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周身似乎只有按门铃的手在动,连眼珠子都不见转上一转,冰冷得好似一尊神女塑像。
沈霏微顿住。
门铃又响了一声,造访人士坚持不懈。
沈霏微打开门,睡久后的嗓音略显低哑,慢声问: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回了信息,还打了电话。
方才在猫眼中还是眉头紧蹙的人,在这一时间放松了警惕,好像突然间软下棱刺。
哦,原来是这个事,我还以为是来跟我要院子的钥匙。沈霏微翘了一下嘴角。
谈惜归的态度自然无比,将优待轻描淡写地藏起,那把是备用的,给你了。
沈霏微垂下眼笑,哑声说:其实我刚醒,如果要交换钥匙,是不是该挑郑重地挑个日子,至少挑个我清醒些的日子。
吵醒你了?交换就不用了,是我单方面想给你。谈惜归偏过头注视沈霏微,眼梢还沉淀着未散的凉意,清丽得不近人情。
院子外停了一辆车,铁门微微敞着,谈惜归明显是回家路上特地过来的。
沈霏微想,如若不是谈惜归突然造访,她或许一整夜都不知道自己忘了锁起院门。
没,也该醒了。她眉一抬,以为我被绑走了?
谈惜归往昏暗的室内打量一眼,平静地说:以为你出门忘记把门带上,过来按门铃,只是想碰碰运气。
哦。沈霏微故意曲解,又或许是在添油添柴,以为我出门在外,忙到足以忽略电话响铃,也看不到一闪而过的短讯。
这已经不是对垒了,这是沈霏微在一点一点地搬出呈堂证供,用以定夺对方深藏不露的晦涩情意。
风依旧很大,树叶沙沙颤动。
在各色杂乱动静中,谈惜归嗯了一声,很轻,但不可忽略。
沈霏微往身后投去一眼,看到自己遗落在桌上的手机,悠悠地问:给我打电话做什么呢。
原来是想请你吃饭。谈惜归说。
听到吃饭二字,沈霏微有点想笑。
她想到费茕声那吃满了一周,却毫无感情促进作用的约会。
甚至都不能称之为约会,那两人好像只为吃饭而吃饭。
你吃过了吗。沈霏微问。
谈惜归明显是吃过了才回来的,所以她不答是否,反而问:吃过药好一些了吗,你现在有没有出去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