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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爱[出书版]作者:暖灰

第8节

第十五章别离的终歌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完全出乎适格者与人类双方的意料之外,所有人都瞪著眼睛,不知道该做什麽好。

方镜锋的力量十分足够,一脚就让那人血花四溅,倒在地上抽搐著身体,因为颈部受到严重重创,他正被死神热烈地拥抱著。

凯文很快反应过来──确实,他不能出手,可是由奴隶出手就顺理成章了──而这些适格者奴隶拥有强大的力量也不奇怪,毕竟他们是适格者。

果然,看守人在最初的错愕之後很快明白过来,他们大声嚷嚷著,掏出枪毫不犹豫地开始乱射。

不习惯於躲避枪击的凯文,腹部很快中了一枪,在这之後,他才意识到自己必须得躲藏。幸好无人注意到他,而枪击的力量不足以击倒他。不然,为了解释自己为什麽还活著,就是个大麻烦了。

他飞速蹲去拐弯的角落,雷欧不知何时也跟著躲了过来,瞪大眼睛望著走廊上激烈的交战。

方镜锋并不是那麽容易被打倒的,虽然身上已经嵌了好几颗子弹,可是对他来说这只是挠痒痒。论到不爽,倒不如说他明明有力量可以一击把眼前的人全部送去地狱,却不得不小心翼翼地藏起力量,装得不胜负荷。

从莫萧歌那里,他作为适格者,继承了强大的力量,却一次也没有用过。

此时他不禁有些跃跃欲试,但当主人的声音穿进脑袋时,蠢动立刻消失了。

“你该‘死’了,一般的适格者受到这麽多下枪击,也差不多该停止活动了,这里没有更高级力量的适格者。你要嘛有进一步的计画,要嘛就躺下装死。”

适格者不死,但并不是不会死,而是即使进入“死亡状态”,哪怕只剩一个细胞,一旦遇上合适的生存环境又会复活过来。

玩得兴起的方镜锋虽然躲过了不少子弹,可是敌人太多,他已经收获了不少“钢弹珠”。只不过越玩越高兴的他并没有意识到疼痛,运动中的身体拼命在修复伤口抑制疼痛。

“我还想再玩一会儿……”

“奴隶?”

虽然这话是疑问句,可是在方镜锋听来,却有无上的意志。他噘了噘嘴,眼睛瞄到和可恶的主人躲在一起的雷欧,突然一转头扑向凯文,带著惯性和主人滚作了一团,撞开身後上锁的大门落到街上。

乾燥的街道上并没有太多路人,人们看著从屋子里滚出来衣衫不整的几人,目瞪口呆之後就是兴致盎然。

方镜锋一把拉起凯文,勒著主人的脖子,对著追出来的人大吼:“不要过来!”

虽然己方并没有损失太多,可是对适格者可怕的印象已经令人类追兵们胆寒。他们站在几步外,手忙脚乱地换著弹匣。换好後一抬头,他们眼中的“逃奴”已经拉著“客人”消失在清冷的街道尽头。

可想而知,报告上级後他们将得到严厉的责骂。

之後,整个巴黎的地下奴隶市场都动员起来,追捕一个少年面貌、带著一个高个子男人,并且绑架了“奴隶主”贵客的适格者逃奴。在悬赏上,逃奴的名字旁边被打上大大的“危险”两字!

奴隶主们的追捕网铺开时,方镜锋躲在巴黎的一处桥洞下,这里是流浪者的天堂,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无家可归的人把自己从头到脚包起来,围著点了火的油桶取暖。

到这里来的第一天,他就熟练地成为了这里的老大,把原先的老大扔进了河里,从而占据最足分量的油桶和最避风的位置。

凯文当时带著异样的眼光评价道:“你干这些事很熟练。”

奴隶耸了耸肩膀:“以前年轻时常干。”

凯文没有再说什麽,反而雷欧凑过来,好奇地问“那你现在多少岁”,被一拳揍到了一边。他现在对雷欧可以放开手脚,反正伤不了这个大块头的纯血适格者白痴。

破烂的衣服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而他却正忙於嘲笑手中的悬赏单。就在刚才,有个傻瓜拿著悬赏单在这条街上逐个分发,丁点也没有怀疑眼前这个一脸黑灰的家夥正是他要寻找的逃奴。

雷欧把脸伸过来,端详了几秒传单後问道:“这是什麽?”

方镜锋得意地把传单含在嘴唇中回答:“我的悬赏。”

“悬赏是什麽?”

“就是你想要某样东西,但你得不到,於是你就用另一样好东西去换这样东西。”

雷欧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著问出令人哭笑不得的话:“悬赏是不是都是这种形状?”

“什麽形状?”

“弯弯曲曲的。”

方镜锋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那是字。”发现雷欧又要开口,他抢白道,“什麽是字以後再和你解释!”

好不容易打发了大个子白痴,方镜锋终於迎回了主人。虽然凯文现在也把英挺的身材藏在一堆破布里,可是在奴隶看来,他的主人仍然一如既往地充满君王的气质。

不得不说,这并非百分百是偏见。

凯文扔给方镜锋和雷欧一人一罐鸡肉罐头,看著奴隶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禁暗中叹气:“外面到处都是封锁,那几个家夥的势力实在大得奇怪。”

方镜锋一边把鸡肉咽下喉咙,一边咕哝道:“他们对我还真是热情,难道他们就没发现我根本不是他们的奴隶吗?他们的奴隶都不列名单的?太不专业了!”

这话在凯文脑中点亮一盏灯,他挑挑眉毛,蹲下来面对雷欧问道:“你记得最早的事是什麽?你在哪里?”

“柜子里。”雷欧咳了一声,瞄了眼方镜锋,显然还记得当初说不记得的谎言,“一个大柜子。”

“大柜子?多大?”

“很大!”雷欧用手比划著,一个不注意被方镜锋抢走了罐头,他看了看手中剩下的一丁点鸡肉,想了片刻後送到方镜锋嘴前,被一口吞下後才转过头来说,“和我一样大。”

“柜子是什麽颜色的?”

“蓝色。”顿了顿,雷欧又补充道,“有金色的条纹。”

方镜锋一边嚼鸡肉,一边竖著耳朵听两人的对话,蓦地明白过来,插嘴道:“冷藏柜!”

“奴隶,你偶尔也有聪明的时候。”转为脑内对话的凯文微微一笑,「下面还有何高见?」

「雷欧是从他地球上的父母那里偷运出来的。」没能打破主人的扑克脸,方镜锋不甘心地补充道,「但不是被卫星城的盟友,而是敌人。」

这一回,凯文确实有些吃惊,为一个连﹁纯血适格者﹂这种名词都不知道的方镜锋的判断力。他有些自豪,又有些担忧,有时候太敏感并不是件好事。但他仍然面无表情,不泄露心事半分。

方镜锋撇了撇嘴,他喜欢给主人制造“惊喜”,但这次他显然失败了,只有歪著嘴下了结论:「所以他们那些人不敢声张来找雷欧,但却可以大张旗鼓地找我,找到我自然就找到了雷欧。这也解释了几个奴隶贩子为什麽有这麽大的能力,那些寻找雷欧的人找上他们了,也许是‘和平’的,不过我估计大多数是‘激烈’地要求他们合作。」

奴隶并不知道,主人脑中正产生著一个可怕的计画──这时候,如果把方镜锋放出去,凯文就可以从容地带著雷欧离开,任务也能够顺利完成──这个念头如同恶魔的咒语般慑住了他,令他一直到晚上都不能释怀。

巴黎的夜晚已经很冷了,卫星城虽然也有设置四季环境,但此时还不到深秋的日子。河水在乾燥的季节里越变越浅,最後只剩下几条小溪,桥洞下满是流浪者。

方镜锋光明正大地蜷缩在凯文怀里,在这里他不用担心异样的目光,所有人都抱在一起抵御寒冷,不分男女。

雷欧缩在凯文另一边,虽然对他来说这种寒冷并不是那麽不舒服,可是他仍然莫名地渴望肌肤的接触。这就如同婴儿的天然反应,不可抑制。但方镜锋先前把他踹到了另一边,这时候他只能靠著凯文,而不是他所渴望的少年。

被挤在中间的凯文并没有斥责任何一个人,不管是奴隶还是﹁奴隶的奴隶﹂。他的脑中只想著先前那个念头,两项选择带给他完全不同的未来。

那张契约紧紧连结著他的心,他曾经向方镜锋许诺,用自己的力量保护奴隶,并且永远为奴隶提供完整、快乐的生活。

可是在他成为适格者的那一刻,他就曾经向国家发誓,永远以适格者的国家为先,奉献自己的生命以及一切。

方镜锋,是不是也包括在“他的一切”中?

答案很简单,可是他心中判断的笔却迟迟无法落下。

要如何选择?

沈浸在思绪中的凯文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奴隶转来转去的眼珠,以及一脸想要恶作剧的表情。

被关了许多天的年轻奴隶有著无穷无尽的旺盛精力,他躲在主人的怀里,安全又温暖,并且无聊。

如果不找点事做,无处发泄的精力该怎麽办?

他偷偷摸摸地从破布条中溜出一只手,顺著紧贴的肌肤往凯文那边摸去。凯文的木然给了他鼓励,顺著那结实的腹肌往下摸去,摸过柔软的草丛,接著就到了沈睡著的分身上。

他掩住嘴角的偷笑,正准备给那无力的肉棒注入点催化剂时,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他。

作贼心虚的奴隶抬起头,正对上含著责备的暗红色眼睛,他皱了皱鼻子,悻悻地想要抽回手,并且准备聆听主人那无趣却又充满威严的批评。

然而,令他惊异的是,凯文并没有批评他,而是在几秒沈默後放开了抓著他的手。他正迷惑中时,另一只冰冷的手伸进了他的衣服,差点冻得他惊叫起来。

「安静,奴隶。」凯文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制止了他惊醒别人的举动,「雷欧睡著了,动作幅度不要太大。」

这可是意料之外的甜果子!

方镜锋的动作更加大胆起来,他用手指轻轻揉捏著主人疲软的分身,以及搭在腿上的肉球。他兴奋地发现凯文的呼吸开始轻微地加快,以及更加明显的喘息。

他是如此渴望取悦他的主人,几乎顾不上凯文伸在他腿间的手,直到凯文用力对著﹁小方镜锋﹂的头部掐了下去,他才猛地低声尖叫起来。

尖叫没有惊动任何人,包括雷欧。凯文算准了般回过头来,嘴唇压在他的唇上。这个吻充满了缠绵以及数不清的迫力,似乎要把他吃进肚里般。

方镜锋有些不明白这“热情”从何而来,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这样开放主动的主人很少见,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他喜欢这样的主人。

喘息逐渐重了起来,他叉开腿以便那双粗糙的大手能够抚摸到每一个角落。他仰起脸,靠在凯文的肩膀上,呻吟被压在喉咙里,让他全身颤抖不已。

“哦,噢,主人……”微弱的麻痒感流窜在他的四肢,令他忍不住呻吟出来。

他并不知道,这一声声“主人”如同利剑般刺在凯文的心上,他的扑克脸下,隐藏的是无法言喻的痛苦。他不会对任何人说,也没有人能说。

他只是用手送疲惫的奴隶上了天堂,短暂的高潮过後,他自己的身体也无法压抑快感,攀上了性爱的高峰。

就像他了解奴隶的身体一样,奴隶也一直在尽力了解他的身体。

当高潮过後,奴隶与主人都觉得身体暖融融的,他们互相靠得更紧,紧紧拥抱在一起。对他们来说,巴黎深秋的寒风反而让他们更需要对方。

所以当方镜锋听见凯文说的话时,无论是内容还是语气,都让他有种在做梦的感觉──实际上,他就把这当做梦话了。

“记住,奴隶,我们是适格者。只要继续等待下去,我们总能再见面的。”停了几秒,凯文又补了一句,“我爱你,奴隶。”

方镜锋闭著眼睛笑起来,他把这当作美梦。他那个冷酷无情总是爱作弄人的主人怎麽可能说这样的话?他嘿嘿一笑,咕哝了一句﹁我也爱你﹂便钻进温暖的怀抱,跳进睡眠之神的湖泊里了。

第二天醒来後,出现在方镜锋眼前的果然又是一脸面无表情的男人,他回想著昨晚梦中的那句“我爱你”傻笑,觉得这趟巴黎之旅似乎也不那麽糟糕。况且,他聪明的主人似乎想出了回去的办法。

“雷欧,你要跟紧奴……方镜锋,知道了吗?”

他唯一不满的是,比起他,凯文似乎更重视雷欧这个白痴。他懒得去不满,他的心思已经完全飞回卫星城农业层那幢漂亮的别墅上了。他已经开始想像看见那些不承认凯文存在的家夥,再看见他们出现时的表情。

所以,当凯文叫他带著雷欧往巴黎宇宙机场走,而凯文则走了另一个方向时,他丁点疑心也没有。

方镜锋脱下脏兮兮的破烂衣服,就像个正常人般带著大个子白痴往机场进发。一路上非常顺利,那些追捕者似乎瞬间都消失了。

他并没有细想其中的道理,他的主人很聪明,不是吗?

用现金买了最近一班去卫星城的穿梭机票三张後,他就带著兴奋不已、对穿梭机问东问西的雷欧坐在候机室。半小时的胡扯後,他开始有些担心,因为凯文仍然不见踪影。

机票还有十分钟就要过期,凯文去哪里了?

方镜锋百无聊赖地四下转悠,期望下一秒他的主人就迈著大步小跑进来,他们就可以钻进穿梭机里读读今天的报纸,而不是在拥挤的人群中发呆,更不用说他还要应付像个孩子般活跃的雷欧。

当雷欧吵著要喝水时,他给了他几块钱去买汽水。结果几分钟後,白痴买回来的却是一张电子报纸,并且兴奋地朝他喊:“看,这上面的人会动!”

“当然会动!”他没好气地拿回来,对於地球上追逐卫星城的科技感叹,“真没想到电子报纸也……”

话音戛然而止,报纸上正显示著最新的新闻。记者兴奋得语无伦次,吸引他的是新闻中的主角──凯文!

﹁本报正在巴黎为您报导最新的消息。据称,此名适格者试图从火车站逃走,被几名相关人员抓捕。

﹁目前本报记者尚不清楚此名男人的身分,相关人员身分也无从得知,但据目击者称,此名男人周围的人突然互相殴打。事後,有人宣称听见了上帝的声音,还有人说听见了自己过世的亲人。

“此名男子自认对此事负责,并称这是他的适格者能力。本报还不知道为什麽他要在此使用能力,不过,根据卫星城公约,在地球上使用适格者能力是违反公约的,本报将为您追踪报导……”

方镜锋顿时明白过来为什麽他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到巴黎机场,却没有任何人来关注他。凯文已经吸引了所有追捕者的注意力,而那些相关人员,就算目前还不是警察,这事最後还是会有法国的安全人员掺和进来。

最重要的,卫星城,是绝对不会承认派了凯文去的……那麽,凯文会得到怎样的结果?

他一时间几乎窒息,僵在椅子上,脑中一片空白。

我该怎麽办?就这麽回去卫星城?不!绝不行!绝对不行!

他猛地站起来,正准备冲出去,电子报纸上的声音再度把他脚步拉住。

“他出来了,那人就是!”记者像是大象冲进沙丁鱼群般挤进了人群,拼命把麦克风伸到凯文嘴下,“请问你是谁,到巴黎来的目的是什麽?卫星城是否要向地球宣战?你是不是代表著适格者的民众意志?或者官方?”

凯文被三四个高个儿拉住,虽然他并不如这些肌肉纠结的人高大,但所有围著他的人都是一脸紧张。适格者的力量给人类留下了巨大的阴影,即使外表再如何瘦弱,人类总是战战兢兢。

凯文靠近了那个记者,快速地说道:“我相信有人能继承我的意志,帮我做未完的事!”他的声音响亮却不浮躁,冷静而俐落,“我相信他会回去的,带著我一直要寻找的东西!”

这两句话把方镜锋的脚钉在地上,他的脑袋飞速运转了起来,很快把事情想了个明白──凯文是故意的!凯文故意引开了追捕者,而让他把雷欧带回卫星城!

而这件事,凯文原本可以牺牲他,自己带雷欧回去的!

昨晚那声﹁我爱你﹂不是做梦,那是凯文说的。那句“只要耐心等待,总是会再见面的”也不是梦,凯文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才这样说!

这个可恶的、狡猾的坏主人!

方镜锋第一个念头就是冲出去,把凯文拉回来。凭著他的力量,他相信巴黎应该拦不住他们。可是这样一来,雷欧的事情必然曝光。凯文即使被抓住,只要他不说,雷欧的事就会永远被深埋,不会有人说出来。

如果没有他,凯文必然会想尽办法,把雷欧隐密地带回去。可是现在有了他,凯文只能在他与发誓效忠的国家间做出选择。

他冷酷的、无情的主人选择了第三条路。公私两全,可是对凯文来说,却是最艰难的那条路。

方镜锋停下了脚步,穿梭机登机的广播在候机厅里响起。他相信,无论对方是谁,当发现凯文并没有带著雷欧时,立刻会考虑到他,离开的希望会变得愈加渺茫。

这一步,他无法踏出去。

一旦踏出去了,他牺牲的就不仅仅是自己,还有凯文的苦心。

他站在原地,心中激烈地矛盾著。他无意识地把手伸进口袋,触到了一个柔软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他的黑色颈环。这在地下格斗场被取下的东西一直在凯文那里,却不知何时被放回了他的口袋。

揉捏著颈环柔软的皮质,方镜锋终於做出了决定。

雷欧站在一边,看著方镜锋僵硬的背影,不明白发生了什麽事。

他觉得眼前的背影看起来似乎在哭泣般,他甚至不明白所谓的悲伤是什麽样的情绪,只是知道有些事不对劲了。

当时在桥洞下令他觉得舒服安全的东西不见了,只剩下冰冷的寒风打在身上。

在雷欧还未思考清楚时,方镜锋突然一转身,拉著他的手臂在候机室狂奔起来。这种场景对机场来说并不少见,因为各种原因而赶不上班次的人总是这样横冲直撞。

当方镜锋与雷欧踏上穿梭机的舱门後,电子报纸的信号也被屏蔽掉消失了。方镜锋一屁股坐到位子上,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抑制住将要崩溃的心。

他抛弃了凯文!他抛弃了他的主人!

不,是主人抛弃了他!

就像他以前的人生一样。

当他出生时,父亲抛弃了他,当他长大时,母亲抛弃了他,接下来,是凯文!

这不是我的错!不!

他的内心在尖叫,却无法抹去纠缠不休的内疚与痛苦。他觉得自己是世上最无能的人,什麽也保护不了,什麽也获得不了!

无论他怎样努力,到最後,总是一片虚无。

曾经他以为死亡会是最终的归宿,可是莫萧歌,这位生理学上的父亲,令他以适格者的身分活了过来!

这是多麽大的讽刺!

他活著时,因为父亲适格者的身分在地球上备受欺凌!当他死亡後,又因为父亲适格者的身分,不得不如同行尸走肉般生活在漆黑冰冷的宇宙中!现在,又因为莫萧歌是评议委员,就可以肆意戏弄他,让他以为自己可以找回凯文,却是这麽个结局吗?

严格来说,这并不能怪莫萧歌,可是此时的方镜锋,已经无人可以去责备。如果能死,他会自己把自己投进死神的怀抱,以免痛苦不停地煎熬他!

莫萧歌……这个名字如同最可怕的瘟疫,令他的人生充满了陷阱与痛苦!

憎恨在发芽,沐浴著痛苦与愤怒的养分,不断茁壮成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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