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年转头看向他:“所以呢?”
“你之前找我打听杜嫣的事,我以为你真的是为了你的表妹打听的,谁知道你竟然……她死都死了,警方也已经定案,就是场意外,你又何必给自己惹麻烦?”
“呵,你一个老师说出这种话,你良心不会痛吗?”
被气到胸口发闷,壬年深呼吸保持冷静,“照你这么说,李雪茵私底下欺负杜嫣的事,你八成也是知情的了,明知一个学生在欺凌另一个学生却知情不报,我看她的死不只是李雪茵有责任,你也有一份!”
“……”
梁明面红耳赤,强颜欢笑道:“你刚当老师,还不懂其中的难处——”
“我是不懂,但我知道作为老师必须要公平公正地对待每一个学生!”
壬年现在看到他这张虚伪的脸就想吐,绕过他要进办公室,走出去几步气不过,气愤地又说:“没有为人师表的觉悟,就不要来当别人家孩子的老师!”
一想到杜嫣死在冰冷的河水里,壬年心口就酸得发胀。
她选择跳下去的那一瞬间,该有怎样的绝望,才会连死亡都不怕。
下午放了学,壬年买了两包薯片去楼上的卫生间。
那晚自五里河离开后,怕程子誉再做出什么傻事,杜嫣大部分时候跟着他,其余时间会回到这个卫生间里。
她似乎不能离开这里太久。
“放学了,壬老师不回家吗?”
“晚一点再走。”
魏歇来接她,现在正在过来的路上。
一人一鬼各抱着包薯片啃,壬年将这两天的经历吐槽给她听,包括早上李敬非和梁明前后来找自己的事。
“你说这些人要不要脸?明明是李雪茵干的坏事,结果弄得好像是我对不起她一样,一个两个上赶着来教育我……有威胁我的时间,还不如教教自己女儿怎么做人。”
想起李敬非那副嘴脸她就恨得牙痒痒。
“等着吧,他们的好日子不多了。”
昨晚的新闻就像引子,警察只要顺着往下查,不信找不到杀人证据。
“嗯,壬老师和魏歇哥哥也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杜嫣温声叮嘱,比起报复,她还是更希望活着的人好好生活。
“知道了。”
因为愤怒,壬年将薯片嚼得嘎嘣响,问她:“你呢,程子誉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他应该是把你的话听进去了吧,而且又知道我在跟着他。”
“那就好。”
其实她当初只是为了先稳定程子誉,压根没想好怎么办,如今出了魏歇父亲的事,真不知道是喜是忧。
“你在学校有没有看到一个男鬼,跟魏歇很像,二十多岁的样子。”
仔细回想过后,杜嫣缓缓摇头,“你的意思是……”
“嗯。”
魏父的魂魄,可能还在学校里。
“你在学校的时候帮我留意一下,尤其是晚上。”
“好。”
兜里手机铃声响了,见是魏歇,壬年将剩余的薯片一口气吃掉,边嚼边说:“我要走了,这幢楼后面的墙开裂了你也知道,这两天估计学校会找人来翻修,你到时候小心一点,别让太阳照到你。”
“嗯,壬老师再见。”
壬年扫了眼头顶坏掉的摄像头,满脸嫌恶:“还翻修个屁,直接拆了重建得了,走了走了,下次来给你烧雪糕。”
……
魏歇将车停在老位置等她,壬年刷完卡出来,一眼就看到他的人和车,径自走了过去。
地面上残存着没扫干净的传单纸屑,昨晚新闻爆出去后,今早不少学生家长都闹到学校来,无非是要求换校址,都不放心自己的孩子在危房里念书,同行的还有全国各地的媒体记者,全程跟拍直播,李敬非早上过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
他给的理由倒也足以让人信服——自己的女儿也在这所学校上学。
所以工程质量绝对没问题,网上传言都是污蔑,颐和已经给造谣的媒体发了律师函过去。
壬年无话可说。
心这么狠,难怪生意做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