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寒景应了,趁他不备迅速地低头亲一口,连人带浴巾打横抱出浴室,得先给你封印起来。不然我脑子都转不动。
只是出了实验室,还没出恢复期。纪寒景从随身的外套里翻出新的抑制贴给他贴上,又自我认识很清晰地去衣柜里翻出套睡衣给他穿好。
祁燃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连手腕脚踝都遮住的长袖长裤:
你干脆再给我加副墨镜戴只口罩好了。耐着性子等他折腾完,眼神示意他快点开口。
喔。纪寒景规规矩矩地待在床尾。面对面坐着,离他半米多远,许教授有没有告诉你?你接受标记的后果跟别人不一样。
祁燃点头,他跟我说过。
在实验室里的时候许松延已经清楚地告诉过他,要慎重选择伴侣。
因为恢复信息素后,他接受的第一个标记作为永久标记,将会伴随终生。
他现在已经是个完完全全的Omega了,是所有性征里最珍贵的那一类。比以往更让人移不开目光,即使是在Omega群体里也是最最珍贵的那一类。
如果说以前的感情史空白是因为自身缺陷而顾虑,那么现在,他完全拥有了选择的权利。
纪寒景当然也明白那意味着什么。如果被我标记,你就要跟我一辈子都绑在一起了。我当然求之不得,但不希望以后你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我为什么会后悔?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更喜欢的人,会讨厌身上这个无法清除的标记我给你的这个标记。
Alpha对omega有天生的压制,力量悬殊。对木森而言,即使单纯动起手来祁燃也很难反抗。再加上抑制剂的干扰作用,才能那样轻易地得逞。
换成纪寒景更是如此。如果他真的想对祁燃强硬起来,想做什么都可以。
最可怕的是他真的想过。木森就像是从他心里的阴暗面滋生出来的,他分明也有过相似的念头
把他关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让他眼中永远只有自己一个人。
如出一辙的强横偏执的独占欲。令人不得不警醒。
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了,在我身上有你不喜欢的样子,连同我的标记你也会讨厌的。纪寒景缓慢道,我其实没有那么大度,一点也不想让你喜欢别人。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告诉我,如果你喜欢别人的话。我不会用标记硬要把你绑在身边的。你可以没有负担地离开。
祁燃听明白了。挪到他面前揉了揉他的脸,无奈道,纪冬冬,你能不能对自己有点信心。我可不是因为没得选了才跟你在一起的。
我一直都很有信心的。纪寒景低声说,除了对你。
对alpha而言,掠夺侵占是本能是天性,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压抑自己的天性,给他转身的余地,是因为舍不得让他受到一点伤害。
那就对我有点信心吧?祁燃笑起来,直截了当道,我想要你的标记。
纪寒景哽了一下。望着他一言不发。
你知道我的。能够轻易说出来的事,就早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他拉起纪寒景的手覆在自己颈间,一字一句认真地说,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属于我,也属于你。
连同整个的我。永远都只属于你。
**
毕竟是人生大事,应该放到一个有意义的时间点当作人生里程碑式的回忆。
纪寒景决定等到结婚当天的晚上隆重地搞一场标记。
还挺有仪式感。也不知道重点到底是在搞一场还是在标记。
祁燃没什么意见。对两个人感情能否持久不作他想,但对他是否真能等到那个时候才标记自己表示质疑,只要你能忍得住。
又补充一句,反正我是忍不住的。
纪寒景知道他是在说即将到来的发情期,顺着联想到届时是怎样的盛宴,自己也觉得受到挑战。
祁燃摸了摸自己的抑制贴,笑得有些幸灾乐祸。在床上滚了半圈卷走被子,悠闲道,现在再想,其实我妈带我去看的那个算命先生还挺准的。谈了个惊心动魄的恋爱,信息素自己就冒出来了。
纪寒景闻言若有所思。
时近傍晚,才想起昨天回来太着急搞黄色,行李都还在车里忘了管。他换衣服下楼去取,祁燃不加思索跟着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十分钟就回来。
十分钟太久了!
那五分钟,我跑着回来。
我去换衣服了!
就是想跟着出去玩。
纪寒景借口说出实验室时随手拿的抑制贴用完了,先去车里拿些随身带着好备不时之需。出门也不能走太远,拿到之后两人去江边步道散步。
步道两旁樱树花开得正盛,粉白连成片,像大朵堆积的云。微风吹过就是一阵阵的花瓣雨。
是祁燃很喜欢的景象,我当时来看小区,决定买在这里有一半原因就是因为这条路。
他带了耳机,分给纪寒景一人一只,当作边走边闲聊的bgm。走了一段想坐下吹会儿风,拂去长椅上的零星花瓣时,正好播到《SpringDay》。
又是春天了。
纪寒景正抬手帮他把发间缠绕的花瓣拿掉。见他突然扑哧一乐。
落英纷如雪落,一会儿就又沾得满身都是。逐渐暖和的天气里,他鼻尖是红通通的,漂亮的眼睛里水色莹透,一瞬不眨地望着他笑。
先亲了再说。
祁燃没躲开。纪寒景亲了个够本才问他笑什么。
我今年好像总在听这首歌。第一次去剧组见你的路上,打算再也不见你的时候都是在听这首歌。
祁燃说,你记不记得年前那会儿?我以为这辈子都没有办法恢复了。我们两个在这里吵架。
其实我当时很郁闷,还有点恼羞成怒。因为你说自己可以放弃需求什么的,我就想那我要怎么办啊?我也很想要你啊。余生都放在身边看得见吃不着也太痛苦了,日子怎么过得下去。
纪寒景起初被勾起的回忆不怎么愉快。听到后面也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到底谁才是小黄人?
祁燃矢口抵赖:当然是你。
哦。他点了点头,意味深长道:原来是我。
语气里的取笑不能更明显了。祁燃拿胳膊肘捅他,两个人闹作一团时引起了晚饭后出来锻炼身体的大爷大妈们的注意。怕被认出来才收敛了些。
祁燃这时才想到,自己在实验室待了半个月,天天思念配偶无心社交,都快把手机戒了。到现在都没有正式地发言向大众报过平安。
甚至连出门都不带手机了。他又戳戳纪寒景,给我拍张照。
纪寒景不明所以地拿出手机,看他站起来整理衣服,拨头发,又溜达到树底下选好看的背景,默契地猜到,要发微博吗?
嗯,大家应该都很担心我。找到满意的位置,祁燃朝他招手,快来,等一下太阳落山光线不够了。
之前那件练习生时期的卫衣不得已报废了。但像祁燃这样的粉色忠实爱好者,怎么可能只有一件粉色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