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熙再道:当真不是你以皇子的身份逼我成婚?
夏焉喂鱼的手立刻停下,眼睛瞪起来,说了好几遍了,你究竟什么意思?!你不相信,那就尽管去问问你的家人,看看到底是谁逼谁!
程熙吃瘪。
他摸摸鼻子,片刻后又问:你叫什么?
夏焉。夏焉不快地飞速念了一下。
什么?程熙果然没听清。
夏焉!夏焉声音大了一点,但语气仍是敷衍。
程熙琢磨了一下,眉头皱起,迷惑道:瞎眼?
夏焉:!!!!!!
他这下实在是气急败坏了,一把翻了口袋,扔下所有鱼食,鱼儿们疯狂涌来,他撑着腰站起身拍拍手,对程熙道:没错!我就是瞎了眼才找你做夫君!哼!掉头走掉。
程熙:
他是当真没听清楚。
英俊困惑的眼眸随意看向正挤着胖脑袋吃食的锦鲤们,金红透亮的波澜中,不知为何就出现了方才夏焉靠坐在池边的身影
高马尾利落英气,脸庞精致漂亮,带着些许孕期的圆润,说话时睫毛一眨一眨,像水中的鱼儿般轻轻扇尾;身形虽然像个水桶,但毕竟有着即将临盆的身孕,而且仔细说来,他也只是肚子壮观,胳膊腿倒是挺细,而且更加不知为什么,那水桶身材瞧着瞧着似乎就
变可爱了。
就是太爱生气了。
但是
生起气来似乎好像也有点可爱。
令人总是忍不住想逗一下。
但一旦逗得太过,也是麻烦。
一觉醒来脑袋空空只余出自本能气性的程熙,此时终于重新收获了一些细腻、复杂而真实的情绪。
夜里,卧房暖灯之下。
洗漱后,夏焉浑身清爽,换上才做好的更加大一号的中衣,脚对着脚坐在床上,一手拎着个小木棰,捶胳膊捶背捶腿捶脚,三不五时抬眼看一下同样穿着中衣,抱臂坐在一旁椅上,长久无话,只是偶尔也瞅一下他的程熙。
府中房间多得很,你不想看到我,可以随便找地方睡。夏焉道。
此处就是我的卧房。程熙语气坚决,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
这么一说,夏焉就又想起了中午吃饭时他那句难道我不是你夫君,又想起他今日欺负自己的种种行径,不禁将手中的小棰挥舞得更大力了一些,连连数落道:你才不是我夫君,我夫君脾气好,最是温柔宽和,对我也好得不得了,我有孕以后,他几乎每日都给我打水,帮我洗漱更衣梳头,给我按腿按脚,这个小棰就是他专门给我做的!伸手向程熙一挥,他晚上还抱着我和小宝宝睡觉,我睡不着他就同我聊天,有时候如厕他都会抱着我!
程熙一嗤,不屑道:那要你自己做什么?你没有手脚的吗?
我有!我能做许多事!夏焉身体前倾,顿了顿道,你不要岔开话题,重点根本不是这个,而是你和我夫君的不同!真正的我夫君文武双全风度翩翩知书达理,绝对不会惹我生气,更加不会欺负我!
程熙抱臂挑眉,失笑道:照你说的,我不是你夫君,那是什么?
你是毒/药!你把真正的我夫君掩盖了。夏焉认真地说。
程熙一愣。
夏焉与他对视僵持,过了一会儿,自觉出够了气,拉过薄被倒身睡下。
如今他只能侧卧,便背对程熙冲着床里,手臂向下两腿向上,抱着大大的肚子蜷成一团。
不多时睡着了,他的本性显露出来,开始在床上扭动挪移。
很快,薄被扭打成一团,他的嘴轻轻张开,双手向上伸向东南,双腿指向西北。
程熙:
这是什么可怕的睡姿?
不过一旦看得久了,怎么好像又觉得有点可爱?
程熙极为困惑地以两指按动眉心,心想他要这么睡的话,那自己可就没地方睡了,便起身上前,轻轻推动摆正夏焉的身体。其间无意多瞥了几眼他的双脚,只见肤色白嫩脚型流畅脚趾漂亮,十分可爱。
这个词一冒出来,程熙就有点崩溃了:为什么现在一看见他,就总是想到这个词?!
他想制止这可怕的念头,心想看习惯了应当就没什么了,于是便又多看了几眼,结果万万没料到的是,这一多看,不仅没击碎觉得可爱的想法,反而又生出了一种想要摸一摸的冲动。
而且,夏焉的脚和小腿的确是略有浮肿的样子。
反复告诫自己仅仅是为了确认浮肿绝对没有其他心思,程熙伸出手指颤抖着靠近,偷东西一般屏住呼吸,极轻极轻地以指腹快速触碰了一下夏焉的脚面和小腿。
接着,他胆子大了,意随心动,又碰了碰夏焉的手心、胳膊、肚子、脸蛋、眼皮、鼻尖和嘴唇。
一股异样的如夏日微电的触感冲入指尖,再到心头。
然后,他不由自主地将夏焉的脸蛋和嘴唇又碰了碰,撤回手。
数息后,再倾身碰了更长的时间,心想
好软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回很快就好。二更在下午6点,感谢读者大大只喝鱼汤的喵酱灌溉营养液3,感谢大家订阅!
第93章我不是耍你
之后,夏焉与程熙以一种诡异的状态相处着。
程熙在哪儿,不出片刻夏焉一定会也出现在那里,同样的,夏焉在哪儿,数息后程熙也一定会赶来,却都要作出一副随意而来与对方无关的模样,相互之间也不说话,偶尔对视一眼还颇为针尖对麦芒,可却就是怎么都不分开。
薛晨星开玩笑道,用话本里的说法,你们这就叫相爱相杀。
夏焉听完无所谓地晃晃脑袋,心中倒觉得挺有趣,想着日后若有闲暇,把他和程熙的故事像写话本一样写下来也不错。
而程熙,越来越多地了解了自己忘记的事情,知道自己有个记每日心得要点的习惯,便偷偷摸摸地继续保持,更加偷偷摸摸地把相爱相杀这个新鲜的词汇记入了其中。
时光不停,一个月匆匆而过。
夏焉的肚子一日一个模样,到了现下实在大得不得了,他深刻地体会到了景晚月说的不敢照铜镜、不敢看自己是什么意思,也的确开始呼吸急促,耻骨疼痛,夜里频起,经常焦躁烦闷,想到程熙还没有恢复,不禁更加焦躁。
结果程熙不安抚他也就罢了,居然还火上浇油!
这一日,夏焉偷听到侍从们窸窸窣窣的议论,说程熙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跑到如想阁去了,他一下就火冒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