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着看小说网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章
目录 | 设置
下一页

第20节(1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当年万里觅封侯作者:漫漫何其多

第20节

郁赦身子一僵,瞪了钟宛一眼,似乎是觉得不可思议,怎么能有人把这种话挂在口头的?

钟宛心口瞬间憋了一口血。

郁赦上次发疯的时候,不防备被钟宛窥到了一点真心。

这个疯子执拗的觉得,只要钟宛不主动,就不会动心。

将来若有万一,钟宛能轻轻松松的独善其身,不会伤怀。

钟宛心里感念郁赦待他的这份小心,但有些话该说请还是要说清的,该纠正的思路也是要纠正的。

如今只是亲一亲,这疯子不让自己动就算了,只要不十分情动难耐,钟宛其实是能忍得住的,但……但再深一层的时候呢?

只能他摸自己,自己不能碰他?皇帝宠幸妃子也没这霸道规矩吧?

再、再深一层的时候呢?

钟宛确信,按着郁赦这莫名其妙又自觉很有道理的奇怪念头,他没准会倔强的认为,他能……咳……s,he,自己不能!

八成会这样!

钟宛万念俱灰的想,郁赦将来可能会在床上用什么东西绑住自己的那啥……然后绝望的同自己说:“你不s,he,就不会动心。”

将来我死了,你也不必伤怀。

钟宛心如槁木,喃喃:“你让我一点儿都不期待那事儿了……”

郁赦困惑的看了钟宛一眼,“你期待什么?”

钟宛回神,脸颊微微发红,他随手抹了一下比往常红艳了些的嘴唇,尽力心平气和道:“世子,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同钟宛亲昵了片刻,郁赦脸色好看了许多,眼中血丝也少了些,他看看钟宛,皱着眉,微微点了点头。

钟宛抿了抿嘴唇,道:“那些话本……你看了不少了吧?”

郁赦防备的看着钟宛。

郁赦表情太正经,钟宛倒先有点难为情了,他硬着头皮道:“这种事……都是有来有回的,真的,你别总用看y|魔的眼神看着我,真不是我放荡……”

郁赦显然是没料到钟宛突然聊这个,他难以言喻的看了钟宛一眼,片刻后转过脸,“话本上的话,怎么能当真。”

“也是有能当真的!”钟宛急切道,“这事儿你别总靠着自己想……你……你别强人所难好不好?”

“还是……”钟宛心中一动,头疼道,“你看了什么奇怪的话本上说,我就该害臊又放不开,一动不动的?”

郁赦没听懂,但点点头:“倒是有这种话本……”

钟宛心道完了,怕是郁赦少时看的,这念头一直转不过来,着急道:“那话本上是不是还说了,好男孩从不会主动跟人亲昵,亲吻时也都是不动舌头的?”

郁赦:“……”

郁赦刚刚清明一点的脑子又乱了,他根本就听不得钟宛说这些他羞于启齿的话,怒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事。”钟宛欲言又止,“就、就是心疼我自己,替我以后的那事儿……发愁。”

郁赦眸子一动,烦躁道:“你后悔了?又不想还债了?!我算你还了那三钱就是了!”

彻底说不清了,钟宛放弃,坐到一边心累的磕巴道:“没事!总之,你答应我一件事行不行?”

郁赦脑子乱糟糟的,也不想同钟宛吵,“你说。”

钟宛可怜巴巴道:“以后在床上……你不能绑我。”

郁赦彻底懵了,“不是你自己喜欢那样吗?!你还特意找了麻绳来。”

钟宛:“……”

郁赦迟疑问道,“你这是在欲拒还迎?”

钟宛崩溃,起身往外走:“你当我没说吧……你歇着。”

ji同鸭讲了一通后,郁赦觉得自己终于把这事儿理清了,重新躺了下来,被钟宛闹了这一遭,他头已经不疼了,躺了片刻后,竟真的睡着了。

钟宛出了郁赦的院子,郁王府别院的仆役不知得了冯管家的什么授意,所有人对钟宛都毕恭毕敬的,当贵客一般,随着他进进出出,没人管他。

钟宛憋着一肚子火回了自己以前住的院子里,进了卧房后一愣。

林思用手指比了往外比了一下,钟宛不动神色,转身把房门关严了。

林思上上下下的看了钟宛一眼,稍稍放下心,比划:这府上家将好多,我在外面绕了半个时辰才翻进来。

钟宛点头,“汤铭呢?”

林思摇摇头。

林思比划:你被大理寺的人带走后,我马上出城去寻汤铭了,那庄子已经人去楼空,只剩了几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佃户。

意料之中的事,钟宛吐了一口气:“七成是躲了,三成是去黔安寻宣瑞了。”

林思比划:还好,这事儿被郁小王爷提前压下来了,汤铭就是去找王爷,也说不出什么来,皇上并没要追究的意思吧?

钟宛摇头:“没有,比起宣瑞,皇上更在意子宥。”

“宫里那个人呢?”钟宛轻声道,“我猜汤铭把他安排在了郁妃身边,查到是谁了吗?”

林思点头:查到了,是个老太监,叫汤钦。

钟宛嗤笑:“钦……还是他本家亲兄弟。”

林思打手语:郁妃如今很信任他。

钟宛哑然:“郁妃至于这么蠢吗?随便来了个老太监,就算有点小手段,她就把这人当心腹了?”

林思比划:自然不是,郁妃以为汤钦是郁王爷手中得力的人,娘家的人,她自然信任,如今她觉得汤钦已被自己收揽,就算这次没伤着你的筋骨,但事属意外,郁妃未必会迁怒他,大约还会很依仗汤钦。

“这事儿不太对啊。”钟宛道,“这汤钦若是汤铭埋在郁王爷那的暗桩……郁王爷这些年没查出他们的底细来?”

不等林思解释,钟宛说罢已经想明白了。

钟宛忍不住笑了一声,“郁妃……”

林思比划:是,汤钦根本不是什么郁王爷心腹,郁王爷也早就不记得还有汤钦这个人了。

钟宛坐下来,莞尔:“汤铭真是打的好算盘,让自己弟弟假做郁王爷心腹,再去接近郁妃,郁妃要背着郁王爷拉拢娘家的心腹,自然不敢伸张,反过来要替汤钦遮掩,这样……这个老太监倒是更安全了,且还能把郁妃当刀子,且……”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他故意让我知道了汤钦,也猜到我能查到汤钦在摆布郁妃,如此我更不会动他了。”

林思点头:若不是知道这个,若主人真的陷在了刑部,待我查到了汤铭有这个兄弟,怒火攻心下必然会回了四殿下那,借四殿下之手杀了汤钦,他最后还不忘给汤钦留一道护身符。

林思心头火难平,比划:汤铭这个老东西太聪明了,将来找出他来,马上宰了他。

钟宛一笑:“估计先寻不着他了。”

林思磨牙,打手语:挖地三尺,早晚找出来!

“不必。”钟宛眸子微动,轻声道,“想出气简单……把汤钦的事儿告诉郁赦就行。”

林思眨眨眼,没明白。

钟宛轻声问:“汤铭算无遗策,但这次的事是谁搅黄的?”

林思呆了下,比划:郁小王爷。

钟宛低声道:“我这次吃了汤铭的亏,是因为他知道我的软肋,知道我遇事会瞻前顾后,但郁赦就不一样了。”

“郁赦没有软肋,也不会被任何人掣肘,你猜,不知躲在何处的汤铭要是知道自己亲兄弟被郁赦攥在手心了,会如何?”

林思一怔,同钟宛对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心、急、如、焚。

钟宛笑了下:“这京中唯一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就是郁赦。”

林思点头,憋不住想笑:郁小王爷不因为什么,可能只是一时不痛快,就会掀了汤钦的老底,汤铭日日忧心兄弟安危,日子怕不会好过。

“行事悖逆也有好处啊。”钟宛轻轻吐气,“这次也是我大意了……一心只想查子宥的事,汤铭抛出什么饵来我都吃,怪我。”

林思忙比划:这怎么是你的过失?明明是……

“没,我不是在后悔,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钟宛坐下来,淡淡道,“从他那知道了那么多子宥的过往……纵然进了刑部,我也是赚了。”

林思无言以对。

钟宛吩咐道:“没事儿别再来了,他府上的人身手都不错,别让他们误伤了你,出去后……”

钟宛轻声道:“先把汤钦的底细想办法让子宥知道,他如今有心同宣琼斗,这根钉子对他有大用。”

林思难言的看了钟宛一眼,比划:主人不怕我先去告诉宣璟?

钟宛坦然一笑。

林思心头一热,钟宛刚遭人背叛,这会儿还能如此信任他,显然是从未因为他和宣璟的事心生芥蒂过。

林思知道钟宛不爱矫情,没说什么r_ou_麻话,比划:这事我做不难,但主人先不走吗?

“我走什么?”钟宛愕然,“我好不容易赖到他府上了,为什么要走?”

林思:……

林思跪下来磕了个头,转身去了。

第55章一片丹心自有天鉴知

钟宛看着林思的背影,叹口气。

林思隐了行踪后,宣璟快把京中翻遍了,明目张胆的挨个府邸搜人,誓要把林思抓回去,这其中要是没点什么暧昧心思,打死钟宛也不信的,钟宛感叹,林思必然是不懂自己这种倒贴的苦处。

真是……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

钟宛一天中大喜大悲,这会儿也累了,送走林思后合衣躺在床上,本想只是歇一歇,但合上眼就睡着了。

钟宛睡得并不安稳,断断续续的,居然做起梦来。

一会儿梦到在宫中做宣瑞伴读的时候,那时他同宣瑞之间毫无芥蒂,每日同进同出,宣瑞整日跟在他身后,有人的时候叫他的名字,没人的时候,就管钟宛叫大哥。

一会儿又梦到宁王事变,自己被关在大牢里,日日被审问。

一会儿又梦到自己被郁赦接了出来,安置在了别院中,自己假借生病,终于请来了自小照看自己的太医。

老太医将宁王从小照看到大,又先后照看了钟宛、宣瑞、双生胎,算是宁王府的亲信了。

宁王走后,老太医因为莫须有的罪名被太医院革了职,当日崇安帝正在清理宁王一派,老太医没丢了命已经算是万幸了,钟宛那会儿几次装病,都是为了见他,通过他联络宣瑞,联络史老太傅。

崇安帝虽留下了宣瑞,但他是宁王长子,他一天天的长大,不免要变成崇安帝的眼中刺。

本朝的亲王们,一些是在兄弟继位后留在京中当富贵王爷,一些是在成年后受封,凭着和皇帝的亲厚关系做个或富庶或倒霉的封地王。按例来说宣瑞哪头都不沾,他既不受宠,也没成年,但钟宛希望他能远走封地,封地不必多好,够远就行。

钟宛托太医问史老太傅,老太傅也觉得如此最好,也愿意替钟宛向皇帝求情,让皇帝早早的打发了宣瑞。

封王的旨意下来后,小钟宛彻底放下了心,觉得这算是尘埃落定了,他每天算着日子,盼着几个孩子早早离开京中。

再后来……

钟宛心口憋闷,在梦中长吁了一口气。

梦里,他听见老太医跟在他耳畔含恨私语。

“王爷怎么会投敌?!”

“郁王爷多年来一直在替皇帝做些见不得人的事,此人心思毒辣,此事必然同他有关。”

“事有蹊跷,是太凑巧了些,但谁知皇帝是不是突然想起当年险些未能继位的事,耿耿于怀,突然要下手……”

“王爷遭此大难,都是这些人在暗中安排……”

“几个孩子马上就能离京了,他们一走,京中再有什么事,都赖不到他们头上了。”

“你我皆深受宁王大恩,你难道不愿意替王爷报仇?”

“我为了王爷都甘愿赴死,你呢?王爷可是你的义父!若没有王爷,有你这些年的好日子?你能活到现在吗?”

“我知道你见不着郁王爷,但你不是日日能见到郁王爷世子吗?他对你……似乎并不设防。”

“郁赦是郁王爷唯一的嫡子,还有传言说他是皇帝私生的儿子,不管是不是,郁赦都是这两人命根子……”

“他没害宁王又如何?!他可怜,宁王的几个孩子就不可怜?幼子无辜,不一样要受牵连?”

“你这也要推诿?只要你做的干净,你自己的命也能保住!”

“这是药……”

“这是药……”

“这是药……”

钟宛额上沁出汗珠,想要醒过来,但梦魇纠缠着他,鬼魅一般的声音一直在他耳畔嘶哑:这是药。

“你本来不也要逃了这里吗?你让我替你准备文书,替你绘制前往黔安的地图,不就是为了逃了这里,去黔安吗?”

“反正是要走了,不用怕什么,走之前,把药下了,看着郁赦服下后再走……”

“这药发作的很慢,足够你逃了这里,待你出城后郁赦毒发,既报了仇,也不会连累到你自己。”

“他们就算要抓,天高海阔,你早就走了,抓谁去?”

“大不了,你先不要回黔安就是了,这些人将王爷戕害至此,你难道就不恨?”

“若不是安国长公主御下极严,想要毒杀郁赦难上加难,我自己就动手了!何必会来求你?”

“郁赦对你不设防,这是他活该。”

“别忘了宁王待你的情谊……”

“走之前,把药混进他的饭菜中,诱他服下,切记,切记……”

“出城之后,用不了多长时间,你就能知道他毒发身亡的消息了……”

郁赦毒发身亡。

钟宛猛地坐了起来,身上的里衣已被汗水浸透,暮色低垂,卧房里还没掌灯,钟宛一时间没想起来这是在哪儿。

钟宛掐了掐自己眉心,深呼吸了下,低声安慰自己,“没事,没事……”

钟宛当日没下药。

也不对,他下了,只是不是老太医给他的那些,而是一点点蒙汗药。

走的那晚,钟宛趁郁赦不备,在郁赦的酒盅里撒了一点蒙汗药,被郁赦毫不设防的喝了下去。

钟宛每每想起那一晚还是觉得心惊,自己当时要是下的毒药呢?

小子宥对他没丝毫疑心,必然也会咽下去。

幸好,没下。

现在回想,老太医让钟宛下药的计划还算周密,但若真下了,后面的事怎么可能会简单?

就算自己伏法后将罪名一力担下来,崇安帝难道不会迁怒宁王后人?

盛怒之下,崇安帝怕是要让整个黔安陪葬。

但当日血海深仇当头,所有人都疯了。

钟宛出城后不久,老太医也离了京,并先他一步赶到了黔安。

钟宛到现在也不知老太医同年幼的宣瑞说了什么,只是待他栉风沐雨餐风饮露的回到黔安后,宣瑞没再叫过他一声大哥了。

宣瑜宣从心尚在襁褓,待他们长大后,就根本不知钟宛曾是宁王义子的事了。

自然,钟宛自己也没提过。

他要报的是宁王宁王妃的大恩,小孩子将他当大哥还是当谋士还是当什么,他都不甚在意。

没过两年,老太医就死在黔安了,宣瑞除了称呼改了待他和以前也没甚差别,渐渐地,这桩旧事也就这样烟消云散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