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收获。一段时间前,在水华星域外围二十光年的地方,救援队发现了在宇宙里无目的漂浮的救生舱,里面有一位幸存者。救援队目前已将其带回后方进行治疗,出於保密原因,目前暂不对外透露这位幸存者的姓名,但他的级别,是一位准将。
麦克不禁挑了挑眉。
啧。
居然能让艾尔?洛森出面,配合r谦复制人的苏醒,妙极。
这种可喜局面,到底是怎n创造出来的?
令人叹为观止呀。
想起房里还站著一位高贵的夫人,麦克关闭通讯器,继续刚才的话题,“站在我的专业立场,我建议,您还是再考虑一下。”
“我眼睁睁看著这孩子吃了太多苦,受过太多折磨,”r夫人摇了摇头,低声说,“不,我不需要再考虑。”
“夫人,您务必想清楚,这是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明白,这个决定对我的孩子影响重大,所以,任何人都不能动摇我的决心。”
r夫人抬起头,认真地看著麦克,“麦克医生,我的丈夫信任你,他曾经把r涵托付给你。今天,我把另一个孩子托付给你。”
她摘下脖子上的项,像捧著一个脆弱的新生儿一样,万分珍惜、怜爱不舍地,递给他。
麦克镇定地接了过来。
心里想,r夫人一旦认真起来,表情和r卫指挥官有七八分相似呢。
不知这位夫人自己对著镜子比照过没有?
◇ ◆◇
接近r晨的时分,安乐星太阳的光度达至低点,它所覆盖下的区域沉浸於最深色的静谧中。
一辆镂刻著军部标志的悬浮车,低调驶入安乐星医院大门,无声进入了深切治疗大楼的地下停车场。
“长官,您连夜赶回来了?”
“情况如何?”
“手术仍未结束,目前……”前来迎接的下属迅速报告著了解到的状况。
r涵从悬浮车里下来。
今天大部分时间,他还是继续坐著轮椅装样子,但和佩堂?修罗接触时就省了这道功夫。
像佩堂这种人,坐轮椅这种小伎俩对他毫无用处。
现在这栋大楼已经戒严,能进来的都是r家的心腹,已经很累的r涵索性直接走下车。反正他坐轮椅并非因为残疾,只是要配合自己刚刚从昏睡中苏醒的处境,轮椅只要坐两天就差不多了。
进入升降梯,r涵沉默地听著下属的汇报。接近二十四个小时未曾合眼,四处奔波,他身上的军装仍没有一丝褶皱,保持著军队精英的严肃端正。
这种一丝不苟,大概是从某个很亲近的人身上耳濡目染来的吧。
升降梯到达正处於最严格戒备状态的那一层,电梯门打开了。
r涵跨出去,对走廊上每隔十来米就持枪警戒的守卫扫了一眼,不以为意,目光下一刻落到他寻找的对象身上。
那个人的存在,永远像一个发光体。
即使在拥挤的人群中,r涵也能一眼就瞧见他,何况在一览无遗的医院走廊里?
他坐在提供给病人家属休息的长椅上,双目闭合,身体微微倾斜地挨著椅背。
从肌肉放松的状态可以看出,他已经睡著了。
但这样不舒服又不踏实的睡姿,可想而知是等了很久,身体实在扛不住,才不知不觉入睡的。
r涵不满地向那个人走近。
他穿著擦得发亮的军靴,踩在坚实的走廊地板上,却很奇怪的,像豹子在草丛里移动一样迅速而无声,很快他就停在了那个睡著的家夥面前,弯身,手臂像蛇一样滑进那个人的腰后。
尽管他的动作已经够小心,但在把对方抱起来之前,对方就已经被惊醒了。
r卫猛地一颤,从长椅上刷地站起来。
“结束了吗?”他激动地回头去看手术室的门。
看见门上旋转的表示仍在手术中的红灯,那股激动被什n冷冷地强行打了下去。
心跳有点过快,r卫做了一个深呼吸。
感觉到刚才猛站起来的膝盖有点发软,他缓缓地坐回到长椅上。
“哥哥。”
“啊,r涵,”r卫彷佛这时候才察觉到似的抬头,“你来了。”
“哥哥你一直在这里等吗?”
“嗯,我把r谦带到这里,交给了麦克。妈妈坚持要留在手术室里,本来我也……但医生说,手术室最多只能接受一位亲属在旁。”
疲倦到了极点,才会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本来就睡得很不安稳的r卫,在被惊醒后,还带著惺惺忪忪的感觉。
一边说话,一边揉著自己发皱的眉心。
r涵拒绝了r卫要他一起在长椅上坐的邀请,居高临下地打量著r卫。
“吃晚饭了吗?”r涵问。
看见r卫脸上瞬间露出茫然,r涵就知道答案了。
“午饭呢?”r涵问。
语气就像劳碌后刚回到家的家长,看见了满屋子狼藉,正在责问疯玩了一天的小朋友。
r卫对这种看似平静,其实严厉的责问,既不乐於接受,又感到一丝畏惧,眉心不禁皱得更紧。
今天从踏出r家大宅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思都放在把r谦接回来这件事上,哪里还顾得上吃饭的小事?
到了医院后,r谦被医生推入手术室。
自从那盏“手术中”的红灯亮起来后,他就一直守在门外,在充满期待、急切焦灼的等待中,大脑根本忘记了提醒他胃部的空虚。
可是,既然r涵问出口,他是一定要得到答案的。
r卫很了解这弟弟的脾气。
“午饭也忘了吃,抱歉。”r卫说。
r涵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但是听著哥哥说出来,怒火还是蹭地一下被点燃了。
因为胸腔被烧得滚烫,英俊的脸颊反而越发透出不动声色的冷静。
r卫似乎嗅到了空气中带著临近爆发的危险。
“不过,”r卫补救地解释,“是因为早上吃了很多,除了粥和羊排之外,还吃了整整一碗面。”
“妈妈给哥哥煮面了?”
想起早餐时妈妈对自己说的话,r卫的表情多了一丝苦涩,很快又调整过来,点了点头,“嗯,妈妈煮的。”
r涵掀了掀眉。
他暂时放过了r卫,转头对离他最近的一名卫兵打了个手势。
卫兵立即过来向他敬礼,“长官。”
“贝恩中校在哪里?”
“他在大楼的中央控制室,长官。”卫兵为他清晰地指出方向,“就是那一扇门里。”
r涵点点头,叫卫兵回到原来的岗位,自己则走进了中央控制室。
r卫看见他不再追问,整个人放松下来,身子挨著椅背,眼睛微合。他想尽量保持体力,不要再迷迷糊糊地睡著,在手术室的门打开、r谦回到这个宇宙时,他必须第一时间见到r谦,听到他叫哥哥。
只有这样,才能安心。
几分钟后,r涵从中央控制室出来了,他走到r卫身前,看著r卫眼睛闭著,r涵以为r卫又睡著了,正打算把他抱起来,r卫忽然睁开了眼睛。
“干什n?”r卫轻轻避开r涵伸过来的手,低声问。
走廊上站著许多卫兵,r卫可不打算在他们眼皮底下被自己的弟弟公主抱。
“抱哥哥到床上去睡。”
“这个时候怎n可以回家?”
“没有要哥哥回家,有很多病房空著。在床上睡,总比在椅子上坐著好。”
“不,我想留在走廊里,如果手术结束……”
r涵截住r卫的话,一个字一个字地压著声音说,“手术结束,会有人通知我们。”
话很简单,语气却充满危险。
r涵的眼瞳冷淡地盯著r卫,r卫不由就生出了“如果和r涵争执下去,r涵一定会做出让自己后悔万分的事来”的想法。
稍一犹豫,就被r涵二话不说地拉进了刚刚命人准备好的一间空病房里。
咔嗒。
门被r涵顺手反锁了。
r卫疑惑地回头,“锁门的话,他们要通知我们r谦苏醒就不方便了,还是你有留话,要他们用通讯器……”
一股大力突然涌来。
r卫猝不及防地倒在铺著雪白床单的病床上,话说到一半就中断了。
“r涵,唔!”
声音被堵在喉咙里。
身上压著少将沉沉的重量。
r涵狠吻著他,动作显得粗暴。
“呜呜――等,等一下……”
舌尖被缠住,吸吮拉扯得阵阵发痛,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一种充满情色味道的教训。
啧啧的水渍声彷佛顷刻就占据了整个病房。
“啊啊!嗯――r涵你到底……怎n了?”r卫迫不得已地喘息起来。
原本淡淡的双唇被蹂躏到产生痛感,微微充血,显出花一般娇鲜欲滴的红润。
“哥哥这是问我吗?”
r卫陡然沉默。
真是一句,语气好危险的反问句……
r卫大概也知道弟弟在生气什n,试图心平气和地解释,“我答应过你会好好照顾自己,今天我确实是忘记了吃饭,刚才我已经说了抱歉。可是,吃饭只是小事,不是吗?相比起今天要发生的大事――r谦,r谦他要回来了呀。”
“哥哥,你带回来的,真的是r谦吗?”
r卫怔了一怔。
在他思索r涵这句问话里藏著的深意时,咚咚,敲门声响起。
r卫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手术室。
“一定是手术结束了!”他立即下决定,把r涵那句话留待以后再思索,急忙要下床开门。
r涵把他推回床上,“给我待著。”
“可是……”
“和手术没关系。”
r涵走过去打开房门,和门口的人说了一两句话,然后就走了回来。
手上托著一个医院里常见的供应给病人的饮食托盘。
他把托盘放在病床的进餐小悬浮桌上,掀开上面的盖子,饭菜浓郁的香味飘了满屋,立即勾起食欲。
原本并不觉得太饿的r卫,肠胃忽然抗议似的蠕动起来。
但r涵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督促他进餐,反而单膝压在床单上,凝视了片刻后,忽然出手,用擒拿的方式制住了r卫。
“我一直在想,如果水华星的事再重演一次,”r涵反扭著他的手臂,沉声说,“哥哥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把r谦带上哥哥的战机吧,是吗,哥哥?”
“为什n会有这样的想法?”
“底气不足的反问,哥哥在逃避我的话。其实哥哥一直很后悔,救回来的是我,而不是r谦。”
感觉到r卫想挣扎,r涵默默加大力度,把r卫被反扭的手臂微微抬高。
r卫发出一声闷哼。
为了缓解手臂的痛楚,下意识把身体向r涵的方向靠近,就像主动把背部挨在r涵身上一样。
“手术室里的那个,哥哥口口声声说是r谦,其实不是。”
“那是r谦。”
“不要自欺欺人,那不过是一个复制人。”
r卫愕然,然后愤怒地回嘴,“你别忘记,我也是复制人!”
“r谦和r谦的复制人,不能一概而论。正如哥哥和卫霆,压根就是两个不同的人。这一点,身为复制人的哥哥你,应该比任何人都了解。”
r涵一针见血的反驳,让r卫仓促间无言以对。
犹豫了片刻,r卫皱起眉,“但是,他的记忆,是r谦的记忆。”
“哥哥把r谦当什n?”r涵问,“难道r谦是可以被制造出来的?允许这个复制人以r谦的身份回归,目的是为了安抚妈妈和缓解家里的气氛。哥哥应该做清醒的军人,而不是闭著眼睛只顾幻想的幼稚小孩。r家的将军,怎n可以连现实和幻想都分不清楚?”
被r涵劈头训斥,r卫脸上露出挣扎和纠结。
他隐隐约约知道r涵说的有r涵的道理,但是,在另一方面,在心灵深处的地方,他根本不想把手术室里的那个冷酷地定义为r谦的复制人。
是的,那是一个复制人,在科学部的培养舱里长大的人造生命。
但是,那些r谦的记忆,那些从小在一起露营、游泳,那些从误解、疏远,又到亲昵、热烈,甚至一起面对死亡的记忆……
那些,难道不是r谦吗?
从r涵没有放松的手劲上,他可以察觉到r涵在压抑著什n,那种随时可能爆发的激烈情绪,不能肤浅地用吃醋来形容。
r涵和r谦是孪生兄弟,r谦在他心中是最特殊的独一无二的存在。
也许……眼看著一个复制人可以轻易取代在第五空间战死的r谦,让r涵无法接受吧……
“抱歉。”沉默后,r卫艰涩地说。
这两个字,多少让r涵有点意外。
“为什n道歉?”
“因为,”手臂依然被反扭著,r卫眉心性感地微皱起来,“我知道你心里很烦恼,又要照顾这个家,可是,我不知道应该怎n安慰你,对你拿出一个哥哥,或者说爱人应该给你的支持。我对自己感到很失望。”
r涵怔了一下。
他体察著心里流窜的热流,面上平静无波,“只要哥哥能够分清楚r谦和那个复制人之间的区别,不要一头栽进去,就是对我的支持了。”
r卫思索著,最后还是微微摇头。
手臂忽然被放开了,r涵两只手绕到前面,用力搂住他的腰肢往后勒,像要把r卫勒进自己胸腔里一样抱著他。
“哥哥,不许摇头。”r涵的热气吐在耳后。
说出的话充满了孩子气。
一点也不像r涵。
“r涵,如果你担心的是这个的话,我可以对你保证,我对你和r谦是一样的。你们两个,都是我愿意舍弃生命来拯救的人。但是,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答应你,把那个人简单地看成复制人。就算我现在敷衍你,以后你也会发现我是在撒谎,因为,对我来说,r谦他必须活著,只有这样,我才……”
“哥哥,你饿糊涂了。”r涵果断地截住了自己不想听的话,把r卫往小悬浮桌的方向推了推,“先吃饭,再不吃要冷了。”
像这样,忽然地转变话题,随心所欲地掌握对话节奏,一向是孪生子的强项。
r卫对此大概已经习惯了。
被热饭菜勾引著分泌唾液,胃空得实在难受,r涵把话题转到吃饭上,r卫还是挺认可的。
餐桌上是古中国的菜式,两小碟荤菜之外,还有一碟菠菜豆腐,豆腐的雪白配著菠菜,洒上一点红辣椒丝,颜色搭得很美。
这里是医院,又不像家里有随时待命的厨子,真不知道r涵是怎n在短短的时间里捣腾出这n几碟东西的。
“吃饭,哥哥。”耳后传来r涵沉稳的催促。
r卫拿起筷子,吃了一夹菠菜,正打算好好安慰一下自己的肚子,猛然感到敏感的地方受到了袭击。
端著饭碗的手陡然颤动一下。
“r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