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太子二哥,臣弟是听闻园子里新养了一些银鱼,一时好奇,方才甩开宫人过来……”遗传了卫贵人的绝佳容貌,年仅六岁的胤禩长相不可谓不精致,唇红齿白,尤其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定定地瞧着你,很难不教人心生恻隐。
“哦,是吗?”看着对方隐隐泛着红意的眼眶,胤礽心下不置可否。宫里那些个奴才们平素最是机灵不过,这会儿能被一个六岁不到的小孩儿尽数甩开,本身就能说明诸多问题了………
不过事关延禧宫,胤礽到底不方便开口。
“对了,太子二哥今日不用去上书房吗?”一行人缓步走在小湖边,许是为了缓解方才的尴尬,半响,胤禩方才鼓起勇气开口道。
上书房么?微不可见地看了身旁之人一眼,胤礽突然笑了笑:
“孤年初便已从上书房结业,倒是八弟你,算算日子,今年也该到了入学的时候了。惠嫔可曾说过要如何安排?”
话音落,只见胤禩眼眶红的更厉害了些,垂在腰间的小手下意识捏紧了环佩,面上却仍是撑着笑脸道:“大哥大婚在即,额娘整日忙的脚不沾地,一时……一时想不起来也是有的………”
话虽如此,胤禩仍下意识低下了脑袋,活像是被遗弃的小兽一般。
近几年来,宫中子嗣愈发多了起来,加上去岁章佳庶妃生下的小阿哥,如今光是皇子,便有足足十三位之多,更不要说,前些时候已经再度怀上身孕的德嫔。
常言道什么东西多了也就不值钱了。若说前头那些个阿哥们多少有过被自家阿玛时时惦念,如珠似宝的时候。如今这些,怕是连生辰,自家汗阿玛都记不得太清了。
更别提主动提起一位阿哥的入学之事。这般情况下,作为生母的良贵人常年失宠,难见圣颜,养母惠嫔又忙着操心亲儿子的婚事,也怪不得……
迎着对方略带紧张的目光,胤礽轻笑着摇了摇头:“想来汗阿玛也是近日过于繁忙了些,方才教八弟潇洒到了今日。上书房师傅们素来严苛,接下来这些时日,八弟怕是要辛苦上一阵儿了。”
话音落,只见胤禩目光陡然亮了起来:“不辛苦,不辛苦,能习圣人之道已是幸事,又何来辛苦之说。如若能如太子二哥般受众太傅夸赞,得汗阿玛认同,方才是我辈楷模呢!”
面对这般直白的恭维之语,胤礽只笑了笑:“圣人之道也好,学问知识也罢,悦己后方可悦人……”
晚间,吩咐宫人将落单的八阿哥送回延禧宫,一直到人都走了没影儿了,一旁自方才起便沉默居多的张若霖方才转过身来,对着胤礽玩笑似的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