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史的任命由皇帝钦定,未有布告公示天下,故晋阳公主也不知赵希言会向皇帝请求赦免沈逸舟。
“下官见过公主。”还如往常一样,沈逸舟尊赵瑾禾为公主,毕恭毕敬。
晋阳公主看着他脸上伤,极为清冷的点了点头,旋即便拉着赵希言进入了内廷,燕王府的内廷,与紫禁城的后宫一般,除宦官之外的男性属官,皆止步于崇信门。
“姐姐可是不高兴我将沈大人弄入王府?”赵希言小心翼翼的问道。
晋阳公主摇了摇头,“殿下想要什么人进王府,自有殿下的思虑。”随后斟了一杯茶递给赵希言,“宫中请安如何了?”
宫人们进来侍奉茶水与糕点,随后离去。
赵希言忽然回想到适才在乾清宫内的场景,已年迈的父亲在自己眼前落泪伤怀春秋,又将自己的儿时的遭遇与苦难一一赘述,她才明白,皇室争斗的残酷,“爹爹他……向我说了他小时候的事情。”
晋阳公主也被皇帝会向赵希言坦言遭遇父子释怀而惊住,“是吗?”
“一直以来,父亲像座大山一样,庇佑着我与母亲,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他在慢慢的变老,再强大的人也有脆弱之时,只是因为有着不一样的经历。”赵希言道。
“我是王府内的嫡出世子,父亲没有其余的妾室,内廷也就没有任何争斗,更没有人会想要害我,确切的是说,只要在父亲的管辖范围内,便没有人敢暗害我。”
赵希言趴在桌子上,“爹爹说,他曾是宫人之子……”捏着一杯茶水,又拿起桌上一份糕点,“曾差点死在这样一块小小的糕点上,幸而上天垂怜。”
也许对于老燕王幼年的遭遇,晋阳公主深有体会,“人心都是复杂的,尤其是站在权力的边缘,抵御不了诱惑,就会暴露出贪婪的本性。”
旋即又叹了口气,“这也许是陛下不纳妾的原因吧,对于看重血脉的皇室子弟而言,能如此做,也是难能可贵了。”
“陛下还和你说了什么?”晋阳公主又问道。
赵希言将糕点送入嘴中,嚼了嚼后回道:“爹爹还说我太过心慈,好也不好。”
听到皇帝如此了解赵希言,不知为何,晋阳公主的心里突然放心了许多,同时也有着羡慕,正因为是父亲,所以才会这般的了解自己的孩子,但这前提是称职。
晋阳公主抬起手,轻轻抚摸着赵希言的脑袋,想起过往狠心之事,都是自己亲手所为,包括春和宫内的那把火,心慈,是赵希言最大的弱点,“殿下,是真的太过于善良了。”
“就像……”
“先皇后殿下一样。”
“连自己死后都不愿劳烦众人,害怕陛下牵连太医与地方。”
“姐姐不也是?”赵希言反过头来,盯着晋阳公主,“燕王府里收养了一个女童,而晋阳公主府中也收养了一个,还是同一日,同一场灾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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