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我居然有蛋?!作者:月寂烟雨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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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修真之我居然有蛋?!
作者:月寂烟雨
备注:文案
一个人要怎样倒霉才能倒霉到刷新他人想象力?
“你说我有蛋?!”荆楚寒满脸不可思议,“废话,我还有蛋蛋呢!身为一男人谁没有蛋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怀孕了。”
“怎么可能,我是男人!”
“嗯,我知道,所以你不仅仅有蛋蛋还有蛋……”
呃,这么污的文案是什么鬼?
╮(╯▽╰)╭好吧,其实没有那么复杂,这只是个融合了“生蛋”,重生,反穿越等元素的大杂烩故事,欢迎入坑哦~
内容标签:仙侠修真随身空间生子
搜索关键字:主角:荆楚寒、白祈┃配角:暮与觞、蒋颍谨、白松等┃其它:修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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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怎么可能?!
山是被阵法隐于十万大山的深山,与世隔绝,哪怕这里有亭台楼阁,有小桥画廊,有百千弟子,有仙兽,有灵植,却还是透着一股出尘的清幽,了无人气。此处着实是隐世大派,丹门在处,万丈山峰半遮半掩于云雾之间,洗去千般繁华,也不知道这些道长们是否有高处不胜寒的孤寂。大概没有吧,要真是觉得孤寂的话,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不择手段,卯足了劲往这虚无缥缈的仙缘处挤?
“道友,道友?”见少年在怔怔地走神,眉目间带着几分郁色,拿着草黄色传音符,着青色衣袍的道童小声唤道,清脆的声音充满的疑惑。
荆楚寒听到人叫,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目光转向小道童,嘴角勉强露出点笑容来,但他那张脸上的悲意还来不及收拢,这笑容也不大成功,悲愤的表情压在弯起的唇角上,硬是压出一个不伦不类来,扭曲得能把小孩子吓哭。
所幸小道童不是普通小孩子,他既已入了仙门,心智又岂是普通小孩能比拟?他虽然吓了一跳,但脸上并未怎么表露出来,见少年回过神来,他似模似样地作了一个揖,脆声道:“道友请跟我来,家师祖有请。”
荆楚寒收回自己那不怎么成功的笑容,还了一个揖,低声说道:“劳烦小道友。”
他明明一副少年模样,按理说声音应该清脆悦耳,但他的声音却混了几分低哑,好似嗓子坏了一般,引来道童再一次忍不住诧异地看向他,转而想到自己这样不礼貌,给管事知道怕是要罚的,忙收回了目光,露出一个笑容后走在前头带路。
小道童带着荆楚寒走出大厅,沿着带有黄色的琉璃瓦木制游廊一路朝前走,七拐八绕,绕了不知多少悬在半空中的假山楼阁,把荆楚寒带到了一座古朴素雅的厅堂面前后,道童侧过身让出路,轻声告诉荆楚寒进去便可以了,自己却规规矩矩地站在原地。
荆楚寒再次向他低声道谢,然后自己走了进去。
这厅堂外面看着不大,但里面却十分宽阔亮堂,一进来就有一股清雅之气扑面而来。荆楚寒抬眼马上看到了大厅里面坐着的白衣青年,青年正拿着一块古朴小巧的令牌在把玩。
尽管白衣青年看起来还算是温和,但荆楚寒敏锐地感觉到了青年身上浩瀚无边的威压,走近几步,荆楚寒忍不住微微哆嗦了一下。
这不是白衣青年刻意给他下马威,而是境界差距太大,荆楚寒自然而然的反应,荆楚寒心中一凛,这看似青年的白衣修士起码有元婴以上的修为,没想到这衡云丹门居然会有这么一个人来接待自己,荆楚寒心里闪过一丝安慰,现在总不会有问题了吧?想到这里,荆楚寒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出声道:“晚辈拜见前辈。”
白衣青年挥挥手微笑道:“来者是客,不必多礼,你既然拿着祈愿令过来,可是有所求?”
见青年这模样,荆楚寒心中微微松了一口气,高阶修士视低阶修士为蝼蚁,即使碍于天道天劫,轻易不会出手害低阶修士性命,但也少给低阶修士好脸色,这青年模样的修士看起来倒是个好相处的人。
“是,前辈,晚辈想请前辈帮忙检查一下晚辈的身体。”顿了顿,荆楚寒细细地吸了一口气,用像从牙缝里挤出来般的艰难声音开口:“自从……晚辈这一阵子的身体越来越不对劲,遍求名医也找不出缘由,请前辈解惑。”说完荆楚寒又深行一礼,站在一旁忐忑地等待白衣修士的反应。
听到荆楚寒这话白衣修士略吃了一惊,祈愿令是他们衡云丹门为报答对本门有大贡献者而发下的令牌,只要持此令牌上门,衡云丹门便会满足其一个衡云丹门力所能及的条件。
上门的持令人中有要求要拜入衡云丹门门下的,有求丹药的,有求武器的,白衣修士还是第一次见人有上衡云剑门求看病的,这实在是有些杀鸡焉用牛刀,要知道找名医的成本可远比用祈愿令的成本低多了,所以即使门中打发这人过来自己这里,白衣修士已经听过禀报,再次确认还是微微一惊。
想到这里,白衣修士仔细端详起少年来,这少年一席藏青色的半旧袍子,身高已经和成人的高度相差不大,只是看他的身量却是少年那种骨头没有长成的单薄,看起来瘦削又脆弱。少年的皮肤有些苍白,但眉清目秀的也算讨喜,然而眉间有几分郁色,白衣修士的阅历在那里,看得出来少年的确病弱,面上已经有些微微的青气。
白衣修士上下一打量,心里有了计较:“小友现在可有练气期十二层了。”
“禀前辈,晚辈现在的确是炼气期十二层。”荆楚寒并不意外白衣修士看穿他的底细,就他这种水平,在元婴修士般的存在面前如清水般,一望到底。
白衣修士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他是感觉荆楚寒有练气十二层左右的水平,但炼气期十二层已经快接近炼气期大圆满,生机不应该这么弱才对,然而他观察这少年的面□□,又没觉得这少年有中毒或是重病缠身,怎么那么虚弱?这就略有些奇怪了。
想到这里,白衣修士感兴趣地对荆楚寒招招手,示意他到自己旁边来。
荆楚寒犹疑了一下,走上前去,突然他身体一晃,有股柔和的力量压着他,直接坐到椅子上去。
荆楚寒大惊,身体一僵就要挣扎,白衣修士伸手制住了他:“别动。”他说完,荆楚寒觉得有一股灵力笼罩在了自己身上,灵力过处,荆楚寒身体里那薄薄的一层灵力不由自主地如潮水般退去,自动放弃护主,让出地方,这灵力看来虽然很温和,但却不容置疑,强大到压得人生不起反抗的心思。荆楚寒无奈,只能僵着身子在白衣修士手下等检查结果。
好一会儿,往荆楚寒身体里输入灵力的白衣修士不禁微皱起了眉头,他面色古怪地望着荆楚寒,灵力来来回回至少在荆楚寒身上扫了三遍,最后,他灵力一收,让荆楚寒重新站起来。
“前辈,我这……”
“你是否服用过什么特别的灵草?”白衣修士打断他。
荆楚寒脸色一变,以前遭逢大变,当时他奄奄一息,在危及生命的情况下,他的确服用过一株不知名的灵草,以求能凭里面大量的灵力救他一命,现在他的确是活过来了,修炼这么久之后却觉得身体越来越不对劲,这灵草不会有什么不妥吧?
荆楚寒脸色发白,他低声道:“回禀前辈,晚辈的确服用过一株金色的灵草。”
听了他这话,白衣修士点点头:“那你近期是否与人交合过?”
荆楚寒一惊,脸上迅速浮上一层嫣红,神色又悲又愤,说不出地屈辱,看到他这样,白衣修士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白衣修士点点头,有些怜悯地看了他一眼,“那株金色的灵草叫金雀枝,它能在你身体里开辟一个小空间,孕育后代。这等灵草已经有许多年没有出世,怪不得你会不知道。”
“你既然服用了这灵草,又与人交合过,那么,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你会如此虚弱是因为你腹中有了孩子,你身为男身,再加上这孩子有些特殊,孕育孩子不易,孩子主要以你的灵力供养,所以你才会如此虚弱。”
白衣修士这番话不啻于在荆楚寒心头炸响了一个惊雷,荆楚寒心中又惊又恨,身形一晃险些站不住脚。他想了千千万万种可能,却万万没有想到是这种结果,这叫什么?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也会塞牙吗?!他究竟做错了什么,居然会得到这样一个荒谬的结果?
荆楚寒死死地攥紧拳头,掌心里渗出细细的血丝,良久,他才哑着嗓子问道:“前辈,它,它能拿出来吗?”
等了良久等到这句话的白衣修士定定地看了荆楚寒几眼后,他摇摇头:“你腹中是有孩子,但那不是寻常的孩子,准确地来说,那是一颗卵,通俗来讲就是一颗蛋,想必和你交合的那位是天妖,他的孩子,哪里有那么好杀掉的?”
见荆楚寒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白衣修士坦言:“这颗蛋的生命力怕是要比你还强上几分,除非强行破腹取卵。”荆楚寒眼睛一亮刚想说什么,白衣修士轻轻嗤笑一声:“只是这样,你也死得不能再死了。”
“那,敢问前辈,就没有什么好办法吗?”
“办法也不是没有,”白衣修士依旧喝着他的茶,不急不躁:“你把它生下来就行了,只不过这个孕育的过程怕是要上百年,你的修为越低,孕育的过程就越久。你还是抓紧时间提高修为吧,要不然它还没有生出来,你早晚得被吸成人干。”
荆楚寒沉默,嘴越抿越紧,脸上没有半分血色,原本带着几分病弱之气的脸现在称得上是青白如鬼。白衣修士看他这样子,心里倒着实有些奇怪,这少年腹中的血脉是天妖留下来的没错,但说是天妖,天妖也分很多种,留下这血脉的天妖应该已经接近妖神才对,对应人类的修为应该有化神期,怎么这少年好像一点都不知道。
况且这修真界的修为从低到高分为:练气、筑基、结丹、元婴、渡劫、化神,这堪比化神期修士的天妖怎么会找上这只有区区练气期十二层的少年?
真是奇怪啊,白衣修士目露感兴趣的神色,要不是他是丹修,对这方面了解地还算多,他估计也分辨不出来。
“对了,我衡云丹门也快到收徒的时日,小友要是感兴趣不如加入我们衡云丹门,别的不敢保证,丹药应该还算充足,起码供应你腹中这颗蛋所需的灵气应该没问题。你要是留下来,到时候入我门下,我还能帮着照看几分,怎么样?”白衣修士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来,征询荆楚寒的意见。
☆、第2章离开
“你要是觉得可行,现在便可以留下来。”白衣修士看着一眼荆楚寒苍白茫然的脸,温和地劝道,话里强大的自信与傲然流露无疑:“如果你成为我门下的弟子,别的不说,让你不受你腹中那颗卵的影响,顺顺利利地活下去并修行,这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白衣修士以元婴期修士的身份,对练气十二层的小修士如此客气也不是没有原因。
荆楚寒带着祈愿令上衡云丹门,那他就是衡云丹门的客人,白衣修士自然不好光明正大地对他怎么样。加上荆楚寒腹中有一枚卵,估计还是天妖的后代,妖修可不像人类,它们生命力强盛,而且辨识度极高,哪怕只沾染了妖族一星半点的气味,一些大妖都可以辨认出来。
天妖有孩子可不容易,要是白衣修士真的对荆楚寒做了什么,怕他面临的就是那天妖万里追杀的下场。再则,修士都是逆天而行,白衣修士也不想多沾染因果,免得渡劫时心魔丛生,落个道消魂散的下场。
荆楚寒听了这白衣修士的话,拳头紧紧攥住,毫无血色的脸庞面露犹豫之色,不可否认,他现在最紧要的就是活着,只有活下来才有办法救人,才能去谈复仇,要是他因为腹中那颗卵而在修真的中途陨落,那就什么希望也没有。
白衣修士活了几百年,好歹有些阅历,见荆楚寒这样子,他知道这事成了大半,于是他貌似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话添把火,“小友可知你腹中那卵现在正处于肉眼还未可察的阶段,它要长成降生起码也得有鸟蛋大小,这期间要耗费无数灵力与时间,在有丹药辅助的情况下怕也要上百年。”
白衣修士嘴角微微一勾:“若是你不依靠大量丹药,只凭自己丹田里的灵力苦苦支撑,一旦你的修为产生的灵力量低于那卵吸取灵力的量,小友怕轻则要修为大降,伤了根基,重则慢慢被吸干灵力而死,一尸两命!”
作为一个丹师,白衣修士对荆楚寒腹中的卵有无比浓厚的兴趣,也对以男身怀上天妖卵的荆楚寒有浓厚的兴趣,但他又不想与一名天妖对上,因此不惜花力气说服他留下。
留下来吧,那就不用四处奔逃,不用担心朝不保夕,不用再被攻击……不,荆楚寒,你不能这样!躲起来苟延残喘就是成功吗?你要凭那可怜的资质依靠丹道报仇吗?
这样真的活下来了又怎样呢?在这处自欺欺人地躲着,一辈子不敢用自己的身份,一辈子不能把哥哥救出来,荆楚寒,你还不清楚自己吗?一旦你归于安逸,你的剑真的有能开刃的那天?
一颗卵而已,你难道没有信心让自己的修炼速度超过它的成长速度吗?那么多你都经历过了,要在这里停滞吗?
不,荆楚寒!你没有资格这样做,你的命可不仅仅是自己的,别变成自己都瞧不起的那种人!
眸子中明明灭灭,荆楚寒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再度抬头,他的眸子清澈起来,在明净的眼白的映衬下格外黑漆漆的眸子里有一往直前的坚毅,他扬起苍白的脸露出一抹恰到好处的感激笑容,坚定地看向白衣修士。
“谢谢前辈的厚爱,只是晚辈还有其他事情,怕是不能跟随前辈左右。况且晚辈是五行灵根,就算有心学炼丹,估计也没什么成就。”说道这里,荆楚寒有些黯然,五行灵根是修炼速度最慢的灵根,他的资质的确够差。
“五行灵根?”白衣修士看着荆楚寒若有所思,“五行灵根炼丹的确有困难,但也不是不行,毕竟你体内还是有火灵根,只要能找到灵火收服,自己炼丹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在金丹期以前,地火就够你炼丹了,”灵火何其稀有?说到这里白衣修士自己也知道不现实,他一哂,摇摇头:“不过既然你对炼丹没有兴趣就算了,以你五行灵根的资质学炼丹的确不怎么合适。”
看了眼失落的少年,白衣修士清俊的脸上有些遗憾又有些心软,他微放柔了声音安慰道:“五行灵根也没什么,就是进阶缓慢了点,你也别太放在心上。”顿了顿,他挺直了背正色道:“我们修真者本来就是逆天而行,没什么是不可能的,你要有这个觉悟才行,要不然就算你是单灵根也走不了多远。”
“多谢前辈教诲,晚辈明白了。”
这个苍白瘦弱还带着一点阴郁的少年莫名地让白衣修士心生好感,见少年认真行了个大礼,他眼底露出点笑意。以他的身份,他已经许久没跟低阶弟子相处,难得出关,摊上这事,倒碰上个有趣的人,身怀妖卵的少年啊。白衣修士从储物袋里掏出几瓶给低阶弟子用的丹药,抛给少年,“你我相见也算是有缘,接着吧,也不枉你走一趟。”
说完,白衣修士身形一闪,直接消失不见,他是元婴修士,总不可能把所有时间放在这些杂事上。见他消失,荆楚寒怔怔地看着已经空了的椅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荆楚寒才出来,小道童还在门口恭敬地等着,终究是小孩子,见他出来,小道童马上开心起来,他跑到前面给荆楚寒带路,一直按礼仪把荆楚寒送到山门前,那里自有巡逻的修士交接,可见这衡云丹门的实力着实不错,要不然不会有那么森严的门规戒律。
“道友慢走。”小道童笑眯眯地跟荆楚寒告别,小脸上是不谙世事的欢乐,他是衡云丹门新招的没有筑基的外门小弟子,成为修士还不久,比起其他修者,小道童要活泼许多,接待个陌生人也觉得开心,怕等过几年,他年纪渐长或筑基成为内门弟子之后,他就再也不会待见这些俗务了。
“嗯,谢谢。”想了想,荆楚寒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红漆宝盒来,里面装的是世俗的糖果,那还是以前过年的时候特地存下来的。虽说在俗世在东西价值不凡,但在修真界不算什么,荆楚寒看了盒子一眼,把盒子递给小道童,“这盒糖果送给你吧。”
“啊?”小道童看着糖果有心想接又不敢接,嘴里嗫喏着,最终只逼出一个毫无意义的疑问词。
过来接应的巡逻修士已经快到跟前,荆楚寒一把把盒子塞到小道童怀里,用嘶哑的嗓音轻声说道:“今天谢谢你,拿着吧,我已经过了吃糖的年纪,不需要这些糖果了。”
少年的低低声音里有些迷茫又有些坚定,恍惚得好像是从山谷外随风飘进来一样,小道童紧抱着盒子不解地望着跟着巡逻的修士走远的那个背影,突然觉得有些难过,他不禁想起他离开家那一天的感觉,心底也是这样钝钝地难受。
一从衡云丹门的范围内出来后,在阵法掩盖下,身后只剩下层层叠叠的十万大山,满目苍翠,荆楚寒回头看了一眼,从腰间悬挂的储物袋中拿出一只满是朱砂色符文的黄纸鹤。手中光芒一闪,荆楚寒往纸鹤上轻轻一点,一阵混沌的光芒一闪而过之后,纸鹤变成三米大小,悬浮在半空中。荆楚寒往上一跳,盘坐在纸鹤的脊背上,接着往里面输入灵力,纸鹤马上像一只离弦的箭一样向东飞去,纸鹤上还浮起一层淡淡的光晕,将劲风挡在纸鹤外。
在纸鹤上,荆楚寒饿了就吃储物袋里的灵果,渴了也只掏出水囊喝上两口,时不时还往嘴里塞几颗灵丹,补充灵力,一连五天五夜,荆楚寒不眠不休,一直疾行,直到第五天傍晚,着实有些疲累,他才找了一座小城郭,打算先找剑客栈休息一晚。
城门口有守城的官兵,见到荆楚寒时这几个糙汉子眼里都有惊艳与贪婪,他们的头儿眼力好,率先瞄到荆楚寒腰间的储物袋,立即明白这少年是修士。他紧张地给手下一人一个脑刮子拦下了他们,然后上前一步以便扭的姿势恭敬地作揖行礼道:“仙长可要入城?”
对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奇怪的行礼姿势,荆楚寒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荆楚寒没有凡人的入城凭证,所幸他是修士,他虽然是最不济的五行灵根修士,但一些小法术的施展还是没有问题,于是他淡淡地看了一眼众人后,当场施展水球术从空中摘下一个圆溜溜的水球,以此证明自己的修士身份。
守城的那个官兵头子一见如此,以近乎惶恐的态度请荆楚寒入城,并派了一个机灵的手下带路,陪着荆楚寒找本城最好的客栈。
说是客栈,其实也就是大一点的民居,看着倒是干净,荆楚寒摸出一锭银子,扔给小兵,修者一般不愿结下因果,那对进阶可能有阻碍,荆楚寒也是如此。反正银子对于修士来说也不算什么,这东西要得到简单得很,一块下品灵石能换好几锭白花花的白银,荆楚寒并不在意这点小钱。
定好房间,让客栈送来热水,荆楚寒洗过洗澡之后施了个小法术,给自己弄了一个温暖干净的被窝后躺进去,多天不眠不休的他一沾枕头便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还在想,没想到他经历了那么多东西,最后最能派上用场的反而是为了躲懒贪舒适学的那些小法术。
☆、第3章旧事
床上躺着的少年即使睡着了眉头也在轻皱着,白玉般的脸透着一层苍白,但比起几天前泛着病弱之症的青白面色好多了。
不过这不算什么,最令人称奇的是,人还是那个人,但荆楚寒的身量脸庞都变了个样,他现在的样子更显小一些,面部轮廓五官长相都与之前截然不同,整个人精致许多,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半大少年。只是眉宇间一如既往地带着几分阴郁,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真正的荆楚寒。
实际上,在衡云丹门中那化名的修士只是他服下具有幻形作用的玄云丹变幻出来的,这种高阶修士也不一定见过的传奇丹药荆楚寒一共只有五颗,为了避人耳目和方便这次去衡云丹门求医,荆楚寒已经用了四颗,他现在手中只余一颗,接下来如非十分必要,他已经不打算再用,药效过后自然恢复了他本来的样子。
既然玄云丹不是普通的丹药,能得到这玄云丹的荆楚寒也自然不是普通的人。
如果他只是普普通通的少年就好了,那他也不必在睡梦中也会皱着眉头惶恐不安。
如果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幻该多好。
“东皋,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怎么就不知道努力呢?”小院子里,白发的老妇人絮絮叨叨地说着,白玉娃娃一样的精致少年眯着眼睛躺在树下的凉榻上,知道她只是习惯性地唠叨,少年毫不在意地听着老妇人的话,时不时还嗯上一两声作为回答,颇有种任尔东南西北风,我自岿然不动的镇定。
老妇人看到他这样子,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口气:“东皋啊,你好歹还有五行灵根,这世间大部分人还没有灵根哩,你看看你,修炼了那么久,你还是练气二层,你怎么净浪费自己的天赋?”
“不是孙嬷嬷说你,你本来就不怎么受你爹待见,再这样子啊……”孙老妇人摇摇头,见少年这样子不禁叹了口气,没再说下去。
“知道了,嬷嬷你放心吧,我已经快到练气三层了,嬷嬷,我现在还在长身体,每天都好困,过完这阵子我就努力修炼好不好?”
少年对着老妇人撒娇惯了,这类似于耍赖的话软软地张口就来,老妇人听了这话立马有些心疼地用略微粗糙的大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啊?困了就睡一睡吧,我去厨房给你炖道汤去。唉,那些眼高于顶的小蹄子们,指望她们可靠不住!”
“嗯,谢谢嬷嬷。”
感觉妇人走远了,少年松了一口气裹了裹身上的毯子翻身继续睡,趁着秋阳正好眠。他那五行灵根的破资质就那样,每天只能修炼一定的时间,要是修炼出的灵气超过了经脉所能承载的灵气,经脉就会胀胀地疼,对他的修行反而有害无益。
少年姓蒋名唤东皋,出身于一个日渐没落的修真世家,但其实这与少年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因为少年只是这修真世家中一个嫡系旁支天赋平平的孩子。
蒋东皋的父亲在家行二,名叫蒋仍兴。蒋仍兴虽是修士,但七情六欲浓重得很,除了有一个妻子外还有无数姬妾,自从他妻子也就是蒋东皋的母亲意外身亡后,蒋仍兴的莺莺燕燕们更是多得一般智力的小屁孩基本数不过来,比起凡人皇帝的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也不遑多让,幸好他出身在兴旺已久的修真世家,自己也算是有些本事,要不然还真不一定养得起那么多人。
在这样的背景下,蒋仍兴与妻子的感情自然不会好到哪里去,何况他妻子还早亡。这么多姬妾,蒋仍兴的孩子也不少,所以妻子所出的天赋平平的嫡次子蒋东皋并不为他所喜。
蒋东皋从小到大早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何况他带着些前世的记忆出生,即使前世的记忆只有寥寥一些,也不全,但有这一份记忆让他自小比其他孩子成熟许多,心态也好得多,不急不躁不气不恼,即使他爹再怎么渣也没缺他吃穿,他还有母亲的乳母孙嬷嬷疼着,有一个相依为命的同胞哥哥,日子倒也过得颇为悠闲自在。
蒋东皋迷迷糊糊地睡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清凛的香味弥漫在自己身边,不用睁眼,他都知道那个站在他旁边的人是谁。
“哥,你今天回来了?”蒋东皋蹭蹭他哥摸他脑袋的手,含糊不清地问道,眼皮子也没撩一下,懒出了一定的境界。
“回来了,刚刚孙嬷嬷说你最近老犯困,长身体了?我带回来的那些灵药你记得让孙嬷嬷给你炖,好好补补,看你能吃能睡的,怎么还是那么瘦?”在外头有些不喜欢说话的蒋颍谨对上自家玉白清瘦的弟弟总是忍不住多唠叨一些,他在族学修行,平常也不怎么能回家,但每一次回家看见弟弟,就发现他还是一样瘦弱,让他有些担心。
“知道了,哥,孙嬷嬷已经去给我炖汤了。”蒋东皋拿脑袋蹭着他哥,蹭完还不满足,伸出手臂环住他哥的腰,埋头在他怀里不舍地说道:“哥,我好想你。你好久没回来了,上来陪我睡一会吧?”说着他挪动着身子往一边让了让。
蒋东皋环住蒋颍谨的腰,看似埋头在他怀里睡得正沉,心里却在悄悄叹气,他哥老说他廋,实际上他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即使是他这种半大少年的身量,要一只手环住他哥还是轻而易举,可见他哥着实廋到了一定程度。
这也不奇怪,修炼之路怎么可能好走?蒋颍谨进的是族学,整个蒋家是修真世家,流传了近万年,人才济济,天才辈出,蒋颍谨想要在一干少年中脱颖而出哪里有那么容易?可是蒋东皋知道他一直在努力,一直在为了自己努力。
他们兄弟俩的母亲早亡,与父亲的感情又不好,加上父亲姬妾众多,孩子也多,他们兄弟俩在其中毫不起眼,虽然不至于缺衣少吃,但过得也不会太舒坦。修真界实力为尊,蒋东皋现在能过得那么悠闲,全是蒋颍谨的功劳。
蒋颍谨在十岁那年测出身怀罕见的变异灵根单灵根——冰灵根,一举成为族内的天才少年,兄弟俩的待遇陡然优越许多。可惜小他六岁的蒋东皋与他虽然是同胞兄弟,却没有这份天赋,在十岁那年测出来身上的灵根是修真界最没有价值,修炼最缓慢的五行灵根,这结果一出来,蒋东皋上族学的资格都没有,他的待遇自然也不怎么样。
作为族内有名的天才少年,蒋颍谨十分清楚,他越成功,蒋东皋作为他唯一的同胞弟弟的日子就越好过,于是蒋颍谨也就越努力,他才二十出头,已经是筑基中阶修士,成为蒋家新生代十杰之一。
可是无论蒋颍谨再怎么天才,他也就是一个没有长辈庇护的青年,他得到的一切都需要用他的努力,用他的实力去换,这也注定着他的修炼生活不可能轻松。
作为带着记忆出生的蒋东皋当然明白这点,他无比珍惜哥哥的这份付出,只是奈何他的资质实在太差了,五行灵根,修真界进阶最难,修炼速度最慢的灵根,与蒋颍谨的冰灵根相比起来那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哪怕有蒋颍谨给他带回众多低阶修士可用的灵草,但修炼起来还是老牛拖破车般无比缓慢艰难。
修炼慢也不要紧,一直坚持就是了,蒋东皋曾经以为有哥哥的庇护,他可以一路无忧地慢慢修炼,但却没想到意外来得那么快。
梦里又重现了那天那种地狱般的场景,一触及满目的血腥,荆楚寒马上大汗淋漓地被吓醒。荆楚寒瞪大眼睛看着如豆的昏黄灯光,额头上冷汗涔涔,嘴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眸子里满是惊惧。
是了,那时候他还叫蒋东皋,有个哥哥蒋颍谨。
他曾经以为自己会抱着哥哥的大腿,一辈子低调地混着混着就过去了,至于修炼成什么样子,那一切随缘,反正他以前不是修士也活得好好的。
可是人似乎永远也没办法随心,某一天蒋东皋睡得正熟,突然被一阵尖厉的哭叫声惊醒,伴随着刺鼻的血腥味,蒋东皋睁开眼,猝不及防地看见满地鲜血,从小到大一直在照顾他们兄弟俩的孙嬷嬷倒在远处,她的双目睁圆,脖颈上有一道恐怖的伤痕,正涓涓冒着鲜血。孙嬷嬷也是修士,蒋东皋醒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气绝,见蒋东皋睁开眼睛,她还不放心地喉间发出嗬嗬的警告声,含泪的双目似乎在提醒他快逃。
蒋东皋没出息地吓傻了,他两辈子加起来都没有见过这种修罗场一样的场景,高大恐怖的敌人当着他的面就再给孙嬷嬷补了一刀,见敌人拿着尚未滴血的剑朝自己走来,蒋东皋定定地呆在原地,惊恐地看着对方,手软脚软地根本动弹不了,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蒋颍谨一身是血地冲进来,他剑道小成,一剑便干净利落地解决了敌人,拉着他拼命奔逃。
被蒋颍谨紧紧拉着,蒋东皋跌跌撞撞地回头看的时候,孙嬷嬷的眼睛还在大睁着,真正地死不瞑目。那一刻,蒋东皋从来未曾如此后悔过自己没有好好修行,若是平时努力一点,那么今天是不是孙嬷嬷就不用死。
可是他永远也不会得到答案了。
☆、第4章恍如恶梦
在这种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前有堵截,后有追兵,蒋颍谨一个筑基修士一路大开杀戒,护着弟弟逃得无比艰难。所幸他们勉强是蒋家嫡系,蒋颍谨又是这一辈的蒋家十杰之一,他们最终还是艰难地躲进了密道,为自己赢得了一线生机。
就在他们微微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殊不知,这才是他们恶梦的开始。
蒋东皋他们虽然属于蒋家的旁支,但蒋家据群而居,整个地区都是蒋家人居住的地盘,蒋家地下的密道把整个蒋家□□了一个整体。蒋家旁系的密道是建在蒋家的人工湖之下,一下湖,蒋颍谨摸着湖底的石头按照秘法把密道打开,拉着蒋东皋躲了进去。
“哥,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里?”摸着蒋颍谨沾满了血迹的衣服,蒋东皋十分担心,他咽了咽口水,摸到腰间的储物袋,倒出他哥给他的疗伤丹药递过去,手还在微微发抖。
“没事,都是别人的血,哥没受伤,东皋你别怕,他们找不到这里。”蒋颍谨从储物袋里摸出的夜明珠的光芒让他白色衣袍上的血迹无比刺眼,蒋颍谨顺着弟弟的目光自然发现了这情景,他安慰地摸摸弟弟的脑袋后从储物袋里拿出两套衣服,把其中一套递给蒋东皋,声音还是冷静自持:“把衣服换了吧,都脏成这样子了。”
他们身为修士,蒋颍谨还是冰灵根修士,要弄干身上的衣服自然是小事一桩,只是这衣服上布满了血迹,看着无比碍眼,眼下他们稍微安全了,蒋颍谨无法再忍受弟弟身上沾满了血迹。
蒋东皋拿着衣服默默地换好,看着这熟悉的衣物,他不禁又想起了孙嬷嬷,平常他的衣物都是孙嬷嬷打理的,现在孙嬷嬷却死不瞑目,他鼻子一酸,眼眶红了起来。
蒋颍谨一看弟弟这样子,伤感地把他搂在怀里,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慰:“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孙嬷嬷要是在也不会想看到你这样子,东皋,别怕,以后哥照顾你。”
蒋东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哥,今天杀上我们家的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他们会……”
蒋颍谨遥遥头,边带着蒋东皋在阴暗逼仄的密道里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边跟弟弟解释,俊秀的脸上像结了寒冰一般,眼底一片阴郁:“我也不知道,前几个月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有传言说我蒋家有一方可以随身携带的完整小世界,里面不仅灵气充足,还有诸多天材地宝。小世界本身就有无穷的妙用,随身小世界更是逆天,引来一众修士觊觎。这些修士里面不乏渡劫期修士,他们不断向蒋家施压,但蒋家主家那边觉得这传言莫名其妙,一直在否认。”
顿了顿,蒋颍谨语气更加阴郁,“这话没人信,在有人故意挑拨下,群情激奋,上门的那帮人最终忍不住了,竟然直接轰了进来,一些小修士也跟在后面哄抢蒋家宝物。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看来蒋家分支他们也没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