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的温度快速升高,肖池甯湿了一早上的衣服逐渐被烘干,身子的确聊胜于无地暖和了一点儿。
但也不过是“一点儿”。
“给他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岳则章坐在沙发上,指示肉痣男打给肖照山,“如果他还是不接,你就能好好地睡上一觉了。放心,会是很长、很舒服的一觉。”
“如果他接了——”岳则章看向窗外,“我累了,就让你们一起睡吧。”
肉痣男昨天时隔已久地嗨了一夜,今天很是亢奋。他蹲在肖池甯面前,按下了免提键。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听筒里传来的不再是那个听腻了的女声,电话“嘟”了六声,肖照山居然真的接了。
肖池甯趴在地上,干涸许久的眼球突然湿润不堪。
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肉痣男瞄了瞄岳则章阴沉的脸色,邀功似地用力地掐了一把肖池甯的肩膀:“妈的,给我说话!”
这点痛对如今的肖池甯实在是小儿科,他咬着唇,硬是没发出半点声响。
他听清了刚才岳则章的话,肖照山不来,是他死,肖照山来,他们都得死。他确信,岳则章说得出做得到。
他不要爸爸死。
手机那头的肖照山似乎不大耐烦了:“再不说话我就挂了啊。”
肖池甯眼眶通红地盯着手机屏幕,无声地乞求他别挂断。慢一点,久一点,说多一点,他想再听一听。
纹身男看他顽固不化,径直踩上了他紫胀的右手。肉痣男向他投去嘉许的眼神,把手机递到肖池甯嘴边。
“来,给你爹叫两声。”
麻木多时的手传来新鲜的剧痛,肖池甯倒抽了一口凉气,没忍住发出了微弱的呻|吟。
“肖池甯?”
他叫我名字了,肖池甯想,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应声落了下来。
肉痣男满意地收回手,笑着说:“肖大画家,整整七天,你终于肯接电话了,真是不拿你这个漂亮儿子的命当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