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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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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万里觅封侯作者:漫漫何其多

第23节

太医接过药童手里药箱,按着郁赦的规矩,让药童出去等着,太医自己将银针排布好,站在了床边,等着。

一盏茶后,太医一动不动,还在等着。

摆好姿势的钟宛和太医干巴巴的大眼瞪小眼,太医则疑惑的看看郁赦。

郁赦皱眉:“你还不行针,看我作甚?”

太医结巴了下,“在、在等世子啊,世子往日不是要……不是要避开的吗?或者是转过身去……”

太医蛮无辜,“这不是世子自己定的规矩么?”

郁赦看了钟宛一眼,随手拿过一本书来看,尽力将话说的不经意一些,“前些日子……病人已同我倾诉过倾慕之意,所以以后我不用避开了。”

趴在床上的钟宛:“……”

太医呆在原地,郁赦以为太医不信,拧眉,“我会骗你?他确实跟我说了,就是……诗经,《子衿》你该读过吧?青青子……”

“行了行了。”钟宛崩溃,“别背诗!”

郁赦从善如流的闭了嘴,太医再次震惊于高门大户里的规矩严明,咽了下口水,“好,那……钟少爷就脱衣服吧。”

钟宛红着脸将中衣脱了扔到一边,趴了下来。

钟宛这才明白过来,为何郁赦方才为何不遮眼就脱自己衣服,合着是他自己自动将两人的关系推进了一步,觉得能看自己上身了。

醒来之后,郁赦先处置了汤铭,接着太医又来了,两人还没来得及说几句私房话。

昏迷前的事,钟宛现在想想有点讪讪的。

年少时办的矫情事说的酸话,现在提起来……怪难为情的。

年纪都不小了,万事心中有数就行了,该亲亲,该……做那种事就做那种事,矫情话就不必提了。

自然,这只是钟宛一厢情愿的想法。

郁赦显然很想提一提。

“之前说,要快治还是慢治听他自己的意思,以后就不必了。”郁赦盯着太医,突兀的开口,“他的病,我今后是能做主的。”

太医忙答应着,“是是。”

郁赦又道:“至于为何如此,方才已经说了。”

钟宛把脸埋在了枕头上。

郁赦欲言又止,“太医若没读过《诗经》也无妨,一会儿我送你一本就是。”

太医紧张道,“那就……太好了,多谢、谢世子赠书。”

郁赦点点头:“没事多读读书。”

钟宛气息奄奄,恨不得让太医扎死自己算了。

幸好,宫里突然又来人传郁赦,将郁赦请走了。

朝中不安稳,北疆还有事,其实跟郁赦都没什么关系,只是崇安帝之前得了郁赦的保证,有心要让郁赦学着理政,什么ji毛蒜皮的事都要传他。

另一边,郁赦日日用尸体残肢折磨汤铭,也没忘了汤钦。

汤钦在宫中,自然知道了汤铭蛊惑宣瑞被端了老巢的事,可从始至终都没听到有关汤铭的消息,汤钦相信汤铭一定是逃过了这一劫。

郁赦一样的没同汤钦多言,将汤铭扣下那日,郁赦将汤铭的东西搜刮了个干净,让人在那些衣饰上泼上血,一天一样,让宫里的人送给汤钦。

同汤铭一样,汤钦起初也是不动声色,似乎并不在意,且时刻提防着,做好了应对各种威逼的准备,但并没有人理会他。

染血的物件,就一样接着一样的送了去。

汤钦终于坐不住了,开始主动联系宫外,但所有消息石沉大海。

郁赦这次下了狠手,将汤铭的人宰了个干净,汤钦谁也寻不着。

汤钦明白这是郁赦在吊着他,又忍了几日,最终无法,主动托人给郁赦带了话。

那日钟宛还昏迷着,郁赦根本没心思理会别的,让汤钦滚去一边儿凉快,老太监从没同这样的人交手过,一时间更不知该如何应对。

又被晾了好几天,汤钦实在憋不住了,再次托人给郁赦带话。

朝会后,郁赦又被崇安帝留了下来议事,给郁赦送消息的探子寻不着郁赦,又着急,冯管家想了下,干脆把人领进了内院,交给了钟宛。

钟宛一头雾水,“怎么了?”

“世子的人,说有急事跟世子交代,耽搁不得。”冯管家对探子道,“跟钟少爷说一样的。”

说完冯管家就退下了,探子给钟宛行礼后低声道:“宫里那个老太监想知道汤铭的消息,说愿意卖世子一个人情。”

钟宛道,“什么人情?”

探子道:“老太监说,昨日,北疆那边有人联络了五殿下。”

钟宛愕然:“北狄?”

“是,就是北狄王的人。”探子道,“详情小人不懂,只是听说这北狄王无用的很,承袭了王位后处境很不好,被他几个哥哥连番欺辱,几个月里,颠沛流离,带着部众迁徙了几次,已经被赶到边境上了。”

钟宛点头:“世子跟我提了一次,他联络宣琼做什么?”

探子道:“说的很含糊,小人听不懂,只能按着原话转述,北狄的王问五殿下,想不想让七年前的故事在北疆上重新传唱。”

钟宛眸子一暗。

钟宛尽力不动声色,“他还说了什么吗?”

探子摇头,“没了,小人怀疑这老东西还知道别的,如今他已然成了郁妃的心腹,五殿下一天里往郁妃那边跑几趟,他们的事……他肯定知道,老东西这是在向世子示好,小人想问一句,是继续吊着他,还是想办法收服了他,问清楚这事儿?”

“先吊着他,不要理会。”钟宛道,“等世子回来,问世子……你先去。”

探子不能多留,闻言就去了。

钟宛体力不支,坐下来喝了两口参茶。

郁赦吊着汤铭和汤钦,汤钦现在显然是想反客为主,争做主动。

他说的话能有几分真?

“让七年前的故事重新在北疆传唱”,说的自然是宁王的事。

本朝太|祖皇帝定下过铁律,每逢战事,必要派一皇子随军出征以振奋军心。

钟宛想到了一个最坏的情况。

北狄王……也许并不是被兵强马壮的哥哥们驱赶到北疆上的,他是故意的。

钟宛将探子的话重新想了一遍,隐隐觉得山雨欲来。

钟宛盼着是自己多心了,但还是起身叫了冯管家来。

“我……”钟宛干笑,自己都觉得没意思,但还是厚着脸皮道,“我身子有点不好,劳烦您……去宫里请世子回来一趟。”

冯管家为难的看了钟宛一眼,“有什么事等世子晚上回来再说呗,又是去请世子提前回来,又是用这由头……世子又不是傻子?怎么会信?”

钟宛不敢耽搁时间,无法,如此这般的同冯管家交代了一番,“去……去吧,他听了定然会回来。”

冯管家一言难尽的去了。

一个时辰后。

议事厅中,最中间的位置上空空如也,崇安帝已早早的回后宫了,议事厅一分为二,外间,小翰林们分门别类的整理文书,阁老们则坐在暖阁中处理政事,被迫留下郁赦也坐在暖阁中,接过阁老们批阅过的文书,一一看过。

皇子们或是受倚重的小亲王们初一听政时,都是这样来学着的,如今郁赦也被送了过来,阁老们心照不宣,默认了郁赦这个外姓之人。

一个小太监在暖阁外探头探脑的看了看,等了一炷香的时间也不见郁赦出来,无法,只能自己躬身进了暖阁,一进去就被里间伺候的太监一个浮尘扫了出来,小太监硬着头皮又钻了进去,道:“郁王府有事要禀。”

别人不敢再拦,将小太监放了进来。

暖阁中静谧无声,只能听见小翰林们沙沙的脚步生和众人翻动文书的声音,郁赦放下手里的文书,压低声音,“又怎么了?”

小太监一脸纠结,小声道,“钟……钟少爷身子不舒服。”

暖阁中的阁老们各自忙自己的,但都在立着耳朵,恨不得凑近了听个清楚。

又是那个钟少爷!

郁赦扫了众人一眼,压下心头那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开心,面上淡然,“没跟他说我忙着?”

小太监苦着脸,“说了。”

“说了就下去。”郁赦另拿起一本文书,“告诉他,我这边的事完了自然回回府陪他。”

小太监不敢走。

郁赦尽力压着嘴角,“不舒服就找太医,一难受就非要见我是什么毛病?谁惯着的?”

小太监磕巴,“找……找过太医了。”

郁赦几乎要藏不住眼中笑意了,他尽力冷着脸,“又是不肯吃药?要我喂他?”

阁老们牙酸不已,但耳朵却立的更直了。

小太监的脸皱成一团,“世子……别问了。”

郁赦就是想听钟宛跟他耍赖,怎么会不问,他端起一盏茶,淡然,“没甚要紧的就算了。”

“有!有……”小太监无法,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崩溃道,“钟少爷说太医给他诊出了喜脉!让世子无论如何回去看看!”

郁赦呛了一口茶。

同时间,半个暖阁的人一起咳了起来。

第64章钟宛脸上的笑意渐渐凝固

小太监委屈的要命,说了别问,非要问!

还非要当着这么多大人的面问,冯管家那边说是要偷偷的告诉郁赦的,这下好了,所有人都知道了……

“喜脉……”

“没听错,就是喜脉。”

“这个钟少爷,不就是钟归远吗?他不是男子吗……他怎么可能有孕?!”

“钟归远,我知道他,当年差点连中三元的文曲星!”

“就算他是文曲星下凡,那也不该生孩子啊……”

“无论是真是假,诊出喜脉的这个太医怕是回不去太医院了。”

“回不去了……”

“喜脉一出,一切都无法同以前一样了。”

……

郁赦心中一片空白,怀疑自己又犯病了。

自己这是开始臆症了吗?

郁赦耳力突然敏锐了不下十倍,暖阁中,小太监小翰林们交头接耳嘀嘀咕咕的声音尽数传到他耳朵里,扰的他脑中嗡嗡作响。

传话的小太监还跪在郁赦脚下,他带着哭腔,“世子,事出突然,府里谁也没料到会这样,您……快回去吧!”

暖阁中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就连今年已过了七十高寿的孙阁老都难以自抑的放下了笔,紧张的看向了郁赦。

所有人,都在等待郁赦的一个答案。

郁赦眼睛发红,无数个念头从他脑中穿梭。

他一点也不想要孩子,但若是钟宛一定想要呢?

那就得生下来。

郁赦尽力让自己表现的自然些,语气从容不迫:“这很好……”

郁赦听着众人倒吸气的声音,本能的要维护钟宛,用见惯了大场面的仪态。自言自语的解释道,“这、这很正常……是个人就会怀孕的……没什么可新鲜。”

小太监脸憋的发紫,吃力的点点头。

“那我……”郁赦不小心打翻了茶盏,他起身,“那我是得回去看看……”

郁赦往孙阁老那边看过去,阁老们不敢拦,敬畏的起身,一同恭送郁赦出了议政厅。

从宫里出来走了许久后,郁赦才被冷风吹清醒了。

郁赦停住脚,被钟宛气的肺疼,几番挣扎犹豫,要不要折回去同众人解释几句。

“世子?世子?”

郁赦右手纤长的五指攥的死紧,骨节噼啪作响,郁赦摇摇头,“罢了,清者自清,没、没事……”

郁王府别院,钟宛心急如焚的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等到了郁赦。

钟宛见郁赦脸色不太对,想想自己自己刚才让人传的话不太好意思,但一想这只是两人之间密不外传的小情趣又觉得没什么,总归没丢人给外人,怕什么?

郁赦满腹怨气的瞪了钟宛一眼,也没脸告诉钟宛现在全内阁都知道他怀上的事,两人对视一眼,都略过了这一段,郁赦坐到一边,低声道:“到底怎么了?!”

钟宛将之前探子说的话尽数转述给了郁赦。

郁赦静了片刻,呢喃,“七年前的事……什么意思?”

钟宛道:“你之前同我说了几句北狄的事,不太详细,我想问你,如今的北狄王,同他的哥哥们交战过吗?”

郁赦摇头,“没有。”

郁赦道,“老北狄王死后,几个年长的儿子带着自己的部众脱离了王帐,他们之间也是相互忌惮的,都急于占据自己最熟悉的那片草原,没人会去给别人做嫁衣,头一个公开反叛王帐。”

钟宛又问道,“那就是说,只要他们不合力,还是没十成的打算能打赢新王的?”

郁赦道:“是,新王再废物,也还有老北狄王留给他的部众。”

“不是被打过来的……”钟宛沉吟,“新的北狄王,何必主动跑到北边边境上来?腹背受敌?”

郁赦沉默片刻,“边境传来的消息是北狄王惧怕兄长们,故而被迫南迁。”

“但这形势似乎没危急到这份上,南迁是下下策。”钟宛道,“南边是我们,再往北是不怀好意的兄长们,一仗没打,就退让到的这份上,似乎有些……牵强。”

郁赦迟疑片刻,“我也想过,但北疆那边传来的消息不一定那么准确,或许打过,或许北狄王兵力比我们知道的要少,或许……”

“或许,他是主动南迁,想要置之死地而后生。”钟宛轻声道,“世子,我有个不太好的预想,你要不要听?”

郁赦眼神示意他说。

“无论汤钦有没有被你吓唬住,他如今都是在主动同你示好了,那开头先传来的这个消息,有九成可信。”

“毕竟是头一次同你示好,若是假的,后面什么也谈不了。”

“若这是真的,‘七年前的故事,重新在北疆传唱’,就是说要再次开战。”

“谁和谁开战?我们和北狄。”

“北狄王如此作死,要的就是引起我们的注意,诱我们出兵。”

“但新北狄王的兄长们都在更靠北的地方,且犯我边境的是北狄王的部下,我们打也只会打北狄王,他要如何祸水东引?”

“就算他能在我军压境时及时退走,劈开一条路让我们攻到更北处,他又要如何把控整个局势?如今北狄兵力并不足以同我们抗衡,在我们眼里,北狄人和北狄人没有任何区别,没人关心他们到底是谁的人,仗一旦开打,我们很可能将他们全剿了,他不怕吗?”

“他怕。”

“所以不敢侵扰过甚,只敢劫掠,不敢屠戮,怕的就是完全的激怒我们。”

郁赦喝了一口茶,低声道:“所以,他是想……”

“想和同他有一样心思的人做个交易。”钟宛低声道,“宣琼。”

“新北狄王必然也清楚我们这边的局势,知道皇帝年老,知道我们还没有太子,知道皇子们如今不上不下的处境,他愿意给某位皇子做这借刀杀人的刀,当然,事成之后,他也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宣琼或是在朝中运作,左右出兵之事替北狄王踏平他的兄长部众,或是更干脆一点,在我们的新帝登基之后,直接借兵与他,助他统一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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