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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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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含青仰着头承受柳成涵的亲吻,因为满心都想着讨好他,所以舌头也比平常来的更积极,两人吻的火热,来不及吞咽的口水就顺着下巴留下。

“冷不冷?”柳成涵摩挲着手下的皮肤说,滑润带弹性的皮肤让他爱不释手,“就算冷也没关系,我会让你很快就热起来的。”

柳含青仰面躺在床上,用手挡住眼睛,不去看现在难为情的情况,时不时轻呼一句,

“大郎,吹灯吧。”柳含青难为情的说。

“不行。”柳成涵吐出嘴里的肉块,在后方拓展的手指也已经增到三根,他直起腰,把柳含青的腿架在肩膀上,“我想看着你。”看你泛红的身体,看你接受的我的表情,不论是进入时的皱眉,还是到顶时的欢愉。

“你是我的。”柳成涵缓慢把自己挤进柳含青的体内,“这才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们的第一次。记住了?”

“嗯。”柳含青白着脸应道。记忆里的第一次和现在柳成涵的脸慢慢重合,终于变成现在头顶上摇晃的红床顶。

“大郎——大郎——”柳含青一声高过一声的吟哦着柳成涵,身体如三月春水里的柳叶,随波晃动,这次完全不同与第一次,柳含青眯着眼睛想到,除了刚开始的疼,之后都是羞人的麻,痒,难耐的舒服。

“在想什么?”柳成涵卖力在他身上耕耘着,那处滑,紧,又有力的收缩着,简直就是人间秘境,让人欲罢不能。

“想大郎啊,啊——”柳含青紧紧抱住柳成涵的肩膀,承受他突然加快的撞击。

“大郎——”声音里都带着哭腔,柳含青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弱小的哥儿,除了紧紧攀附住身上的爷们,他的爷们,没有其余办法能被拯救。

☆、第42章过年和满月酒

天蒙蒙亮的时候,柳含青就惯性的醒了,刚睁开眼还有一阵迷糊,睡的还不是太够,但随意动一下身躯,犀利的痛席卷了他,昨晚的记忆也如潮水般淹没他。

柳含青都没办法直视眼前那一块属于柳成涵的皮肤了,现在两人还是肌肤相亲呢,昨天正事办完太累,连清理都没做,更别说套上里衣裤。

柳成涵的手还覆盖在屁股上,他好像特别喜欢这个部位,又抓又揉,又亲又咬。柳含青甩甩头,不要再想起那些事了,太不正经了。

柳含青轻轻的起床,柳成涵一点都没有被打扰道,挂着餍足的表情,睡的很香。关的严实的屋内,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膻味,柳含青艰难的穿好衣服,骨头像是连续抢秋收了三天,皮肤上留下的一个个印记青紫,再细滑的衣服摩擦上去都有点暗疼。

大致穿了衣服,出门侧听,周红梅房里没有起床的动静,柳含青就去厨房烧水,和面,剁馅,准备包饺子当早餐吃。

现在后院的牲畜也没剩多少了,除了不准备杀的羊,就是等待要杀的猪,三只鸡,两只鸭。柳含青去喂了母羊,看着天空,今天的天气应该不错,这两天就要请屠户来杀猪了。

烧好了热水擦拭一下沾满柳成涵口水的身体,再仔细穿戴好,柳含青想叫柳成涵起床,他都好久没有睡过懒觉了,怕他今天起晚了,周红梅要起疑。

“大郎,起来了吧。”柳含青轻声说。

柳成涵往他这边一番,手搭在他身上,“再睡一会,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早点起吧,等会阿伢也要起了。”柳含青一幅做错事,必须要在家长发现前掩盖掉的表情。柳成涵抬头看见他的表情,抓着他的手笑了,“这会知道躲羞,昨天叫的那么大声,说不定阿伢早就听到了。”

“什,什么,不,不会吧。”柳含青紧张的都结巴了。

“逗你的,哈哈,就算阿伢听见了也没关系,咱们过正常的夫夫关系,阿伢又不是那么不明白的人。”柳成涵说,“上来,再陪我睡一会。”

“你个人。”柳含青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推他一下,“你爱起不起吧。”

气呼呼出门了,柳成涵笑着往床里面一滚,笑罢扶着自己的腰喊疼,还是不行啊,不过一夜卖力而已,柳含青没事人一样,他扶着老腰感觉自己三等残废了。

柳含青在灶屋包饺子,面对着周红梅的门,他一开门自己就知道,正包着,周红梅把门开了,柳含青连忙擦干手,倒好热水,送到他屋里去了。

“阿伢。”柳含青喊道。

“含青,今天这么早。”周红梅说,“元宝到现在还没醒了,估计差不多了,我去挤羊奶。”

“羊奶我已经挤好了,在厨房里温着呢,元宝什么时候起来就能什么时候吃。”柳含青说。

“早上吃饺子吗?听见你剁馅的声音了?”周红梅问。

“嗯。”柳含青有点腼腆的说,“这几日辛苦阿伢大郎了,想做点好吃的慰劳一下。”

“你啊。”周红梅笑道,“我可还留着很多事等着你做呢。”

柳含青笑一下,继续去灶屋忙活了,身上冷就不去里间看元宝了。

请了屠户杀年猪,还要杀鸡杀鸭杀鱼,整个正月里是不杀生的。饺子也要提前包好,除了自家三十晚上要吃的,还要准备几十个和炸肉一起,送给山上的爷爷。糖果花生倒是腊月前就买好了,因着周红梅会做点心,也不用买点心,腊月的时候再做现成的就行,

年前扫尘,柳含青就主要把已经空了的后院弄干净,然后就是前院廊下,和自己屋里,其余都是周红梅弄的,柳成涵的作用就是抱着元宝在屋里好好呆着。

连登个高扫房顶四角的蜘蛛网都没人叫他,柳含青自己踩在桌子上,刷刷刷就搞定了。、

柳成涵觉得,如果不是这世界的奇葩设定,柳含青才是男人中的男人。

三个人过年都稍显不热闹,还有元宝在一边呢,更可想往年阿伢和大郎两个人在家过年是个什么光景,柳含青心疼的看着柳成涵,可巧这家也没什么守夜的情况,吃了晚饭三人围坐在一起打叶子牌,过了一会吃了饺子后就各睡各的了。

柳含青就有用身体好好宽慰一下寂寞的柳成涵,两人用这种方式守过了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年夜。

初一早上柳成涵和柳含青去给周红梅拜年,两人得了一个大红包,三个人又装模作样的接受了元宝的拜年,一人塞了一个红包给他,元宝不睁眼的吹了个口水泡泡,就当感谢了。

上午柳成涵带着柳含青去坟山给爷爷拜年,下午就只要去柳书松家转一圈就好。

初二柳成涵和柳含青回下柳里一趟,吃了中饭,打了叶子牌就回家。

初三初四初五就可以在村里走动,从里正到堂爷爷那,一个一个拜年下来,好歹都能混个脸熟,以后在路上碰到不会只知道是谁,连名字都叫不出。

初五过后小码头的小船就恢复营业了,去县城走亲戚或者去别的村走亲戚,水路方便的都坐船,柳成涵又和柳含青去县里给舅舅拜年。舅舅非的给柳成涵塞拜年红包,柳成涵哭笑不得,“舅舅,我都是当爹的人了,怎么还能要你的红包呢。”

“你就算当爷爷了,也是舅舅的外甥,舅舅给你红包你就得接着。”周春光说。

柳成涵无法,接了红包,又拆成三份,加到他早就准备的给三个表弟的红包里。

“厨子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他自带帮厨,你只要自己定下菜式,到时候他会连人带菜的过来,你那边只要招待就行。”周春光说,“日子就定在正月十六?”

“就正月十六吧。”柳成涵说,“正月里不办宴席,顺延的满月酒不都是正月十六吗?拜年的时候大家都说要过来喝一杯水酒。”

“嗯,酒你也不要管了,舅舅给你买了,到时候让厨子带过去。”周春光说。

“阿伢说了,舅舅要不接钱,给买的任何东西都要原封退回去。”柳成涵递过一个荷包,“舅舅就收着吧,累你跑腿我就不安了,若你还添钱,以后都不敢上舅舅家门了。”

“你啊。”周春光笑着点他,但也没说不接,转眼让周金福收着。周金福对柳含青生了孩子还有这么好的气色羡慕不已,“到底还是年轻啊。”

这一切都没有元宝的份,因为他还没出月,不能出门,周红梅要在家带他,也不出门。

正月十五元宵,县上也有灯会,但因着明天就是元宝的满月酒,柳成涵也没说要带着柳含青去县上看灯会,问了柳含青他自己想不想去。

“再好看也不会有去年中元节的花灯好看了。”柳含青说,“看不看都无所谓了。”

十六日清晨,就有人敲柳成涵家的门,柳含青早早就起了,听见敲门声就去开门。三个中年夫郎笑着说,“新年好,我们是来做满月宴的。”

“新年好,吃了早饭吗,要不进来吃点。”柳含青说。

“我们都吃过来了,小夫郎只说咱们把灶搭在哪吧,师傅下一船再来,到时候还得劳烦小夫郎也帮把手,跟我们一起去搬东西过来。”一个年长的夫郎说。

“可以的,灶就搭在这边。”柳含青没领他们进门往左拐,那有他清出来的一块空地,“就在这搭灶吧,这桌子是从屋内一直摆到外面,院子里没地方,只能摆在外面了。”柳含青说。

“这样就可以了。”那些人说。柳含青看了一会他们搭灶,看着不需要他帮忙,他就回去了,这十五天没扫尘,家里感觉都雾蒙蒙了,这个样子待客可不成。

因为早就说满月宴全请的别人做,廖小豆也不忙着过来帮忙,只是让柳顺和郑百家过来,要力气活的时候是个帮手,不用力气当个跑腿也成。柳顺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等回头看不见他阿伢了,就往郑百家身上一靠,“困死我了。”

“打起精神来,等下午就可以回去睡觉了。”郑百家说。

柳成涵摆的是流水宴,本就没想着赚钱,只想着高兴。爷爷今天也难得下山,坐在主位上,倒是原本只打算派小辈来的老人们闻讯也跟着过来了,满当当坐了一大厅叙旧话当年,院子里摆了四桌,好在太阳大,在外头吃也不冷,然后跨过院门,从院门到大路上也摆了六桌,厨子垒了三个大灶,巨大的蒸屉也上锅蒸了,人声沸沸,柳家小院难得的热闹起来。

上柳里的人基本都来了,下柳里也来了不少,有不少人都是想来亲身见一下柳含青到底嫁的有多好,平常八卦的多,谁也没个准信。

不过这次大概能确定了。

柳含青他还真是一等一的好命。

虽然一切都有人做,等宴席结束后,柳成涵还是累的够呛,周红梅都罕见的说要去休息,只有柳含青还有一战的余裕,勤快的忙里忙外。

“要是没有你,可真是出大事了。”柳成涵笑着看他。

☆、第43章别人家二三事

从柳成涵家回来,周东草就一直在碎碎念,“这老爷子偏心偏的没边了,这长房长孙出生都没下来,更别说玄孙了,这会子却知道下来给老二家的长脸,这老话说疼小儿子还真的一点错都没有,这大儿子都比不上小儿子一个指头,这还幸好是小儿子去的早,要是小儿子现在还在,这个大儿子就权当没有了。”

“你少说两句。”柳书松抽着旱烟,眉头紧凑。

“我说错了吗?”周东草耍泼,“大郎出生的时候你爹知道了有别的表示吗,更别说二郎,三郎和哥儿了,现在这大郎第二个孩子生下来了,他进过咱家门吗?这会老二家添个丁,他巴巴的下来了,你看见和他坐的那一桌人了吗?咱爹辈分也高,若是他不死守在山上,咱家在村里早就是不是现在这幅光景。”

“爹不进咱家门,还不是你这个夫郎做的好?”柳书松怒道。

“柳书松你跟我说清楚,我哪里做的不好了。”周东草不甘示弱的回吼道,“我嫁到你家来,给你家开枝散叶了吧,给你管理家务做牛做马了吧,我一点福没享到,现在要惹的一身骚?”

“你做的好,逢年过节,你给爹做了一身衣裳没?吃的穿的你张罗过没?我要去看爹,你就鼻子不是鼻子嘴不是嘴的,我说要带孩子去给爷爷磕头,你说孩子去坟山犯忌讳,不让去,柳成涵那个病秧子都知道一年上去给爹磕几个头,他不怕犯忌讳?不怪爹高看他一眼。”柳书松说。

“柳书松,你讲讲道理,脚是你自己的,你要去看你爹,我是拦着你了还是阻着你了。”周东草不服的说,“你自己没那个心去看你爹,现在倒怪起我了。”

柳书松闷闷的抽起烟,不想和他多吵。

厢房里,柳大郎推推夫郎,“洁儿,你出去跟阿伢说说话。”

“我不去。”周洁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没看见你阿伢在发火吗,我现在出去不是正赶上,我又不是讨骂。”

“好洁儿,你就出去一下吧,总不能让阿伢老骂爹,这声音传到外头也不好听。”柳大郎说。

“呦,你知道心疼你爹,就不知道心疼心疼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阿伢那张嘴。”周洁儿委屈的说,他是周东草的族亲,他阿伢原本想着这君伢是一个地方的人,又是君伢上门来求娶的,他嫁过去不吃亏,哪想到周东草是这么个性格。

好在他也不是吃亏的脾气,又一进门就连生了两胎,地位安稳,这才不怵他,但被他骂哭也是偶有的事。

“好洁儿。”柳大郎哄到,“分家现在是不可能的,大不了我答应你,我农闲出去赚的钱,瞒下一部分给你偷偷藏着。”

“真的?”周洁儿不敢置信,柳大郎最是孝顺,每次他说要分家都把他一通好骂,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如果是阿伢公正,周洁儿是不会闹分家的,只是周东草也是偏心眼子,偏向小儿子和秀哥儿,周洁儿为了自己两个孩子想,也非得掰这个经济,周洁儿拍拍衣服穿上鞋子往外走,“我信你一回。”

周洁儿走出来。“阿伢,哥儿饿了,米汤热好了吗?”

“热热热,大的小的都要我伺候,你自己不知道热啊。”周东草果然矛头对准周洁儿,从头数落到脚,就是懒,好吃,不爱动。

周洁儿心里高兴着呢,你骂,你再骂,骂的越狠越好,等到你儿子跟你离了心,我再理你我就跟你姓,面上还是要装作不服的辩解几句,吸引周东草的火力。

柳书松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说起来,他家院子从来没有冷清过。

柳成志坐到柳书松旁边,给他的烟枪里放烟丝。

“明天带着你夫郎孩子,去山上给爷爷磕个头。”柳书松说,“从前是爹想岔了,以后咱不能那么对爷爷。”

“知道了。”柳成志说。

柳定珠年前就有点不得劲,总是会做怪梦,梦里有没见过的房子,没见过的人,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明明是从来没见过的,柳定珠却很奇异的知道它们的名字。

因为年近年关,柳定珠也没说出来让爹担心,反正也没觉得有什么害怕的。怪梦持续了一个一两个月,总算在开春的时候不做了。柳定珠也知道了梦的含义。原来那是他的前身,虽然很奇怪过了现代生活的人怎么可能往回投胎到古代,但是想想,现在自己是神奇的物种,也没什么稀奇的。

柳定珠没觉得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怎么样,虽然前世他是个直男,但是从小被当成哥儿长大,又一直被灌输着要嫁人嫁人,现在接受起来完全没压力。多一世的智慧也不错,有很多小东西,都可以借鉴,说不定能因此发家呢,柳定珠愉快的yy着。

至于柳成涵是不是老乡?柳定珠想过这个问题,毕竟他是看到米豆腐后才开始做梦,柳成涵在村里活动的时间很少,柳定珠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跟以前不一样,鉴于他大病一场后的表现,也有可能是借尸还魂。

哎呀,反正不管,看着他对柳含青也挺好的,他也没打算去认个亲什么的,就还是各自为政,相安无事的好。

原本以为生活就该如此风平浪静的过下去,开始春耕时就出了一件大事,柳定珠的爹被牛发狂顶了后腰,昏迷了,大夫诊治后说,性命是无忧了,只怕以后会瘫在床上。柳定珠的阿伢一时受不住打击,直接晕倒了。

柳定珠的世界一朝就天翻地覆了。

柳含青在地里忙活呢,模糊听到一耳朵谁谁被牛顶了,后来打听是柳定珠他爹,柳含青连忙回去,揣上自己的私房钱,临出门又想到一茬,又转身到厨房乒乒乓乓的忙活一阵,周红梅问他怎么了,得知是柳定珠的爹出事了,也转身拿点钱让他带去。

“那孩子是个实心的,你去看看他家有什么要帮忙的,能帮忙,咱们就帮把手。”周红梅说。

柳含青点头,然后行色匆匆的往柳定珠家走去。

天色擦黑,柳定珠家的人潮刚才才散去,,见柳含青来了,柳定珠苦笑着问,“你又想问什么?”

“什么?我之前听到消息没以为是你家,刚才知道了就马上来了,这个点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有吃饭,我带了点抗饿的点心来。”柳含青说,关切的看着柳定珠,“打起精神来,事情会好起来的了。”

柳定珠神色稍缓,他实在是被过来看望的人给问烦了,事事都要问清楚,你问清楚了又能怎么样,只是嘴头叹一句可怜,一点都不知道我一遍一遍说着绝望的事实是怎样在胸口划刀。“谢谢你了,含青,我刚才语气不好,你别介意,我们真还没吃饭呢。”

柳定珠拿着点心去送给他阿伢,他阿伢只会靠在床头流泪,摆摆手说不吃,柳定珠也实在没力气再去哄他,又拿着东西去喂两个小的,他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八岁,一个哥儿才五岁。今天人多嘈杂,他就把两个小的锁在厢房里玩。

喂了弟弟们,又招呼他们睡着,疲惫的出来,之间柳含青真帮他整理院子,柳定珠眼眶湿热,坐到廊下的石阶上看着柳含青说,“如果你是的家人就好了,我一定不会如此惊慌失措。”

“你表现的很好了。”柳含青沉默了一会对他说,“我也是家中的老大,如果我还未嫁,家中就出现这样的事,我不会比你干的更好了。”

柳定珠把脸埋在手中,“我一直认为家里有钱,生活轻松,今天才知道,原来爹在外头还欠了不少钱,这建房子的钱,给我准备嫁妆的钱,今天讨账的上门了,我说这些钱我一个都不会少你们的,以后这账务就归在我头上,即使我出嫁,也会把这笔账务还清。”

“我不怕还账,我只是觉得心酸,爹都是为了我才欠下这么多帐,我却还每天嘻嘻哈哈,只知道撒娇,一点都不体谅他的难处。”柳定珠的话里带着哭音。

“你爹肯定想着自己能还,只是暂时周转,他最喜爱你,一定不希望你这样的。”柳含青坐到他身边。

“这样的事为什么会发生在我身上?”柳定珠问,“我爹一直与人为善,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

“你先宽心,现在你爹不是还没醒吗?”柳含青说,“说不定醒了后再喊大夫来诊断,又不用瘫了。再者,总算你爹还是好好活着不是吗?”

“是啊,总好过他还活着。”柳定珠用手在脸上胡乱抹两下,“含青,我已经想好了,之前那些跟我说亲的我都不要了,我要另外找一个,娶了我前几年都要住在我家,也不是入赘,等大郎长大了能承担起家了,我们还是要搬出去的。”

“相当于给我家白打几年长工,含青,你说我能找到这样的人吗?家里条件差一点无所谓,长相差一点无所谓。”柳定珠耸肩说,“反正我也没有挑选的权利了。我之前还说不想嫁不想嫁,现在却必须嫁了,即使这次是我真的不想嫁,想留在家中,照料爹,照料弟弟们,我阿伢太软了,担不起事。可是我现在必须嫁了,不嫁就是要逼死我爹。”柳定珠的眼泪又流出来了。

柳含青看着他,往日无忧无虑的定珠,只今天一天就想的那么深远,这种被逼着长大的人感觉真让人心酸,“一定会碰到一个好人的,定珠,一定会的。”柳含青说。

“旁的虚的我也不说,只要什么我能做的,你就开口。”柳含青说,“我阿伢也是这个意思,你不用担心。”

“谢谢你。”柳定珠再次诚心诚意的道谢。

“不说这个,你也快吃点东西,好好休息,打起精神才能挑起重担。”柳含青说,柳定珠点点头。

送走柳含青,柳定珠回到家中,在厨房里发现一个荷包,里面装了五百个铜板,想着可能是柳定珠留下的,柳定珠捏着荷包感慨万千,不过是一时善意,见他被留言逼的头都抬不起,才主动和他搭话,现如今这善意就开了花,结了果。

柳含青回家,周红梅也问了一下大致情况,了解后也唏嘘不已,柳含青一直紧绷着脸,很严肃的样子,柳成涵也不去逗他,知道他这是感同身受了。

之后的柳含青就两家跑,地要犁两家的,桑叶要采两家的,就连饭菜每天都要送去一回,陀螺状的忙碌,让柳含青过年期间养起的那点肉有都下去了,柳成涵原本没准备说他,但看他一天一天的竟打算一直这么下去,就不干了,再一次他送完饭回来后,决定和他好好谈谈。

“你都不知道,我进门后你就大病一场,村里人怎么说我的都有,我自己也又担心又害怕,如果不是定珠当时和我说话,我都不知道怎么熬过来。”柳含青听柳成涵说不让他这么帮忙后吼道,“他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事,我也帮不了别的,就是一把子力气,我想还他的好,你也不让吗?你的心就这么冷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听我说完。”柳成涵制住想要起身的他,“你自己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有个人样吗?我没说不准备你帮忙,但是这个帮忙也是要有限度的是不是,你把自己整垮了,柳定珠他又能安心呢?”

“你自己想想,你都多久没抱元宝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去抱元宝,准保他要哭,这就是你想要的?”柳成涵神色严厉的说。

☆、第44章看热闹反被刷

柳定珠从屋里出来,难掩疲惫的叹一口气,现在他连叹气都不敢大声叹,只能无声。柳定邦走过来,“哥,爹吃饭了吗?”

“吃了。”柳定珠说,“你和玥哥儿吃饭了吗?”

柳定邦点点头,“只是我去屋里,见阿伢的饭菜没动什么。”八岁的孩子也开始有板有眼的照料自己和弟弟的生活,被环境催着长大的又何止柳定珠一个。

柳定珠又想叹气了,这种时候,他阿伢不但不能挑起担子,还要人去招呼他吃饭,安慰他,真真是累人,让他去安慰一下爹,他就哭,就哭,什么话都说不出,现在连面都不想让他见了。

“哥,你先吃饭吧,我帮你热在灶上呢。”柳定邦说,“我让玥哥儿去陪阿伢吃饭了。”

“哇——哇——”话音刚落,厢房里就传来玥哥儿的哭声,柳定珠连忙朝厢房走去,只见他阿伢一边哭一边打着柳定玥,别人家的孩子都是哥儿随便取,小子按族谱排行来取,只柳家,下面两个的名字都是跟着大哥的名字来的,由此可见柳定珠在家的地位。

“叫你吃,叫你吃,你个好吃鬼,以后没得给你吃,看你吃什么。”柳定珠的阿伢咬牙切齿的骂道。

柳定珠赶紧把柳定玥抱过来,“阿伢,你打他做什么?”说罢就抱着柳定玥出去了,从前怎么不知道阿伢是这种人,爹现在正是情绪敏感的时候,他在这边又哭又打孩子的,让爹怎么想。

柳定珠抱着柳定玥到自己房里,五岁的孩子因着之前生活还好,胖乎乎的,小胖手摸着柳定珠的脸,“哥哥不哭,哥哥不哭,呜,玥儿没有偷吃,玥儿只想哄阿伢吃饭。呜,哥哥,玥儿不是鬼。”

“好玥儿,乖玥儿,玥儿不是鬼,玥儿是哥哥的心肝宝贝弟弟。”柳定珠说。

连绵几天的压抑生活,总算爹不总闹着要死了,阿伢也能出房间做个饭,带个小孩,柳定珠忙里偷闲出来透透气,趁早去自家田地里看了看,他对农事一窍不通,但也知道自家的田这段时间被很好的照料的,知道是柳含青的功劳,就先去桑田,想帮他采点桑叶。正巧就在桑田里碰到柳含青。

“含青,这几天真的谢谢你了。”柳定珠说,“看你瘦的,周阿伢不会怪我吧。”

“不会,阿伢也心疼你。”柳含青说,虽然大郎意见很大,但想着他又不是真的不讲理的人,以后想通了就不会别扭了。“你今天怎么出来了?家里没事了?”

“嗯。”柳定珠苦笑说,“总算能消停一段时间,含青,从今天起,就不用帮我家采桑叶做饭了,我阿伢能下床了,也能照料家里,这外面的活我也能做,种田我还不太会,还需要你教教我,本来想着把地租给别人种的,但是这一家子吃穿用度都要钱,现在又没个别的收入,只能先伺弄好这些田。”

“现在田都犁过,又都堆了肥,只等日子到了发苗插秧就可以了。”柳含青说,“之后也没什么事,你这么聪明,一定会很快学会的。”

“如果没有你,真不知道这段时间我怎么熬过来。”柳定珠感动说,“你的好,我会一辈子都记得的。”

“看你说的,当初你也对我伸出援手了。”柳含青说。“咱们不说那些客套话。”

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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