壬年东看西看,手指角落的阿鸢和她怀里的婴儿,“那您的丫鬟和娃娃怎么办……”
“一起走啊。”
一走走一窝,壬年简直想拍手称快,细一想,不免又生出几分担忧,“恕我直言,外面的世界已经跟您生活的时代已经大不一样了,您这样拖家带口又无依无靠的,万一哪个坏蛋盯上你们,一束光就能让你们完蛋吧。”
“这样一比,还不如呆在桥头过得安稳,有吃有住的,还不用怕被太阳光照。”
壬年情真意切地分析,是巴不得她赶紧走,却不希望她走得糊里糊涂。
她抱臂别过头,“谁说我无依无靠的啦?”
“嗯?”
“小白脸…黄先生说他过一阵就忙完啦,邀请我去他家里做客游玩。”
“……那就更不能去了。”
黄景行以前在她心里挺人畜无害的,可在被骗过一会后,壬年就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整个一腹黑的笑面虎。
“他到时把你卖了,你还替他数钱。”
壬年肯定地说,晏语浓抬起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眉眼一冷,“那我便让他家宅不宁,好歹是游荡了几十年的厉鬼,怕他不成。”
“……好吧,出去走走也好,宋师父估计还会来,就当是去避避风头了。”
劝也劝过了,她还执意要走,壬年只能往好处想,她仰起脑袋,看头顶黑沉沉的横木,轻淡的口吻说:“您下次回来时,我送您一样生日礼物吧。”
也算变相祝福她了,如果还能回来的话。
没几个人不爱收礼物,曾经是人的晏语浓也不例外,“好呀,你要送我什么?”
“还没想好,你能回来再说吧,其实,我也有一件事想请教你……”
壬年一手撑着脑袋,欲言又止,心里天人交战。
晏语浓并不懂她的纠结,心情很好的样子,语调上扬,“说来听听。”
“唔……”
说就说吧。
壬年将自己跟杜嫣的相识以及打听来的消息事无巨细地告诉了她,包括那条总是凉风习习的走廊,摄像头坏掉的卫生间,守在桥下的小狗,校方讳莫如深的态度,以及李飞菲口中叁个人的恩怨情仇。
“都什么世道了,这欺凌弱小的风气倒是一点没变。”
晏语浓将茶杯往桌上一搁,显得很不屑一顾,又说:“罢了,我且随你走一趟。”
“啊……去哪儿?”
“你们学校。”
壬年愣愣地眨巴眼,看向外面,“可天都黑了啊……”
“你见过谁当贼还白日出门的,更何况我是鬼。”
本就该夜间活动。
她自椅子起身,甩一甩衣袖,“择日不如撞日,走吧,没准还能见到你的女学生。”
“……”
壬年其实还没做好面对杜嫣的心理准备,忙起身追她,焦急地说:“现在还早,学生们估计还在上课。”
“无妨,他们看不见我。”
她风风火火地飘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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