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滚远了作者:暖灰
懂,你想要一个怎样的我?”
“我要一个会为了我痛苦,爱我的司佑。”
司佑笑了起来,说:“好。”
好?
芮睿挑起眉梢,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麽接话了。
等到了下午,他居然真的见到了“以前的那个司佑”:在和一个护士“客套”的时候,他看见司佑眼中一闪而过的嫉妒。那一刻,他简直是欣喜若狂的,恨不得冲上去抱著司佑狠狠亲几口。
整整一天,芮睿热衷於和每个护士调情,哪怕平时他根本最不上眼的也不放过,只为了享受司佑黯淡的眼神,中午时,司佑更是热情无比,令他获得了一场爽快的性爱。傍晚时分,警报声大作,陆长带著护士冲进司佑的病房,一边破口大骂一边进行抢救。晚上,司佑被送进了加护病房,昏迷不醒。
芮睿守了司佑一夜,陆长也一夜没睡,好几次,他以为要抢救不回来了,如果不是芮睿绝不放弃,可能这会儿他已经在填司佑的死亡通知单了。
陆长最不明白的,明明已经好转了,怎麽突然又恶化了?而且还恶化得这麽突然?根本找不出病因。他怒火冲天,本来想把司佑转到芮睿手上,但在芮睿的苦苦哀求下,他还是心软了。
司佑是在清晨醒的,当他看见芮睿的脸时,居然还微微的笑了笑,接著呼吸器,他也说不出话来。
“你赢了。”芮睿的脸色差得像死人,语气紧张地道,“我听你的。你给我好好的,明白吗?”
我无所谓的。
司佑想这样回答,但他没能说出话来,就又陷入了沈睡中。
(11鲜币)第一章“爱”之夫夫生活(8)
芮睿觉得司佑变了。
不再唠叨那些爱啊情啊,甚至没兴趣多说一个字。无论发生什麽事,他都能平静的接受。无论芮睿叫他做什麽,他都不会反抗,无论这件事是好还是坏,总是一付冷淡的态度。
司佑就像一块石头,就这麽生存著,无论风雨还是晴天,他都巍然不动,再也没有动静。
芮睿认为这是一种心理保护机制,在受伤後,人类为了延续而产生的保护心理。他有自信打破这种机制,但是,他不敢。打碎了这层机制,司佑就再也不存在了,不用陆长警告,他也能预测得出,再下一次,他恐怕不会再有任何挽回的机会。
芮睿停止了试探或者自私的行为,他试图努力的挽回司佑破碎的精神,但是,渐渐的,他发现,这一切只是徒劳。
司佑对什麽事都提不起兴趣,有时候,他就坐在病房的沙发上,盯著窗外的天空从阳光灿烂到夕阳昏黄,一句话都不说,什麽也不做。当芮睿喊他吃饭时,才发现他的腿麻得都站不起来了,而他却全然不管,就像那腿不是他的般。
表面上,司佑的反应是正常的。会和护士说话,会笑,会娱乐,一切生理反应都有,心理上,至少表面看不出来什麽。
这一点,是芮睿最讨厌的。
内里中,司佑对於这个世界的热情消失了,他不再好奇,也不再有欲望,无论什麽事都引不起他的兴趣。他的灵魂似乎飞走了,只剩下一个空壳还生存在世上。
这不好。非常非常不好。
芮睿不知道如此下去会有什麽样的後果,但他不能放任形势发展。就像今天,他一进房,就看见司佑趴在沙发的扶手上睡著了,脑袋柔软的微微垂下,阳光从窗口洒进来,落在他的前额上,像是撒了一层漂亮的金粉。无论怎麽看,这都是一幅安详美丽的画面,然而,在芮睿眼中,这和引颈就戮的天鹅没什麽差别。
“小佑。”芮睿蹲在司佑面前,轻轻晃了晃他的肩膀,轻声道,“小佑,醒醒,别睡了。”
司佑迷糊地睁开眼睛,眨了几下,才认出眼前的是谁。他打了个呵欠,揉著眼睛道:“干什麽?”
“你睡得太多了。”芮睿测著他的脉搏,“这样不好。”
“没什麽啊。”司佑一只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咕哝道,“我在住院,当然是吃了睡睡了吃。”
芮睿道:“你应该多出去走走。”
司佑盯著芮睿,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是什麽眼神?”
芮睿挑高眉梢:“什麽什麽眼神?”
“你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第一次,芮睿感到狼狈。
司佑笑了笑,安慰地道:“放心好了,我还没有自杀倾向。”
芮睿没好气地道:“抢救了一晚上的人是我?”
“不是你要看我爱你吗?”司佑一脸无趣地道,“我爱你了,你又不高兴。你太难侍候了。”
芮睿瞪著司佑,有种想给他一巴掌的冲动。
“那你也要看身体状况,你这还叫没有自杀倾向?”
“我怎麽知道这麽容易就会犯病啊。”司佑无辜地道,“再说了,你们不是没查出病因吗?你就这麽肯定原因是我太爱你?因为爱你而得的病?你好歹也是个名医啊,讲点科学根据好不好?”
芮睿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心里却有些高兴:至少,司佑还愿意和他斗嘴。
然而,他的这份高兴很快没了,司佑疲倦地打了个呵欠,没了精神,趴在沙发扶手上昏昏欲睡,小声呢喃道:“还有没有事啊?没事我睡觉了。”
“别睡。”芮睿把司佑拉起来坐好,“陪我说说话。”
司佑叹了口气,无奈地坐好,道:“你要说什麽?”
芮睿一下子无言了:是啊,说什麽呢?
他和司佑之间,似乎有许多话可以说,但真正说出口的,却又什麽都没有。
“过年我们出去旅游好吗?”
“可以啊。”司佑的眼皮开始往下耷拉,强打精神地道,“你想去哪?”
“你没有想去的地方吗?”
“没什麽想去的。”
“那你想玩什麽吗?”
“没什麽好玩的。”司佑点了下头,又赶紧抬起来,“你想玩什麽就玩吧。”
芮睿有些发怒了:“我是想让你玩玩。”
司佑冷淡地答道:“没有想玩的。”
“你就没什麽想做的?”
“没有啊。”
“你以前可是整天缠著我要做这做那的。”
“嗯,你不是不愿意吗?”
芮睿提高了声音:“我现在愿意了!”
司佑一眨不眨地盯著芮睿,似乎有些不理解他为什麽这麽激动,片刻後,他小声道:“那你愿意做什麽呢?”
芮睿没辙了,无论他怎麽引导,司佑始终是一付无所谓的态度。就算他再怎麽擦火,也没办法点燃一块石头啊。
“不出去了,过年时外面到处都是人。”司佑话都懒得接,芮睿并没有介意,继续道,“没几天了,过年时你到我那边去过,就别回家了。”
司佑瞄著窗外,懒懒地“嗯”了一声。
芮睿犹豫了下,贴近司佑耳边,轻声道:“你不想要我吗?”
这下,司佑总算有了反应,转过脸来,一脸奇怪地道:“要你?干嘛?你要我上你?”
“你不想吗?”
“不想。”司佑想都不想就脱口而出,“没意思。”
那你觉得什麽东西还有意思?
芮睿把这句话咽了回去,他很怕司佑给他的回答是“没什麽有意思的”。到时候,他恐怕就要再也没办法了。
束手无策的感觉非常糟糕,糟糕到他恨不得折磨点什麽才能舒发心头的怒火。
“我觉得有意思。”芮睿厚著脸皮道。
司佑一脸啼笑皆非的神情:“你开玩笑呢?”
“没有。”芮睿一脸认真,“我怎麽就不能喜欢被上了?”
“能,能。”司佑安抚道,“那你随便找谁去做呗。”
芮睿沈著气道:“我只想要你。”
“我不行。”
芮睿意外地道:“什麽叫不行?”
“我阳萎。”
芮睿怔住了:“怎麽可能?”
“很久没有晨勃了。”说这句话时,司佑的口气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那也不能证明你阳萎。”
司佑终於把视线定在了芮睿脸上,认真地道:“我试过,不行。”
芮睿很想骂一句什麽,骂醒这个平静的男人,但是,他也清楚,无论他怎麽骂,司佑都不会在乎。
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麽司佑在乎的事了,甚至包括他自己。
第一章“爱”之夫夫生活(完)
芮睿凑过去,贴近司佑的脸颊,柔声道:“我来帮你。”
司佑似乎非常不理解:“帮我干嘛?”
“帮你试试勃起。”
“无所谓吧。”司佑理所当然地道,“又没什麽用处,我也不需要。”
芮睿恨恨地盯著司佑,咬牙切齿地道:“我需要。”
“你真要我上你啊?”司佑不解地道,“何必呢?又没什麽意思。”
“那你觉得什麽有意思!?”
这句话一出口,芮睿就後悔了,他有些紧张地盯著司佑,却只见到了一付淡然的微笑:“你不是挺有意思吗?”
司佑在笑,可是眼底却只有一片冰冷,芮睿手里捏著的脉搏连一丝波动都没有,他知道,这只是司佑在顺著他而已。绝望爬上心头,以前,司佑曾经诉说过的那种绝望,他终於体会到了,就像是在无边的黑暗中踏著冰前行,喊不出,逃不了,无路可去。
“小佑,别这样。”无可奈何的芮睿抱住了司佑,颤抖地说,“你别这样。”
“不会的。”司佑安慰地拍了拍芮睿的背,“我在这儿呢。”
你的人在这里,可是你的灵魂已经不见了。
司佑的伤势以令人惊异的速度好了起来,大年三十,他临时出院时,陆长一脸扭曲的说:“你可以载入我们医院的病史了,不介意我拿你当病例写论文吧?”
“不要写我的名字就行。”司佑礼貌的笑了笑,和陆长握了下手,“非常感谢这段时间的照顾。”
“太客气了。”陆长只觉得握著的手有些凉,皱起眉头道,“你还是需要多保养,早点回来。”
“我在家里也是一样的,有芮睿在呢。”
芮睿站在一边,干巴巴地说:“你还是回来住院的好。”
“唉,你怎麽就一点不心疼我呢?”司佑装出一付可怜的神情,逗得不少护士都笑了起来,“那我暂时就出院,初十再来回来看各位。”
坐上车後,司佑见芮睿还板著一张脸,有些好笑地道:“你要是不喜欢照顾我,我回来住院也是一样的。”
“那如果我不想你在我们医院呢。”
“换一家。”
“如果我不喜欢你住院呢?”
“那就出院呗。”
“出院,然後回家?”
“嗯,随便。”司佑一脸奇怪,“你在生气什麽啊?”
芮睿猛地踩下了刹车,然後,就看著司佑一头撞上了前车窗。他吓了一跳,赶紧把司佑拉回来,检查确认没有受伤後,才怒气冲冲地道:“你怎麽不系安全带?你想自杀啊?用你的命来威胁我有意思吗?我说什麽你就干什麽,你能不能反抗我一下?”
司佑沈默了下,问:“反抗来做什麽呢?”
芮睿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硬生生憋出来一句:“我怎麽知道你想做什麽!”
“对啊,所以你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好了。”司佑拍了拍芮睿的肩膀,“不用顾虑我。”
司佑说这句话的结果就是,一到家,芮睿就把他拖进卧室,像是强暴般干了他整整三个小时,最後,他无聊到盯著天花板数格子。当这场狂风暴雨般的做爱终於结束,他连站都站不起来了,躺了半个小时才勉强爬进浴室,草草洗漱後钻进客房一头栽倒在床上不动了。
当天夜里,司佑发起了高烧,并且伴有心律不齐。芮睿就站在床边,问他有什麽不舒服,他却说:“没事啊。”
“没事?”芮睿快要发疯了,“你烧得快死了你知不知道?你想死是不是!?你想拖著我一起死是不是!?”
司佑无奈了,软手软脚的坐起来,说:“我真的没感觉。”
芮睿疑惑地打量了司佑一会儿,问:“你不觉得难受?”
“就是呼吸有些短。”司佑晃了晃有些晕的脑袋,“挺热的,其他没感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