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那贴身婢女已抖得不成样子,却不敢多说一句。
过了许久,厉载誉才道:“你怕么。”
“怕、怕!”那宫女道。
厉载誉颔首,“是得怕,只是你瞒了不该瞒的事,更应该怕。”
伏在地上的宫女双目圆瞪,又往地上猛地磕了一下头。
“若你将所知之事尽数道出,朕定不会怪罪于你,你只是一个宫女,若非背后之人要你如此,你又怎敢有异心。”厉载誉话音戛然而止。
他躺在床榻上,瞪着顶上纱幔,缓缓又道:“你说,朕说得对么。”
“对、对。”那宫女随即应声:“陛下所言极是,是宁妃娘娘让奴婢瞒的,奴婢怎敢不从。”
“宁妃命你瞒了什么。”厉载誉问道。
宫女将下唇咬出了血来,一双眼里已满是惊恐,“宁妃娘娘她、她、她、她……”
“她做了什么。”厉载誉坐起身,隔着布帘问远处跪着的人。
“她——”宫女似要将头埋进地里一般,久久才松开紧咬的牙关,说道:“她同二殿下私通!”
厉载誉眼前一黑,险些又昏过去,连忙躺下身,半晌才将头顶上的纱幔看清楚了一些,他急喘着气,那气似是要断了一般。
“你所言胆敢有半分虚假,朕绝不轻饶你!”厉载誉咬牙切齿道。
那宫女抖着身道:“奴婢不敢,二月前,二殿下进了仁仪宫,同娘娘过了一夜,二殿下还给娘娘留了信物。”
她抿了一下唇,从袖口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双手呈起后又道:“昨日,娘娘命我将此物藏好,我不敢藏在仁仪宫中,便随身带着。”
“呈来!”厉载誉厉声道。
站在一旁的太监连忙接了过来,躬腰将那东西伸进了厉载誉的布帘里。
厉载誉拿起那物事仔细一看,登时一口血涌上了喉咙。
他硬是将其咽了下去,冷声道:“朕知道了,你且退下。”
那宫女闻声磕了几个响头,接着才爬起身哆哆嗦嗦地退了出去。
金麟殿中仅有两人,殿里分外安静。
过了许久,厉载誉才道:“这是厉无垠的贴身玉佩,是他龆年时,朕亲手给他系上的。”
那太监低着头道:“方才那宫女……”
“不能留。”厉载誉道。
第86章
都城寒风习习,久未阴过的天忽然暗了下来。浓云密布,将天上悬着的阳日给遮住了,只依稀能看见一轮光圈。