弘历依旧笑着道:“看不出来。”
景娴捂着胸口将要气晕过去:“你仔细想想!你仔细想想你做错什么了!”
弘历作出一副沉思的模样,半晌:“想不出来。”
景娴气的“咔嘣”一声咬了口麻花,怒道:“你当真想不出来?”
弘历委屈道:“当真想不出来。”
景娴横眉竖目作狰狞状:“三天前,你撤换了御膳房的师傅们!你你你……你还不许我吃桂花糕!”
话落,景娴一脸惊悚的目光看着月光下那好看的人伸手过来,轻轻翻开她嘴唇,皱着眉道:“为了桂花糕与我吵架?”
景娴义愤填膺道:“桂花糕是顶重要的事情!”
弘历敛去一脸笑意,认真道:“你的牙齿也是顶重要的事情。”
景娴:“啊?”说完猛的倒吸一口凉气,捂着侧脸,垂眉耷眼,俨然是一副哀怨的小媳妇模样道:“我不痛,真的。”
弘历抱手,冷眼瞧着她。
景娴往后缩了缩,伸出一根小手指比划了下指尖,小声:“其实,就那么一点点痛……真的不碍事。”
弘历挑眉,高深莫测的看着她。
景娴认命的耸了耸肩,无奈道:“好吧,我承认其实很痛,可是我不吃桂花糕会更痛的!”
弘历拍了拍她的脑袋,一副对待小狗的架势将景娴抱上了床,脱鞋子脱衣服强行按下盖被子一套动作做的那个行云流水。
景娴兀自耷拉着眉毛一脸哀伤的看着弘历,盼望着这位皇帝能松口解了自己的禁令。
弘历有一拍没一拍的拍着景娴的被子,似是想要讲个睡前故事给景娴听,却又好似没纠结到如何开头,是以只能一直这般纠结着。
景娴被他拍的将将要睡过去了才听见他幽幽的一声:“昨日的事情,你不吃醋?”
那声音似乎有些幽怨,以及莫名的惆怅。
景娴打了个哈欠,睁开已是半朦胧的眼睛,随意的回了句:“不吃醋。”
拍在被子上的手僵了会,又听见弘历用着极轻却能让她听见的声音说:“是了,你从不吃醋,富察氏那次是这样,高氏也是这样,自然这次的魏氏你也不放在心上。是不是……是不是你也不把我放在心上。”
景娴正在打第二个哈欠,听了这话便打住了,惊讶于弘历怎会有这般奇怪的想法,于是便怔怔的瞧着他,半晌:“我爱甜的东西,所以不爱吃醋。”
见弘历一副即将想要捂着额头甚为头痛的样子,景娴呆望着床帐道:“小四,我不爱吃醋,就算我吃醋了也不见得有人看得见。”
背对月光的那人,看不清楚是什么表情。
景娴想了想,又道:“小四,你从不会让我失望。娶我进门那天是,遣我出宫那日也是,富察氏死的时候也是,自然现在也是,我一直都很相信你。”
被子上那只手猛地颤了一下。
景娴舒了口气,伸手探上弘历的眉间,一点一点将那蹙起的眉头压平,才松了口气似得将手收了回来,叹道:“不过……”
弘历道:“不过什么?”
景娴伸手到自己眼前,隔着浓厚的夜幕看着鲜红的指甲,幽幽道:“小四,你不觉得你昨日对那魏贵人做的有些狠了吗?你这般抱着她出去,势必会掀起轩然大波的。”
弘历俯下身,轻轻的抱着她,在她耳畔低语道:“皇后之位,我为你绸缪了这么多年,怎会允许在这当头出了事?那洗脚婢心比天高,不过是想让她尝尝高处不胜寒的滋味儿罢了。”
景娴唔了唔,裹着被子缩了缩。
弘历面上依旧是淡淡的笑着,道:“从前怎的不见你与我说这些话?”
景娴:“唔,从前是想说的,可是想着桂树该浇水了该施肥了该……呵呵,然后便忘了。”
弘历:“……以后禁了你的桂花糕。”
册后
乾隆五年。
自除夕一过,那奏请册封皇后的折子便如同腊月里的雪花般,洋洋洒洒的将弘历埋在了养心殿。
景娴牵着新养的小熊仔走过养心殿前的白玉回廊总能听见里头老臣们嚷着要撞墙的声音,以及弘历大发雷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