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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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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朗台伯爵阁下作者:司泽院蓝

第28节

正因为如此,夏尔一路走来就提醒了一路的人。他们是来做生意的,不是来给人脸色看的;和气才能生财,给对方留个心理疙瘩难道有好处?

“我还以为我已经够忙,你这是誓要把我比下去?”维克托正端着酒杯闲晃,远远地看见夏尔就叫了一声,同时感觉到了心满意足——很好,没让他看见夏尔被一群人包围着的情况!

直到走近,夏尔才回答他。“还有精神开玩笑?看起来你那头进展不错?”

“没进展就是好进展。”维克托说,言简意赅。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四周,喝了一大口酒,结果马上就皱起了眉。“……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行了,你总不能用你挑剔的味觉来选择美国的香槟。”夏尔颇有点无奈。这倒不是说美国香槟很差,但美国人的口味和欧洲人差距有点大。

“好吧,我记得你说过这个。”维克托承认,但还是皱着鼻子把酒杯放下了。随后他稍微压低了声音:“他们自己都还没搞定呢,恐怕也不太管得住我们。”

这管得住和管不住是对行程指定而言的,无论是夏尔还是维克托,他们都不想老老实实地照着政府安排走——

开玩笑,总统已经摆明了是什么态度!如果照对方拟定的路线,他们就什么生意都别想做了!

“明白。”夏尔了然地点了点头。“我这头已经差不多联系好了,先到南卡罗来纳州,然后一路向西,直到密西西比河再折回来。后头再想去哪里,我都没有意见。”

维克托微微翘起嘴角。“我就知道,半天对你来说足够了。”

“感谢你的欣赏,不过这次还真不是我自己主动做的。”夏尔回以一个幅度很小的眨眼,然后把板材商汉普顿的事情简单地讲了一遍。

“唔……”维克托思考了一下,“他这是想把你拉到哪一边?”

“你觉得呢?”夏尔反问。

“又不是非得站派,别家的南北关我们什么事?”维克托轻微耸肩,“真插手了才糟糕,看起来会像是我们舍不得美洲,想和美国、不列颠、或者西班牙开战。”

“我也这么觉得。”夏尔肯定。“所以说,谈钱就可以了,提其他的麻烦太多。”

“你在暗示我是个麻烦吗?”这论调太耳熟,维克托不由得把自己带入了一下。

“一定要说的话,是。”夏尔严肃地回答。“不过有些时候是个甜蜜的麻烦。”他说这话时尤其注意了音量,确保只有维克托一个人能听到。

就算脸皮厚如维克托,也被夏尔这直白的发言惊呆了。他愣了一小会儿,然后露出来一个苦笑:“虽然我很想说我就喜欢你这股劲儿,但你非要现在说,肯定是故意的吧?”听到这种话的他只想要在床上大战三百回好吗?

“那是你想太多了。”夏尔的表情变成了无辜。“我只是想说,麻烦要尽量避免;如果不能避免,就要努力把它解决!”

“被解决的麻烦”维克托没忍住摸了摸鼻子。早知道他一开始就不该提这茬的!

夏尔可不管维克托想到了什么。“瞧,麻烦这就来了——”他轻声道,顺带用手肘碰了碰维克托的手臂,示意看边上,“我想议员先生是来找你的,我就先不奉陪了。”话刚说完,他就溜溜达达地走到了另一头。

来人正是韦伯斯特。

在正式会议上他没得到想要的结果,当然试图再找机会挽回。因为他刚才已经听说,南方派的众议员们提出了他们关于法国考察团的行程意见——和维克托说过的异曲同工,先南再北——不由暗道要坏事,他们真的要被牵着鼻子走了。

就算总统和国务卿再想避免法国人带来的可能麻烦,现在也完全来不及了。作为紧急补救的措施,他们退而求其次,考虑让几个北方派的人一路随行。

再考虑到是在南方的主场,他们派出去的人就不能太没存在感,不然一点用也没有。另外就是他自己也觉得有必要亲自参与,所以变成他和其他两个人去,把原先预定的人选换了。

韦伯斯特真心觉得有点儿憋屈。法国人还没干什么呢,他们就已经自乱阵脚了!除了这个深层原因,另一个则是法国人能拿出的筹码十分诱人——

就连他这个不做生意的,都知道和夏尔这样的人合作利润高、风险又小啊!

所以韦伯斯特现在过来,就是想要从维克托嘴里再探探口风。关税什么的可以谈,但合作范围绝不能仅限于南方的种植园!

想归想,话可不能这么直接地说。所以,韦伯斯特就从风土人情开始聊,再到特产口味,最后才隐约提及工业。

维克托一边听,一边时不时地点头。这点头可不代表着他被说服,而只是礼貌而已。他大致知道韦伯斯特的立场,但除非对方能开出货真价实的、让他觉得有价值的条件,否则这事成不了——

夏尔在工业上花了那么多功夫和时间(以至于他前些天才吃上肉),怎么可能轻易交换出去?太少的话,都不够他的精神损失费呢!

“……我们的船厂大多是和英国人合作的。虽然我们不能苟同他们某些方面的政策,但不得不说,光是蒸汽机一项,就让他们更走在了世界前列。”韦伯斯特这么说,有些旁敲侧击。

维克托在心里冷哼一声。英国人算什么,蒸汽机算什么,他家夏尔才是宝!就像是纺织厂和炼铁厂,别人只看到了规模,而实际上里面还有不可忽略的管理、能源、机械创新!这些东西才是最为宝贵精华的部分,其他人根本赶不上!等再过几年,时间就能证明一切!

只是,维克托对夏尔这么高的评价却不能逢人就说。想炫耀自家那口子、又怕因此被觊觎,真是愉悦又心塞啊!

“我看也不一定,”维克托最后这么回答,“如果我没弄错的话,总统先生正致力于发展国内工业吧?”

本来想试试维克托对英国的态度,没想到皮球再一次被踢回来了。“您的目光真是相当敏锐,”韦伯斯特这么回答,但心里的警铃已经响个不停,“实际上,我也一样。但对我们来说,这件事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路要走。”

这话的潜台词是,法国人的赶超之路就不那么难了。

“您真是目标远大,精神可嘉。”维克托故意这么说,“不过对我来说,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范围。”

韦伯斯特诧异了。这怎么可能?谁不在意自己头上压着别人?如果实力差距不大甚至更强,那为什么要忍着而不采取行动呢?

“总爱和别人比,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气死自己。所以虽然我们知道别人如何,但知道也就够了。”维克托说,有意降低语速,“不论是英国人、美国人、还是西班牙人,在我们眼里都是一样的。毕竟,我们的目标,只有自己。”

只有自己?

是真的不和别人比,还是已经自信到没有人能够超越?

韦伯斯特沉默了。

这边维克托和韦伯斯特谈话,那边一大堆人都眼巴巴地盯着。虽然具体什么听不清,但可以从两人的表情和姿势变化中揣摩一二,就连总统和国务卿那圈儿人都一样。

“您觉得韦伯斯特能达成他的目标吗?总统先生?”亚当斯这么问门罗。

门罗微微眯了眯眼。这动作配上他的鹰钩鼻,就显得更严厉了。“虽然我们都很希望是,但情况看起来不特别乐观。”因为照他们的立场,法国商团就会一无所获;这么想想,除非法国人傻了,否则情况乐观才奇怪!

亚当斯没有立刻接话。他看了看维克托那头,又看了看已经看不见人的夏尔那头(因为被美国商人包围了),深知他们面临又一次利益问题带来的争执和妥协。“我并不是反对自由贸易,但那至少要等国内工业发展起来之后。法国人还是……”他停顿了一下,道:“还是来得太早了。”

而他们没能阻止,门罗在心里补上了这么一句。其实,照他的看法,法国人本不会想到要这么做。那到底是谁在背后推动这整件事?只是因为法国国内政局暂时平稳的缘故吗?

夏尔在的那圈子人也有人注意维克托那头。

“韦伯斯特先生可是有名的雄辩。”一个高瘦男人这么说,语气听起来很复杂,“但不知道拉菲特先生是什么想法。”

“不管是什么,至少不会影响我们最关心的东西。”也有人不特别在意。所谓最关心的东西,就是税率。“对我来说,政府什么时候能把威士忌税取消才是正事!”

这抱怨很容易理解,众人纷纷笑起来,开玩笑说开征威士忌税对减少啤酒肚有好处。在一片笑声里,有人问了夏尔一句:“您觉得呢?”

夏尔微微一笑。“等结果就行。”

虽然他不知道韦伯斯特觉得他们来得太早,但他也不用知道,甚至可以说正好。因为他需要知道的只有——就算没有战争,美国这趟水也已经够浑了,正是摸鱼的大好时机!

作者有话要说:美国众:那啥,法国人你们就不能把你们家的凶残夫夫圈好吗?

阿图瓦伯爵:正被他们弄得心塞呢。出国去正好,给我时间想想下一步怎么做。

美国众:……喂!(`o′)

☆、第89章

从华盛顿一路向南,经过满是谷地丘陵的弗吉尼亚州与高原和外滩都延伸很远的北卡罗来纳州之后,就能到达南卡罗来纳州的滨海平原了。

虽说起来是平原,但南卡罗来纳州有很多地方地形依旧复杂。土壤下面有硬石层是很常见的事,海滩外围的沼泽更是普遍,所以克莱的庄园在高起来的砂石山丘以及林地之间也不那么令人惊奇——

“这些龙舌兰都是从南美引进的品种,就偏爱这样的土地。”在安顿下来之后,庄园主人克莱带着一行人参观房子边上成排成片的放射状多肉植物,“等到它们长到半人高的时候,就用斧头整棵砍下来,十字剖开,然后扔到坑里去,再盖上茂密的草叶或者树叶。”他一边说一边比划了一个五,示意五人合抱,“坑里要装满烧红的木炭,这样才能把植物里头的香味熏出来——”

“用的什么木炭,酒里头就是什么烟熏味吧?”法国不产龙舌兰酒,所以跟来的考察团成员感觉十分新鲜。

“没错。”克莱肯定道,“各位都是行家,木材对酒有多么大的作用,我就不强调了。在熏烤一定时间之后,拿掉叶片,看看底下龙舌兰心的断面熏烤程度,就可以决定下一步是继续熏烤还是送去蒸透酿酒。”

“听起来就很够劲儿。”一群人纷纷这么表示。“说不定我们可以买回去尝尝?”

“那大可不必,”克莱这么回答,眼睛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直没吭声、也没什么表情变化的维克托一眼,“毕竟相比于我的其他产业,这些龙舌兰都只是种着玩的,酿出的酒并不对外发售。如果你们喜欢,我当然双手奉送。”

这话换回来的当然是一大堆感谢;人人神经都松弛了下来。

相比于在华盛顿时束手束脚的感觉,考察团的诸位先生们现在终于找回了一点可以愉快交流的气氛。因为庄园位于半山腰,他们上来的时候已经看见了郁葱的林木和蜿蜒而过的河水——

喝着小酒,吃着点心,赏着美景,这才像是要合作的样子嘛!

看出这种变化,从克莱到汉普顿再到韦伯斯特都松了口气。和法国人打交道可和英国人不一样,没有美酒美食基本是谈不成事情的。幸好他们没在华盛顿逗留太久,不然投资商可都被黑脸总统和国务卿吓跑了!

“您的这些龙舌兰已经长得这么大,恐怕也要好些年吧?”有相对懂行的酒商问了一句。

“最大的那些已经有十三四年了,您的眼光真是敏锐。”克莱回答,语气里不可避免地带上了骄傲。因为龙舌兰酒对龙舌兰的年份也是有要求的,公认时间越长越好,十三四年已经逼近极品。

“是吗?这我们可不好意思收下了,”立时有人揶揄地接上话,“看来只有夏尔能顺利地把您的酒搬回去——毕竟,他带的葡萄酒可是我们之中最好的,可以和您换换!”

“虽然我坚决认为您的前半句话是在多虑,但后面那一句——”克莱微微拖长音,“我必须承认,您成功地引起了我的好奇心。”

一群人又都笑了。“要我说,想满足你的好奇心,这有什么难的?一起吃顿饭,不就知道了吗?”汉普顿抢先回答,笑嘻嘻的。“难道我会告诉你们,我已经对晚餐翘首以待了吗?”

“您真的不考虑下您的腰围吗?”有人故意抢白了一句。

这换来了一阵哄笑。酒果然是个好东西。打开话匣子以后,就不用担心后面的事情了。

“我的确带了不少。但我可不能保证,它们都能符合你们每个人的口味。”夏尔在适当的时机表示了他的态度。

韦伯斯特盯了夏尔一眼。这明摆着是支持,因为夏尔根本没否认自己的酒不错,还直接把征求意见那一步跳掉了,变成了考虑口味——

一路上也都没有异常,看起来他们似乎不用担心对方挑拨南北关系?现在,对方有自信,也有诚意;之前只是他们太敏感了?

维克托也微微侧目,但什么也没说。之前就说过,他对人不算不礼貌,但热情不足。这时候,除去觉得夏尔果然有备无患之外,更多的想法只有一种——

要谈赶紧谈,不谈就赶紧拉倒!时间什么的,根本一分钟都没得浪费啊!

什么,说他性急?他就是食髓知味了,怎么着吧?

维克托的这种心情,克莱毫无疑问地没接收到。“您也乐意,那真是太好了!”他这么回答夏尔,“至于口味什么的,我们总能调和一下。”

这话里的暗示意味就很浓烈了——虽然他们两边都有各自的目标,但总是有重合的利益范围。既然这样,争取求同存异,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我得表示,我完全支持这种观点。”韦伯斯特开口道。他声音不大,但众人在听到的瞬间都望向了他——

在场的所有美国人中,他是隐形的头头;现在他这么说,就是给这件事一锤定音了。

没错,他一开始的确怀疑法国人的动机,但他得出正确判断之后就不会再纠结于那种想法;至于具体结果如何,就看他们的谈判本事了——不客气地说,那不正是他擅长的方面吗?

而对维克托来说,他等的就是这么一句话。只要韦伯斯特点头,他们这次的考察就已经成功了一半。“不谋而合真是再美妙不过了。”

眼看情势顺利发展,在场大多数人原本吊着的那口气彻底松了下来,尤其是美国人。大方向能确定的话,细节部分就容易处理得多,不是吗?

“如果累了,先生们,我就带您回去,到各自的房间休息。如果还愿意散散步,您也可以沿着山道去外头走走。附近的山林都有人定时巡逻清理,您大可不用担心迷路。”克莱殷勤道,“当然,带着仆人去会更方便一些。但怀表是一定要的,您至少需要它提醒您,吃饭时间到了!”

这段话流利又幽默,众人纷纷笑出了声,而后很快分成了三个部分——有人想回庄园的自己那张床上躺着,有人想去看看酿造龙舌兰酒的坑和酒窖,也有人想去附近凸出的山岩上吹吹风。

“他们都回去了。”在满地碎石子、夹边茂密绿树的山道上走出一段后,夏尔才这么说。他和维克托都选了庄园外这个方向,还有意无意地挑了相对偏僻的小路,把其他人甩掉了。

而夏尔口里的他们,特指美国人。

“当然,他们肯定比我们更需要时间商量,毕竟他们确实不占优势。”维克托很快回答,侧身避过伸展到路面上方的枝条。

显然,相比于这话题,他现在更在意路前方有什么景色——他眼光相当高,平时礼节性的应对都能看出冷淡,现在更不会在意几个完全没法对他造成威胁的人;就算他们是过来合伙做生意的,也一样。

正是下午三四点的光景,夹杂着乱石的林子不太密,西斜的金色光线给所有东西都镀上了圣光般的金边。四周还算安静,只有隐隐的水流撞击岩石的动静,间或夹杂着一两声在长天翱翔的鹰隼鸣叫。

夏尔没忍住停下来观赏了一下周围的景色,才接着问:“你觉得他们能做到什么程度?”

“关税越低越好,这可不仅仅是我们的想法。”维克托回答,伴随着走动时带起的、鞋底和小石子摩擦的细微声响,“那他们再想讨价还价,那也就只有工业了。”

“听你的语气,我觉得你不太想合作。”夏尔道,快走几步跟上了。

“不是我不太合作,而是我怀疑美国人没法拿出相应的筹码。”维克托摊手,“我们是来挣钱的,又不是来帮美国人拉出泥沼的。”

夏尔被维克托语气里暗藏的嫌弃逗乐了。“实话说了吧,无论是钢铁、造船、纺织,还是别的什么,我相信不久之后全都要进行行业翻新,至少我们的工厂都需要。”因为从开始的情况看,法拉第和安培加起来的工作效率会更加惊人,搞不好他这次回去就能看到样品了。“这样一来,不要说美国人,就连英国人都拿不出等价值的筹码。”他轻笑。

“所以说,等我们把技术淘汰下来换给那些人,正好能发挥最大利用价值。对那些人来说,我们换下来的东西就已经足够好了!”维克托理直气壮地说,一点也没觉得有哪里不对。

其实,这话也没说错。因为夏尔最近拿到手的专利已经很多,就等着全线换电的时候转让给别人,绝对是一大笔的收入——

别人家的专利都捂到保护时间到期,他们倒好,拿手里没两三年就脱手了,因为有更好的值得做!

说出去的话,分分钟让人吐血啊!

“我有时候真想知道,你脑袋里怎么能装得下那么多东西。”维克托又道。这时他正大步跨过一根横躺在地的树木,又回过头来对夏尔伸出一只手。

夏尔听出维克托并不真心想要一个答案,所以把自己的手搭上去,但不正面回答。“如果你知道的话,那就不需要我来做事了,不是吗?”

维克托顿了顿,想到了他一直有点疙瘩的事情——他必须承认,对夏尔,他一开始绝对没有认真;在这种态度的驱动下,他采取的方式显然不够尊重。那时候他不知道,现在想起来就各种后悔——

“没有的事情!”他反对道,有点激烈,“不管怎样,就和我之前说的一样,你这辈子也就只能和我过了!”

——开玩笑,这时候给一个肯定回答?他维克托又不蠢!

“你想到了什么?”夏尔听出了点意思,不由得拿眼睛斜维克托,“我不知道你竟然这么小气。我以为你早忘记了呢。”

“你忘记当然没有问题,但我做的错事我当然得记得,尤其是和你有关系的。”维克托回答,语气缓了一些,但扣着夏尔的手更紧了。“只有这样,才会提醒我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夏尔盯着维克托的眼神深了些。实话说,要是有人和他在感情上绕弯弯,他绝对奉陪;但直球就有点扛不住,尤其是掐准了他软肋的直球——

“说实话,你是不是又想做点什么了?”夏尔这么说,脸上似笑非笑,暗示意味浓厚。

“虽然我想你说的意思我不能否认,但明明还有别的可能!”维克托略有不平。

“比如?”

“比如,一个天然的瀑布!”

小道一路向上攀升,在一块堵路的巨岩时达到了顶点。翻过它之后,小路就越来越低,路面也越来越湿润,开始有了些青苔和淤泥的痕迹。山坡的阴影下是一个清澈见底的水塘,不大不小,河流正从它上方倾泻而下,白雾飞舞,水花震成了漫天冰碎一般。

“我看你的信用是永远刷不回正的了。”一路被拉着小跑过来的夏尔对此表示。骄阳似火的午后,人迹罕至的水塘,孤男寡男的两个人……

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嘛!

看着夏尔的脸迅速沾上一层细碎的水珠,维克托没法反驳。“你介意吗?”

夏尔低哼了一声。他摆了摆手,似乎要挣脱维克托,但结果却是——一把把人推进了水里!

维克托水性不错,但也架不住夏尔的突袭。他好容易从水里浮上来,用力抹了一把脸:“那我就当你不介意了。”

“你又知道?”夏尔挑眉。

同样的话,维克托之前就听夏尔说过,他们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但如果说夏尔那时的语气是隐藏的不耐烦的话,现在则完全变成了另一种意思——

夏尔正慢条斯理地脱衣服,脱下来还有耐心一件件叠整齐放在边上!

虽然维克托看得愈发口干舌燥,但这并不能影响两人情况的对比:“为什么你非得弄湿我衣服?”

已经入夏,穿着衣物不多,这时候夏尔身上已经快什么也不剩了。听见维克托的问题,夏尔也并不着急,保持着同样的速度把身上最后一块布料扯了下来。“衣服或者我,你选一个?”

——还有什么好选的啊,再忍他就直接成圣了!

维克托再也忍不住,一个猛子游过去,抓着夏尔的脚踝把人带了下来。潭面上激起很大一片水花,涟漪经久不息。

作者有话要说:维克托:涟漪……我真的吃到肉了吗?感觉一次比一次清水啊!

夏尔:没错啊,水潭就是清水╮( ̄▽ ̄")╭

维克托:红烧肉!糖醋排骨!这些才是肉啊!清水管饱吗?(╬ ̄皿 ̄)

☆、第90章

彻头彻尾成了只落汤鸡,这情况当然不可能瞒过众人的眼睛。在走到庄园附近的树林时,维克托坚决不愿意出去丢人现眼,夏尔只能先回去,让仆从拿衣服出去换。至于他自己,明面上只告诉别人,维克托不小心摔了一跤、衣服上沾满了泥点。

虽然作为东道主的克莱只询问了维克托有没有受伤之类的问题,但其他人纷纷侧目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两个人一起出去散步,看起来更娇弱的夏尔完好无损地走回来了,维克托却摔了足以把浑身衣服都弄脏的一跤?

——这得是多大一个坑啊!

不管如何,这件小插曲并不能影响正事。按照行程安排,他们到达的第一天是参观,晚上则早已经准备了盛大的宴会。

正如之前说的一样,夏尔带的葡萄酒果然发挥了不小的功用。要知道,作为曾经在维也纳会议上提供的酒,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喝到的。俗话说物以稀为贵,这样的东西当然很容易受到追捧。

“酒瓶往桌上一摆,宴会就身价倍增,连带着我们也一起涨价了!”

“说得没错,这才能称作是宴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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