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令高升没有想到的是,高利此去竟然陷入了牢狱,皇帝走前,留下了一半锦衣卫在京,在锦衣卫的监督下,刑部的官员丝毫不敢徇私,审判的结果如期的呈到了监国的手中。
虽有人提醒受审的罪犯是通政使的独子,但监国的燕王依旧按照审判的结果定下了处死的判决,案件随后交到了大理寺进行复核。
复核结果无误,便只剩下最后的处决,秋后斩首,又恰是冬日,与斩立决无异,当处斩的判决下达时,通政使高升再也坐不住了。
——武英殿——
皇帝处理公务之所,也是通政使常来的地方,只是如今御座上坐着的不再是年老的皇帝,而是一位年轻的亲王代为监国。
“老臣,叩见燕王殿下。”通政使走到赵希言处理奏疏的桌前,五体投地的跪在她跟前,“殿下。”
赵希言依旧埋头批阅着地方来的奏报,手中的笔一刻也没有停下,“通政使并非寡人藩邸的属臣,而今对寡人称臣,岂不逾矩?”
高升抬起头,发现燕王并没有看自己,随后解释道:“殿下如今是监国的身份,且是我大明日后的继承人,因为老臣称臣,不为过。”
“你都说了是日后……”赵希言停下笔,抬头道:“将来之事,岂能拿到现在来说呢?”
没有想到燕王如此不喜奉承的高升被怼得够呛,他羞愧着老脸,磕头认错道:“下官知罪。”
赵希言将风干墨迹的奏疏合拢,放置一旁,起身挺了挺腰道:“通政使到这里来找寡人,可有事?”
“殿下。”通政使再次重重叩首,“三日前刑部的一桩命案,殿下亲自下令交给刑部审理的。”
赵希言顺着高升的话转了转眼珠努力回想,随后装傻充楞,“哦,你是指酒楼小厮那件案子,案子不是已经结了吗,刑部呈上来的审判结果,人证物证具在,虽是命案,但也没有到惊动三司进行会审的地步,更别说是大九卿的圆审了,通政使为何会关注此案?”
赵希言的回答与问话让通政使高升一惊,他记得自己明明委托了在赵希言身侧办事的一些官员提醒赵希言犯案的祸首是自己的儿子,于是演技大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跪伏在地,“殿下啊,下官有罪,下官教子无方,才酿此大祸,恳请殿下网开一面,下官就此一个独子,他还尚未娶亲,若是没了,高家就真的绝后了。”
赵希言眼前这群文臣儒生,无不将家族的荣誉与传宗的观念看得极重,赵希言仍旧一副不解的样子将通政使扶起问道:“高大人这是作何,你让寡人糊涂了。”
“殿下下旨处死的罪人高利,是下官的独子……”高升哭诉道,“下官自知逆子罪无可赦,然下官为跟随陛下从潜邸始整整四十年,忠心耿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恳请殿下念在下官的份上,饶恕逆子一命,下官愿以自己的性命换他一命,请殿下开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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