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夫有责作者:焦尾参
第13节
“从简从简。”柳成涵说。“带多了是累赘,这么多人去,看来还要再买一辆车才是,风餐露宿的时候肯定很多,哎——头疼啊。”
☆、第59章终于正式出发
周红梅和柳含青第一次打包好的行礼,柳成涵看了连连摇头。“太多了太多了,这四个车都不一定拉的下,咱们只有这么多人,车多了打眼不说,咱们也看不过来。”
“那可怎么办?”周红梅愁到,“这都是要用的呀,四个人的衣服,被褥就是一大堆,你要用的笔墨书本,孩子的玩具,厨房里的工具,洗漱要用的。总还是要带些布料去,这路上折腾几个月的衣服还能要吗?到时候在那边也买不到好布料怎么办?”
“可这也太夸张了。”柳成涵无奈笑说,“木桶你都带了四个,还有木盆什么的。布料还用布胚缠着,五匹布撂起来比锭子还高。”
“这个人用个人的桶,两个小的用一个,木盆是洗脸用的,洗菜也要用,这料子不用布胚,那就皱的不能用。”周红梅解释说。
“阿伢,出门在外不比在家,这路上洗澡什么的都不方便,就先忍耐一下。”柳成涵说,“桶就拿两个,我和含青用一个,阿伢带着两个小的用一个,木盆带一个,这木盆也笨重,干脆别带了,我去看看能不能有别的替代品。布料你就放心的把它叠好带走,到时候我有办法让他变的不皱。”
“带这么多瓷水缸瓷碗瓷碟瓷杯干什么?在车上摇啊摇的都会碎掉,就带个大铁锅,菜刀就好。吃饭喝水怎么办?放心我有办法,总不会让大家用手吃喝。”柳成涵翻翻捡捡的说,“这些玩具带去干嘛,到地方了我再做就是。元宝这么大了也不用玩玩具,锭子就给他拿个在手里玩的玩具就行了。”
“哎呀呀,要按你说的,过了两个月还能有个人样吗?”周红梅不满说。“什么都到时候就有,到时候再说,万一到时候没有呢?这些东西不带走,放在家里几年也用不了了。”
“阿伢,那边冷,咱们现在的衣服不一定顶得住,到那边还是要做衣服的,那带那么多去就没必要?以后都穿棉麻的衣服,这绸缎布料的用不了。”柳成涵说,“要是你实在舍不得,就把那些旧衣服剪了当尿片,反正真要赶路了,锭子还是要用尿片了。在路上哪还有时间给他把尿洗裤子。”
“你说了提醒我了,锭子的衣服还要多准备一些。”周红梅说。
柳成涵一幅难道我刚才都是在对空气说话的表情,周红梅笑着推他。“行了我知道了,会精简的,这些衣服被褥只是看着大,又不重。多带些怎么了。”
柳成涵叹气,对第二次的打包结果并不抱希望,他也有的忙。现下虽然有黄铜制品,但普通村人并不用这个,只有大门大户才用。柳成涵想着钱放着也放着,花了让自己舒服一点也是好的,就干脆去订了黄铜水壶,脸盆,碗。被木桶刺激,柳成涵又去定了两个黄铜水桶。行商用的羊皮水囊也订四个大的,六个小的,晚上休息的时候水壶烧上水,灌进水囊里,第二天要喝的水就准备好了。
让柳成涵喝生水还是有些心里膈应。
虽然为了低调,马车不能搭棚,但是柳成涵还是想琢磨出一个活动的车棚,不用木头用竹片,像扇子一样,用的时候就拉起,不用就放下。晚上睡觉没个遮拦挺不习惯的,而且要是碰上雨天也省事。琢磨的时候又想到,马车上都摆满行礼了,哪还有地方睡觉。这睡在野地上,那还得做个帐篷。想到帐篷就又想到睡袋,这个省事了,被子两边一缝合,在下面再缝一块防水的,睡的方便,收拾起来也方便。
琢磨出活动车棚,帐篷已经没时间寻思了,柳成涵也不含糊,准备了一根粗木头,在木头的一边钉上一个十字,又准备了一块巨大的油布和一些绳子,四个大木楔子准备到时候要是在野地睡,就把木头一竖,油布往上一搭,四周用绳子固定在木楔子上钉在地上,就是一个简易的帐篷。
柳含青忙着把新鲜的蔬菜都晒成干菜,现在虽然不是做腊鱼腊肉的季节,但是为了迁关途中的干粮,柳含青也得弄,按照柳成涵说的,最好还是全部弄熟的,这样吃起来只要加热就可以,节约时间。
柳成涵一会又要给他做农家爷们穿的衣服样式,一会又让他把棉被缝起来,一会又让给锭子做一个三角裤,中间可以替换尿布的那种。
还的抽空关心一下原家的行李准备,再加上对即将到来的远行还是有一些担心在,短短几天,嘴巴里长了一圈水泡,别说吃饭,就是喝水都觉得疼。
柳成涵心疼他,私底下跟周红梅说让他帮着多做一点,不让做事,柳含青更心焦。柳成涵没办法,想着接下来的两个月也不能好好的行房,干脆按倒爽快的来两发,别说,柳含青虽然有些腰疼,但是嘴里的水泡却消了,能顺畅喝水吃饭,又充满了干劲。
不止柳成涵家在忙碌着远行的事宜,亲朋好友也在为他们着急忙活着,周春光给他们做水分少的点心,便于保存,柳定珠则拎着一个木箱子,摇摇摆摆的来找柳含青。
“含青,我给你准备了一个这个,你带着赶路,应该会方便。”柳定珠说。
“这是什么?”柳含青奇怪的问。
“这是一个便携的炉子?!”显然柳定珠也不知道怎么给这个定位,“外面用木头做的防风,里头底部是钉了一层铁皮,晚上熄火后可以把炭火放在这里面,再在上头搁罐子,用罐子煮点粥煮点汤,焖一晚上第二天早上就能吃了,这个黑陶罐子是我淘换来的,南方那边来的,比一般陶罐子好,最小火就能焖熟,保温效果也挺好。”
“真的?”柳含青眼睛一亮,别的不说,锭子还才两岁呢,大人随便吃点无所谓,小孩子脾胃虚弱,总吃冷的怎么行,要这个真有定珠说的那么好,那么晚上弄点早上吃,早上赶路前又在罐子里弄好,白天一天锭子的伙食就有了,元宝和钟声也能搭着吃一点。
“应该可以,我自己在家做了一个实验了一下,能成。”柳定珠说,“炭火的效果比灶火的效果好一点。”
“那我带一点白炭上路就行。”柳含青说,“定珠真的谢谢你了,帮大忙了。”
“我也没什么能帮的,一想到几年都看不到你,我心里也挺慌的。”柳定珠叹气道,从他家里出事起,柳含青就帮了他很多忙,他也习惯和柳含青说话,柳含青是个很好聆听的人,几年相处下来,也变成亲人一样亲密的朋友。
“想想,我们很快就回来了。”柳含青安慰他说,“也许等我们回来时,你的孩子都能满地走了。”
柳定珠苦笑,“我如今是彻底不着急了,重阳一直都不着急,他觉得没孩子还挺好的,反正我嫁给他的时候玥哥儿还小,他也尝试了养儿子是怎么滋味。也不急迫。他阿伢现在每天被我爹哄的开开心心的,也不好意思催我。”
“你本就小,再过几年才有也是常有的事,大郎他舅伢不也是七八年都没开怀,后来开花结果的生了三个。”柳含青说。
“希望如此吧。”柳定珠说,“实在不行,到时候就抱养一个。”
“这个还是再等几年再说吧,你们现在还年轻,总归是再多多努力一把。”柳含青说。
柳含青把柳定珠送来的炉子给柳成涵看,柳成涵说挺好的,这个也挺简单,他都可以做出来,再做几个,然后带一袋白炭走,路上吃点热火的,他还触类旁通,做了一个四面都包上铁皮的,中间放着炭火,还能在铁皮上烙饼子。
吴穗花原本打算就带些简单行礼的,他只能背的起这些,柳成涵愿意捎带他已经是很好,他不能再给别人添麻烦。好在周红梅心细,还是让柳含青在地里找到他问一句,他带多少东西,他好预留一个地给他安置。
吴穗花感动不已,直觉这个没怎么谋面的二叔伢是个好人。他也不添多,就添了几床被褥,听说嘉兴关那挺冷。
行礼都收拾妥当,方便走路的旧鞋也准备好,家里也安置了,饱饱吃了一顿饺子就出门了,马车走旱路,就不用到三江县了,直接到十里亭,等押送官带着其余地方集合的人经过这时再合流就可以。
这次柳叶乡,服兵役的上柳里八十人,下柳里一百五十人,支边屯田的上柳里除了柳成涵外只有三户,还都是刚分家的小年轻,夫夫两个,轻装上阵,下柳里除了柳老五,还有十户人家,那是真正的拖家带口,没人买马车的,都是肩挑着板车走,柳老五为了不显露,不买马,就靠人拖着板车走,郑百家和柳顺两个轮着拖,还不怎么费劲。
早就商量好的,等出发后柳老五就和柳成涵走一块,两家一起走。大家知道他们是亲家,只会觉得理所应当。
马车前头留有一个凹进去的位置,能容两个大人坐在那,现在让三个小的坐在那上面,锭子起的早,还有点困,这马车一摇一摇的,他就一头栽到他哥的怀里睡着了,手里还得捏着饺子。
到十里亭,周春光等在那呢,柳成涵上前都不知道怎么说好,这个舅舅对他,真的没话说。
“大郎,舅舅敬你一杯践行酒,等他日你回来时,舅舅再来接你。”周春光说。
“舅舅,你也要保重身体。”柳成涵诚恳的说。
两人说不了几句话,押送官一行浩浩荡荡的就来了,柳顺在这才知道服兵役的人和支边的人是要分开走的,他可以留在支边的人群里,郑百家却是要和服兵役的人一起走。
“为什么呀,他和我是一家啊?”柳顺急道。
“你姓柳,他姓郑,两人两个户籍,怎么能说他和你是一家呢。你们中又没有谁是小哥儿。”拿着册子点名的人不耐烦的说,“走走走,不要浪费时间,今天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柳顺百般不愿,甚至想说那他也跟着服兵役的人一起走,郑百家拦着他的嘴走到一边,“你要跟我走了,谁来照顾爹阿伢和钟声,那么一车行礼,你想让爹一个人拉着去嘉兴关?”
柳顺理智回笼,闷闷不乐的回到自家位置。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现在走都是分开走,之后不会也是分开地方吧,他在后方种田,他在前面厮杀,这样一点都不好。
柳成涵这会正和押送官交涉,得分一匹马给柳叶乡才是,有这么多人呢。嘴皮子磨破了才好不容易得到一匹马,柳成涵牵回来后分好一家一天,看见柳顺的郁闷脸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就笑说,“我以为多大事呢,等到地了,我去活动活动,总能让一家人团聚的。”
☆、第60章漫漫长路途中
这才刚上路,柳成涵俨然已经成了领头人,为大家争取了一匹马来不说,也表现的和押送官很熟,大家自然而言的信服他,柳成涵却之不恭了。当个领头人,表面上麻烦挺多的,但是好处在暗处,大家背井离乡的本就要拧成一股绳,在小团体上当个说话的人比听话的人方便。
才开始第一天,押送官走的不是很快,得让大家有个适应的过程,中午早早的就喊休息吃饭,因为刚出门,大家准备的干粮还是很多很好。吃了丰富的一餐后还休息了一会才开始走,孩子们也在新奇期,眼睛骨溜溜的转,要不是大人喊着看着,早就蝴蝶一样不知道飞多远了。
柳老五没买马,柳成涵也不好第一天就让公马拖着岳家的车走,少不得和柳顺一起,轮流的拉着车,肩膀火辣辣的疼也得咬牙坚持,好在他拉车的时候,柳含青就会在后头推,能让他松快一点。
第一晚睡在驿站,驿站的房间是给来往的官兵住的,像他们这种迁关的农户,只能在驿站外的空地上睡。但是因为是驿站,还是有灶烧水,有茅厕,有洗澡的地方,比野地已是好了不少。
把板车围成一个圆圈,人就睡在里面,柳成涵把大家都聚在一起,一个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几个糙汉子哪里有这样的经验,但是被柳成涵鼓励着说话,大家都算是重新认识,亲近了不少“以后咱们就是一个大家,要相互护持相互帮助,等到回来的那一天,咱们一个都不能少,平平安安的回到故乡。”柳成涵说。
是啊,出门在外不就是盼着能一个不少的回家那天。
柳成涵重新安排了一下,他家有马车,自然是走在最前头,公马拉的车在后面,一天轮一次太辛苦,就以休息为间断,早上到上午是一家,下午到晚上又是一家,拉完一家的就自觉到队伍后面去,三对小年轻的行李都很少,每户一个独轮车就装完了,反正一户一个份额,至于要不要把份子换出去就靠他们自己协商了。
吴穗花今天一天都跟着马车走,周红梅喊他到马车上休息一会,他也笑着摇头,只有两个位置,小的要坐,周红梅和廖小豆要坐,柳含青都没坐,他当然不会去坐。中午吃饭的时候周红梅喊他一起吃,说柳老五家也是一起吃的,吴穗花没有多推辞就去吃了,只是下午上路前,就把自己带的所有干粮都拿去给柳含春,“我知道这点有点少,不够的我用银钱抵。”
柳含春收下干粮,“先混在一起吃吧,银钱什么的另说。”
晚上做晚饭的时候,吴穗花也挽起袖子帮忙,手脚麻利,行事有度,周红梅和柳成涵都对他观感好了不少。
柳含青拿了热毛巾给柳成涵敷肩膀,柳成涵说,“等到了离城镇近的地方,还是要再买一匹马来,要不然这一路也太辛苦了。”
“嗯,阿伢说我爹了,说他是死脑筋。”柳含青笑说,“我说了我来拉你又不让。”
“我又不是不能动,怎么能让你拉,这种苦力活。”柳成涵嘟嚷说。
“你就死要面子活受罪吧。”柳含青总算说了一句大实话。
“你多抱抱锭子,多和他说说话,消除他的紧张和不安,小孩突然换地方容易受到惊吓的。还有元宝,算了,那家伙不知道害怕,怎么没看他和钟声说话。”柳成涵说,“钟声一个人坐在那看着怪可怜的。”
“钟声害羞,元宝个霸王性子怎么和他说的来,你没看到他和前前后后的孩子都玩在一块去了。”柳含青说。“让钟声带着锭子玩挺好的。”
“哎,这才第一天啊。”柳成涵捂着脸倒在被子上。这可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第二天走到一半的时候,押送官突然停下,朝大部队说,“现在就算出三江县的范围了。”
闻言大家纷纷往后望去,说不出什么心情,有敏感一点的夫郎都开始抹眼泪。押送官说这个话可不是为了他们伤春悲秋的,说了一句后就又吆喝着往前走,“快走快走,晚上还能在驿站过夜,慢了就只能睡在野外了。
慢慢的赶路的速度快了很多,从累到习惯再到适应,每个人脸上都多了风霜,但也脚步稳健。经过一个县城的时候,柳顺去买了一头骡子,骡子便宜,赶路瞬间就轻松了,不要拉车只要走路。
别的村民看着眼馋,一家买一头不划算,两三家混在一起买一头,再加上公马,也能松快不少。
等适应赶路的节奏了,柳成涵也能空出手来收拾元宝了,这家伙,都玩疯了,才六岁就敢带着大大小小的孩子跟别的队伍里的孩子干架,打完就跑,别人家长找上门来了,还死不承认。
元宝板正的坐在马车上,还把一直想坐到旁边的锭子搂在怀里,锭子一直挣扎,元宝小声的对他说,“锭子乖,要讲义气,哥哥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你了。”
锭子嗯嗯的不肯,柳钟声在一边看了半天,怯怯的说,“你这么抱着他不舒服。”
元宝看他,眼神的意思是你知道怎么让他乖乖的。柳钟声看懂了,凑近抱起锭子板正的坐在元宝腿上,有从旁边的匣子里拿一块点心给他,“锭子乖乖的坐在哥哥腿上吃糕糕哦。”
锭子拿着点心瞬间就老实了。
元宝哼的一声表示感谢了,果然这是一个小哥儿,才会说糕糕。
柳成涵拎着竹条来了,“锭子,到你钟声哥哥那去。”
锭子闻言嗖嗖的就从元宝膝盖上爬下来,元宝被他爹盯着也不能伸手拉,讨好的喊道,“爹~~”
“真不是我组织的打架,别人都比我高一个头呢,哪能听我话。”柳元宝辩解说。
“我今天不和你说这事。”柳成涵敲着竹条说,“这几天玩嗨了吧,论语还记的几条,子曰,学而时习之?”意思就是让元宝接下一句。
“怎么这么突然呢?”元宝苦着脸说。“不得让我先复习一下再考试。”
“一,二。”柳成涵开始倒数。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元宝连忙背道。爹的竹条可是会真的抽手心的。
“子曰,学而不思则罔。”柳成涵又出题。
“思而不学则殆。”这句元宝也很快就接上了。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柳成涵说。
“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吾身,吾身。”元宝支吾了半天,老实的把手心朝上,“爹,我错了。”
“错哪了?”柳成涵问。
“不该荒废学业。”元宝哭丧着脸,“居养体,移养气,不该因为坏境的变化就得意轻狂。”
“认错比较深刻,这次我就只打五下。”柳成涵说,“晚上我会抽被论语的学而篇和为政篇,如果背不出,你知道惩罚的。”
“是。”元宝哭着脸说。伸出手板挨了五下竹鞭,找到自己的小包袱,翻出论语,就开始狂背。柳成涵到别处去了,周红梅来了一次,看他红通通的小手板,说等会大大去教训你爹,怎么能真打呢。柳含青也过来一次,看了小手板,说这次挨打了得接受教训,下次不要再犯了。最后廖小豆也来了,说可怜的孙孙,外大大去给你煨个鸡蛋吃,钟声你带着锭子好好的,不要打扰元宝读书知道吗?
柳钟声软软的应好,廖小豆摸摸他的头,又摸摸锭子的小脸,锭子天真无邪的看着廖小豆说,“外大大,锭子也想吃煨鸡蛋。”
“好,外大大给锭子也煨一个鸡蛋。”廖小豆说。
元宝背书并不容易,他才六岁,分散了注意力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集中的,只是他每次一跑神,去看路边的花花草草时就能感觉到柳钟声崇拜的眼光,听到他小声的哄不安分的锭子要他不能打扰哥哥学习,他就罕见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继续背书起来。偷眼瞄到他要是念出了声,柳钟声就会很专注的听。
清清喉咙,他就从背书变成读书了。然后感觉到柳钟声愈发崇拜的眼神,小胸膛里满是自豪,小哥儿就是什么都不懂,觉得会读书就了不起。
虽然我真的很了不起,哈哈。
之后了不起的元宝为了小哥儿崇拜的眼神又焕发了第一次学字时的热情这就是后话了。
这个木框加铁皮的简易灶还挺实用,在路上就把饭菜准备好了,休息的时候只要吃就行,别的人看着这个样子,路过城镇的时候也跟着去做几个这样的东西,只是黑陶罐子难得,用普通的瓦罐还是差一点效果,但总比只能干啃馒头强。
押送官一直都是跟着在柳成涵家吃饭,一次饭后感悟道,“这接送了那么多趟公差,就这次吃的好一点。”
廖小豆拿了三个鸡蛋放到木框里,里头黑陶罐子里热的就是锭子的口粮,从家里带出来的鸡蛋早就吃完了,这些鸡蛋还是偶尔路过村庄的时候跟当地人换的。有时还能换点新鲜蔬菜。
赶路的食谱很简单,不是馍馍加咸菜,就是菜粥,晚上弄点热汤面,柳定珠给准备的一百斤斤挂面还挺经吃,直接放进热水会发很多,还节省了揉面做面的功夫。五天才吃一次米饭,后来柳成涵说把菜和肉和饭一起煮,节省了不少时间,才渐渐的三两天就吃一次米饭。
赶路正是收获的季节,有时候走在路上就能踩到栗子或者核桃,押送官不让进山,但是休息的时候你要在附近转转又没事。他不怕你跑,户籍在他手上呢,没有户籍就是流民,日子并不好过,你要是流落在别处种田,还不如跟着去边关,待个三年五载的回来还有好处。这么一跑什么都泡汤。
摘点野果,野菜,采点野菇子,挖点笋,夫郎们总是绞尽脑汁,让家里的老小爷们都吃的满意,日子已经很辛苦,要再吃的不好,又有什么可慰藉的。
渐渐的,衣服多加了一件,四周的景象也和故乡完全不同。锭子第一次被风刮破了脸,搂着柳含青的脖子哭的可厉害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买不着涂脸的油,只能用一点菜油给他摸上,涂的两个脸颊油光光的,配着两个泪泡眼,看起来分外可笑。
周红梅也总是咳嗽,这风刮的厉害,空气又干燥,喉咙总是不舒服,柳顺全身起皮屑,那是不能脱衣服,一脱就是大雪纷飞,柳顺笑说自己是蛇蜕皮呢,说不定蜕了这层黑皮还能变成美男子。
听得廖小豆只翻白眼,他也不让柳老五抽烟了,还抽烟,喉咙得干成什么样子。
山上的野梨只有三个手指大小,柳含青通通都摘回来,和冰糖一起煮水,一人喝一碗,别的神奇效果没有,周红梅说喉咙舒服了不少,不会总是发痒想咳嗽。
柳含青就晚上煮好了梨子水,白天当水喝,现在走路都看不到山了,一片一片的平原,没有村庄的时候,道路两边就都是这半人高的野梨树,梨子水还是管够。
等到大家稍微适应一点干燥的气候,野梨树也不见了踪影,大风卷起的只有灰尘,路边的也是倒伏的野草。
“嘉兴关快到了。”押送官搓着手说,“都把最厚的衣服拿出来穿上,晚上也不要睡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天,一场大雪下来,就得冻死几个。”
☆、第61章作者君气死了
一行人并不是直接到的嘉兴关,嘉兴关是重兵驻扎的地方,支边屯田的人在远离嘉兴关一百里的地方驻扎,这里是一个人口不足一百口的小镇子,附近都是是荒山荒地,小镇欢迎这远
道而来的人就是一顿馄饨。
锭子高兴的用勺子在碗里翻搅,“爹,吃饺子。”
“锭子,这个是馄饨,不是饺子。”柳含青解释说。
“就是饺子,饺子才这么多肉。”锭子坚持说。
柳成涵笑道,“咱们原来的馄饨是吃皮吃汤,这里的馄饨是吃肉馅,都是一样的,这地牛羊肉贵,猪肉价贱,大家都不爱吃猪肉,等锭子以后吃多了就知道了。”两地的不同多的是了
,这还只是最微不足道的不同。
天气已经变的很寒冷,房子还是几间破破烂烂的,柳成涵吃了馄饨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把房子分给大家,让大家把房子整理好住进去,到明年春天之前的任务只是适应这里。
柳成涵和柳老五住邻居的套房,简单的几间大屋,卧房里就是实在的土炕,柳成涵都不知道怎么弄土炕,还是柳老五来试土炕能否正常使用。他还是见过这个东西。
周红梅和柳含青开始规制东西时感慨道,这就是到了?以后就在这生活了?幸好还是多带了些东西,这里一穷二白的哪有什么好东西用。
小镇的人也在议论纷纷这次的人,馄饨店的老板斜倚在摊子前啃瓜子,一个样子彪彪的哥儿过来,“丘老板,今天来的那个最俊的爷们是谁?”
“你问这个干什么,人家可是有夫郎的,孩子都生两个呢。”丘成真吐着瓜子壳说。
“我知道,他身边站着那个彪彪的就是他夫郎撒。”袁秋霜说,“我长到这么大,总算碰到一个喜欢彪彪的夫郎的爷们,怎么也得追求一下。”
只见袁秋霜身高一米八,衣服遮不住胸膛的肌肉,面色黝黑,高鼻大眼,入鬓的刀眉显示他是个脾气和直接火爆的哥儿。
“急什么,人家在这住下又不是一两天就走,你自己去打听呗,我可不干破坏人家姻缘的事。”丘成真继续吐着瓜子皮。
“切,你以为我不敢,我这就去找他。”袁秋霜说完就往柳成涵选择的房子走去,真不愧是望嘉镇最彪的哥儿。
柳成涵正和柳顺检查着屋顶的情况,这时院子外出现一个哥儿,“嘿,你们需要帮忙吗?我有认识的泥瓦匠。”
“你是谁?”柳顺问。
“我是这镇上保长的儿子,叫袁秋霜。”袁秋霜爽快的自我介绍说,“我爹让我来问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跟我说。”
柳顺看着柳成涵,柳成涵温和的说,“谢谢你,我们暂且不需要帮助,你去别处看看他们有需要帮助的吗?”
“你们怎么不需要帮助,我看你们检查屋顶就够呛,我来帮你们检查吧。”袁秋霜热情的说。
柳顺迟疑的看着柳成涵,柳成涵依旧淡淡的温和的说,“谢谢你,不需要了,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再没用,也不会让你个哥儿来帮忙的。”
“你知道我。”袁秋霜更有兴致了,所有第一次见到他的人,在没见到他腕间红痣时都不会相信他是个哥儿,第一眼都把他看成爷们。
“望嘉镇保长如今只有一个哥儿在膝下承欢,这种事情略一问就能清楚。”柳成涵说。
袁秋霜直勾勾的看着他,对他更加感兴趣了。
“大郎,你的书桌和元宝的书桌放一块吗?”柳含青出来问道,得到柳成涵肯定的回答后,他才来得及和袁秋霜打招呼。
柳成涵再三说不需要帮忙,袁秋霜才带着无限遗憾离去。柳顺调笑说,“涵哥,那个哥儿的眼睛都快长到你身上去了。”
“别瞎说。”柳成涵说,可惜后果已经产生了,柳含青不轻不重的哼一声后回屋里。
“这也不是我想找的桃花运,我是招谁惹谁了。”柳成涵无奈的说。
望嘉镇很小,小到整个镇也就一条主街,很多店面都没有,柳成涵组织了人把想要买的东西都统计一下,他好一次性去更远更大的县城买来。边关的冬天就要到了,留给人准备的时间
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