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关, 朝廷百司皆陷入忙碌,完成一年之计,户部呈成德十三年会计录, 计一年国库收支与户数人口增长, 皇帝又召在滁州的太仆寺卿沈逸舟回京述职。
“今年应天府之灾未殃及蜀川, 户部原先亏空今已填平,且预留正旦的大朝会所需开支, 一切皆详录在案, 请陛下御览。”户部尚书将一本厚厚的册子上交。
皇帝先是粗略的翻阅了一眼, 旋即放置于桌上,准备夜里详查,国家之财政,他亦不敢马虎,让贪官祸国, “国家的钱除了预留在大朝会之上的,每年的军费, 亦不可动, 户部每年都多留下一笔钱用以军费, 尤其是在马政之上, 不可不重视。”
“藩王那边”
“藩王那边,封地是他们自己的, 朕未取一毫, 也不用他们纳税,藩王有朝廷的俸禄加上食邑,还不够养自己的军队吗?”皇帝打断户部尚书的话。
“可是燕王先前有奏请,北境幅员辽阔,军队常年驻扎塞外捍卫边疆, 燕地多黄土,远不如中原富庶,封地所收钱粮不足以支撑军费,为护边境安宁”
“朕去年不是给了一批粮草吗?”皇帝很是不高兴的说道,“燕王为国戍边的确需要嘉奖,然朝廷也有朝廷的难处,卿当明白,朝廷不能养虎为患。”
“是。”户部尚书遂点头道,“臣愚钝。”
皇帝低下眉眼,“你们都不愚钝,你们是怕胡人冲破燕地防线直逼应天府,夺了你们的富贵,若是内乱,江山易主,仍有汉人为皇,你们无非是换个君王罢了,可若是胡人南侵,便是灭族之祸,烧杀抢掠,如同前宋一般东京城破,群臣坑杀,宗室被俘。”
户部尚书听后,吓得连忙跪伏,“臣等惶恐。”
“燕王为国戍边二十余载,保我大明安宁,你们这些人见过战争,深知其苦,有此想法,朕也不怪你们,然朕是一国之君,内忧外患,不得不处处提防,否则江山倾覆,朕有何颜面去见祖宗。”皇帝谅解的说道。
“臣等惭愧。”
皇帝挥了挥手,便依次接见六部尚书,后又独召兵部尚书与太仆寺卿一同入内,除了吏部与户部外,军事也是皇帝最为关心的一项。
“臣兵部尚书、太仆寺卿沈逸舟叩见陛下。”
皇帝正襟危坐于英武殿的御上,“二位卿家起身。”
“谢陛下。”
皇帝瞧了一眼从太仆寺风一路汗回京城的太仆卿沈逸舟,随后道:“军政之事各部已呈过奏疏,朕召你们来是想问马政之事。”
兵部尚书瞧了一眼身侧的同僚,沈逸舟遂将一本厚厚的册子呈上,“回陛下,这是近三年之内的马政,督养、点视、印烙、编马户、交兑、发表,皆誊录于案,请陛下过目。”
高士林下阶将沈逸舟手中的册子接过转呈皇帝,皇帝一边翻阅,一边说道:“马政繁杂,辛苦诸卿了。”
“陛下委以重任,臣等不敢言苦。”两个绯袍拱手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