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内使快步入内,至御前跪伏道:“皇爷,宗人府急奏。”
听着急凑的步伐,皇帝背对着转过身,深皱起眉头,“讲。”
内使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战战兢兢道:“庶人赵均,于今日一早自缢于宗人府,送膳的内使发现时,人已经没了,只剩其妻携子跪在梁下哭泣。”
皇帝听后驱身一震,旋即后退着一把坐下,低着脑袋沉默了许久,“此事属实?”
“太医验过了,确是自缢无误,用的是帘帐,尸身如今就摆在宗人府关押宗室的庭院中。”内使回道。
“陛下,卫王到了。”一内使至乾清宫大殿门前奏道。
皇帝紧攥着放在案几上的拳头,按压怒火道:“宗人府的事先不要声张,命左宗正先行处理,安葬之事等圆审之后再做定夺。”
“是。”
宗人府通报的内使从大殿内出来,刚跨出门槛,便听得殿内一声摔碗的怒吼,“让他滚进来!”
昨夜太医与卫王看过伤,敷了止疼的药,今日的卫王看起来气色已有好转,但行走仍然需要人搀扶。
卫王松开搀扶之人,强忍着伤痛,挪着艰难的步子跨入乾清宫大殿,瞧见皇帝负手背对站在坐塌前。
身躯高大的能将一切光芒掩盖,于卫王而言,就犹如一座冰山一样,不仅冷,还同时将人压得喘不过气。
“臣,赵成哲,叩见陛下,愿陛下圣躬金安。”卫王恭恭敬敬的屈膝跪伏道。
皇帝忍住怒火,平息了语气,眼睛盯着坐塌后面的独面屏风,一只清高孤傲的鹤凌云松山之上,负手闭眼问道,“越国公府上之事,究竟是不是你做的?”
卫王跪伏在地,因体力不支而半趴在自己垂于地上的宽大袍服上,“臣不认得那人,也从未吩咐内使去做过什么。”
再也忍不住怒火的皇帝转过身子,走上前再次狠狠的踢了卫王一脚,这一脚,使得卫王的嘴角见了血,但他似乎仍旧不解恨的怒目而视,朝其吼道:“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吗?”
皇帝怒的是,卫王在自己,在皇帝跟前的狡辩,“你府上的人都招了,人也找到了,那越国公王振是什么人,王家于国朝又是何等的重要,有何等的地位,你难道不知道吗?如今晋王也死在了宗人府,若圆审之后,案子查清,以你的罪,你要朕如何处置你?”
卫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从地上吃力的爬起,继续跪在皇帝跟前,虚弱道:“臣说了,臣不认得那人,也从未吩咐过内使。”
“内使是你的心腹,若不是受你指使,难道是受朕吗?”皇帝怒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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