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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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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赦低头看着钟宛,抬手替他拨了拨头发,突然自嘲一笑。

“你要是真傻了,来日我再疯了……”郁赦轻声道,“咱们要如何过日子?你……到时候还记得我么?”

床上的钟宛一动不动,睡的死沉。

郁赦静静地等药放温了后,端了起来,低声呢喃,“我找最好的太医,肯定能治好你,就算不能……我一样要你,傻就傻了,傻了活得更自在……”

郁赦吹了吹汤药,皱眉吞下一口苦涩汤药,低头亲在钟宛唇上,慢慢地哺给他。

突然,郁赦眸子倏然亮了下。

郁赦起身,眯眼看着钟宛。

郁赦沉声道:“什么时候醒的?”

郁赦拿过帕子擦了擦嘴唇,磨牙……

不是肺腑坏了也不是脑子坏了,是这样人的色心坏了!明明已经醒了,还想诓骗自己如此喂他!

钟宛的眼皮微微动了下,死撑着。

郁赦被气的深吸了一口气,忍无可忍,“舌头那么不老实,还想装?”

第62章世子,喂药用得着舌头吗

钟宛睫毛颤了下,不太死心,硬着头皮还要装,戏要做全套,他像是被搅扰了似的,不适的皱了皱眉,稍稍动了动肩膀。

“……”郁赦压着火,“没醒?”

钟宛自然不能回答。

郁赦真的是快被钟宛气疯了!

担心他旧疾复发身子撑不住,担心他这些年ji,ng力消耗过多熬干了心血。担心他经此大变伤了心,担心他真的是无可留恋,没了求生的意志。

就在刚才,郁赦还悲天悯人的想,这么干干净净的一个人,让人伤成这样,大约是厌恶了这个肮脏的世道,不愿再沾染一点尘埃了,他本就是文曲星下凡,如今历劫够了,是不是要走了?

若真是如此,自己还争什么?

就将这京中彻底搅乱,能拖上一个算一个,大家都别想好过,待自己死了,去和钟宛一起托生,来世随便投生到哪家去做对小鸳鸯。

怕只怕自己这些年没积下善因,没那福气再跟钟宛再纠葛,那……

那不等郁赦再伤怀,冰魂雪魄的文曲星的就轻轻的嘬了一下他的舌。

郁赦:“……”

然后现在还在装昏迷,企图蒙混过关。

满腹伤怀喂了狗。

郁赦抬手揉了揉眉心,咬牙,“睁眼……”

钟宛依旧闭着眼。

郁赦点头,忍不住笑了,行……

“归远。”郁赦起身,边将床帐挽起边道,“知道我怎么审那些揣着明白装糊涂的犯人的么?”

床上的钟宛眼球稍稍转了一下,还是没动。

郁赦也不急,他起身,命屋外守着的仆人送了两盆炭火过来。

床上的钟宛心里咯噔一声,什么玩意儿?炭火?!

不消一盏茶的时间,仆役端了两盆炭进来,就放在钟宛床边。

郁赦点点头,让人下去了,自己拿着铁筷子,慢慢地烤着火,静静等着。

床上的钟宛有点不太安稳了。

钟宛感觉到床边传来的微微暖意,听着火炭噼啪声和郁赦拨弄炭火的声音,心中有点慌。

郁赦……不至于的吧?

知道自己在装睡,不该欣慰一笑,然后含着眼泪多亲自己几下,将自己慢慢亲醒吗?

他呢?要用拷问犯人的法子?那这是用烧红了的铁棍烙自己?

这是什么简单粗暴开门见山的套路?

这别说自己是装的,就是真的昏迷了也能被活活烫醒吧?

他有必要玩这么大吗?

跟这疯子调个情怎么这么难?

屋里被炭火烤的越来越热,钟宛如躺在钉板上一般,碍着面子不好意思就这么起来,但一直闭着眼,又怕那烧红的烙铁不知何时就“呲啦”一声烫在了自己身上。

钟宛欲哭无泪,大理寺卿这么较真的吗?为了证明心上人在装睡,也要炮烙一下试试?

钟宛犹犹豫豫的,要起要不起之间,听到了衣料摩擦的声音,钟宛屏息,感觉郁赦靠近了些许。

钟宛心中哭嚎,要被烫了!

被烫过之后,自己就有瑕了!

钟宛想睁眼看看,不太敢,想跳起来,又觉得丢人,崩溃之际,听的郁赦低声问:“不起?”

钟宛死死闭着眼,听郁赦自言自语道,“那看来是真没醒了。”

不等钟宛松口气,郁赦又漫不经心道,“那我做什么……你也不知道了。”

钟宛呆滞,郁赦要做什么?不、不是要烫自己吗?

另一边,郁赦敛眸,坐在钟宛身边,掀开了被子,解开了钟宛身上里衣的头一个盘扣。

床上的钟宛:“……”

郁赦看着钟宛的耳朵一点点红了,嘴角微微勾起,没理会他,继续解下一个扣子。

一个,两个,三个,四个……

反正屋里已经被炭火熏暖和了,郁赦不怕冻着钟宛,将扣子尽数解开,然后顿了下,将两片衣衫往旁边一拨。

钟宛耳朵瞬间红透了。

郁赦起身,端了盆热水来,拧了帕子,拉过钟宛的手,仔仔细细的,一只手指一只手指的替他细细擦拭。

擦过手就是手臂,擦过手臂,郁赦洗了洗帕子,靠近了些许,替钟宛轻擦脖颈,然后再往下……

郁赦并未使坏,没故意照顾哪里,但钟宛还是撑不住脸红了。

擦好上身,郁赦将帕子丢回水盆里,闭上了眼。

郁赦合眼将手放在了钟宛的腰带上。

病中穿的少,钟宛瘦削的腰间只松松的系着一条暗纹丝绢,别说解了,就是用力一揉,就会散开。

郁赦将手按在钟宛腰带上,耳廓微微红了,低声道:“脱了?”

钟宛全身紧绷,终于撑不住了,猛的一侧身,咬牙捂住了自己的腰带。

郁赦睁开眼,轻嘲:“没醒?”

钟宛面红耳赤,憋了个大红脸,“大理寺卿,你平日审犯人,就是这么审的?!”

“分人。”郁赦拉过被子推给钟宛,“这样审你比较合适,醒了多久了?”

钟宛讪讪,“前……前天晚上。”

郁赦:“……”

“前天就……”郁赦被气的无话可说,“那为什么不起?吓唬我好玩?刚才要不是我觉察出来什么不对,你还要装多久?”

“幸好你……”郁赦说不出口,低声道,“刚才放荡了下……”

“我放荡?”钟宛气的一边红着脸系紧腰带一边数落,“世子,你这些天是怎么喂药的,你自己心里没个数?前天晚上,你喂了药后给我吃了一块糖,郁小王爷,恕我见识少,喂糖为何也要嘴对嘴的喂?”

郁赦:“……”

“昨天早上,你喂好了药,糖喂给我了,被子也盖好了,都出门去了,过了一会儿又折回来,亲了我一次,那次又是个什么道理?”

“昨天晚上就更不用说了,世子,喂药用得着舌头吗?”

“今天早上,你借着被子遮掩,以为冯管家看不到,在被子下捻了我的手心……哦对,你为了多亲我一会儿,还故意把外袍打shi了,然后指使冯管家去给你取干净外袍,把人支走后你在我眉心亲了下!”

“再说刚才,你……”

“好了好了我不追究你了!”郁赦侧过头,听不下去了。

郁赦骨子里是君子不假,但就是圣人,这样日日看和自己心上人毫无招架之力的躺在自己面前,也没法不做点什么吧?

自日日这样喂药之后,前几次郁赦还忍得住,除了哺药绝不多碰钟宛一下,但几次之后……

郁赦眼神闪烁,他确实是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

钟宛前日就醒了,一直没起来,一是想起宣瑞的事多少还有些伤怀,不愿面对。二是对郁赦趁自己昏睡偷偷揩油的事颇为震惊,还想等等,看看郁赦会做到什么份上。

非礼不看的郁小王爷,已经会趁人之危,刻意支开旁人对自己亲亲碰碰的了,那再过两天,岂不是要做的更过火?

会晚上跟自己同塌吗?

同塌的时候,会忍不住再摸自己手心吗?

摸过手心,是不是顺着要摸到自己衣襟里来了?

可惜,没等到郁赦犯禁,钟宛自己先露馅儿了。

郁赦不想自己的小动作被钟宛知道了,一时也有点不自在,他耳稍微微红了,坐远了点。

钟宛害得郁赦多担心了几日,心里理亏,怕郁赦跟他兴师问罪,恶人先告状,虚张声势,“世子……你没生气吧?你这两天也没少占我便宜,就……算扯平了,还有,还有,你刚才自己说的,我就是真成了个傻子,你也要我,哎……”

钟宛突然好奇,“世子,我若是傻了,等我醒了,你会怎么跟我说?说我是你哥哥?你弟弟?你同窗?”

郁赦看了钟宛一眼,深呼吸了下,确定了,是真的醒过来了。

郁赦倚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犹豫了下,“同你说,你是我……”

钟宛好奇的要死,“什么?”

郁赦看了钟宛一眼,不说了。

钟宛挖心挠肝,刚要追问,外面冯管家进来,见钟宛醒了高兴的了不得,上前嘘寒问暖了半日才想起正事来,同郁赦道,“大理寺那边来人说是有事同世子说,世子要见吗?”

郁赦道:“命他进来。”

片刻后,一差役服饰的人走了进来,同郁赦行礼,道:“‘那边’让小人来给世子回话。”

郁赦脸上的几分不自在瞬间消散,他眯起眸子,“说。”

郁赦转头看了钟宛一眼,同他解释:“这是看押汤铭的人。”

钟宛微微皱眉。

差役道:“刚开始将那手指头送过去,那老东西被吓了一跳,但确如世子所料,并不十分信,觉得那是别人的指头,是我们吓唬他的,要用他哥哥的性命威胁他。”

“但连着几日,我们什么都不问他,这老东西就有些不安稳了。”

“前日,他自己同我们说,问我们到底想要知道什么。”

床上坐着的钟宛心中一动,看向郁赦,“你……问他什么了?”

郁赦淡淡道,“我什么都没问。”

“我讨厌他那一副对所有人都了若指掌的神态,所以……”郁赦冷笑,“偏偏不按着他的心意走。”

“是。”差役道,“这老东西原本以为咱们世子有用得着他的地方,还想反过来同咱们谈条件,不料世子一连多日见也不见他,日日给他送去一个带血指头,还一句话都不问他,这老东西才真的慌了,今天,我们故意给了他一个拔去指甲的手指头,老东西看了以后坐立难安,要求见世子,少卿那边派小人来问问世子的意思。”

郁赦摇头:“不见。”

“手指头继续给他,手指头没了,还有脚趾头,脚趾头没了,还有夹的残破的耳朵……看不出是哪里的皮r_ou_……”’

郁赦道:“慢慢来……告诉他,不想看这些东西了就去死,撞墙可以撞死,摔破瓷碗可以割腕,解下腰带可以上吊,随便他。”

“别让他以为我有多在乎他这条老命,什么时候他能清楚跟我没得条件讲时,须得他竭力讨好我而不是我去求他时,我才有可能见他。”

一旁的钟宛心虚的吐了一口气。

相较而言,大理寺卿方才审他的法子……实在是太宽和了。

第63章又是不肯吃药?

交代清楚后,郁赦命差役去了。

钟宛若有所思,看着床尾出神。

郁赦知道他有许多事要问自己,也不催促,就静静地等着。

宣瑞的事,是郁赦一力处置的,他其实也不清楚钟宛到底愿不愿意。

钟宛连着病了一个多月,瘦了一大圈,几乎是形销骨立,隔着中衣都能看见他肩上支起的骨头。

嶙峋的肩头,扛着的是整个宁王府。

郁赦看着钟宛,心中怨气尽消。

能好好的醒过来就行了,一会儿钟宛就是求自己将宣瑞的郡王爵位争回来,郁赦也不会有半分不满。

郁赦又等了片刻,钟宛还是一句话也不说,郁赦心头有些不安,这人……到底在考虑什么?

有什么要求不能直接跟自己说?经此一事,还有什么话不能直接问自己?

“你……”郁赦憋不住了,“想问我什么?”

钟宛怔了下,“啊?”

郁赦蹙眉,“你这半日在想什么?”

钟宛心虚的看向别处,抿了抿嘴唇,“在猜……我要是真傻了,你会怎么骗我。”

郁赦:“……”

又想多了。

“骗你同我是青梅竹马,骗你家里出了事后,是我将你接了来,我们一同长大。”郁赦自己说的都牙酸,偏偏钟宛就是想听这个,他只得说的飞快,“诓你,告诉你你对我情根深种,一向是对我予取予求,行了吗?”

钟宛埋头低声笑,笑的咳了起来。

郁赦心头却忍不住酸了下。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郁赦低声道:“前些天你病着的时候,跟你说过宣瑞的事,也不知你到底听没听着,这么处置,你觉得……”

钟宛道:“很好。”

郁赦心中大石落地,“宣瑜袭爵的事,急不得,我还在想法子,你……”

“那个再说吧。”钟宛摇摇头,“这事不好做,不要强求,这次的事皇上能如此由着你安排,就是因为你削了宣瑞的爵位顺了他的心思,再给宣瑜……皇上不会愿意,先拖一拖,不能就算了。”

郁赦并不居功,“近日北疆不安稳,皇帝ji,ng神不济,本来就没什么心思管宣瑞,我愿意出面料理他求之不得。”

钟宛愣了下,“北狄的事前些天听人说了一句,那边不只是惯常的来劫掠一下么?事闹大了?”

“没闹大,北狄的王三个月前死了,最小的儿子承袭了王位,又斗不过他几个大哥,他养不起自己的部众,就来边境侵扰。”郁赦沉声道,“北狄现在一共也没多少人,轰回去就是了……都是小事,待北狄自己内耗过了,该死的都死了,活下来的能担起大局,就没事了。”

宁王当年就是死在北疆的,那一战之后,北狄被打的七零八落,休养了七年民力兵力还不足当年的一半,如今若在内斗,确实不可能再翻起大浪来,钟宛闻言点点头,“希望吧……”

说话间,外面太医听说钟宛醒了,要来诊脉,郁赦命人进来了。

太医给钟宛诊了脉,问了几句,见钟宛还有些发热,不欲给他用药,仍是要行针,问郁赦的意思,郁赦见钟宛好好的醒了,对太医也多了几分信任,点头。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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