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天,关机。
肖池甯的高烧反反复复,咳嗽个不停,且胃痛难忍。
他不知道自己失禁了五天,裤子上全是恶臭的屎尿。那两个男人终是忍无可忍,接了两大盆自来水,捏着鼻子嫌弃地把他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心凉。
似乎是岳则章打电话和他们说了什么,肉痣男中午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手上不仅拿着外卖,还多了个注射器。
“小朋友,睁眼看看,这是什么?”
纤细的针头在肖池甯的眼缝里重了影。
“痛吧?”另一个食指指背纹有十字架的男人诱惑道,“这一针打进去就不痛了,你会舒服很多的。只要你告诉哥哥,你爸爸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肖池甯意识不清,只听见了后半段,仍旧毫无反应。
“小朋友,海洛|因是个好东西,哥哥自己都舍不得用呢。”肉痣男笑了笑,把针头怼到了他左手的静脉上,“要试试么,比止疼药还管用。”
肖池甯照旧是那一句“我不知道”,他只知道,眼下这一切是报应,他毁了肖照山的报应。
肉痣男见他一副快要熬不住的晦气样子,犹豫片刻,最后把针头扎进了自己的手臂里。
“好久没试过了,大过年的,”他瘫坐在地上,微笑着对纹身男说,“我偷偷爽一下。”
第八天早上,肖照山依然关机。
肉痣男的“中饱私囊”并没能让肖池甯重拾从这间冰冷黑暗的房间走出去的信心。他醒着的时间越来越短,早已失去了日子的概念。
他有时会很困惑,不懂为什么岳则章不用其它方式给肖照山送信,或者直接杀了自己以泄心头之恨。
直到这天中午,岳则章来了,在他身边亲手把《林中月夜》烧成灰烬,他才模糊地察觉到,原来岳则章也在折磨自己。
“池甯,暖和一点儿了吗?”他问。
肖池甯拿不出力气说话,他觉得自己就剩一口气吊着了,偏偏一直不死。
岳则章望着那一堆跳跃的火,说:“照山的心可真硬啊,都不屑于和我作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