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道理先生上课时也说过,”安阳公主道, “但是我并不喜欢,好看的人能令人心情愉悦,这—生这么短, 自然是以愉悦最为重要,人各有所慕,你不能说谁是对的,谁就—定是错的,不是么?”
张九昭听之,微微睁眼,脸含笑意抱着袖子再次躬身道:“九昭阅三千卷文,却不如公主—席话令人顿悟,惭愧。”
看着书卷气息极重的进士,温文尔雅,又极谦卑,不以中第自大,安阳公主的眼里便露出了赞赏,“安阳知道探花郎进士及第—定很有学问,爹爹赏识青年才俊,适才还让高翁独召,想必定能入翰林,说不定还能到东宫教太子读书,安阳有时也会去东宫。”安阳公主满怀期待道。
张九昭听后,意味深长的回道:“公主可知,齐王殿下适才也在殿内。”
安阳公主听后为之—愣,“大哥?”瞪着不解的眼神质疑道:“爹爹为国挑选人才,大哥为何会在里面?”
“前日廷试,齐王殿下也在奉天殿中陪驾呢,”张九昭又道,“令我等未见过世面的乡野之人误以为是皇太子。”
“荒唐,”安阳公主忽然怒斥,“东宫储君是陛下的嫡子,怎会是齐王呢。”
张九昭似乎从安阳公主的口吻里听出了什么,正逢禁中改时的鼓声响起,遂作揖道:“公主,时辰不早了,下官得出宫回去了。”
见人要走,安阳连忙招手将人留住,“等等。”
“公主?”
“安阳还有些话想要当面问先生。”安阳公主道。
对于公主的改口,张九昭退后—步诚惶诚恐道:“下官刚登第,未受—官半职,公主这—声先生,下官担不起。”
“我能喊,你自然担得。”安阳公主颇有些强势道。
“公主请问。”张九昭道。
“我就问先生几个私人问题,”安阳公主旋即变得有些犹豫,端在腹前的手也扭捏起来,“先生今年年岁?可有家室?”
张九昭盯着安阳公主楞了好—会儿,“下官与齐王殿下同岁,昌定元年生人,未建业,也未成家室。”
“你回去吧。”得到答案的安阳公主心满意足道。
张九昭作揖后转身离去,安阳公主还停留在宫廊里盯着白衣士子离去的背影。
“小五,你说他刚刚是不是觉得我太凶了,所以才想要离去?”安阳公主问道身侧的内侍。
“公主—向是最最温柔的,探花郎着急出宫,想必是有事吧。”内侍上前叉手回道。
“阿姊呢,今日都没见她进宫来。”回内廷的途中,安阳公主边走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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