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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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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夫有责作者:焦尾参

第10节

“呦,飘絮,难得回来你还陪你阿伢来采桑叶啊,真是孝顺孩子。”一个大嗓门在桑林外响起。

桑林外响起一个细细的声音,几个人说的热闹。

柳定珠皱一下眉松开,“出嫁那么久也没见回来,一听说我倒霉就回来看热闹了。”他和柳飘絮两个人从小比到大,什么他都胜一筹,这难得倒霉的时候他不会来幸灾乐祸一番就奇怪了。

“是谁?”柳含青问。他最近累的有点狠,反应都慢半拍。

柳定珠这才想起,柳飘絮跟柳含青也有一点渊源在,抱歉的看着柳含青,“含青,他冲着我来的,但要看到你少不得也得刺上几句,你不要在意。

柳含青默了,他想起柳飘絮是谁了,和大郎青梅竹马的哥儿。说不在意是假的,毕竟他和大郎有过他不知道的回忆。但说太在意,也没有,因为从大郎话里平常都没感觉到他还记挂着这个人,反正现在一个娶了,另一个也嫁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了。

“别理他,咱们早点采完桑叶就回去休息。”柳含青说,“你看你眼下都青黑一片,这是睡眠不足。

“心里想着事,怎么也睡不踏实。”柳定珠苦笑说,“黑眼圈也没事,还能s一下熊猫。”

“什么?”柳含青没听明白。

“没什么。”柳定珠说,“你家的桑叶够吗,不够去我家去采去,我家养的不多。”

“可以多养一点,好歹是一项收入。”柳含青说。

“呦,这不是从不下田的定珠吗。怎么现在,大少爷也要下田干活了。”柳飘絮故作惊讶的声音飘来,他听说柳定珠家出事了,特意回家看看,可惜他总不出门,让他扼腕,他可不想去他家沾惹晦气,这不一听到他往桑林来的,他赶紧挂着篮拖着阿伢去采桑叶。

柳定珠斜眼瞄了他一眼,“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肖飘絮吗?你又不是这柳叶乡的人了,怎么,回来看走亲戚。”

柳飘絮脸色一扭,当初为了让他嫁给庄子上管事的儿子,又怕影响家里的良籍,就把他挂在一个姓肖的名下出嫁,那肖家也是庄子里的下人,都是贱籍,就没影响。只是对外他就是肖飘絮了。

“定珠,听说你爹不行了,我看你这样子,看来听说是假的啊,你爹对你那么好,他要真不行了,你还能有精神在外头晃荡。”柳飘絮说。嘴硬有什么了不起,等我穿金戴银那天,你却得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刨食养家,现在你也许不到好人家了,你压了我前十几年,我就压你后来几十年。

“啊呸,你爹才不行了呢,我爹好好活着,你少张嘴放屁。”柳定珠说,“怎么,嫁到庄子里去也没钱用牙粉吗,还是这幅口臭的德性,哦,忘了,你们那庄子也没有主子爷去住,不用伺候主子,一张臭嘴也没关系。”

“你——”柳飘絮横眉道。

柳含青也被柳定珠犀利的言辞吓到,就拉拉他的衣袖,让他收敛一点。这桑田也不是就他们三个人,这要是把柳定珠彪悍的名声传出去,更不要想好好说亲了。柳含青之前已经打量仔细柳飘絮了,也是瘦瘦弱弱的样子,皮肤白皙,也是时下受欢迎的哥儿样子,不过柳含青觉得他长的没有柳定珠漂亮。

而且,他的屁股好平。

大郎不喜欢没有屁股的人。柳定珠骄傲淡定的想。

“这是哪个?”柳飘絮留意到他,他知道他是谁,但他故意装作不知道。“柳定珠,你已经沦落到跟在你后头的都是这种角色了吗?”

柳含青和柳定珠都不理他,柳飘絮又捂嘴笑道,“这种长的像爷们的夫郎,我们上柳里可没有,想来想去,你就是涵哥哥的夫郎吧。”

“涵哥哥最喜欢干净了,你这样。”柳飘絮上下打量一下柳含青,目中鄙夷溢于言表,“回去可要先清洗好了再去见涵哥哥,要不然,你还不明白涵哥哥怎么不喜欢你呢。”

“你这样对别人的夫君一口一个涵哥哥的,你家里夫君知道吗?”柳含青问。他不想挑起争端,他也不想和柳飘絮多说话,他只是单纯想问一下。

还有,涵哥哥真的很碍耳。

柳飘絮憋的脸色嘎白,“我和涵哥哥是正常的哥哥弟弟感情,你怎么说的这么龌龊,涵哥哥最不喜欢不善良的人了。”

柳含青回他,“大郎喜不喜欢我,我知道,你不知道,就不劳烦你多费心了。”

“含青,我们走吧,这突然来个贱籍,我还真的觉得不自在。咱们这些良人还是不要和贱人混在一起,免得失了身份。”柳定珠说。然后挽着柳含青的胳膊扬长而去。

“这样的小人,哪怕他当了皇上君侯,我也不会高看他一眼。”走远了柳定珠还要呸道,“还想看我的热闹,再等几年再来。”

“你怎么突然脾气那么大,刚才你骂人的话我都吓一跳。”柳含青说。

柳定珠耸耸肩说,“我心里烦着呢,他撞上来给我撒气,算他倒霉。”

“心情烦闷的时候就找个安静的地方呆着,一会儿就好了。”柳含青建议说。

“估计安静坐着没效,还得吼上两嗓子才畅快。”柳定珠笑说。

两人在分岔路口分了手各回各家,周红梅见柳含青回来,奇怪的问道,“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定珠他爹情绪稳定,阿伢也能下地了,他就自己出来忙他家里的事,不用我帮忙了。”柳含青说,“大郎还没回来?”

柳成涵开了春就被叫去家塾当个启蒙的夫子,每个月有族里给的银钱还有鸡鸭鱼肉米等定例,教五到八岁的小孩子,每天教半天,收入虽不算多,但在族里也算能说的上话呢,是比较刷存在感和好感的身份。

这还是托金山大伯的福,他让儿子给自己活动的。柳成涵也提了东西去他家走了一趟,不管人家是不是举手之劳,都得领情。

“快回来了。”周红梅看看天色。

“那我去做饭,做个大郎喜欢的红烧肉。”柳含青笑笑说。

周红梅看他的背影充满了怜惜,可怜的孩子,现在还没发现大郎跟他生气了。

哎,小两口的事小两口去掰扯,我这个老头子就带好孙子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要怪柳定珠份额多啊,他原本应该是一篇故事的猪脚,有着前世记忆的小哥儿,在父亲瘫痪后撑起一个家,然后和艰难时刻愿意‘嫁’给他的小攻用感恩报恩到爱的故事。也是夫郎哥儿,也是种田,我就让他过来当个配角了,就当配角有个完整人生,我会尽量言简意赅的。咳咳

下一章柳大攻床边教夫,不要怪他戏份少,刷爆你的眼球~~咩哈哈

三分之一走过,我对这次的全勤充满信心,哈哈~~对了大家希望白天的更新固定在什么时候,我斟酌一下~

☆、第45章大郎床边教夫

柳成涵两辈子都没想过为人师表,这一下子当起夫子,感觉还不赖。现在的小萝卜头对老师那是绝对的尊敬,就连在路上碰到萝卜头的家长,他们也是毕恭毕敬的。

坐在上首,下面的情况看的一清二楚,偏还有人觉得夫子看不到,自以为隐蔽的做些小动作,柳成涵有两次讲课的时候都能笑出来。太娱乐了。估计以前老师看他们也是一样的。

这个夫子也不难当,说到底学的只有一门语文,再多加一门算数,教语文也不难,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再说现在只是启蒙,,每天领着他们读几遍书,再教几个生子,算算时间,已经是要下课了。

柳成涵去年尝试了一下写未果,本来都放弃写书这一事了,最近在备教案的时候又了有了新灵感,他最近都是回家就写写写,等过几天再去县里送去书局看看。

柳含青见他回来就出来招呼,“大郎,你回来了,洗洗手吃饭了,今天做了你喜欢的红烧肉。”

柳成涵的嗯的一声,并没有多言语,他也只看了柳含青一眼,不再多看,这人最近消瘦的厉害,他看见就心生郁躁,怕不能心平气和,干脆不看。走到餐厅先去抱儿子,“元宝,爹回来了,想不想爹。”

柳含青有点愣,大郎,有些冷淡呢。

竟还没有消气吗?

三人默默吃了饭,柳含青给柳成涵夹了菜,柳成涵自顾吃了,也不说什么,柳含青心慌慌的看着他,周红梅看不下去了,给柳含青夹了一筷子菜,“多吃点。“

柳含青往嘴里扒饭,眼睛总是时不时瞄向柳成涵。

柳成涵吃完饭在厅里站了一会,等柳含青收拾碗筷准备来和他聊天时,他进屋提笔写书去了。柳含青磨磨蹭蹭的跟进去,见柳成涵在外间书桌前一边看书,一边写着什么,磨磨蹭蹭的挨过去,“大郎,你都好久没教我识字了?”

“今天不行,等其他时间有空再说。”柳成涵头也不抬的说。

“大郎,还在生气呢?”柳含青问。

“没有。”柳成涵说。

“你看,也就帮一段时间的忙,现在他们家稳定了,就不用我帮忙了。”柳含青小心解释说。

“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这个。”柳成涵冷淡的说,“再说我生气也不是为了这个。”

承认了,承认了,他在生气。柳含青咬紧下唇,可是不是为这事,又是为了什么事呢?难道是知道柳飘絮回来了?柳含青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测,顿时难过起来。

“大郎是见柳飘絮回来了吗?”柳含青委屈的问,两人私底下,柳含青已经敢说话很多了。“所以才对我这么冷淡。”

“什么?”柳成涵不解的问,等在脑海里显现一个人来了,再看他的样子,都要气笑了,“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柳含青难过的低头,脚步却没有挪开。

柳成涵低下头也不去看他,不管他。

柳含青看着脚下那块地很久,久到有泪滴掉到鞋面上,晕湿了一个小圆圈,柳含青也不出声,就大颗大颗的掉眼泪,他也不知怎么会有泪水有出来,大概最近身体太累,大郎的冷淡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的压力随着泪水磅礴而出。

默默哭了一炷香,柳含青情绪稳定了,也不再哭了,抹抹眼睛,抬起头,柳成涵写字刷刷的,压根就没反应,柳含青失望的进里屋,到罗汉床上坐下,心里空空的,发呆。

柳成涵握紧手里的笔,刚才一瞥,看见他在那无声掉泪,他还是有些心疼的,但是不能,若每次都被他哭一哭就糊弄过去,以后就真的会夫纲不正了,这不是他的目的。

接下来相安无事到晚上,柳成涵洗漱完上床睡觉,柳含青带着水汽和胰子的香味上来,摸索进柳成涵的被子,从后背抱住他,“大郎——”

柳成涵感觉到贴上来的是直接的皮肤。“我没心情。”

柳含青把脸贴在他的后背示弱,除了第一次,他从未主动求欢过,本就觉得羞赧难当,结果还没求到,他只觉得丢人。好在柳成涵虽说没心情,总还是没有他把踢出被窝。他便当不知,环着柳成涵,沉沉睡去。

接下来几天柳成涵都是这样的态度,你问什么我答什么,看着面上正常,但就像个陌生人一样,柳含青想尽法子也不能让柳成涵像当初一样对他,心里落落惶惶,大郎以后就都这样了?

心神恍惚做什么分神,在家做菜事不留神切在手指上,顿时血流成河。柳成涵举着流血的指头想,干脆也不要包扎,等大郎回来看到总会多说几句吧。

周红梅听见动静进来看,看他傻乎乎的举着流血的手指发呆。

“你这孩子,流血了不知道啊?”周红梅急道,拉着他去冲洗血迹,又去找了干净的纱布,在伤口上撒了药粉,再用纱布包上,“你整天都想着什么,我不进来,你就准备让血这么流着啊,你有多少血好流?”

“对不起阿伢。”柳含青说。

“你对我这么容易就道歉,对大郎倒是不会说上一句。”周红梅埋怨说,“他不跟你说话,你就总是跟他说跟他说,他总要熬不住和你说的。他还是想和你过好日子的,怎么会一辈子这么冷淡。”

“阿伢。”柳含青心酸说,“大郎还想和我好好过吗?”

“你个傻子,你想不明白大郎为什么跟你生气,你就去磨他,磨的他总会说的,道歉,保证下次不犯就好了。”周红梅说。“大郎性子犟,但他也心软,你总是傻愣愣的跟在他后头,又不说话,他想和好也没梯子下来,不就得僵持着。”

柳含青低头,他说了很多话呢,可是大郎还是不和他说多余的话。

柳成涵回家一眼就看到柳含青手指上巨大的包裹物,好在伤在左手,不影响吃饭,他还要去收拾碗筷,周红梅止住他,“你去看元宝,我来洗,你手都伤成这样,怎么碰水。”柳含青去看元宝,柳成涵到底是没做住,就问周红梅他的手怎么了。

“切菜的时候不小心把手指割了。”周红梅说,“我进来的时候他还举着流血的手发呆呢,大郎,你适可而止一点,他这样精神恍惚,他每天要做那么多事,万一又受伤了呢。”

“知道了阿伢。”柳成涵说。手指切伤而已,小事,难道也会用苦肉计了?

晚上,柳含青打来一盆热水,眼巴巴的看着柳成涵,想要他给自己擦拭身体。晃动着包着硕大的手指,柳成涵无法,只能拧起帕子给他擦脸擦身体。

“大郎对不起。”柳含青见他目光正经的给自己擦拭,放软音调说。“不管你为什么生气,都是我惹你生气了,对不起。可是大郎,我太笨了,想不到你为什么生气,你告诉我好不好,我保证以后都不犯了。”

“你不笨。”柳成涵已经给他擦到腰腹处了,不要用力就能摸到肋骨,生了元宝后,他的腹肌就变成一块软绵绵的肉,平时他最喜欢捏这里的肉玩,“你是最会装无辜了。”

“哪次你没有保证,之后还不是该怎么做继续怎么做。见我生气了就掉几滴眼泪,再不济,把衣服一脱,往被窝里一钻,就打量着我会原谅你了。”柳成涵面无表情的说。

说到这柳含青总算知道自己是怎么惹柳成涵生气,连忙拉住他的衣角,“听话,我听大郎的话的。”

“你是听话,但不是听我的,你只听你自己的。”柳成涵把帕子扔到水里。“若是事急从权,你做了什么决定,我什么想法都没有。这事我都和你商量了,和你分析了,你依旧当做耳旁风,视而不见,柳条儿,你让我怎么想。你到底把我置于何地,我是个傻子被你几句话就糊弄过去吗?”

“我现在不是柳条儿,我是你的含青。”柳含青说。

“随便你吧。”柳成涵说,自己往床走准备睡觉,走几步又回头,对柳含青说,“不要哭,我其实不喜欢男人的眼泪。你也不要一吵架就哭,除了让眼泪变得廉价,没有其他用处。”

柳含青憋的双眼通红,到底没哭。

柳成涵躺下了,柳含青想要进他的被窝,柳成涵把四边被子的压的严严实实,“在你自己被子里睡吧。”

“大郎,我知道错了,我以后都听话。”柳含青可怜兮兮的说。

“这话你说了不是一遍了,我不相信。”柳成涵说。

“那你要怎么才能相信。”柳含青说,“你现在说,我一定听话。”

“我要你现在睡觉。”柳成涵说,“在你自己的被窝里睡觉,老老实实睡觉。”

柳含青裹着被子睡,面朝墙壁的时候到底忍不住流泪了。大郎到底要怎样才能相信他。

接下来的柳含青当真变成听话的鹌雀,柳成涵说让他多吃点,看见他瘦的就生气,他就努力吃饭,白花花的肥肉吃的作呕,他也闭着眼睛吞下去。说不让哭就不哭,说不让爬床,他就每天老老实实裹着被子面朝墙壁。

每天忙完地里的活就忙家里的活,都忙完了就带元宝,整个人愈发的寡言,心里伤心着,吃再多肥肉也不会胖,到让旁人看不下去了。

“你这是在认错,还是在威胁我。”柳成涵恼火的说。

柳含青看着他,不知道自己有哪里做错了。

“我说的听话是这一种吗?”柳成涵问。

柳含青摇摇头,“可是现在也没有别的机会能证明我是真的听大郎话了。”

“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大郎别这么对我。”柳含青说,眼眶红红的,嫁给柳成涵才一年,哭的次数都赶上前二十年了。“大郎把我变成这样脆弱的夫郎,不能真的把我丢在一边不闻不问。大郎,我的心好疼。”

柳成涵叹一口气,把他搂入怀里,“我的心就不疼吗?”这是冷战到此为止?

柳含青反手抱住他,把头搁在他的肩膀,“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下次不敢了。我怕大郎这样对我。”

“最后还是原谅你了,只怕你以后也知道,我生气也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更加肆无忌惮。”柳成涵说。

“不会,不会。”柳含青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大郎不理我,一天比一年都难捱。我再也不要了。”

“你记得你说过的话就好。”柳成涵说。

“一定都会牢牢记得。”柳含青说。

☆、第46章领悟夫夫之道

柳成涵只是想让柳含青听话而已,并不是想让他怕自己,或者对他们的感情患得患失没有自信,既然开口说和好了,就一切恢复如常,温存了几日,柳含青就一扫疲态,精神焕发起来,心情放松下,不吃肥肉倒长了几斤肉上来。

只是还是有点后遗症,晚上一定要巴着柳成涵睡,平常两人都是一人一个被窝,只要办事的时候两人才睡一个被窝。柳成涵虽然现在身体好了不少,不会动不动就风寒,也不会一风寒就下不了床。但是在房事上还是很克制,四天一次,一次半个时辰。

这柳含青非巴着他睡,四天一次就成了空话,两人睡在一起总不会板正并排躺着吧,这捏着摸着总容易擦枪上火,柳含青原本的青涩在柳成涵的浇灌下褪去,加上这一次冷战深刻的教育,在房事上的配合上直接高出新高度。

这根本是欲罢不能的节奏。

柳成涵端坐在上首,听下面坐着的童子们摇头晃脑的背诵三字经,心思却苦恼的飞到不正经上面,看着他眼巴巴的也不能推他去自己被窝里睡,说来说去,自己的控制力怎么这么低了?

节制啊节制。

春耕结束后,柳定珠传来定亲的消息,也不是别家,就是一个村的周重阳,这周姓是上柳里唯一的外姓人家,大约是周重阳的太爷爷,是游方郎中,正碰上上柳里时疫,凭一己之力救了上柳里全村,就被当时的柳家族长盛情留在上柳里定居。

如今周家在上柳里也有七八户人家,常来给柳成涵的看病的大夫,就是周家主支的,他们也是长子长孙承继家业,余下子弟到年纪都要分出去过,虽不能直接学医行医,但是在主家的指导下种些药材什么的,采摘药材,还是可以为生。

周重阳也是七八岁上面就死了爹,他家比不得柳成涵家宽裕,日子过的紧巴巴的,好在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儿,两兄弟能相互扶持,比一个人强。

周红梅絮絮叨叨的说,“周大夫倒是说这是个好孩子,也勤快,大概是小时候听他爹和定珠爹说笑,说要把定珠许给他,就一直认定定珠是他夫郎,长大了知道不可能了,心思是歇了,但娶亲的想法也淡了,把他阿伢急的不行。”

“说来定珠现在可怜,配他倒是合适,他阿伢原本不愿,他爹就他一个独子,怎么愿意让他去入赘。”周红梅说,“这孩子大概这一生就这一件事会忤逆他阿伢,听说在他阿伢房前跪了两天两夜,才让他阿伢松口让他去试一试。”

“定珠说他不要夫君入赘。”柳含青说,他怕逆了柳成涵的意思,最近都不敢去打听柳定珠的事,好在周红梅了解他,抱着元宝出去玩时总会打听点消息回来说,“定珠下面还有弟弟呢,他说了,等弟弟长大了,他还是会跟着夫君另立门户的。”

“这样也好。”周红梅说,“这要这孙子生下来还姓周,想来重阳他阿伢不会介意儿子多做几年白工。”

柳含青小心的看向柳成涵,“看我干什么,我原就说了,我又不是怨你去帮忙。”柳成涵说,“你想去看他就去看,免得说我连你交朋友都干涉。”

柳含青给他夹一筷子红烧肉,“大郎吃肉。”

“是该多吃点,最近看着脸都瘦了点。”周红梅说,“现在家里最胖的就是元宝了。”

夜夜苦干能不瘦吗?柳成涵不自在的转开话题说,“元宝也该少吃点了。”

“少吃什么?这样刚好,你都不知道我把元宝抱出去,那些人多羡慕,都说元宝长的好呢。”周红梅说。

“阿伢,我现在抱元宝都觉得有点沉手,你还是放在篓子里背着出去玩吧。”柳含青说。

“我啊,只要看见元宝胖乎乎的小脸,什么重都不知道了。”周红梅说,“倒是有人问我家母羊出不出让,这吃了三个月的羊奶,也能吃米汤了。但是我想啊,还是让元宝吃羊奶吃到一岁,咱家也不是吃不起,这小时候把身体底子打好,比以后吃什么都强。”

“阿伢做决定就好了。”柳含青说。

“那你寻思着什么时候就把母羊牵出去配个种回来。”周红梅说。“那羊羔肉留着冬天刷锅子正好。

吃完饭,柳含青陪着柳成涵小憩一会,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柳成涵,等柳成涵笑着敲他的头让他去吧,他才收拾点点心去柳定珠家了。到柳定珠家不巧,他阿伢正在院子里摔碗闹脾气,“我不同意,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他家一穷二白的,他爹啊,你把孩子千娇万宠的养大,就是让他嫁个穷小子?”

柳含青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倒是柳定珠看到他爽快的打招呼道,“含青,我正想去找你呢,等会,我们出去说话。”

柳含青扬了扬手里的点心。“现在大郎每天要带几块点心去学堂里做奖励,家里厨房里总有点心,我拿了几块来给弟弟们吃。”

“客气了不是,哪能每次来都不空手。”柳定珠说,“大郎,过来,你含青哥哥给带点心过来了。”

柳定邦蹬蹬的跑过来,“谢谢含青哥哥。”

“拿着点心和玥哥儿去爹那屋吃去,阿伢要是进来骂人,就当听不到知道了吗?”柳定珠交代话说。

柳定邦点点头。

两人出了柳定珠家,找了个枝繁叶茂的大柳树坐下,左右无人,柳含青说,“你阿伢那样你出来没关系吗?”

“没事,让他摔去,都是我爹惯出的坏毛病,等他把家里碗都摔坏了,就用锅吃饭。”柳定珠不以为意的说,他阿伢这几天照三餐的炒,圣人都没有精神理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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