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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有什么心事,被曾叔说烦了。”辛宴庭作轻松状。
秦巷瞧出来了:“庭总跟我见外,有心事也不跟我说了。”
辛宴庭面色更柔和了,眼里却是疲色,像是什么东西糅杂,冲撞在一起,最后产出矛盾。
“你真要替我分担心事?”辛宴庭挺直了西装裤,站起了身,朝秦巷走来。
秦巷立在原地,等他走近,走进照了光的另片天地,辛宴庭整个人,整张脸,也随之发亮。
“您说呗,我听着。”秦巷一脸不在意,模样随意。
辛宴庭摊牌:“嗯,好吧。”
他语音拖着调,又像是如释重负,一字一句道:“这些天,我认真想过,我俩之间问题不少。主要还是因为——我没打算留在国内,回来接手国清鹊,算私事,是在计划之内,我和曾叔聊的也是这事,我生活重心,都在国外。”
何止,他的圈子,他的社交,他所有的一切,都在国外。
秦巷愣住。
辛宴庭低声:“要不还是算了,我觉得咱俩挺合得来的,以后当朋友也行,再远,微信还能联系,天也能聊。你看这样,行吗?”
秦巷静静望着他,短促笑了一声,后面又静了:“不太行。我不行。”
辛宴庭干脆也不说话了。
秦巷静了好久,实在不知道找什么话接。
合着等了这么久,就等来了这。
说好的给他一交代,一晚上心思都在浮动,那什么叫曾叔的给他拉去一通说,他直接退了。
现在好人卡都不发了,干脆说算了。
秦巷慢慢沉了声:“没这个理,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辛老板朋友那么多,不差我一个,我日后想约人吃饭,还得飞去伦敦找你?忒麻烦的事我不乐意干,你既然这么说,回去我就给你微信拉黑。”
辛宴庭睫毛都颤了。
他今天一脸疲色,秦巷才说了两句重话,他漆黑的眼眸底下,连着眼尾,都像是透了红。
秦巷险些把持不住,差点装不下去了。
可面上还是端着,故意吓辛宴庭,非逼着他做决定,收回刚刚那些草率的话。
辛宴庭果然先败了,不光睫毛在颤,一圈长溜的睫毛在眼上撒下阴翳,他眼里有千言万语,这眼神拿来望人,简直是在犯罪。
秦巷觉得自己该死,罪该万死。
可他还是作势要转身,迈着半个步子,往后退——
辛宴庭一把拽住他的手。
发凉的指尖握住他出汗的手,两相贴住,慢慢握紧。
秦巷心里明明还在波动,可出奇的是,一股异样从手上传来,瞬间打断了他的情绪。
似乎是想证明这点怪异来的突然,也为了证明这不算什么,秦巷反握住辛宴庭的手,握得用力。
分明,方才在楼下,他主动按住辛宴庭的指尖,那会儿两人接触,没觉出一点问题。
可这会儿,他整个胳膊都是麻的。
辛宴庭没觉出他不自然,只觉出他在回握他的手,还握的用力。
这一记用力的握触,贴着了辛宴庭的心,他望着秦巷,眼里有一汪银河震荡,似乎穿透千年万年,连嘴唇也在微颤。
秦巷认识的辛总一向目中无人,神态间总透着别人难以匹及的矜贵,要在几月前,秦巷不敢相信辛宴庭会有这副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