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水为湛_现代耽美_BL 作者:边想
第17节
川水为湛_现代耽美_BL 作者:边想
第17节
——我考了几分?
唐湛盯着那行字,笑着抹了抹额头。
——99分。
减一分是怕他太骄傲。
——那为了早日得到少爷的满分,我得加把劲多学习学习,实践实践。
没多会儿,对方回过来,瞬间让唐湛有种自己是不是掉进了对方坑里的错觉。
李响边在底下偷吃着早饭,边注意着身旁郁泞川的一举一动。
奇事啊,郁泞川竟然上课玩手机还笑得一脸……李响拿捏不好改用哪个词形容,挤了挤另一边的冯涛。
“你看小川,有没有觉得他今天不太一样了?”
冯涛从笔记里抬头,瞟了眼郁泞川的方向,又看回李响:“你是不是觉得他一脸春情荡漾,犹如白雪化水,明珠染霞,身上属于少年的明媚气息不再,转而散发着浓浓雄性荷尔蒙?”
李响迷茫了一瞬:“呃……说人话?”
冯涛鄙夷道:“你是不是傻?他昨天在外面过得夜,今天又这幅样子……”他压低声音,“肯定是石皮处了啊!”
“卧槽?!”李响飞速回头又看了眼郁泞川。
不得不说冯涛的推论实在太有说服力了,那眼角眉梢流露的春情,以及周身甜蜜到呛人的恋爱气息,无不在诉说着对方昨晚度过了怎样销魂的一夜。
“这么说,咱们宿舍就剩我一个纯洁的处子了?”李响吸了吸鼻子,低落道,“真好,我也想成为肮脏的大人。”
第61章
禁售期一日日缩短,唐湛也不免有些急切,希望尽快促成与申鑫高层的会谈。
申鑫基金的经理蒋青松是严婧的老同学,同时也是严峰的老朋友,唐湛只好拜托严峰,让他出面约一约这位大架子的基金经理。
严峰无论如何只要唐湛有求于他总是很高兴的,当即应下来,并且很快有了回复。
蒋青松同意会面,但不是在办公室,而是在酒桌上。
周五晚八点,由严峰牵头,申鑫这边蒋青松带着他们代表,贵禾天怡唐湛带着郁泞川,一袭五人来到海城一家挥金如土的私人会所,共赴佳宴。
蒋青松这人长得十分斯文,戴个银边眼镜,很有几分金融界成功人士的模样,乍一看不像是会和严峰深交的那类人,可等接触下来,唐湛就知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俩就是一票货色。
桌上荤素段子一茬接着一茬,大多时间都是严峰和蒋青松两人在回忆往昔,胡吹海侃,那个秃头代表则在一旁不停拍马屁。唐湛试了几次,正事半点cha不上嘴,反倒是被他们灌了不少酒。
“我和严婧是老同学,她家小辈,自然也是我小辈。”蒋青松举着一杯红酒要跟唐湛碰杯,“你放心,既然是自家人,叔叔肯定不会坑你。”
严婧也就比他大十来岁,唐湛从来没把对方当自己长辈,这蒋青松和严婧年纪一样大,竟然开口就想当他叔?
唐湛忍着额角抽搐干了那杯酒:“蒋经理这么上道,那我真的要谢谢你了。”
蒋青松拍拍他的肩:“谢我就不用了,多喝点酒才是真的。”说着他向自家代表使了个眼色,对方便端着酒瓶过来给唐湛的酒杯再次满上了。
唐湛几乎都要笑不下去,要说中国传统恶习里哪一点令他深恶痛绝,酒桌劝酒文化绝对在前十有个位置。
“好,我喝。”他刚要举杯,旁边伸出一只手拦下了他的动作。
唐湛一愣,就见郁泞川站在他身后侧,半个身子几乎与他贴在一起。去年这会儿还和他差不多高的人,今年就已经比他还高一些了。这样的距离,唐湛要微微上抬了视线才能对上他的双眼。
有火一样的热情,也有水一样的包容,有着璀璨的星光,和温柔的月色。
唐湛觉得自己喝得的确有些多了,不然怎么会产生要溺毙在这双眼眸里的错觉?
“我来吧。”郁泞川不给唐湛说不的机会,将那杯酒夺过来,朝着蒋青松敬了敬,“老板酒量没有我好,我替他喝一些。”
蒋青松眉尾一挑:“你就是那个被久安资本投了三千万的年轻人吧?叫,叫什么来着?”他看向自家代表。
“叫郁泞川。”代表低头哈腰道。
“哦对,郁泞川。”蒋青松挑剔地打量着他,“长得倒是像模像样,你进娱乐圈发展搞不好比你自己创业还要回报高呢。”
蒋青松这态度实在说不上“尊重”,要是一年前郁泞川恐怕早就一脚踹上去了,可这会儿不行,这会儿他不止是“郁泞川”,他还代表着唐湛。
虚与委蛇而已,他学什么都很快。
“蒋经理说笑了。”郁泞川唇角勾了勾,“以后说不定还要仰仗蒋经理的照拂,这杯酒算是提前敬您的。”
蒋青松看着他,过了很久都没动。这样的轻慢,郁泞川没什么,唐湛却忍不了了,心里直冒火,差一点就要破口骂人,却在临开口前一秒被郁泞川从背后一把捏住了手心。所有冲上头顶的怒火,便就这样偃旗息鼓。
郁泞川一口喝干了杯中的红酒,手指勾缠着唐湛,安抚着他的情绪,摩挲腕部的动作极尽狎昵。要不是喝酒之后唐湛本就脸有些醺红,在场几人一定会惊奇于他的面色绯红。
蒋青松对他们私下的你来我往毫不知情,见郁泞川干完了酒,便也慢慢吞吞、磨磨蹭蹭地将自己手中那杯酒喝光了。
“你以后的成就可不得了,有久安资本和小湛为你保驾护航,哪里还需要旁人照拂?”严峰坐在自己位置上,夹着桌上的腌黄瓜往嘴里送。这话表面上听着像是夸,细品了就是酸。
他举着自己那杯酒,站起来朝郁泞川走去:“来,我也敬敬你,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贵禾天怡。”
郁泞川的杯子再次被满上。他干脆利落地喝完了,那头蒋青松就像是和严峰都成了共识,又以别的名目要干杯。
一连和了三四杯,一瓶红酒都见了底,唐湛见郁泞川虽然神情还算自然,但脸已经开始红了,就不想让他再继续。
“酒还是要适度,喝多了伤身。我看差不多了,就别再喝了,大家多吃点菜吧。”他拦下准备要开新酒的代表,“再说,还要留几分清醒头脑才好谈事情,真喝多了这顿饭也白吃了。”
“哟,怎么是白吃呢,敢情唐总是觉得我们除了公事没有私交的必要了是吗?”蒋青松脸上表情有些淡了。
唐湛知道对方这是仗着他们有求于他才敢如此造次,但的确也是这个理,所以憋住了没发作,尽陪着笑脸道歉:“是我说错了,我自罚三杯。”
说罢从桌上拿起一个空杯子,递到代表面前让他倒酒。
一连三杯,又快又急,唐湛纵是酒量不错也有点头晕。他晃了一晃,后肩撞到郁泞川胸口。
“没事吧?”郁泞川撑住他,在他耳边小声询问。
唐湛甩了甩脑袋:“没事。”
这三杯下去,蒋青松也不太好再揪着不放,正好这时服务员进来上菜,几人便各自归位。
“蒋经理,大家也是一张桌子上拼过酒的交情了,明人不说暗话,贵禾天怡从股价平稳和长远发展上来说,是不希望贵司在禁售期满后立刻大量抛售股份的。”唐湛拿起一旁shi毛巾擦了擦脸,将话题拉回正轨。
蒋青松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笑了:“你要想稳住股价其实还有个办法,找个接盘的啊。我手里这些股,你只要找到人接手,我低位卖给他。这样我既套现成功,你们也不用担心股价崩盘,皆大欢喜。”
这话虽然没错,但太不上道,甚至有几分寻唐湛开心的意味。
“这样说就没意思了。”唐湛将手里的毛巾掷向桌面,“我知道申鑫等我们ipo已经等了很多年,机构减持套现也无可厚非,毕竟你们就是靠这个吃饭的。但为何不将利益最大化呢?再给我们半年时间,我有信心到时贵禾天怡的市值必定比现在翻一番,到时退出,不比现在赚吗?”
蒋青松摇头笑叹:“我看你啊,就是想说一堆好话把我套进去,最终目的还是维稳。你也说了,申鑫等这一天等了很久,五年了,整整五年,我的钱投下去是要有回报的,你不能光给我一个空头支票。”
蒋青松虽然和严峰一样,做人都有几分泼皮无赖,但蒋青松有一点是严峰比不上的——ji,ng明。ji,ng明中透着点商人的事故,是唐湛最讨厌接触的那类合作对象。
“老蒋,都是自家人,你通融通融,小湛怎么也不会坑你的钱是吧。”严峰手上还有一些原始股,他虽然想搓一搓唐湛的锐气吧,但也不想真的把股价搞跌了,就在一旁调停起来。
蒋青松沉吟片刻,指尖弹了弹手边刚开的一瓶红酒:“这样,要有诚意的,吹了这瓶,我明天就让人拟‘不减持承诺’。”
唐湛盯着那瓶酒,心里过了许多念头。他好歹也是职务里带上“总”字的人,怎么就落得要陪酒陪笑的地步?身为上市公司董事会主席,谁还不是天之骄子了?喝喝喝,喝他个大爷!
然而如此种种,最终还是憋进心里,表面化作了一抹极其商业化的微笑。
“行,怎么不行了。”
唐湛身形微动,胳膊就被身旁的郁泞川一把抓住。
“我替唐总喝行不行?”对方脸上笑着,已经去够那瓶酒。
蒋青松点头:“行啊,但你就不是一瓶了,起码要三瓶。”
就是红酒,喝三瓶也够呛,没醉都饱了。
“什么三瓶,四瓶!”严峰在旁添油加醋,指挥那名秃头代表,“还不快让服务员开酒,这么高兴的事,当然要多喝几杯。”
唐湛冷冷看着他,恨不得把酒瓶子塞他嗓子眼里。
郁泞川没还价:“说好了,四瓶,四瓶之后就出函。”
他已经举起瓶子打算喝了,唐湛实在看不过去,动手拦了下来。
“想喝是吧?”
唐湛将酒瓶拿到手里,对在场众人露了个不失礼貌的微笑,随即手腕一翻,将那瓶酒全都贡献给了餐桌。
红色的酒液顺着一点向四周扩散,又因为桌子是电动的,唐湛一边倒,它一边转,转阿转的就转满一圈,边边角角都不放过。
蒋青松差点被滴落的红酒浇了裤子,忙带着椅子往后退,椅子脚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在最初的怔愣后,严峰最先发声:“唐、唐湛,你这是做什么?”
蒋青松脸色也很难看:“你要是不想喝就算了,何必这么浪费?”
唐湛扯了扯嘴角,将那只空了的酒瓶往空地用力一摔,霎时碎片四jian,秃头代表发出一声尖叫,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老子不伺候了,爱抛不抛!”唐湛板着面孔的时候还是很能唬人的,面对他的彪悍,一时竟也没人再出声。
唐湛环伺在座的一圈,嗤笑一声:“什么玩意儿。”随后朝郁泞川招了招手,兀自走向门口。
服务员十分有眼力见的给他取了衣服,他一把抓过了挽在臂上,头也不回地走了。郁泞川向服务员道了声谢,快步追上。
唐湛风风火火走了一阵,等出了会所,确定附近就他和郁泞川,这才目视前方道:“我刚刚帅不帅?”
郁泞川就差开他一个身位,闻言捧场道:“帅,特别是那句‘什么玩意儿’,我差点就鼓掌了。”
“是不是更爱我了?”
“如果我的心只能装下一百个你,现在已经严重超载了。”
开车技术无师自通,情话方面郁泞川也展现了学霸的实力。
唐湛受用地大笑起来,然而笑了会儿又逐渐低下声音,叹着气道:“爽是爽了,不过代价也很大。他们这下是一定会减持手里的股份了,说不定为了恶心我,还会在禁售期满当天就抛售。”
可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这样做的。他自己当孙子就算了,却不能让郁泞川跟着受这委屈。
冲冠一怒为蓝颜啊,放古代他肯定也是个成不了事的昏君。
“利剑悬空啊。”
“蓝颜”还在一旁戳他的心肺。
唐湛望着星光点点的夜空,忽然问身边人:“如果是你会怎么办?”
郁泞川深吸了口气,想了想,接着与他相视一笑。
“尽力扭转乾坤,利空转利好呗。”
第62章
唐湛先发制人,在解禁日前与四家基石投资机构做好协商,共同对外出具了不减持公告,表示自愿延长6个月禁售期,以全力稳定股价。
而就在他们出具公告的两周后,解禁日将至,如唐湛所料,申鑫提前三天对外公示,要在禁售期满后对贵禾天怡进行减持c,ao作,出售手中所有股票。
除开唐氏父子外,申鑫现在是贵禾天怡的第三大股东,并且是ipo前便注资的股东,它的减持退出,将给投资者一个非常不好的信号——申鑫不再看好贵禾天怡的发展前景。
大股东的减持很快引起了二级市场的恐慌,就算有其余股东的不减持承诺,仍然不能叫股民放心,股价持续走低。
第6章 月底,华海已经放假,郁泞川按照计划没回温镇,而是留在了海城,留在了唐湛身边,与他并肩作战。
为了应对申鑫的减持退出,两人预先做好了几套准备方案,为了这,唐湛几乎忙得住在了公司,一天就睡5小时,整宿整宿喝咖啡。而郁泞川那阵子恰逢期末,也是忙得脚不沾地,连打给郁吉吉说明自己暑假不回家的电话,都是五分钟匆匆挂断。
两人别说找时间亲热,就是睡眠时间都不能保证。期末考那几天,一场考试一个多小时,郁泞川花二十分钟答完题,剩下时间就趴桌上补觉,争分夺秒的休息。连江涛他们都感叹,说他有一副铁打的身体,才能这样高强度的运转。
唐湛经过一天的会议,以及唐山海的电话轰炸,晚上实在没忍住,在电脑面前打起了瞌睡。
郁泞川替他泡了杯咖啡,见他枕着胳膊睡着了,放轻脚步,将一旁衣架上的西装外套给他拿来披在了身上。
唐湛本就睡得浅,一下就醒了,迷迷瞪瞪见是郁泞川,下意识一把握住了对方的手,拿到嘴边亲了口。
“我好高兴。”他脸上还有红印子,可能是小睡了会儿的关系,眉宇间的疲累消散,透着一点餍足。
郁泞川拇指摩挲着他的脸颊:“高兴什么?”
唐湛额头抵在他胳膊上,闭着眼道:“我梦里见到的是你,醒来第一眼见到的还是你。”
郁泞川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笑,捏了捏他的脸r_ou_道:“别以为说好听的话就能偷懒,快起来工作。”
唐湛哀叹一声:“这半年我一直在工作,从未停止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休息,我好想退休啊。”
郁泞川整理着他签过的文件,一一翻看核对,闻言头也不抬道:“再一两年吧,等我公司建好了,稳定了,你就能在家享清福了。”
唐湛一愣:“你这是要包养我吗?郁同学?”
郁泞川面无表情抬头:“不是啊。”还不等唐湛反应,他便接着道,“你看不出来我这是在向你求婚吗?”
这下唐湛连表情都空白了:“我c,ao?”
郁泞川自然地将视线重新放回文件上,嘴里说着:“开玩笑的。”
唐湛的心情被他这两句话搞得可谓大起大落,跟坐过山车似的。
“你这臭小子!”他立马不干了,跳起来就骑到郁泞川背上去勒他的脖子。
郁泞川笑着一只手托住他:“别闹,万一被人看到影响多不好?”
唐湛才不会再上他的当:“狗屁,我这屋有锁谁进的来?”
两人嬉闹了阵,抽出零星的时间解了乏,过后便又快速投入到了繁重的工作里。
在两人设想中,出具不减持承诺后,股价顶住申鑫减持的压力是最好的结果,可偏偏事与愿违,市场不景气下,贵禾天怡的股价持续下跌,眼看就要一泻千里,唐湛不得不启动第二套方案——停牌止跌。
他找了个十分鬼扯的“要与第三方签订重大战略协议”的理由,向港交所申请停牌。
由于港股没有涨跌停板制,一日暴跌个百分之八、九十也不足为奇。到唐湛成功申请停牌的时候,股价已经跌去大半,如若不采取有效措施止住这个势头,可以预见的,一旦复牌,等着贵禾天怡的必定是“闪崩”的局面。
“我想了想,我们或许可以通过收购或者并购案来刺激股市回弹。”唐湛盯着屏幕上刺目的红绿数字,轻拧着眉心道。
一家公司能有能力有资金收购另一家公司扩展业务,这对市场无疑是个利好消息。
“可资金从哪里来?”郁泞川长腿交叠着,后腰轻轻靠在唐湛的书桌上。
唐湛陷入沉默,他注视着屏幕,大脑飞速运转着,久久才吐出四个字:“杠杆收购。”
郁泞川这一年也补了许多金融知识,虽然还不好说举一反三赶超唐湛的地步,但以他的智商在唐湛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已经在下一秒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垃圾债券?”
杠杆收购,垃圾债券。简单来说就是一个“以小博大”的并购方式,兴起于欧美,国外会以发放垃圾债券的方式筹资,而在国内,主要是通过预先质押被收购公司的股权向银行借款来完成收购。这种方式的优点是收购方资金压力会大大减轻,缺点是一旦资不抵债,无法偿还银行的高利息,别说提高股价,一不小心反而会动摇根本。
郁泞川道:“高利息,高风险,其余股东不一定同意。”
他说得婉转,其实“其余”股东就那一位——公司的最大股东,唐湛的父亲唐山海。
因为申鑫减持的事情,唐山海知道后大发雷霆,把唐湛在电话里骂了个狗血淋头,那音量就是在旁边坐着的郁泞川都能清楚听到。以前他只知道他们父子关系不好,但不知道唐山海竟然是这样霸道不讲理的人。他完全将唐湛的努力和付出放下脚下践踏,没有半分体谅和理解。
他无法想象唐湛过去到底是怎样在这样的氛围下长大的。
“他不同意,也要做。”唐湛终于关掉了那个令自己头晕眼花的页面,抬头冲郁泞川笑了笑:“放心,我会说服他的。”
这事宜早不宜迟,唐湛隔天起了个大早就去跟唐山海请安了。一进门,与严婧撞了个正着。对方戴着一副宽大的墨镜,几乎遮住大半张脸,见到唐湛时有意躲闪了一下,只简单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去。
唐湛盯着她的背影沉思片刻,回身问佣人:“她和我爸是不是吵架了?”
如果他没有看错,严婧那脸还是肿的,再厚的粉也遮不住唇角的青紫。
“先生和太太的事,我们不好多说。”佣人满脸尴尬,冲他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来。
听话里的意思,那就是吵了,还吵得挺厉害。
唐山海确诊帕金森后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迅速恶化的病情使他如今只能长时间卧床休息。
唐湛进到卧室时,卧室的窗帘都拉着,屋子里弥漫着一股空气不流通所产生的憋闷感。唐山海手边放着一台ipad,靠在床头,脸上戴着老花镜,神情平静,像是睡着了。但等唐湛走到床边,他又很快睁开了眼,丝毫没有睡眼惺忪的感觉,瞧着万分清醒。“来啦。”唐山海抬抬下巴,让他坐到放置在床边的单人沙发上。唐湛坐定后,先是问候了番对方最近的身体情况,被唐山海不耐烦地打断后,顿了顿,再开口便是今天来此的主要目的。唐山海听了他一番话,脱掉眼镜,捏了捏鼻梁道:“收购?收购谁?”唐湛将夹着的文件袋递给对方,里面有他叫战略部做的收购可行性分析报告。
“水杉兰,一家连锁经济型酒店,全国分布三百家门店,在越、缅、泰国也有布点。收购它,既可以补足贵禾天仪在经济型酒店这块的短板,也能通过并购案增强市场对我们的信心,我个人认为是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