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太监连忙应声。
阳宁宫虽离元正殿甚远,但殿里进了什么人,厉青凝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端丽冠绝的长公主坐在镜台前,镜中映着她不苟言笑的模样。
厉青凝望着镜里的人,眼前浮现着今日对镜所做的幕幕。
她抬手扯了一下已捂得十分严实的襟口,那襟口已将锁骨都已捂上了,似还不够,像是要将脖颈也掩上一般。
襟口处雉羽和金丝捻线绣了些繁复的花纹,翠金两色的丝线相交着,莹莹烁碧,华贵非常。
她丹唇微微一动,似在自言自语一般,忽道:“经今日一事,她当已知本宫的心。”
那人总是口口声声说她没有心,又或者,是用那张扬或愤懑的模样质问她有没有心。
也不知这人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冒犯的事都任她做尽了,她竟还是不信,还是要胡思乱想。
厉青凝垂下了眼,那眸光依旧冷冷淡淡的,似拒人千里一般,心道,难不成真要捧上一颗心让她看,她才会信?
今日她确实是将姿态放得极低了,对镜做了这等从未做过的事情,她知这人心里是十分想看的,否则在前世时,又怎会屡次盼她如此。
既然她都这么做了,也该信上几分了。
不错,她厉青凝确实有心,一颗心常因那人而心潮澎湃。
虽说在梦里,她也常常想那么做,醒来后也险些克制不住,但幸而矜重自持之心常有,才得以将这头一次做给了那人看。
厉青凝叹了一声,抬手将做那事前摘下的步摇又插回了发上。
“殿下,殿下?”
回神后,厉青凝侧过头,这才看见芳心站在一旁焦急地张合着嘴。
“何事。”她淡淡道。
芳心低声问道:“殿下为何命我让人……拦下那位要将毒酒带给宁妃贴身婢女的太监。”
“那宫女定还有所隐瞒,万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她的用处。”厉青凝顿了一下,缓缓道:“还大着。”
芳心神色焦急,抿了一下唇才道:“可殿下,方才线人传讯道,那宫女被带进元正殿了,莫不是陛下知道了我们拦下那人的事。”
厉青凝屈起食指在桌上叩了一下,她抿着唇思索了许久才道:“若是陛下知道此事,为何不直接唤本宫前去,叫一位婢女过去有何用。”
“莫非,陛下又要审问那宫女了?”芳心蹙眉道。
厉青凝神色淡淡,“殿中如今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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