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应者寥寥,只有驻守西北的骠骑将军卫明带人冲了回来。可远水解不了近渴,京城周围卫戍空虚,把镇国公护国侯的家丁都划拉起来了,也不过八万人。
八万对人家二十来万,我觉得这事太有意思了。
所以我跟太傅说:“别担心,大不了咱们一起死。”
谁想到太傅顿时红了眼眶,抓着我的手臂,用古往今来历朝历代第一忠臣特有的腔调道:“就算臣粉身碎骨,也会保您平安无恙。”
所以说人不能读太多书,书读多了,忠孝礼法那些东西洗了脑,就会认为必须嫡长子继承皇位。
我就是嫡长子。
我没理他,笑了笑,回殿外继续守着去了。
他们君臣二人在殿里呆了许久,聊些什么,我不知道。过午天色渐沉,冷风呼啸,瞧着要下雨。远远的我看见一重一重的皇城外面映红了半边天,像是哪里着了火,烧毁了一片一片的民房。接着有太监倒着小步跑进来,惊惊慌慌地说城破了,石将军战死,叛军正进攻皇城。我身后的小兄弟们立时惊了,两口气的功夫,响起一片断断续续的哭声。另一边后妃队伍应和着哭起来,皇长子的娘,兰贵妃娘娘跪地向父皇的寝宫行大礼,转身离去,而皇八子的娘琴妃娘娘单手掩额,嘤咛一声,当众晕倒。
后来,兰贵妃娘娘的尸身在寝宫被发现,宫女说她回去没多久便自尽而亡。琴妃娘娘装病一直在寝宫里躺着,果然熬到了自己儿子破城登基,笑到最后。因为皇后早逝,她顺顺利利成了太后。
然而在两人做出如此选择时,胜负尚未分晓,所以时至多年以后,我很是敬重兰贵妃娘娘,瞧不太上琴妃。
当然了,这是后话,咱说眼前。
皇城外的火光愈烧愈亮,帝王寝宫前的哭成也越来越响。突然寝宫门开了,太傅手持圣旨走了出来。
谁都不哭了,大家都看着他。
我也看着他。
太傅身形单薄,官服被风灌满,显得他在一阵紧似一阵的冷风中愈发摇摇欲倒。然而他单手持圣旨,一步步从台阶上走下来的样子,却比这巍巍宫墙和无上皇权更令人心生肃穆与敬畏。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我面前,撩开下摆,手持圣旨,屈膝下跪。
“陛下有旨,皇十一子朱毓性厚温善,睿勤有德,着立为太子。”太傅仰起脸,用那双黑不见底的眼睛望着我,“请太子接旨!”
万籁俱寂,宫外的火光滔天,身边的哭泣私语通通隐没了痕迹。我顾不上行礼,一把将太傅手中的圣旨夺了过来。
“性厚温善,睿勤有德”,这确定说的是我?
宫中比我年长聪颖的皇子有之,比我温善有德的皇子更加不少,我不知太傅如何让父皇同意在这样危急的时刻将皇位传给我这样一个一无所长的皇子,我盯着太傅,用只有我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做不了仁君圣主。”
“有臣辅佐,太子必能成一代明君!”太傅坚定道。
我闭了闭眼睛,下跪,正在这时,有人从我身后扑上来,直接抢我手中的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