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柳成涵问。
“现在的读书人不得了,过目不忘不说,看一两页能把全本的内容都猜出来。你这转头一遍一写投到另外的书局,我们就亏大了。”伙计凉凉的说。
“投书?”柳成涵问。
伙计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柳成涵,蹬蹬的走近道,“想投书?会写什么类型的书?”
柳成涵愣,心里凸凸,劳资还想迂回了解一下,保持读书人的清高呢。但是人都开口了,就顺杆子上呗。“是有这个打算。”柳成涵清风拂面的说,“你们这主要出什么方面的书?”
“第一次到三江城来?”伙计问。
“我就是柳叶乡的,最近觉得没什么书看了,就起了心思想自己写。”柳成涵故作高深的说,“我之前的书都是托人从外地买的,本地没有什么书好看。”
“你家的藏书都有什么书?我们这也有复刻的业务,看书的内容,一两银子到十两银子不等。”伙计来了兴趣说。
“把书借给你们复刻吗?”柳成涵说。
“最好是拿给我们复刻,当然如果你觉得交给我们不放心,也可以自己抄写一份给我们。”伙计说,“当然交书的时候你得把原书也带过来给我们检查一下。”
柳成涵想了一会后问,“那投书稿呢?”
“这个书稿分两个,一个就是总结前人文稿诗词日常的的类型,当然这个前人不能太无名,二个呢就是话本类的,现在市场上喜欢的是游侠类的话本。”伙计说,“书稿的话,你要先写一部分交给我们,我们掌柜的看了,觉得行,你再继续往下写,我们也会给一部分定金,要是过不了掌柜的眼,就不用写了,当然我们也不会为此支付任何薪金。”
柳成涵点点头表示该了解的都了解了,问道,“我可以转转看吗?只看书名。”
“当然可以。”伙计说,非常热情的跟在柳成涵身后,“我们这个书局是三江城里最大的书局,书籍类型比较全,同样的我们什么书籍都需要,越冷门的越需要,复刻给的价钱也最高了。”原来这伙计这么热情的招待是为了柳成涵说的他家里的藏书丰富。
三江城里世家不多,往上数十代,泥腿子的多。只是因为占着天时地利的便,一下子暴发起来。这兜里有了钱,就想要附庸风雅,所以书局在三江城里还是一个蓬勃的产业。又因为本身当地的读书人不太多,买书看都来不及,更别说写书,所以书局的可持续发展就有点问题。
龙门书局的掌柜一年跑两次江南,把新书新的诗词本子给运回来,才能保证自己三江第一书局的名头。可是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开书局分蛋糕,这个掌柜的也要想另外的招来保证竞争力。结果就被他想到了复刻别人家藏书这样的主意。
所以在这样的前提下,柳成涵就被活计重点照顾了。
但是柳成涵本就想靠这个弄点钱,两人也算一拍即合。
☆、过敏还是风疹
拎着满满一桶河鲜和海蟹,还有新鲜出炉的点心,柳成涵和柳条儿坐上了回家的船。今天误打误撞诊出舅伢的好事,大家都挺开心的。
回去和周红梅一说,他也挺高兴,当下就准备去收拾东西说,“家里有柳条儿照顾你我也放心,我去你舅舅家照顾你舅伢一段时间。”
“行啊。”柳成涵说,“本来我还想让柳条儿留在那呢,想想舅舅可能不会同意,我就没开口。”
“你舅舅当然不会同意,怎么会让你们新婚夫夫分开。”周红梅笑说,“柳条儿,来,把这一份东西送你原家去。今天晚上有大郎喜欢的海螃蟹,晚餐我来做,你不用管了。”
“我给阿伢打下手吧。”柳条儿说,不是很愿意送这些东西回去。本来他家就和柳成涵差距甚远,如果他还总是拿东西回去,别人就会说他太贴原家了。
“这是舅舅准备了你原家的份,你不是送了你弟弟打的野味过去,这是礼尚往来。再说我让你送的,你怕什么,放心去吧。”周红梅知道柳条儿的顾虑就说。
柳条儿这才拎着东西送回去。柳成涵则只需要喝一碗预防发热的汤药,再去房里躺着等开饭就好。柳成涵感觉自己好像回到孩童时代,除了吃和玩就没别的是事了。柳成涵暗暗告诫自己可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迷失本心,混吃等死不是他的风格。
晚上吃螃蟹,柳成涵挺喜欢吃螃蟹的,现在的海螃蟹挺大一个的,抱着蟹腿吃的不亦乐乎。后背稍许的发热感都让他忽略过去,只当吃的兴起。
可是吃完饭不久,前一刻还陪着周红梅说话的柳成涵突然紧捂着胸口,一副气上不来随时都会抽过去的样子。柳条儿吓得全身僵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此刻柳成涵发起高热,面上脖子上都冒出一颗颗的红疹。
“快,帮我把大郎放到床上躺好。”看见柳成涵发了疹子,周红梅不紧张了,“这是吹了风起了风疹,没什么大碍,待会你用温热的帕子给他擦身子,我去给他煎药,明天早上就好了。”
久病成良医的又何止柳成涵一个。
第二天柳成涵醒来,乌黑的环境让他险些以为自己又穿越了,差点没骂出声。好在他一动静,柳条儿就把油灯点上了,“大郎,怎么样了?”
“我是怎么了?”柳成涵开口问道,粗糙的嗓音像刮过石头的铁器,柳成涵用力咳嗽几下,想让干燥的喉咙眼舒服一些。
一旁的柳条儿端来温热的茶水,“大郎喝水。”
等他喝完水,柳条儿去放茶杯才说,“阿伢说你是起风疹,说你一年总要起四五次风疹,这个不严重,疹子消了就好了。”
柳成涵默。
他不知道风疹是怎么回事,但是他知道过敏是怎么回事。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就会过敏。起红疹是最直观最基本的反应,严重的就会有高热,呼吸不畅的症状。更严重一点就直接厥过去,对这个美丽的世界说再见。
他昨天的症状就很像过敏,感觉背部发热的时候应该就是发疹子了,如果当时他停手不吃了,就不会有后面的事。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再联合记忆里的‘风疹’记忆,春天出门回家发疹,大概是对柳絮过敏,柳叶乡最多的就是柳树,每年飘絮的时候,柳叶乡就像下雪一样。
所处内地平原,其实不太容易吃到海产品,但是处在河运繁华的地方,总有船只运送海产到三江县来,有一个疼爱外甥的舅舅,知道外甥喜欢吃海螃蟹,一年总要买几次给他。所以每次从舅舅家回来就会‘吹了江风起疹子。’
柳成涵这才觉悟,其实他不该埋冤原身这个破身体的。原身能活到他来接受这具身体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柳成涵的沉默让柳条儿觉得不安,但他嘴拙,也不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合适,只能陪着他沉默。
“我没事了,你休息吧。”柳成涵说,“家里家外已经够你忙活了,别再因为我休息不好。”
“我不嫌弃你。”柳条儿一时口快,说出后又觉得不妥,“当然我没资格嫌弃你,你不嫌弃我就是我的万幸,我愿意伺候你。”
柳成涵笑着看他。柳条儿意识到其实柳成涵不需要他讲这些话,顿时又红了耳尖,不过他还是把最后一句说完,“能做你的夫郞,我觉得挺幸运的。”
“嗯,”柳成涵点头说,“能遇到你,我也挺幸运的。”
因为柳成涵突然发疹子的缘故,周红梅在家多待了几天后才去的三江县。柳成涵本来雄心万丈的回家准备抄书换钱,结果疹子一起,士气大跌不说,还被周红梅和柳条儿看得严严实实,别说提笔了,就连看书都严格规定了时间地点,怕柳成涵看多了眼睛疼。
周红梅说要去舅舅家待一个月,柳成涵拍手表示非常好,周红梅絮絮叨叨交代了许久,还是柳成涵看不下去,送了周红梅出门坐船,“阿伢,你有什么不放心的,村里每天都有小船到三江,你尽可以向他们打听,要是我有什么不妥,你坐船,一个时辰就到家了。”
“你这是嫌我管的多,巴不得让我去你舅舅家了。”周红梅笑着说,“阿伢这次去你舅舅家,家里就你和你夫郞,两个人好好相处知道吗?”
“知道,你就放心吧。”柳成涵连连保证说。
周红梅对跟在后面的柳条儿交代最后一句,“我怕你对大郎狠不下心肠,万一大郎不听你的劝阻,你只管托人告诉我,我回来收拾他。”
“阿伢,你这样我们还怎么好好相处?”柳成涵故意叫屈道。
“你个小滑头,不要让你夫郞为难,也不要让阿伢担心。”周红梅说。
送走周红梅,柳成涵语调轻松的对柳条儿说,“你待会要去干什么?我陪你。”
柳条儿神情紧张的看着他,柳成涵笑说,“你别这样看我,我也是听阿伢的话和你好好相处。你说你在外面我在家里,两个人都不在一块,怎么好好相处?”
柳条儿想不出话来反驳,只能闷闷说,“反正你不听话,我就让人带话给阿伢。”
“那什么是不听话?”柳成涵笑问道,“带话前有没有提醒?总的给几次机会吧,要不然一会带话一会带话的,阿伢该担心了。”
“你说话归说话,能离我远一点吗?”柳成涵整个人都快要贴在柳条儿身上,柳条儿忍无可忍被逼着出声,“这是在外面。”言下之意你克制一点,不要被人看笑话了。
“那在家里我就可以这么巴着你吗?”柳成涵问。
“难道我说不可以,你就会不巴着吗?”柳条儿冷笑道。
“哈哈,你还真有觉悟。”柳成涵笑说,手朝着梦寐以求的地方拍去,“以后就这样和我说话,少一点敬语,少一点客气。”
突然被拍了屁股的柳条儿淬不及防的就红了脸颊,这次是真的红了,从耳尖到露出的脖子到脸颊,维持不了平静的表情,也不敢和柳成涵对视,一个错眼功夫,往前大跨步两下,拉开和柳成涵的距离,“我去地里看看,你先回去。”然后再几个大步,就只能看到一个虚无的背影了。
留下柳成涵在原地,咧嘴笑得非常开心。是真的开心。就是要这样的反应调戏起来才有意思。也不知道等会他回家是怎样一副表情?
真让人期待!
柳条儿为了缓解尴尬,比平时晚回去。然后一进门就看见前院晒得满满的书本。“这么多书怎么不等我回来再晒?”
柳条儿进入操心状态,什么尴尬都没有了,“你去坐着吧,剩下的我来,要怎么翻你跟我说就是。”
“这是风雅事,不辛苦,你让我自己来,我正好可以在这院子里晒晒太阳。”柳成涵说,“比起这个,你去看看后院那猪,从我回来就开始叫唤,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今天还没喂猪呢,肯定是饿得。”柳条儿说,“这太阳也不能晒久了,晒个一炷香就够了,等我喂了猪出来你就得回房里。”
“遵命,夫郞大人。”柳成涵说。
“乱说什么?”柳条儿顶着红耳尖进了灶屋。
柳成涵的藏书以地理游记医书为主,少许农术,诗词,骈文辞赋,竟然还被柳成涵翻出一本鲁公班手记,是一本木匠书。游侠西厢之类的话本直接没有。还有看天像,看风水,看掌纹测字这类的书,所以发现有类似周公解梦的书,柳成涵一点都不奇怪。
除了身体弱一点,柳成涵根本就是全才。
且不说在这个自己拌菜比别人家多放一勺盐都要保密美之名曰秘方的时代怎么拿到这些堪称别人饭碗的书。只说柳书鹤给自己儿子买这些书是想让儿子做一个神棍吗?
柳成涵一边翻书一边想哪些书去复刻可以得大价钱还不会惹麻烦。
“大郎,我给你煮了糖水,快进去喝吧。”柳条儿催促道,“脸都晒红了,别再晒了。”
好吧,任何时候都有这样不解风情的人出现。
☆、柳成涵要运动
柳条儿钻进被窝发现柳成涵还没有睡时就开始全身僵硬,可是已经躺好了,这个时候再起身就太刻意了,他怕柳成涵多想。
没有谁家成亲两个月的夫夫是这种情况。
柳条儿怕和柳成涵亲密接触。甚至可以说他不怕脏活累活,也不怕伺候人,他怕和柳成涵同房。疼痛陌生的新婚夜,第二天卧病不起的君郎。虽然现在的柳成涵总是笑眯眯的,但他生病时对他大吼大叫的情形他还记得。
他怕两人同房后,柳成涵又病倒了,然后又会变成暴躁伤人的柳成涵。
柳成涵发现了柳条儿的紧张和抗拒,显然这不是做点什么的好时机,虽然他其实也不想做点什么只是想揩点小油调戏一下。他现在的身体可虚着呢,他可是不只看当前的人。他们还有长长久久的几十年,禁欲几个月微不足道。
而且他还挺喜欢柳条儿的,想和他在情投意合下进行第一次。虽然现在他在他面前温顺,面对他的调戏他也会脸红,但离他爱上他的那刻还很遥远。
柳成涵自然的翻身,手臂搭在柳条儿的腰上,鼻息喷在他的背上。柳条儿紧张的握紧双拳,不一会儿掌心就湿漉漉的,等了许久不见柳成涵有别的举动,后背传来的均匀呼吸声,好像睡着了。
柳条儿的警报解除,全身放松下来,偷偷的长出一口气,等柳成涵熟睡了再把他的手拿下去就好了。
等啊等啊,柳条儿自己睡的香了,这时柳成涵睁开了眼睛,确定柳条儿睡着了,柳成涵先把手伸到他的衣服下,腰腹处有薄薄的肌肉,不软但有弹性,有吸力。柳成涵爱不释手的摸了又摸,丝毫不觉得现在的举动有多猥琐。摸够了腹肌,痴汉的爪牙又伸向对他有着迷样吸引力的地方。
柳条儿的屁股大概是全身上下最软的地方了。肉嘟嘟的,一巴掌摸下去就想捏,捏了有弹性又想再捏,就像是揉面团一样的揉它,也是别有风味。
柳成涵又摸又捏又揉的,玩过瘾了心满意足的把手重新搭上柳条儿的腰,睡觉。
柳条儿总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醒来了,感觉柳成涵的手臂环抱着他,没有同房危机后柳条儿就会用另一种心态来看这个举动。对于柳成涵的亲近,柳条儿是害羞又很喜欢的。背对着看不到他的容颜,柳条儿就在脑海里描绘他的样子。
眉毛长长的,恰到好处的乌黑浓密,眉峰的转折不会太锋利,柔和的像春风里的柳叶条。眼睛大大的,乌黑的瞳孔好像会说话,还有长长的睫毛,闭上眼睛总有一种心痒痒的感觉。那眼睛能看到你心里去。高挺的鼻梁,秀气的嘴巴,还有完美的下巴线条。
柳成涵是个美男子啊。世人都爱美的,柳条儿也不例外。
如果以后的小孩能像柳成涵多一点就好了。柳条儿脸热热的想。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远处传来谁家公鸡打鸣的声音。柳条儿这才醒悟时间不早了,轻轻的把柳成涵的手放下去,下床后抱着自己的衣服去外间穿,生怕吵醒了柳成涵。
洗漱后柳条儿要先去打猪草,得把一天的分量都弄回来,然后喂鸡鸭,照看蚕宝宝,弄早餐。吃完早餐要把家里的卫生打扫一下,要把换洗的衣服洗了。然后去地里看看,他嫁过来后在田边上开垦了些菜土,种了蔬果也要照料。
把所有的田地都看过后就要回家准备午餐了。柳叶乡大部分人家里只吃两餐的,上午吃一顿,下午吃一顿,别的时间不开火,饿就随便吃点饼子或馍。讲究的人家里就吃三餐。柳成涵这身体吃不得冷的,所以每餐都要开火做新鲜的。
回家之前柳条儿要先去村里的简易码头,那里有个小小的集市,柳条儿要先买半斤肉。从前周红梅没种菜,所有菜都要买着吃,柳条儿嫁进来后,廖小豆隔两三天就要提一回菜到码头边,让柳条儿带回去吃。
周红梅给柳条儿的菜钱是不查账的,柳条儿说菜不用钱,周红梅也没让他退多余的钱。这次出门时间长一点,干脆一次性给了两个月的菜钱。
买了菜回来后就做饭,吃饭,饭后会做点轻松的活,比如纺布,纳鞋底,一些杂事。下午会去后院整理,要及时把垫在猪圈和鸡舍的干草拖出来,运到堆肥的地方去,最近柳条儿还一直在找香味浓郁的花草,想移植到后院,盖住异味。
然后就是做晚餐,整理,个人洗漱,之后就是睡觉。这就是柳条儿一天的日常,基本上没有闲下来的功夫,就这,柳条儿还是觉得自己过的太松懈了,时常在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多种点什么。
但是这样的日常都是在周红梅在家的情况下,周红美在家,柳成涵的日常不用他操心。所以他也不知道不在家看着柳成涵会有什么后果,周红梅第一天不在家的时候,他按惯性就出门打猪草去了。
结果一回来就看到让他头皮一炸的场景,柳成涵穿着单衣在院子里转圈呢,看样子转了不少圈了,至少额头都看出有汗了。
“啊,你回来了。”柳成涵见柳条儿回来了就主动打招呼说。其实心里是有点虚,他早就打算要早起锻炼的,毕竟这个身体,除了体虚也没别的毛病,只要勤加锻炼加正常的作息加正确的吃饭,少吃药,柳成涵觉得自己还有做一个健康人的机会。
之前周红梅在家,柳成涵只是想想,没有敢挑战周红梅脆弱的神经,现在他不在家,那不是天时地利人和。今早上一醒来,他就准备在院子里跑圈。说起来也是心酸,别人都穿单衣的时候,他还得穿薄夹袄,要不然觉得有点冷。好不容易跑了几圈,觉得身上出汗了,他就高高兴兴的把衣服脱了,然后他就看到了柳条儿震惊的神情。
柳成涵主动打招呼,心里盘算着说服柳条儿同意他的改造计划有几分胜算。柳条儿就推着他进屋,柳成涵乖乖的配合。柳条儿端来热水,给柳成涵擦掉汗水,让他换了衣服,披上厚夹袄,不一会儿,又端着炭盆进来了。
“没有这么夸张。”柳成涵无奈的说,“现在都快入伏了,你端个炭盆来,是想烤乳猪吗?”
柳条儿不说话,放下炭盆后,又端来热茶让柳成涵先喝,灶屋里又飘来熟悉的药香味。
“我没事,真没事。”柳成涵不厌其烦的一遍遍说。柳条儿就是不搭理他。
“我都说了没事,你这是要干嘛?”柳成涵语气有点重的说,“现在是什么天气,你又是炭炉又是热水,药也熬上了,我现在是要死了吗?”
柳条儿低着头,柳成涵觉得自己是不是语气重了,凑近来准备说点软话,很惊讶的发现,“你哭了。”
柳条儿不说话,转过头不让柳成涵抬起他的脸。柳成涵头大的叹气说,“好了,我知道了,以后不会穿着单衣到外面去。”
“你这么早起床干什么?”柳条儿问。
“我就是想出来动动筋骨,总是躺着睡着,好好的人都要躺坏了。你看你是不是常在外走动,所以身体好。”柳成涵说。
“阿伢在家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要动筋骨。”柳条儿问,“阿伢一走,你就这样做。你自己什么身体你不知道吗?你能保证你一定不会发热生病吗?你病了难受,旁人又会好过吗?才走一天你就病了,阿伢会怎么看我。”
“我错了。”柳成涵真心诚意的认错说,“以后我一定穿着厚衣服出去转圈,出汗了也不脱。”
“一定要转圈吗?”柳条儿问,“你前十几年都没有活动筋骨,你现在必须要活动了吗?阿伢回来,你怎么解释。”
“我会跟阿伢解释的。”柳成涵说。“你也想我身体好一点吧。我这弱不禁风风吹就倒的身体,你要个这样的男人吗?”
“我进门前就知道你身体不好,比起你身体好不好的起来,我更希望你安安稳稳。”柳条儿说,“我去做早饭,你再捂一下吧。”临走前还是把炭盆端走了。也真是一时急糊涂了,这样的天端炭盆,别真把人给捂坏了。
吃了饭柳条儿一点出门的意思都没有,昨晚上午在家的例行项目后,就拿着鞋底坐在能看见柳成涵的地方开始纳。柳条儿田里地里的活一把抓,扎得起扫帚,做得了小板凳,但他也有短板,不太会做衣服,更不要说绣花了。
反正到柳家来,周红梅把衣服都包办了,不用他做,他就负责纳鞋底,因为手上有劲,纳的鞋底很漂亮,周红梅都夸他了。
柳成涵早上运动了一下,吃了饭后就有点昏昏欲睡,看着柳条儿紧张看他的样子,他也不敢现在就去睡,一个是怕他担心自己生病了,二个是才活动了筋骨就躺床上去了,以后也不用再开口说这个话了。
柳成涵选了一本书来抄写,抄写之前要从头看一遍,好做到心中有数,看着看着就成了小鸡啄米了,柳成涵再一次点头清醒后,看看屋外,柳条儿还在那坐着呢。
“条儿,你今天上午不出去?”柳成涵问。
“不出去。”柳条儿说。
“你平常不都出去吗?”柳成涵说,“那些事不去做没关系?”
“没关系,你比较重要。”柳条儿说,“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我好得很。”柳成涵说。拿书本敲敲脑袋,再坚持一会儿,等吃了午饭就能光明正大的睡觉了。
☆、10感情持续升温
柳条儿确定柳成涵已经睡熟了,才挎着篮子急冲冲的出门,到了小码头边上廖小豆果然还在等他,“怎么这么晚才来,你等会还赶得急回去做饭吗?”廖小豆急急忙忙的把菜往柳条儿的篮子里倒。
“不急,吃了中饭才出来的。”柳条儿说。
“怎么这么早就吃了饭?”廖小豆看看天色。
“大郎今早上趁我不在家,偷偷在院子里转圈,我回家一看,就这么穿着单衣站在外面,头上都出汗了。”柳条儿整理篮子里的菜,“把我急的够呛。上午都不敢出来了,就一直盯着他,怕什么时候他就发热不舒服。”
“他大概也是起的早,吃了早饭后就有点困了,但是我在家,他又不好直接去睡,就等着吃了午饭能睡一会呢,我就特意把午饭准备的早一点,等他吃了饭睡着了我才出来的。”柳条儿说,“你说他阿伢才走一天,他要真把自己给作病了,我真是有口都说不清了。早上真的气的打他的心思都有了。”
“你夫君可不是你弟弟,想打想骂都可以,你可不能出格。”廖小豆唬的马上纠正说。
“我知道。就他那身子板,我敢动他吗?”柳条儿说。
“你也别怪你夫君,大概是被你君伢拘的狠了,所以你君伢一不在家,他就有点飘。”廖小豆说。
“你都不知道他有多少歪理,还口口声声说了是为了身体好。”柳条儿说,“我只求他保持现状就好了,最好再胖上几斤,阿伢回来了我也好交代。”
“你别说。”廖小豆说,“你弟弟小时候不也是个小身板,我也拘着他在家里,不让他出去走动,结果三天两头的就受寒着凉,当时我和你爹都以为他养不大了。后来百家来家里,他每天和百家到处跑,身体好了不少,有时候受了寒,药都不用吃,一碗姜汤下去就好了,你还记得吗?”
“那能一样吗?”柳条儿说,“顺儿那么皮实,再说那时候他还小。大郎被他阿伢养的精贵,我可不敢放他乱来,万一出了什么事呢?”
“但是他想身体好也是好事。”廖小豆说,“他身体好,你就没那么辛苦了。”
“就算他身体好,我也不指望让他帮我干活。”柳条儿说,“阿伢往常都是请的人做,我要是让他做事,他阿伢还不得撕了我。”
“你个傻孩子,他身体好只有帮你做事这一点吗?这大人身体健康,生的小孩才会健康不是吗?”廖小豆隐晦的说。
柳条儿手上动作一顿,“说什么呢,现在还不想这些事呢。”
“条儿啊,你比君郎大三岁,生孩子的好时期就这么几年,得抓紧了。他家就那一根独苗,肯定还是希望要传宗接代的。”廖小豆说。
“我知道。”柳条儿说。“不是说孩子越说越不来吗?你别催。”
“我不催,不过君郎那样的身体,真要生不出孩子,也不能全怪你。”廖小豆说。“这好地也得耕耘啊,没种子怎么发芽。”
“阿伢,你说的什么。”柳条儿羞窘的说,“我不和你说了,我得赶紧去田里看看就回去了,免得他一见我不在家又作起妖来。”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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