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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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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朗台伯爵阁下作者:司泽院蓝

第27节

果然如此!简直该说,不愧是夏尔·葛朗台吗?

“听说米歇尔先生主动把上布里昂酒庄全权委托给年轻的葛朗台先生了!”

“不止这些吧?我可是听说,米歇尔先生还把一半的资产奉送给了葛朗台先生,这才换来葛朗台先生做酒庄的全权监管!”

“他一个人就价值半个酒庄?不可能吧?”

“怎么不能?你难道还不知道,葛朗台先生和拉菲特先生的私交也很好吗?要不,为什么葛朗台先生能从商业银行和中央银行获得那么多的低息贷款呢?”

“真的吗?!那他可太厉害了!”

“不不,你们的消息都太滞后了——葛朗台先生已经多次出入杜乐丽宫,他们工厂出产的布料深受陛下的喜爱。既然已经能成为陛下的座上宾,你们觉得,他能做到这些事情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

一时之间,波尔多地区的小酒馆和广场上,流行的全是这样的议论。一部分勉强还算靠谱,更多的则是人们自己的臆测——大多数人都对第一酒商这样的人物有着极大的八卦热情,更不用提夏尔这种三级跳的速度。

不过夏尔暂时没发现,因为他只顾着在酒庄里头打点事务。现在正是暮春季节,想做点大动作,时间也不合适。所以他只在风土以及葡萄修剪方面给了一点细节建议,就专心处理酒窖里的存酒。

如果一定要说的话,除去风土,使得上布里昂酒庄成为全法国最好的名庄之一的重要条件,正是地里经过多年驯养的葡萄以及年年月月积累下来的陈酿。除非能有时光机,否则这两点优势根本没法被打败。

这是米歇尔的筹码,也是夏尔要重点关照的东西。

其实,上布里昂酒庄从橡木桶制造到分瓶灌装都已经有了相对详细的操作规程,确保葡萄酒的质量。夏尔对此能做的,也就只有锦上添花;不能算没用,但也不能算非常大的作用。

如果米歇尔只是为了这个才一定要求夏尔接手上布里昂酒庄,那除了政治站派外,就没有任何意义。但当然了,夏尔从来不会给人一个“这个人可有可无”的平庸印象。

产品已经很好,那要的不就剩包装和推广了吗?

首先来说包装。目前法国葡萄酒瓶大部分分为两类,波尔多类和勃艮第类。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深色玻璃瓶上贴一张标签(普通餐酒连这种待遇都没有),就没有什么别的了。

虽然过度包装是在浪费资源,但好歹能在原先的瓶子和标签等方面弄得漂亮一点吧?

参照着他的印象,夏尔让工人们新做了印模。瓶盖顶端雕刻上布里昂酒庄的标记凹印,再封上纸、火漆封口(上头有酒庄标记凸印)。标签也重新设计,除了年份之外,还把标记的产地细化到了庄园里的某块土地代号,中间印上庄园建筑的黑白线条画,下头则是对所用酒葡萄的简单描述。

这在其他人眼里已经引领了风潮,但其实夏尔还不太满意。他想找个艺术家来设计标签,但物色人选、品牌灵感之类的一时半会儿赶不出,只能暂时搁置。

真要说起来,在这些细节上花费成本并不太高,但却是一种极其有效的营销手段。俗话说人靠衣装,商品自然也一样。尤其是定位本身就在中高阶级的奢侈品,不花点儿心思怎么行?

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无形的品牌价值。通俗的说法,就是消费者的口碑。什么细节都很完美的好酒配上好的宣传,自然事半功倍,能更容易地在人们心中留下更深刻的印象。这和时间一样,都是金钱不能买到的东西,却是葡萄酒好坏的直观证明。

有质量才有口碑;口碑越好,他们的广告策略就越成功,收益也就越好——他们不能轻易提升葡萄酒产量,但拓展市场需求之后,单瓶酒价自然水涨船高。如果之前一瓶好酒的价钱等于二十瓶普通酒,那之后就有可能变成三十瓶、五十瓶……甚至两百瓶都有可能。到时候,市场供不应求,就可以接下去做饥饿营销了……

具体事情具体分析,虽然同是酒庄、还有同一个监管,上布里昂酒庄的经营模式就和夏尔之前买的酒庄完全不同——定位就决定了区别。要知道,夏尔可是指望上布里昂酒庄打开国际市场的啊!

也正因为如此,夏尔在给窖藏的葡萄酒分系列贴标时,特意把最好的那一款命名为艾米丽,瓶身上也多设计了一个肖像画颈标。这做法不算少见,但却是之后集团产业的雏形——

也是该考虑整合资源、走向国际的时候了!

没过两天,夏尔果然接到了意料之中的信件。是维克托写的,告诉他该动身去布雷斯特港汇合了——

有一整支得到了国王首肯的考察团队伍——包括商人、银行家和政府官员——已经从巴黎整装出发,共同目标——美国!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注:本章开头的换算参考了1803年的路易斯安那购买法案,以国民生产总值的百分比做衡量。

维克托:等等,说好的两人世界呢?

夏尔:你想太多了。

斐迪南:你想太多了+1

维克托:还没成年的孩子……这个可以无视。

夏尔:想什么呢,未成年更该照顾好吗?

维克托:……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第84章

在欧洲人的印象里,一提起美国,首先想到的就是新大陆。

虽然距离哥伦布的探险旅程已经过去了大约三百年,但基于对新大陆的某些顽固印象——偏远、贫穷、混乱——除非已经在欧洲混不下去(比如说破产、杀人等),否则很少人会想到去美洲。某些胆大的企业家除外;但除非必要,他们也不愿意住在那儿。

简单来说,大部分欧洲人对美洲的感觉,差不多类似一个神仙看一个凡人,优越感已然突破天际。

但当然,大部分人里并不包括夏尔。他知道,早在哥伦布的探险之前,美洲上就已经有数千万的土著居民;所谓新大陆,只是对欧洲人来说的。

但无论如何,这些都不是他所要关注的方向——

木材、棉花、煤炭!这些丰富而又价廉的自然材料,才是富饶的美洲大陆上最吸引他的东西!

“你的动作倒是挺快的。”

当维克托这么对夏尔说的时候,他们两人正一起待在甲板底下的一间长条货柜里。随着波浪起伏,整条汽船也随之起伏不定,而那些整整齐齐的酒桶里因此发出了一种低沉悦耳的液体拍壁声,有隐隐的酒香溢了出来。

这条准备向南横跨大西洋的汽船只是考察团船队里的其中一条。因为考察团人员众多,像夏尔一样带了东西的也不在少数;再加上随扈,规模称得上是浩浩荡荡。

“时间就是金钱。”夏尔简洁道。他的右手搭在一边的酒桶上,顺着上头的纹路轻轻地抚摸:“总算赶上了。”

维克托完全明白夏尔的意思。做什么事情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前面两点暂且不提,最后一点肯定要靠自己。而必须要提的是,他们的葡萄酒实在有这个打开局面的本钱——

可不是什么东西都能得到一个美国总统的极力称赞、并奉若珍宝这样的待遇!

这也正是一级名庄对夏尔有极大诱惑力的原因——不然,夏尔要上哪儿找这么多顶尖的葡萄酒、还得保证随时都能拿出来?

“虽然杰斐逊已经下台,但我们总会有别人。”维克托闻着酒香道,十分肯定。

因为他知道,他们这次带来的不仅仅有葡萄酒,还有别的。但其他更具有吸引力的筹码当然不会一开始就全抛出来——没人会在坐上谈判桌前抛出底牌。

“没错儿。”夏尔同意。“况且,这些酒也不是白送的。”他笑了笑,嘴角的弧度正好能看见里头的一点点牙齿。

这笑容看在维克托眼里,感觉就像是小猫挠了挠他的心,痒痒的。左右四下无人,他毫不客气地采取了行动——按着夏尔的后脑勺狠狠地亲了一口。“都怪米歇尔,”他这么抱怨,声音因为某些动作而变得含糊,“不然你就不需要在波尔多花时间了。”

虽然夏尔觉得,一级名庄绝对不算浪费时间,但他没打算反驳维克托。因为他们俩都是正常的男人,正值青壮年,也不是什么禁欲的圣人;一个月没见,亲亲摸摸实在不算啥。其实他有意亲回去,但这至少得在他们把正事说完之后。“既然你说服了陛下,那美国那头是不是也已经打点好了?”

维克托从夏尔的这种表现里揣摩出了夏尔的态度。“你知道的,和英国人打过之后,他们也开始专注国内的制造业了,”他说着这个,原本放在夏尔后脑勺上的手却渐渐下滑,“但不尽如人意。英国人一直希望垄断美洲市场,为此不惜赔钱、也要进行倾销。”这时候,那只不规矩的手已经滑过了夏尔的腰,危险地停留在胯部附近转圈,“现在两边正在较劲儿呢——”

夏尔觉得,维克托的这项技能也很神奇——一边说着十分正经的话,一边做着很不正经的事,偏偏脸上表情还正直得可以。但维克托不明说,他也就装作没察觉。“然后?”他扬眉问。

默认无异于鼓励,维克托纵容自己的手钻进了夏尔的上装下摆。“然后,”他故意拖长音,“英国人才是向美洲出口的大头,那就让他们先掐去吧。反正对我们来说,暂时要关心的只有关税。他们的黑土地上长出的作物,难道还能找到比我们更好的买家吗?”

他们拥有技术上的优势,利润空间就比其他相同的产品要大;这样一来,能接受的原料价格就比同行高,竞争优势一下子就体现出来了。就算对上现在拥有绝对霸权地位的英国,他们也不那么畏惧!

背后的手已经快要到某些敏感区域,但夏尔的表现只有眉毛弧度的一丝改变。“听起来,你已经和南方的庄园主以及北方的进出口商人接洽好了?”

“有这个意向,”维克托回答,伸长手指探了探,“但具体要怎么做,当然得见面再谈。”

这个动作让夏尔无可抑制地往前倒了倒,原本就是面对面的两人之间距离更加贴近。“所以那是我的事情?”

“难道一直不都是你的事情?”维克托夸张地反问道。“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共识——在我把汇票本拿给你的时候,那已经都是你的事情了!换句话来说,这两年你都在雇佣全国商会会长给你打工!”

“我可雇不起你这样的大牌员工。”夏尔回答,感觉那只手富有技巧性地在他皮肤上大肆游移。虽然他很少主动索求什么,但正常生理反应肯定有的;维克托这时候百般挑逗,他不可抑制地微微发热。“我开不出你的工资。”

“别人肯定不能,而你肯定能。”维克托的回答和动作一样充满了暗示。

夏尔笑了出来。但这笑容和平时相比,少了客气礼貌,却多了别的、说不出的东西。“我在想,”他说,一只手隔着衣物戳了戳维克托精壮的腰身,“你希望的报酬,是不是我现在解开你的腰带?”

虽然一直努力维持着表情,但这时候维克托真的很难说出一句否定。因为他们俩都知道,他们滚上床是迟早的事情,就差一个时机而已。而夏尔现在这动作、这语气、这内容……

真是要了命了!他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人,把他吃得死死的!

大概是要证明现在时机依旧不对,上帝在这时候让马上就要抱在一起的两人听到了有人下甲板来的脚步声。坚硬的皮靴底部和木质楼梯相摩擦,根本无法忽略。

来人很快走到了堆放着酒桶的仓库边上,在发现里头有人后站住了脚。

“原来你们真的在这里,”斐迪南道,目光在夏尔和维克托身上转了一圈,“葡萄酒的事情还没谈完吗?大家都在等着你们上去开会呢。”

“不,谈完了,就是发散到了北部自由州的情况而已。”维克托回答,脸色镇静如常。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暴起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到底为什么要答应奥尔良公爵,把对方的长子带出来见世面啊!

看到这里的您不用怀疑,这就是好事被打断后的恼羞成怒,毫无逻辑可言。

夏尔微微侧身,这样能很好地掩饰他还没来得及整理好的衣服下摆。“不好意思,公爵阁下,是我忘记了时间。我们现在和您一起上去吧!”他做了个手势,请斐迪南先走。

虽然情况似乎很正常,但斐迪南总觉得气氛有点诡异。夏尔脸颊有点儿红,还能说是喝了酒的缘故。可是,虽说维克托有了名的黑脸,但今天的眼神就和淬了毒的刀子一样、嗖嗖地冒着蓝光,这真的正常吗?

答案当然是不正常。

本来那一天,大西洋上风和日丽,新换了发动机的汽船也走得飞快。诸事顺利,考察团诸位深觉这是个美国之行开门红的好兆头,连带着从船长到水手的心情都不错——

但维克托的脸色毁了这一切。这并不是说维克托无理取闹什么的,但光看那张脸,就让人觉得压力倍增:如果说维克托以前的表情会让气氛僵硬到无话可说的话,今天的表情简直让人看了就想主动交出钱包——

谁欠了考察团团长的钱?赶紧主动出来还了好吗,别连累大家一起死啊!

当天的晚些时候,洋面上起了点风。大副一个个通知过去,让所有乘客最好都别上甲板,也别到处走动。轮到告诉维克托的时候,他胆战心惊得要命。但和其他人的反应完全不同,维克托看起来非常乐意待在房间里,还让别人绝对不要打扰他。

第二天早晨,又是个好天气,众人纷纷松了一口气。而让他们更高兴的是,维克托的坏心情似乎也被风吹走了,灿烂得和海上的阳光有得一拼。有人提议在甲板上开一个露天午餐会,这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响应;美中不足的是,夏尔有点儿晕船,所以缺席了。

“看起来昨晚浪太大了!”有人这么说。

“有可能。”维克托可有可无地表示,让侍从给卧床休息的夏尔送一份吃食去。他这么公开地体贴别人真是前所未有,看起来更证实了他心情不错的结论;但真实原因嘛,就耐人寻味了……

☆、第85章

坐船横跨北大西洋绝对是一段艰苦的旅行,尤其是在有对比的情况下——后世的飞机和现在的汽船绝不能同日而语,无论是速度还是舒适程度都差太多了。

正因为如此,夏尔的晕船借口没有人识穿。尤其他长得还很有欺骗性——白净又娇气——架不住海上的风浪实在再正常不过了。

而且,虽然对于考察团的绝大多数先生们来说,他们的船都已经能把英国船抛在后头了,但到旅程后半路,因为晕眩或者不适应海上的食宿而需要卧床静养的人越来越多,根本没有一个人会想到第一个躺下的夏尔其实另有原因。

至于夏尔自己,他现在真心想不到要和坐飞机的感受相比较。理由很简单,维克托的床上技术相当好。尤其是海浪起伏的时候,骑乘式那种上上下下的享受——

连脚趾头都在通电战栗的感觉,对第一次以及后面的连续几天来说,是不是太强烈了点?

但既然爽到了,夏尔也没那么矫情,怎么舒服怎么来。反正照他的想法,等看到陆地,他们之中的谁都是忙到脚不沾地的节奏,那又何必介意短暂的纵欲呢?

总而言之,维克托这回可算吃到了肉,程度简直可以用满嘴流油满面红光来形容。看在不知内情的人眼里,就是他们的考察团团长愈来愈精神抖擞、愈来愈春风满面,不由得再次肯定了美国之行一定赚钱,而且一定大赚特赚——

不然,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拉菲特和颜悦色到这种地步呢?

这想法好歹能鼓舞士气,所以维克托没打算澄清——更何况,敏感原因,也澄清不了。

总而言之,考察团的诸位对他们这次的行程有极大的信心。所以在比通常早了十来天的时候看到远远的地平线时,甲板上掀起了一个小高潮。

“我们要到了!”

“如果方向对,不出两天,船队就能进切萨皮克湾了!”

“没错儿,到时候只要绕过特拉华州,再往西进河口,华盛顿近在咫尺!”

既然是官方的考察团,为表诚意和方便交流,第一站自然是首府华盛顿。

“希望他们把白宫修好了,”维克托则是这么表示的,“这样好歹能给我们这边的人一点儿信心。”

美英战争刚过去不超过十年,英国军队在侵入华盛顿的时候烧毁了白宫、议会、财政部等等建筑。但这很难说出对错,因为美国军队之前几乎烧掉了整个约克(现多伦多)。

夏尔知道维克托和他一样,对战争一点兴趣也没有、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洽谈能顺利,微微笑了。“这理应没有问题,”他道,“如果不是想要摆脱他们之前的地位,美国人怎么可能和英国人打起来呢?”

这话只是个通俗表述。所谓地位,包括了英国人对北美的殖民统治,包括了英国工业产品绕过关税低价倾销、以挤压美国本土制造业,还包括了日不落帝国在全球的霸权地位——

如果说美国工业在几十年内有希望迅速崛起的话,那美国人要在最后这点上超过英国人,依旧为时尚早。但就和他们法国人不甘居人后一样,美国人也这么想。

夏尔知道这些,维克托当然也知道。“所以我们有合作的基础。”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英国人对美国人态度强硬,没错,但我已经预见到英国人管不过来的情况了。只要工业普及、新国崛起,他们没办法继续称霸下去。”

通俗一点的比喻,就是一个人看着一个足球场般的大蛋糕。他以前保住了蛋糕,是因为他手里有枪,而其他人只有刀或者是空手。那如果其他人手里也陆陆续续有枪了,还能让那人独占所有好处吗?

“这么说起来,我们像是在给英国人添麻烦。”夏尔笑容更大了点,“但这可不能影响到德卡兹公爵在伦敦的进度。”

“肯定不会。”维克托笃定道。“美国人比我们激进多了——就算有点儿摩擦,他们也会关注更大的那个。要我说,前些年皇帝把路易斯安那卖给美国人,实在帮了我们的大忙。因为那样一来,不论是西班牙还是英国,重点就都放在美国上了。”

维克托说的皇帝就是拿破仑。当年因为欧洲战事吃紧,拿破仑分身乏术,实在管不了在美洲的殖民地,所以就卖了美国人个好儿,把密西西比河两边的一大块地(约莫有现今美国版图的四分之一到三分之一大)打包卖掉了。

这一方面给拿破仑换来了赖以维持战争的丰富资源,一方面就和维克托说的一样,转移了同样在北美拥有大块殖民地的英国和西班牙的注意力。考虑到美国在各种国际摩擦后最终成功占据了北美一半的土地,法国的卖地抽身简直就是及时止损。

夏尔想着这些前后比对,也并不直说。“其实美国人不激进。只是情况不同,他们比我们着急而已。”

维克托心知肚明地笑了。“谁让他们自己内部还没搞定呢?”

美国独立还不到五十年,相比于老牌强国实在不算什么。而且他们现今也就十几二十来个州,远不到后世的五十个。但就这么些地方,已经泾渭分明地站成了两派——南方派和北方派。

简单地说说这个照地域划分的派别。

首先是南方派。因为土地富饶,美国南方大多都是种植园。种植业最大的成本就是人工,所以想赚钱,就需要大量廉价的奴隶。

再来说北方派。这边儿偏向自由资本主义,期盼着在制造业上赶上、甚至超过英国。也就是说,大部分人支持工业化生产,思想上反对蓄奴。

除去内部争斗之外,美国还夹在西班牙和英国的殖民地中间,后头两个国家可都虎视眈眈地想要他们的土地。不用想也知道,这日子绝对好过不了。

简而言之,如果说法国内部现今勉强还能维持表面和谐,那美国就是实实在在的内忧外患。

“虽然这么说大概很不长进,但和美国人比起来,我们的情况还真是令人庆幸。”夏尔道。好歹他们离开巴黎之前,国内政局还算稳定;至于经济方面,现在米歇尔也站到他们这边来了,那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不然维克托怎么能有一大段能够离开巴黎的时间?

“也许之前是令人庆幸。”维克托补充道。贝里公爵遇刺,他们谁也没预料到,最后化险为夷完全是逼出来的运气。“但我能肯定,如果这一次美洲之行能够成功,那绝对能证明我们的实力。”

“足以扭转乾坤的实力。”夏尔低声道,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势在必得。

这乾坤,往小里说是法国,往大里说,就是世界了!

船队浩浩荡荡地驶入了波多马克河口,绕过几个弯后,华盛顿就在眼前了。

夏尔的预料没错,这座经历过枪炮洗礼的城市已经呈现出了一种全新的面貌,几乎难以找到战争留下的痕迹。国会这样的公共建筑都是新建的,石英岩断面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街上人来人往,马车繁忙地穿梭在郎方精心设计的各个街道之间。没怎么打理的花圃里鹃菊疯长,看起来却并不凌乱,而是强烈地展示着一种盛夏特有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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