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已经临近的那个日子,沈霏微忽地走神。
空缺了六年的生日祝愿,也不知道能以什么样的方式补上,而半月后的下一年,她又该准备什么样的礼物。
助理徐徐说了许多,没听到对方答应,有点心慌地喊了沈霏微一声。
嗯?
沈霏微回神。
您确定可以吗,和货源地那边约的是一月初,恰好在您回国结束活动的当天,就该启程了。
嗯。
沈霏微拔开笔帽,在立式的日历上,将五号那天圈了出来。
通话结束,沈霏微躺在沙发上睡到夜里,似要在这半日内,将未来一段时间的睡眠全部补齐。
不过事实上,她今天嗜睡只是因为昨晚睡得不是太好,且又喝过酒。
昨晚她睡一阵便要醒,睁眼看到身边存在着另一个人的轮廓,才又合目睡过去。
反复醒,反复睡,连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也没听清。
大抵是当年分别留下了病根,她总会质疑现实,即便屡次亲眼证实,心里也还是没有底。
当年便是如此,她连着好几日过得浑浑噩噩,不信十一已经离开。
正如昨夜,她睡梦迷糊,不信十一就在身侧。
鲜少有人能进入翡翠兰的这片住宅地,这里白日安静,夜里更加,极其适合安睡。
要不是门铃声忽然接连不断,沈霏微还未必醒得过来。
她隐约听见声音,许是门铃和雨声有着同出一辙的清脆,她竟梦到当年独自闲逛春岗的场景。
唯一与现实不同的是,在回去影楼的路上,天上天下起了雨。
她迫不得已,一个人在雨中奔跑,何等湿冷,何等孤寂。
好在门铃声还是胜过了雨声,像筷箸砸入珠盘,硬生生将她从梦里钳了出来。
夜色沉沉,屋里没开灯,睁眼的一瞬尤像失明,直至看到窗外泻进来的灯光,沈霏微才安下心。
看时间已是十点过,沈霏微从沙发上起身的一刻,还有点找不准自己手脚所在,只能跌跌撞撞朝门边靠近。
这个时间不该有人造访,沈霏微还有些迷蒙,却下意识留了心眼。
她通过猫眼往外打量,一眼就看到了谈惜归。
谈惜归站在外面,神色不算和善,许是稍稍背光,眉眼间阴翳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