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姜渔从他手中拿过狼毫,满不在乎地说。
闻淙以前可是教过他怎么用毛笔的。
像是怕男人反悔般,姜渔提笔飞快地在族谱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少年的毛笔字写得虽然不算好看,好在足够工整,可闻峋看着族谱上的字迹,眉头却瞬间紧紧皱了起来。
因为是双胞胎,他和闻淙的名字是并列的两个竖排,并且依照古籍格式,从右往左排列。
姜渔作为他的妻子,名字本该写在他的左边,可少年却把名字写在了他的右边,也就是闻淙的左边。
那本是闻淙妻室的位置。
现在,他们三个的名字变成了他在左边,闻淙在右边,姜渔在中间。
闻峋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他望着那两个紧紧挨在一起的名字,声音是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愠怒:“你写错了。”
姜渔手里还拿着笔,抬头微愣地看着他:“啊?没有错呀。”
“错了。”
“你...你怎么了?”毛笔喀吱一声砸落在地上,姜渔望着男人冰寒到阴沉的脸色,吓得身体都往后退了退。
还没到两秒,他眼里就浸出了泪,眼睛红红,睫毛颤颤,像只受了很大惊吓的小兔子。
望着少年苍白的脸色,闻峋才骤然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他闭了闭眼,收敛眸中强烈到外露的情绪,强行压下胸中的怒气:“你把名字写在了我兄长旁边。”
姜渔低头瞅瞅族谱,抬起一双含着泪的无辜杏眼:“没有啊,我明明写的是你旁边。”
闻峋五指攥紧:“族谱是从右往左写的,你现在写的地方,是我兄长妻室的位置。”
姜渔闻言,愣愣地望着他,片刻后,“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我又不知道要这么写,我只想把名字写在你旁边的,我哪儿知道你们家族谱这么奇怪...”少年哭得两眼通红,不停地抽噎,好像受了多大的委屈。
“你今天那么早把我叫起来,我都没睡醒,刚才你写族谱的时候我都睡着了,我没看见要写在右边...呜...你又不教我,现在还来怪我...呜呜...”
姜渔是真的哭狠了,脸蛋都有点肿,眼尾红红地瞪着他:“你、你们家根本就没你说的那么好,你对我就一点也不好,这么一点事你就要凶我,以后还指不定怎么欺负我,我不要跟你结婚了,呜、我要跟你离婚,不对,是分手,分——”
话音未落,闻峋已经将他抱入了怀里。
男人沉闷的气息落在耳边,声音里是压抑的嘶哑,像是怒火被浇熄后的灰烬:“是我的错,对不起,小渔,对不起。”
感受到少年热烫的泪水滴落在脖颈,闻峋的心脏仿佛也被烫伤了。
他刚才被一股不知名的情绪冲昏了头脑,竟没仔细想过缘由。
现代的书写方式本就是从左往右写,习惯了这种书写方式的人,的确有可能写错,何况是在没睡好头脑不清醒的状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